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外星，张嘴吃药》45.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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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朝彻底懵逼了，他所以为的预知能力，果然也是他的幻觉吗？
    “裴医生，对不起, 我……”
    好尴尬,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感觉, 让王朝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果然是病了啊, 什么外星王子，什么回母星夺回王位, 果然只是一个梦。
    “我送你回去吧。”裴霄的声音依旧淡淡的, 带着一丝奇异般安抚人心的效果。
    王朝无声地点点头，跟着对方往外走，刚踏出住院部A栋的大门，忽然听到一阵阵惊叫声，紧接着砰地一声，不明物体从天而降，落在了他前方不远处。
    灰白色的地面, 暗红色的血液沿着扭曲的身体弥漫开来……
    跟他之前看到的画面一一重合, 王朝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双手颤抖着抓住了裴霄的胳膊, 结结巴巴地开口：“裴医生, 有、有人跳楼了。”
    裴霄神色凝重地抿着嘴, 视线从那一滩血泊转向身旁的人，王朝犹如受惊的幼兽一般，正惴惴不安地望着他，眼眶内闪烁着泪光，明显被吓得不轻，他抬起另一手，轻轻地拍拍对方的后背：“别怕，跟我来。”
    七院虽然被戏称为精神病集中营，院长一向洁身自好又重视舆论评价，在安全措施方面的投入不小，尤其是精神科这边，每一个病房两个患者都有专属的护士负责照看，极少会出现把人弄丢的情况。
    王朝被裴霄拉着手腕往外走，仍后怕地往回看了一眼，已经有医生和护士迅速赶到现场。
    “裴医生，那个人……”
    “死了。”不是沈元，而是他隔壁病房的一位患者，叫余长发，曾经也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后来染上了赌瘾，输的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人也疯了，他前妻心善将他送进了七院，情况却并没有好转，他仍然天天叫嚣着自己是赌神转世。
    错位的彩票号码，对象搞错的跳楼事件，如果说这些都是“预知”的话，那么这份超能力显然并不稳定，因为重点没抓对。
    小概率事件并非不可能事件，但要两次都撞上概率的可能性有多大？
    裴霄将人送到停车场后，做了一个跟他职业道德相悖的决定：“王朝，记住，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其他人。”
    “嗯？”还沉浸在可怕的画面中无法自拔的人一脸懵逼，“跳楼那件事吗？”
    医院发生病人跳楼事件，传出去确实影响很恶劣，不过这种事纸包不住火，迟早会让人知道的。
    裴霄：“不是。我指的是你的超能力。”
    哎？王朝瞬间来了精神，裴医生说“你的超能力”，这是肯定了他的身份吗？也就是说……他确实是阿尔法星球的王子，那个梦是真的喽？
    看着瞬间变得精神奕奕，神采飞扬的王朝，裴医生马上就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作为一个称职的医生，他应该提醒对方不要沉迷于幻想，可这会儿他保持了沉默，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以示鼓励：“早点回家，路上开车注意点。”
    “好的！”王朝重重点头，打开车门之后犹豫了下，回头看向裴霄，“裴医生，我还可以来找你吗？”
    裴霄：“嗯？”
    王朝留给他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心说：虽然还不是非常了解，可我已经决定了，要追求你！
    “我先回去了，再见。”他笑着挥挥手，却并没有回舅舅那边去，因为渣爹又打电话过来催他回去一趟。
    对于前几天还气势汹汹地威胁他，只要出了那个门就别妄想再回去的渣爹，王朝心里不带一丝留恋，无风不起浪，渣爹突然改变主意，无非是觉得他又有可利用的价值了。
    而他决定去走这一趟的目的也很简单，别墅已经被他卖掉了，这件事好歹跟渣爹、后妈他们知会一声，省得他们继续惦记。
    事实正如他预料的那般，记忆中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的一家三口子奇葩，非常神奇地对他笑脸相迎了，虽然那脸上的笑容是一个比一个假。
    王大江显然还不适应对着自己的怂包儿子低头，假笑不过三秒后，就习惯性地板起了脸：“王朝，你哥订婚了，把你名下的房子过户给你哥当婚房。”
    如此开门见山的开场白，让王朝差点没忍住笑了出声，价值几千万的别墅，说过户就过户，你以为是一颗大白菜呢？
    他没吭声，如果是以前，他会怎么做？心底肯定是不乐意的，但他最终还是会屈服，因为他不敢忤逆渣爹的决定，害怕被再次关进地下室……
    “小兔崽子，我在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吗？”渣爹怒了，觉得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受到了挑衅，气的差点跳起来揍人，被后妈按住了手背。
    “小朝，别惹你爸生气，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咱们毕竟是一家人，等你嫂子进门之后，你哥跟你嫂也会照顾你的……”
    便宜哥哥金子将接到了暗示后，跟着搭腔：“对啊，小朝，反正你是基佬，又不会有孩子，以后我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等你老了，也会赡养你，给你送终的。”
    王朝一言不发地看在眼里，以前总是这样，渣爹发飙，后妈趁机跳出来搅混水，他的便宜哥哥再火上浇一把油，最后他就变成了渣爹怒火摧残下的倒霉鬼。
    多么无耻的一家人啊，真是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低着头，轻轻笑了出声，有些同情过去的自己，居然还曾奢望过从这一家三口身上得到所谓的亲情，那简直比天下红雨的难度要高多了好嘛。
    “房子我已经卖掉了。”
    王朝抬头，一脸冷漠地开口。
