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闹绯闻就搞事[娱乐圈]》107.第107章

    “公开出柜”这件事在网上闹了几天, 热度还没持续到一个礼拜,热搜前十已是换了别人的名字。谢泽自己下载了微博的APP玩了几天,眼花缭乱之余还是觉得无趣, 渐渐也不去看了。不过想想这一次同几年前那位导演的事,两相比较, 他不由更加同情起那位令人敬仰的前辈来了。
    如果晚几年再曝光, 如果当年网络能有如今这么发达,人的视野有现在这般开阔,想法也能有如今这么开化宽容, 说不定最后也能有个好的结果。
    真是时运莫测。
    至于之前一直使绊子的舒濠,好似历经儿女们的轮番质疑与反对之后, 心思也变了, 至少最近这段时间没再给舒铭远找麻烦了。
    不过人心难得, 说不好往后哪天他心情一个不好, 又要变着花样给小儿子找不痛快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面对谢泽的忧虑,舒铭远反倒显得豁达不少。自从得到了兄长和二姐的公开支持,小少爷算是彻底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尽管在人前还不敢太用力秀恩爱, 可只要晚上收了工, 他一定是要耍赖往谢泽家里跑的,就算什么都不干, 在人家那里坐半个小时他都开心。
    当然, 过夜——过夜这个, 纯睡觉肯定没问题的, 要有更多非分之想,就算谢泽不说,他自己都不忍心折腾爱人。
    这事儿,留到以后再说吧,反正日子长着呢。
    在历经了充满各种波折曲折挫折的四个月拍摄之后,《不诉衷肠》终于杀青了。为了投资人的钱着想,齐封跟副导还有制片人一合计,决定不搞排场太大的杀青宴了。
    可电影投资人之一的舒铭安不这么想。她直接包下了景悦一楼的宴会大厅,又通过万钧影业的媒介部给各大媒体发了邀请函,杀青宴当天,场面之大,把专程来为弟子助阵的金树野都给震住了。
    三个月后,电影如期上映,票房也正如导演预期的那样,根本没法与同期上映的商业大片相提并论。不过第一部电影没有亏本,这样也算对投资人有个交代,导演心里踏实了不少。而另一个好消息是,这部片子果然入围了国外某电影节的最佳影片奖。之所以舒铭远与谢泽都没入围最佳男主角的角逐,是因为在报选奖项时,导演认为莫家兄弟都是主角,戏份没有轻重之分,他为此也苦恼很久,最后是谢泽劝他干脆放弃这个奖项。
    “能拿奖肯定高兴,但既然您会在这件事上有犹豫,那干脆就算了。”
    “Henry呢?他什么看法?”
    他们打这通电话时谢泽正在嘉骅大楼30层的会客室里喝着咖啡。
    今天是他的生日。从半个月前前他就发现舒铭远好像偷偷摸摸在筹备什么似的,问他他不肯说,总是妄图用别的来转移话题。一个礼拜前舒铭远忽然问他生日这天有没有空,问完之后立刻又抱住他撒娇似的蹭了半天,说没空也尽量腾出一丁点时间来给他,真的只要一丁点时间就够了。
    他是腾出时间了。
    不曾想一大早舒铭远却被一通紧急电话给叫回了公司。
    此时舒铭远还在办公室里跟总经理开着会吧。
    “我看他现在经营着嘉骅干得挺开心的,演戏这块,他是真的已经不太在乎了。”
    听谢泽这么说了,齐封心里这才稍稍踏实了一点。
    “对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吧,生日快乐啊,谢老师。今天没安排活动吗?”
    “谢谢齐导。说是有活动的,不知道小远这阵子鬼鬼祟祟在搞什么,大概今天就能有分晓了。”
    想到近来几天舒铭远那股又期待又紧张的兴奋劲,谢泽不仅也有些好奇了。他昨天出去散步时还撞见舒铭远开车从外面回来,看样子,好像是去买衣服了。回想着车里的青年一副做坏事被人抓到的紧张样子,谢泽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但刚笑了一声,又想起他还在跟人家导演打着电话,急忙低头假咳两声,及时吞下了剩下的笑声。
    “那就不打扰了。”
    齐导也识趣,问完正事问候好了生日立刻就挂了电话。
    是时,会客室的门从外被推开,一身挺括西装的舒铭远大步走了进来,见谢泽还等在里头,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愧疚。
    “等很久了吧?不大的事被他们说得像公司快倒闭似的,还给我磨磨蹭蹭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舒铭远说着走到谢泽身边,见他手边就一杯咖啡,眉头一皱,“怎么就给你上了这个?”
    谢泽看舒铭远气鼓鼓的样子,起身好笑地握住他的手,边往外走边调侃道:“怎么,还想别人给我准备两瓶茅台一桌子小菜呀?”
