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闹绯闻就搞事[娱乐圈]》103.第103章

    “舒总, 明早的股东大会请您务必抽空过来参加。”
    这种时候忽然打电话过来通知开会，舒铭远就知道八成又没什么好事等着他，搞不好这回真要被提出嘉骅了。
    “知道了。”
    “还有, 关于您和李染之间的协议，您看看是不是有些条款需要补充或者改动的？”
    听孙秘书的口气, 他肯定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不然不会突然问起这个。
    其实“迷.奸事件”刚发生不久后，舒铭远就试着跟李染接触过，希望他能出面澄清一下这件事。但那时李染戒备心很重, 加上他们公司也很敏感，几次短暂接触的效果都不是很理想。
    不过舒铭远本来就是好胜心强的人, 这事他不可能说放就放下的, 只是后来他成了嘉骅老板, 又直接跟老爸来了个硬碰硬, 事情一多，这件事就暂时搁置了一阵子。不过自从搬去谢泽的小区之后，他又开始用各种方式联系李染了。
    李染年轻, 没什么名字, 胆子也小, 虽然不愿意被潜规则，但人在屋檐下, 公司让闭嘴, 他是不敢多嘴的。可眼见着大好机会被自己给作丢了, 那之后经纪人对他明显就更不上心了, 有什么资源也都尽量给了手下其他艺人，连所谓的残羹冷炙都不肯分他一点了。
    难熬的日子捱久了，人要么就变得更下贱，要么反倒被激起了最后一点反骨。
    李染典型地就属于后者。
    这种经纪公司，这种经纪人，就算继续待下去，往后只怕也只能靠着皮肉往上爬，那他还不如一开始就去做鸭呢。
    所以这次，是李染主动联系舒铭远的。
    时间也是很巧，恰好就在今早舒铭远把周渊背去谢泽家之后。
    天还没亮，那时还没睡的人，也都是不打算睡觉的人了。舒铭远是受了一整晚教育，李染则是坐在床上想了一整夜。这通电话里两个人都很诚恳，李染说自己什么好处都不要，只求自己发布的真相别被公关掉；而舒铭远承诺，他的合同到期之后嘉骅会立刻与他签约，如果那时嘉骅这边有什么困难，他也能与万钧影业附属的经纪公司签约。
    “协议不改了，照原样寄给李染吧。记住，往他家寄。”
    “明白了，明天中午之前会办妥。”
    “辛苦了……这段时间都辛苦你了，孙秘书。”
    做秘书的，凡事都特别心细敏锐，孙秘书听出舒铭远话里的言外之意，握着电话愣了一下，思索良久硬是不知该怎么回话。而舒铭远好似也察觉到他的为难，在他沉默时又说道：“我还在吃饭，有事晚点再谈吧。”
    很自然地，给孙秘书找好了下来的台阶。
    挂了电话，菜很快就上来了。一桌子萝卜青菜面筋豆腐，倒挺合舒铭远胃口的。小唐尝了一口家常豆腐，味道一般，她怕嘴刁的小少爷又不高兴了，扒饭之余悄悄抬眼看看对面的男人，谁知他低着头，一口一口吃得还挺认真的。
    小少爷的脾气真的很谜。
    估计是所有记者都没想到舒铭远这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会挑这种馆子吃饭，这顿饭小唐和舒铭远两人吃得别提有多安静舒服了。走前付账时，一直闷着没说话的舒铭远终于忍不住跟老板提了意见：“下回做菜的时候麻烦还是多放点盐吧。”
    小唐一听，低头“噗”地就笑了。
    原来不是他味觉异于常人啊。
    八成是抠门抠出瘾，点的菜上来了，不好吃也要含泪吃掉。
    “其实不好吃的话，没上的菜退掉，换一家就好了。”两人回去的途中，小唐说道。
    “那已经端上来的菜呢？”舒铭远睨了自己的助理一眼，像是自言自语地小声嘟囔道，“谢泽跟我说过不准浪费粮食的。”
    哦，原来如此。
    小唐面无表情，被突如其来的狗粮塞了一嘴。
    两人回到片场时，周渊已经走了。据当时在场的其他围观群众说，没揍到舒铭远，周渊走前还挺遗憾的。
    “……”
    “我要不要定做一个我的等身大沙袋给周渊哥送去，让他想揍就揍，想踢就踢，有气随时撒，有怨随手报，免得他天天郁闷。”