    此言一出，他毫不意外地看到渣爹一脸暴怒，刷地站起身，指着他破口大骂：“卖掉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卖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后妈一脸怀疑地皱着眉：“小朝，这可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事情啊，你什么都不懂的，怎么随随便便把别墅卖了？钱呢，你收回来了么？不会是被人骗了？”
    金子将冷哼：“开什么玩笑啊，几千万的别墅，说卖就卖？我看你是根本就不舍得过户给我，才故意找的借口吧？”
    “是不舍得，几千万的别墅啊，我凭什么要送给你，你算个什么玩意？”王朝神色淡漠地睨了金子将一眼，“那是我妈留给我的遗产，我乐意卖掉还是送人，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来插嘴。”
    后妈和便宜哥哥顿时气的脸都白了。
    渣爹愤怒地瞪着眼睛：“他们是外人，那我呢？我是你爸！你个小畜生，从小到大就是来克我的，早知道你妈死了以后，我就直接把你丢出去喂野狗，也比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养大了好！”
    “你真的是我爸吗？谁家的父亲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跟对待仇人一样？算了，我也不想跟你计较这些，这顿饭我就不吃了，话也说明白了，咱们就此别过，再见不送啊。”
    王朝挥挥手，转身要走，被金子将拦了下来。
    便宜哥哥表情阴沉地盯着他：“别墅卖了是吧，把钱交出来，不然你休想走。”
    王朝嘲弄地撇撇嘴，反问：“骗不到手，准备明抢是吗？金子将，你从小到大就欺负我，却忘了一点，我好歹也是学过三年散打的人，真要动起手来，你未必能占到便宜。”
    “我还没死呢，你这小畜生就准备造反了不成！”渣爹怒吼，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颐指气使，“你去把房子买回来，过户给你哥，不然以后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王朝回头，心如死水地看着对方：“买主叫翁林，你自己去跟他商量吧。然后，不认就不认吧，我求之不得，再见。”
    说完，他一把推开拦在门口的便宜哥哥，后者一怒之下动起手来，被他动作敏捷地避开了，反倒把自己摔了个踉跄，撞到了脑门，紧接着是后妈的惊叫声，渣爹的怒斥声，交织成一片杂乱的噪音……
    王朝逼着自己狠下心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王先生，你好，我是平安保险的客户经理蔡明，之前跟您联系过的……”
    “哦，蔡经理，你好，保单已经定制好了？行，我现在有空，十五分钟后能赶到。”
    王朝挂了电话后，驱车赶往保险公司，这份给渣爹买的万能险算是他尽的最后一点孝心了，重疾、养老都齐了，再加上社保，足够他老人家退休后无忧无虑地过日子，前提是他不会被那俩母子拖累的话。
    我的床，分你一半……
    王朝仿佛受到了会心一击，又惊又喜到说不出话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非常积极地钻进了被窝，正感动地望着好心人裴霄。
    “裴医生，你放心，我睡觉很安稳的，既不打呼噜，又不会磨牙，绝对不会吵到你！”
    “……嗯。”
    裴霄微微点头，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这句话恐怕是要打折扣的，事实证明，他猜得没错。
    王朝睡觉的时候确实不打呼噜，不磨牙，也不会说梦话，但是……他梦游。
    当轰轰烈烈的雷鸣闪电终于停歇的时候，原本缩在被窝里面，把自己包成“墨西哥鸡肉卷”一样的青年忽然掀开了被子，闭着眼睛，窸窸窣窣地下床去了。
    这是裴霄第一次跟其他人挤一张床，睡得很浅，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常，他顺手打开床头灯，发现王朝穿着睡衣蹲在墙角，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干什么。
    “王朝？”他试着唤了一声，对方没反应。
    等他意识到那是梦游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王朝的旁边，看着闭着眼睛拿着刻刀在雕木头的青年，动作依旧娴熟，拳头大小的红松木逐渐成型，变成了一颗表面花纹奇特的蛋。
    王朝雕完这颗蛋之后，郑重其事地把它收进了自己怀里，又摸索着将地上的木头渣子收拾干净，接着将雕刻工具归位，最后摸去卫生间洗了手，擦干净，爬回了床上。
    整个过程，裴医生从头看到尾，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从半夜一点走向了三点半，而他却睡意全无，转身去了书房，在原本的研究笔记中又补充了几条……
    第二天，王朝醒来的时候发现腰下面硌得慌，他狐疑地伸手一摸，摸出一颗蛋！？这熟悉的花纹和质感，怎么跟他梦里面那颗蛋，那么像呢？
    难道——
    “醒了？”裴医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清清冷冷的，带着一丝倦意。
    王朝手忙脚乱地把蛋藏好，意识到对方可能已经看见了，又觉得不好意思地重新掏出来，迟疑着询问：“裴医生，你知道这颗蛋是从哪儿来的吗？”
    梦游的人清醒之后，是不会记得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裴霄记得，王朝之前并没有梦游的习惯，昨天晚上的事情更像是一种过激反应，因为受了刺激，潜意识里想要做点什么，让自己保持着一种相对安全的状态。
    可是这颗蛋？
    裴霄的沉默，落在王朝眼里变成了否认，他低头再次看向手里的蛋，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这是他生出来的蛋？
    咔擦！
    依稀间，王朝的三观破碎了。
    “王朝，我要去医院了，你等会起来后，把早餐吃了，然后记得锁门。”因为昨天晚上的突发事件，裴霄一夜没睡好，早上差点睡过头。
    “啊！好的。”王朝后知后觉地点点头，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对方已经神色匆匆地离开，再一看时间，七点半！比他平时固定醒来的时间足足晚了一个小时！
    是因为裴医生在一旁，所以睡得比较安心吗？
    王朝美滋滋地暗想着，下次再找机会来蹭睡！
    云一梵一觉睡到自然醒，不用晨跑，感觉生活各种美妙，他慢腾腾地洗漱完，发现外甥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几个购物袋，像是刚从菜市场回来的样子，随口问：“昨天晚上，没发生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