    “我跟他们说过很多次了,要是你来了,点心和书肯定不能少的。”舒铭远乖乖被谢泽牵着往外走,满脑子还是手下这群人怎么这么不会做事,“烦死了,30楼的格局重新做吧,单独隔一间专门给你一个人用的会客室算了。”
    “你是不是还想我干脆把家搬这里来算了?这样不就能天天待在一起?”谢泽继续开着玩笑。
    “那不行。”舒铭远立刻否定了这个提议,“你忙起来本来就没什么休息时间,这边每天人上人下人进人出的,吵得烦人。哪比得上家里舒服。要让我选,我情愿每天花两个小时在上下班的路上都不想你休息不好。”
    看他说得那么认真,谢泽低头抿唇一笑,开始默默考虑是不是在附近买一套公寓了。
    两人乘坐电梯下到停车场,坐上车时谢泽还在问要去哪儿,而舒铭远还在故作神秘,说等到了就知道了。
    跑车沿着道路开出市区,车里气氛有些沉默。往常两人一同出门时,舒铭远是很喜欢主动同谢泽聊天的。副驾座上的谢泽偷偷瞥了一眼开车的青年,见他绷着脸似乎有点紧张,猜不透这家伙打什么主意,也只要跟着一同沉默,静观其变。
    出了城,跑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一段,之后就朝着一片种植园驶去。
    谢泽看了看车前的导航仪,这地方他没来过,但之前在新闻里听过,似乎正在与国外搞什么合作种植的项目,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开发合作,当时他正在忙别的事,听也没听全,要不是现在舒铭远带他来了,他可能都不会记起那几则短新闻。
    车最后还真开进了一座种植园里,谢泽坐在车里看向窗外,分辨了一会儿,认出种植田里搭的都是葡萄架。
    “到了,下车吧。”
    就在谢泽心中起了微小困惑之时,舒铭远稳稳当当停了车,解开安全带,扭头笑着对他说道。
    车停在了一座欧式建筑前,下了车的谢泽凝眉眺望,左看右看,觉得这分明就是一幢办公楼。
    “你想搞新投资?”
    面对谢泽的疑问,舒铭远没说话,闷头闷脑过来拉着他的手就往那幢建筑里走。这时早就入秋了,气候一天比一天凉爽,套了一件针织外套的谢泽发现舒铭远伸过来的手心里居然还攥了一把汗。
    两人刚刚走进建筑,从旁便传来一个满是惊喜的声音:“三少,你可来了!”
    谢泽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与舒铭远年龄相仿的青年大步朝这边走来,脸上还带着爽朗的笑容。他三两步过来,拍拍舒铭远的肩,笑着扭头看向谢泽,大大方方伸出了手,说道:“真人果然比电视里的更帅。你好,我叫白晏,是铭远的生意合伙人。”
    来人虽然陌生,但态度自然不扭捏,爽朗自信的笑容很得谢泽好感。他伸出手与对方一握,微笑着说道:“你好,白先生。”
    握过手之后,白晏便朝舒铭远一阵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去准备。
    “泽哥,铭远今天来是有点事要处理,不如我先带你四处溜达溜达参观一下?”
    谢泽看这两个小伙子像对暗号似的用表情比划了半天,也没戳穿,还是颇有风度地颔首应之。
    “我、我马上就回来。”舒铭远低头在谢泽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接着就急匆匆踩上一旁的旋梯上了楼。
    “泽哥,走,我们去参观一下葡萄园。”生怕好友的计划被谢泽撞破,白晏在舒铭远上楼的同时立刻又端出热情洋溢的笑容,分外好客周到地领着谢泽去了葡萄的种植园。两人一边信步白晏一边跟谢泽介绍这边的情况,讲到了今年的葡萄产量与品质,又讲到今年这个年份的葡萄酒口感应该会超出预期,继而谈到酒庄的前景与钱景。
    “这里是白先生投资的酒庄?”听了这么多,谢泽勉强从中理出了头绪。
    “不不不,是我和铭远一起投资的。他看起来有钱,其实不太有钱,正好我也是。我们俩算是一拍即合,不过最后拍板投资酒庄的人是他。”白晏边说边不着痕迹地将谢泽往另一座建筑那边带去,“一开始我还以为他都是冲钱去的,后来才知道他投酒庄是为了你。他还说他本来想投资农场搞养殖的,但是对那块不熟,左思右想,觉得还是酒庄合适,毕竟你平时也好酒。”
    白晏说的这些,谢泽都是今天第一次知道。
    他和舒铭远都是很尊重对方私人空间的人,彼此工作上的事他们几乎不会过问太多。所以就算已经交往了四个月,谢泽都不知道舒铭远另外投资了这座酒庄,更加不知道舒铭远还是因为他好酒才选择了这个投资方向。
    “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你的生日吧?我也准备了一份礼物,不过要稍后才能送到。舒铭远的礼物现在应该已经准备好了。”白晏说着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那幢形似小教堂的建筑,“那是将来开品尝会的地方,今天就临时拿来当成放礼物的仓库了。因为是给你一个人的礼物,我进去不太合适,所以我就先陪你到这里吧。”他说着,向谢泽比了个“请”的手势。
    听到这里,谢泽终于明白了。
    看来舒铭远这半个月来的鬼鬼祟祟应该就是在准备这个吧。
    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过过生日了——多数的生日都是在工作中度过的,同事们也会送来蛋糕,那时他也能感到温暖与友善,可比起与亲近的人一同度过一个简单温馨的生日相比,总归还是缺了点什么。
