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巍押着雪莲圣教一干人等抵达夏州时, 云汐特地设了庆功宴。文泰也领着城内的官员, 亲自到城门口迎接。文祎静更是起了个大早,将自己打扮的美美的, 惹得云汐取笑了好久。
庆功宴后,周巍将在雪莲圣教总坛缴获的花名册、书信以及教义等证据, 一并交给了文泰。
几人围坐在书房, 细细研究起来,将原先探得的蛛丝马迹,和这些证据联系起来, 终于窥探出皇后秦悠然的阴谋。
“百里千痕这个老匹夫,作为皇后的外祖父,也是皇亲国戚。本王还说,为么不去永安享受荣华富贵,反倒是躲在这西北荒凉之地,原来野心远不止做一个皇亲国戚这么简单!”文泰将手中的书信狠拍在桌子, 隐忍着怒气。
云汐若有所思, 接着文泰的话说道, “既然百里千痕野心都这么大, 那作为国丈的秦家家主,岂不是野心更大?可为何参与到圣教里面来的, 全是秦家子弟和一些旁支, 却不见秦家家主参与进来?”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文泰捻着胡须, 说道, “秦家作为朝乐最早的四大家族之一,一直以来都将海运和海盐的贸易牢牢掌握在手中。虽然历任皇帝都不断收拢这些世家手里的权利,但是也不敢打压的太紧,不然,势必会引起这些世家们的反抗。所以只能不断在荣耀上给他们满足,再慢慢迫使他们交出手里掌握的命脉。秦家现在手里的海运线路和海盐交易虽不如朝乐建国初期,但也是权重极大。所以,秦家将大部分人力都放在海运和海盐上。也只有这样,才能源源不断为雪莲圣教提供充足的钱财。”
“原来是这样,”云汐恍然大悟,“可是从这书信中,也看不出来与秦家关系有多紧密啊!除了秦悠然的母亲与百里家族之间的家书往来,就再没有提到关于银钱一事!”
“你看这里,”文泰拿过一沓信纸,递给云汐,“这是皇后与百里千痕之间的书信往来,里面都有交待每一笔钱如何用。看来,秦家是通过皇后,将银钱给到百里家族的。”
云汐接过来翻看着,频频点头,“果然如此,想必是如果秦家将银钱直接给百里千痕,太过于明显。但是将银钱给皇后,就顺理成章了!皇后将钱给自己的母族,也不会引起怀疑。”
“还有这,”周巍拿起几本账本递给云汐,“这是在百里千痕书房的暗格里找到的账本,里面记录着每一笔钱的去向,全都是用于招收教徒,甚至暗地里购买兵器。本以为账本会在雪莲圣教的总坛,没想到在百里千痕的书房中,倒是让我好找!”
“还有,那些所谓的教众,其实都是年轻力壮的青年,而且各个都是练家子。我们与他们交手,也折损了不少兄弟!这皇后,野心倒是挺大!我们这次也只是摧毁了他们的总坛和临县的几个据点,恐怕其他据点还在苟延残喘!”周巍说的咬牙切齿,也未折损的那些兄弟心痛。
云汐沉默片刻,说道,“等这里忙完,你将这次折损的将士理一个名单,凡战死的将士一律一次性补偿一百两银子,残疾的补偿五十两,受伤的将士,一次补偿十两。对于战死的将士家属,愿意留在原籍的,每月给予粮食补助,若是愿意来夏州的,分地,每月同样给予一定粮食补助,且若有孩子的免费上学。残疾的将士愿意留下来的,皆安排以后去处,家属亦可迁来夏州,按人头分地,且每月可领补贴。受伤的将士,论功行赏,该奖励的奖励,该提拔的提拔!这些规定,也适用于在夏州的所有将士,以后凡遇战事,皆以此执行!”
周巍和钟离皆是出生军营,听到云汐如此说,不由得一愣。想以往,战死沙场,或者残疾负伤的,朝廷最多给予二十两就打发了。因为在寻常百姓之家,三五两银子,可是一年的收入。云汐这做法,不得不说,是极大的手笔。而且还每月会有粮食银钱的补助,还会给残疾的将士安排去处。
特别是钟离,眼眶一红,朝云汐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末将替兄弟们谢谢郡主大恩,郡主放心,有我们在,定会保夏州平安!”
