与白日的热闹繁华不同,夜幕下的盛京街道格外的安静,除了远远传来的狗吠,就是偶尔的几声梆子响。
一匹高大俊逸的黑色战马,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慢慢行进。
萧止坐在马背上,感受着难得平静。
从十四岁继承王位开始到现在,除了过年和母亲的生辰几乎都是在荒芜艰苦的边疆度过的,可以说他对边疆的熟悉已经超过了他的出生地盛京。
这会儿骑着黑风走在回家的路上,离王府越近一股近乡情却的情绪就越强烈……
“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接到皇宫递出来的信儿,说是皇上在接见过王爷之后又留了饭,一场酒宴下来,也就到了半夜。
但思儿心切的太妃可睡不着,命了门房在街口留意着,这会儿终于等到了人回来。
一听到下人的呼喊,太妃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的喜悦将人也衬的更年轻了几分。
“快,快把大门打开,叫丫鬟们赶紧把醒酒汤端上来。”
“哎呦,我的姐姐。快,坐下坐下。知道你高兴,现在人才到街口,走到这还得一会儿呢。”
郝侧妃看到兴奋的在大厅内走来走去不得消停的太妃好笑的劝说着。
“本妃干脆去大门口等着止儿吧。”
“可别,哪有做娘的亲自去等儿子的。齐儿,去门口迎迎你大哥。”
看着太妃一副恨不得马上奔向大门口的样子,郝侧妃赶紧过来拉住自己的姐姐,同时打发自己儿子出去瞅着。
萧齐得了母亲的指示出来迎接自己一年未归的大哥。站在萧王府大门口,老远就看到那骑着高头大马的身影,脸上也不禁露出笑意。
“大哥!”
“二弟。”
走到大门口的萧止翻身下马,兄弟二人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二弟,这么多年下来,辛苦你一个人照顾两位母妃了。”
“跟小弟我还说什么,快进来。母亲这一晚上可都盼着你呢。”
将黑风交给一旁的小厮,两兄弟并肩跨入了大门,二人脚步不停直接往两位太妃所在的大厅走去。
萧止刚跨进大厅,就看到自己的母亲激动的站了起来,这么些年来岁月几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萧王府的太妃似乎仍旧是当时名冠盛京的第一美人。
他向前快走两步,撩起下袍跪在了母亲面前。
见此情景的太妃瞬间就红了眼圈,一边的郝侧妃也用手里的帕子蘸着眼角。
“孩儿不孝,这么多年让母亲担忧了。”
“好孩子,娘的好孩子。快起来,你们这些奴才还不快扶王爷起来。”
萧止伸手意识来扶自己的下人退下,跪在地上给太妃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
“今年的生辰孩儿没能回来,母亲受了这三个头也算是让孩儿心中的愧疚减少几分。”
太妃看着地上磕头的儿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流。
不为别的,就为了从今以后自己的儿子不用在驻守那边疆苦寒之地,不用再上战场出生入死。
从这孩子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到如今成长这样顶天立地的一个男子。十年的时间,她提心吊胆夜不能寐,如今,终于都熬出头了。
在周围人的劝说下,太妃好不容易才收住了情绪。
母子二人这会儿才坐下来好好说话。郝侧妃和萧齐也在一旁偶尔说上几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氛围让萧止因常年征战而冷清的心境都变得柔软起来。
严肃的表情也有了一丝放松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经月上天中,惦记儿子奔波劳顿的太妃才撵着萧止回去休息。
她也由丫鬟婆子们帮着卸妆梳洗,准备上床睡觉了。
儿子回来的喜悦让她直到躺在床上脸上都带着笑容。就在她准备让丫鬟放下床帐的时候,王妈妈走了进来。
看着自己的奶娘欲言又止的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丫鬟,太妃立马会意这是奶娘有话单独要讲。
“你们都下去,王妈妈留下。”
看着屋里的小丫鬟都走了,王妈妈这才靠近太妃,趴在她耳朵边上说了几句。
太妃听后楞了一下。
“奶娘不提醒本妃差点忘了。”
“太妃,你说这事能成吗?”
想到太妃的计划王妈妈有些担心。
“……本妃也说不准。”
想到自己儿子过去的态度,太妃的心里也没多大的把握。
“别想了,成是不成明日便知。
成了就是那小丫头的福气。若是不成……本妃,本妃就豁出去脸面再闹他一闹。”
看着眼前的太妃躺在床上提起闹他一闹时的光棍模样,王妈妈表示十分无奈,并且十分不看好。
要是跟萧王闹一闹就能成功的话,估计太妃你这时候早就抱上孙子了。
但这话身为奴才的肯定不能说出来,王妈妈只能在心里盼望那小丫头能够成功吧……
殊不知这个被太妃二人寄予厚望的小丫头,早就已经经不住周公的诱惑,跟着他去梦里下棋去了。
也许是今日太过劳累,或者是精神过于紧张,再就是被窝里实在太舒服了。
选择躲在萧王床榻上,用厚厚的被子隐藏自己的云萝,忐忑着心情等了好长时间都不见萧王回来,终于没有忍住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一个重物压醒的。
这个重物对云萝来说十分庞大,而且重量不轻。
它结结实实砸在毫无防备的云萝身上,那一瞬间,她的五章六腑差点被压的从嘴里跑出来,条件反射的惨叫一声。
云萝感觉那重物瞬间从身她上弹开,没等她喘过气来。
一个男子的声音瞬间把她吓得差点被这口气噎死。
“谁!”
云萝从头到脚盖在被子里,此刻的她屏住呼吸,脑子一片空白,盼望着是自己幻听。
“谁!谁在里面!”
男子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云萝顿时心脏跳如擂鼓。
下一瞬间,她似乎听到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云萝咬着下唇哆哆嗦嗦的将遮住头部的被子扯下一点,露出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蜡烛已经被人点燃,昏暗的烛光下。云萝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手里拿着一把寒光逼人宝剑,锋利的剑尖正对准她的鼻头,
“啊!”
云萝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一个骨碌爬到了更里侧,缩卷着身体抱住膝盖……一脸惊恐的望着举剑的黑影。
“你、你。”
云萝此时的造型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小小的缩成一团,刚从被窝里钻出来头发蓬蓬的。
巴掌大的小脸只露出一双水润的杏眸,充满惊的大眼睛这一瞬不差的盯着眼前的黑影。
如此诱人犯罪的情景正常的男子看到多多少少都会有所心动。
但萧止此时的心里却是并不比云萝程度低惊惧。
他只是往自己的榻上一躺,谁知道竟然会躺出一个女人!
而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他居然碰到了女人,碰到了女人!
“我、我,是是太妃娘娘让奴婢来的……”
“……”
“王爷王爷息怒。”
似乎是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云萝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希望对方能够放过自己。
但是那人像是根本没听见一般,只见那闪着寒光的宝剑非但没有被拿开,反而朝着她越靠越近。
并且她能够明显感觉到对方愤怒之下隐藏的杀气。
“哇!”
在这生死攸关时刻,多日积压的苦闷伤心统统爆发了出来,长时间坚强生活的云萝终于无法忍受。
她就这么咧着嘴巴突然哭了起来。
一直以来她都将父亲说过的坚强放在心里,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独当一面的大人。
可骨子里就是一个从小被父兄娇宠长大的小女孩……
这会崩溃的痛哭起来可以说是地动山摇,甚至毫不顾忌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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