    谢泽迈步朝那幢小小的建筑走去。
    脚下是石子铺成的小径。
    天是宛若水洗过后的蓝。
    风里还带着一丝丝葡萄的甜味。
    一切都格外美好。
    他缓缓踏上五级台阶,伸手用力推开了那两扇半掩上的门。
    与想象之中的不一样,建筑里空空荡荡,既没有教堂中的十字架,也没有品酒厅中该有的桌椅摆设。然而高高的穹顶之下,光线通通透明亮,换了一身黑色正装的舒铭远站在光里,一双眼睛正温柔地凝视着他。
    此时舒铭远那头柔软的黑发都往后梳着,露出了他饱满的额头,显出了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成熟与稳重。
    就在看到舒铭远的那一秒,某种预感滑过谢泽的心。他仿佛已经知道了有什么事即将发生,答案呼之欲出,一切的惊喜都将变成水到渠成,但他依然迈着坚定不移的步伐走向自己的爱人。
    “你是不是已经猜到啦……”可一开口,略带颤抖的紧张尾音就出卖了青年的内心,他看看谢泽,又局促地看看自己身上这套特地去定做的西装,深吸了一口气,等着谢泽的回答。
    “被我看穿就想打退堂鼓了吗?”
    深埋胸膛的心脏居然被青年这可爱的尾音挠得发痒,谢泽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狡猾地反问。
    “不行不行,肯定不行啊。”舒铭远孩子气地嘟囔了两声,勉强维持着镇定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丝绒小盒。
    这也太俗套了。
    舒铭远简直想揍自己。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打开小盒,从里头拿出一根项链。
    项链上穿着一枚样式朴素的白金戒指。
    戒指跟当年谢泽送的那枚是同款。虽说这在当年也不是很出挑的样式,可后来出的戒指都找不到当年那种内侧刻着花纹的款式了。这一枚是他给戒指的生产商发了好多封邮件最后重金求来的
    谢泽猜到了舒铭远是要送戒指了,却怎么都想不到送的是与十年前他送给对方的一模一样的,甚至连项链都带上了。
    他曾以为他和舒铭远就结束在他送出它的一瞬,却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又在它被重新戴上某人的左手之后有了新的开始。
    “为了这次求婚,我考虑了很久很久。我很清楚地知道,我爱你,我想就这样安安稳稳同你共度余生,但我还是不确定自己是否具备这个资格。我缺点太多,而你真的就像最亮的那颗星星一样耀眼,爱你的同时我很惶恐,怕自己又会伤你的心。但你要我一门心思地喜欢你,我就一门心思地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还是偷偷筹备了这次的求婚。”
    “我想在没有月光、鲜花和彩灯的环境下求婚,想在只有我和你的场合下求婚,想在不浪漫也不会有人起哄的地方的求婚,这样,你不会被那些光怪陆离的东西迷惑,不会被别人的声音胁迫,你可以好好地思考,好好地权衡,好好地想清楚要不要接受我。”舒铭远一手捧着小盒一手拿着项链,站在谢泽面前,缓慢地说出这番话,“请你一定要慎之又慎地考虑,因为如果你答应了,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绝不会放开你。”
    他说完,便维持着此时的姿势,看着谢泽,静静等待。
    这空间里便只剩两人的呼吸声了。
    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里,谁都没说话。
    漫长的等待让舒铭远几乎产生了能听见时间流动的错觉。等得越是久,他心跳得就越是快,心跳得越是快,血液似乎便冷得越是快。
    他几乎想夺门而逃了。
    可即便是拒绝,他也想听谢泽亲口说。
    于是在漫长又漫长的等待之后,谢泽终于开口了。
    “我慎之又慎地考虑了很久,”他收敛了笑容,表情很严肃,“考虑了我们的从前,也想过我们可能会经历的各种将来,”他说着顿了顿,双眼望进舒铭远盈满紧张的眼中,“我想过我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我们结婚吧,小远。”
    听到这个答案时,舒铭远先是愣了几秒,直到大脑彻底消化了谢泽的每句话,他的唇角这才不受控制地翘起,他才扔开了手中的丝绒小盒,兴奋地想把项链戴到谢泽脖子上。
    谢泽却摇了摇头,主动举起了左手。
    舒铭远将戒指从项链上拿了下来,捧起谢泽的手,把它套在了爱人的无名指上,而后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另一手已经揽过他的腰,低头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这酷似教堂的小建筑里,没有十字架,没有牧师,没有观礼的亲友,唯有涌动的光与风,唯有自窗外传入的鸟鸣,而这仅有的一切都将成为他们二人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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