周巍也郑重地对云汐说道,“我替那些战死的兄弟,还有残疾的兄弟们谢谢你!想必,他们一定会记得你的恩德!”
文泰颇有些触动,虽然西北这些军队,都是西北王的私家军,但是待遇也只是比朝廷的好上一点,此刻见云汐如此看重这些军人,不由得脸红道,“云汐,要不这些银钱有王府来出,以后,整个西北的文家军,都按你说的办!”
“不用了父王,”云汐摆摆手,说道,“他们这次是为了我,所以理应由我来出这一笔钱。至于父王以后也要这样实行,云汐也替那些将士们感谢父王。好了,我们继续来理这些证据吧!”
文泰也没再强求,继续和云汐一起将有用的信息全都理了出来。
所有的证据都齐了,文泰便准备带着云汐押解雪莲圣教的几个头目前往永安。云汐突然想起一件事,想要单独提审大长老百里遥。
黄家的地牢比先前院子里的那个大上不知多少倍,颇有些皇宫天牢的气势,而且各种刑罚道具一应俱全。
云汐在一个单独的刑房里提审的百里遥。
见对面只是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丫头,百里遥颇有些瞧不上眼。尽管被绑在刑架之上,依然带着轻蔑的口气,说道,“怎么,他们开始用美人计了?让你进来我开荤?”
云汐还未说话,连翘倒是一个箭步冲上去,啪啪啪就是几个大耳刮子,“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仙医郡主,就你这幅德行,也配!”
“郡主?哈哈!”百里遥扬天大笑,“郡主怎么了,皇后娘娘我都见过,一个小小的郡主,好大的威风!爷劝你,乖乖将我们放了,否则,等皇后娘娘来了,定要你跪在地上给爷我乖乖地□□丫子!哦,忘了告诉你,爷爷我医术极高,使毒也是一把好手,到时候,也要让你尝遍百毒的滋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汐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突然抬起手,一根银针朝着百里遥就弹了过去。只听得银针没入肉体轻微的声音,百里遥便立刻感觉到浑身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食自己的骨头。因被五花大绑,挠也挠不得,只能使劲扭动着身子,在刑架上蹭来蹭去!
“你个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百里遥咬着牙,挤出几个字。
“看来学不乖的始终是学不乖的,”云汐理了理自己的裙摆,淡淡地说道,“无妨,反正本郡主也不是你父母,没那个义务叫你怎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只管乖乖地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本郡主有上千种法子让你开口。你最好早些交待,否则到最后,折磨也受了,实话也说了,岂不是两亏?哦,忘了告诉你,秦卫他们用的龟息丸,便是你的杰作吧,呵呵,真是小儿科,本郡主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戏,却是他们保命的东西,当真的可笑!”
“你!”百里遥有些惊恐,龟息丸可是他最得意的作品,除了圣教有头有脸的核心人物才能从他那里拿到一二颗之外,外人想要求得,得花上几千上万两银子。而且,还得看他的心情。所以当云汐说这是小儿科的时候,他又急又怒。怒的是自己的得意之作被如此轻看,急的是,居然有人能轻易发现用了龟息丸的假死迹象。
“你会医术?”百里遥向来自视甚高,凭借一手医术更是居圣教四大长老之首。也因常年在圣教内部研制各种□□,药方,对外界漠不关心。所以对于云汐轰轰烈烈被封为仙医郡主一事并不知晓。
云汐没有答话,看着百里遥说道,“我想知道玄神阁的事情!”
“玄神阁?”百里遥一愣,忍着痛痒说道,“我凭什么告诉你,别以为你会一点雕虫小技,小爷我就怕了!我还就告诉你,想要从我这里打探消息,你找错对象!你知不知道,皇后娘娘可是我表姐,要是他知道......”
话还没有说完,云汐又一根银针飞了出去。百里遥本来在刑架上蹭来蹭去的身子一下子动弹不得,而且只感觉身上越来越痒!