    谢泽看了一眼舒铭远，屈起手指往他额头上敲了一下：“老实点。”
    “哦……那他是不是又跟你说了什么？”舒铭远抬起手，没去揉被敲疼的地方，就是很自然地把谢泽的手抓进了手里，拇指轻轻在他掌心里摩挲。
    “没说什么，怎么了？”
    谢泽还不太习惯在人前表现自己同某个人的亲密关系，所以被舒铭远抓住的时候他下意识紧张了一下。但在舒铭远的凝视中，他慢慢也放松了下来，弯起手指，也试着握了一下青年的手。
    “我是看你……表情好像有点不对。那是别人说了什么吗？”
    谢泽觉得舒铭远一定有某种天赋，不然不可能每一次都这么准确地捕捉到他已经刻意隐藏与压抑下来的情绪波动。
    看着舒铭远渐渐变得紧张与阴郁的眼神，谢泽摇摇头，安抚地抓紧了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解了锁。
    “不要笑啊，我下载了微博的APP，用小赵的就账号登陆了一下。就是觉得，可能我们之前都把情况想象得太坏了。”
    照顾公司的后辈们在他心里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每个人都记着他的好。
    与人合伙做生意，首先考虑到对方可能面临的风险与损失，这也是天经地义，但现在合伙人说公司所有人都是他的后盾。
    粉丝的流失很正常，热情消退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但也有那么多曾经与现在喜欢他的人说相信他的人品，说尊重他的选择。
    他一直都很清楚，其实自己是活在善意中的，不幸的事经历过，不走运也经历过，当然不会什么都是一帆风顺，但走到今天，也收获了许许多多的喜爱与许许多多真挚的情感——他就是担心，自己的不完美会让人失望，才习惯性做出各种悲观设想，自己默默做好心理建设，做好各种实际的准备，想用这些去弥补自己的不完美为别人带去的损失。
    可刚刚趁着吃饭时一条一条看过那些温暖的支持，他忽然很感动。
    因为太感动了，反倒有些不知所措，有很多想说的，不知从何说起，也有很多想去做的，不知做什么才最能表达自己的谢意——在这时，世故与智慧好似都不管用了，唯有全身心地浸入这种令人从外暖到心的无措之中，体验着此前从未体验过的情绪。
    听他提起了微博，舒铭远便立刻明白过来，原本快要张开的刺这下又乖乖收了起来，他看着谢泽因为想忍住感动与无措而略略绷紧的脸，心中不由一软，稍稍用力将他拉向自己，低声说道：“你就是有那么好，就是值得所有人的信任和支持。”
    也是因为有了那些支持，舒铭远对谢泽充满了信心，也前所未有地同情起自己的父亲来——这一次，恐怕他向来自信的父亲要输了，利益相关者会倒向权力与财富，然而更多与此无关的人都会选择站在谢泽这边。这不是因为谢泽的名气，不单是因为他过往的作品，更是与他本身的品质有关。
    谢泽就是担得起如此盛大的善意，因为他从不会对别人吝惜自己的善意。
    “别人说了那么多，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我想过用事务所的官博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听他这么说了，舒铭远索性自己伸手过去把谢泽的手机拿了过来。
    “官博太正式，干脆用我的账号发好了。想说什么都行。”他边说边用谢泽的手机登陆了自己的账号，“要我代录吗？”
    谢泽闻言，失笑地抢过手机，摇着头说道：“真当我是老头子？”手里却还真开始打起字了。
    这天晚上8点15分，舒铭远的黄V号上忽然多了一条语气真挚的长微博。
    五秒钟后，这个号转发了上一条，补充道：“这一条是谢泽发的。”
    前后两条，微博来源显示的手机型号不同。
    于是，微博又炸了。
    不远处的小唐举着手机，盯着老板号上这前后脚发的两条微博，心里就一个想法：夭寿啊，这就进化到公开撒狗粮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