“你,快放了我,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说,哦,啊,哦!”百里遥痒的不行,忍不住□□起来!怪叫声惹得连翘脸红不已,若不是考虑到云汐要问话,早就找一块擦脚布堵了上去。
云汐抓出一把银针,走到百里遥跟前,朝着百里遥身上的暗穴,隐穴一针一针的扎下去。于是乎,刑房里一户传来杀猪般的嚎叫,一会大笑不止,一会又痛哭流涕,一会又嗯嗯啊啊。整个地牢的雪莲圣教众人,仿佛感同身受,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云汐结束扎针,百里遥早已被折磨的面目全非。垂着脑袋,一把鼻涕一把泪。
“还来吗?”云汐笑着问道。
“不来了不来了,我说,我全都说!你快把针拿开,你这个魔鬼!”百里遥现在看到银针就害怕,想当初,银针也是他擅长之一,可现在才发现,还不及云汐九牛一毛的水准。那些穴位,可是有的从来不知道会有这种效果!
云汐也不计较他最后的那句话,退到椅子上坐下,等着百里遥开口。
百里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开口说道,“想必是有人给你说了我去玄神阁看诊的事,既如此,你也应该知道,我对玄神阁了解的不多。”
“无妨,”云汐毫不在意,“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若是敢隐瞒,你懂得!”
百里遥浑身一哆嗦,“其实,我那次去玄神阁出诊,是给他们的阁主看病。他们的阁主也不知道得罪哪位高人,被下了毒。我去的时候,只见他身上多处被抓烂,有的地方深可见骨。而且,整个人毫无力气,连抬手都是问题。更别提日渐衰弱的内力,但是脑子却是清醒的。看起来,堂堂一个风云江湖的阁主,却是惨不忍睹!我在玄神阁待了数月,都未能解掉其身上的毒,只是想了个法子暂时控制住了他痛痒之症。但是对于其无力之症,以及功力衰弱都无济于事。”
“这些我都知道,因为那毒是我下的,我只想知道他们隐秘在哪个地方?还有,他们的势力究竟有多大。这些,你知道吗?”
“你下的毒?”百里遥虽然这样问,却深信不疑。若是先前云汐这样说,指不定他还会嘲笑一番。可自己经历了这地狱般的折磨后,信了,是真的信了!
“玄神阁最初也有尝试和我们合作,但是皇后并未答应。因为我们也摸不清他们的底细,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所在。所以,他们来请我的时候,也按照他们的规矩把我的眼睛蒙住,且来回路线却不一致。不过我却留了一手,沿途都撒了一种药粉,他们并不知道。所以,当他们将我送回来之后,我又单独沿着线路走了一遭。他们的总部就在青西郡的西天山里面。至于他们其他势力,我不知道在何处,但是玄神阁的阁主以及几大长老都在那里。”
“好了,我知道了!”云汐打断百里遥,对连翘说道,“我们走!”
“哎,你把我身上的针拔掉啊!”百里遥扯着嗓子喊起来,先前云汐射进去的两根银针还未取出,此刻百里遥身上依然痛痒不止,却又动弹不得。
云汐却未搭理,领着连翘匆匆离去,要找文泰好生商量一番。
文泰知晓后,却对云汐说,“我建议暂时不动玄神阁,先把皇后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们才有十足的精力去对付凌云。而且,我们还没有摸清楚他们究竟要做什么!现在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妙!”
云汐思索片刻,也同意文泰的观点,二人又定下第二日便押解圣教头目前往永安。
“你当真要回去?”上官睿看着坐在镜前等着自己易容的云汐,小声问道。
云汐点点头,“我不想在这紧要关头,我却不在他身边。虽然我不能露面,但是也能替他出谋划策。我说过,不管如何,我都会与他并肩作战,和他在一起。”
上官睿心里蓦地一痛,拿着□□的手一抖,鼻子微酸。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成了微叹。
两个都有心事,谁也没再说一句话。上官睿小心地替云汐易了容,才嘱咐道,“每日你需要将它取下来,用水泡着,不然就会很干,对自己的皮肤也不好。你到了永安,去我府上看看,让我父亲不用替我担心,让他早日回药王谷。”
“好,我一定替你把话带到!”
上官睿看了云汐一眼,没再说什么,又去替文祎静易容。
云汐看着镜子里,和文祎静长得有□□分像的模样,心里对上官睿愧疚起来。这么出色的一位公子哥,却甘愿留在这里替自己处理琐事。他的心思,自己知道。只可惜,心里却再也装不下另一个人。
第二日,文泰一行便浩浩荡荡地向着永安出发。而永安城,却早已是暗流涌动,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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