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您所购v章字数不足40%, 内容暂扣24小时后才会蹦出哟~ 真的是如影视剧和传记里写得那样貌美。
她还记得有句形容他的话,说他“貌柔心壮, 音容兼美”, 今日一见, 只觉名不虚传,而闻名也真的不如见面。
她有些想伸手去碰一下他的脸, 身后却突然又传来了一声咳嗽。
吕姵慌忙回过神来, 从高长恭怀中下来,而后者还好心地扶着她,帮她站直了身体, 问:“受伤了没?”
“没有没有。”吕姵受宠若惊, 赶紧摇头, 他的声音真好听, 仿佛昆仑玉碎,高山流水,温润又清越。
她以后再也不说自己见过世面了,这些古人不光样貌生得异常养眼, 关键是自小诗书教养出的出众气质,让他们每一寸肌骨都透出无尽光彩, 胜过现世多少整容整不了气质的小白脸太多太多。
吕姵理智渐渐回来, 认真而端庄地向高长恭行了个礼:“谢郡王爷救命之恩。”
高长恭温和笑笑,虚扶了她一把:“小姵, 快起来吧。”
??
小姵?他认识自己?
哦对, 自己以前是皇帝身边的宫女, 他身为皇亲国戚又位高权重,认识并不奇怪……
吕姵正在琢磨要如何应对,身体突然又腾空失重,果然是宇文允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他对高长恭淡淡说了一句:“郡王,爱妾受惊,恕本王失仪,先带她回去休息,告辞。”
说完就大步往营帐走去。
吕姵想要回头再多看一眼兰陵王,却被宇文允的身体把视线封死,她此刻也莫名其妙的不想同宇文允说话,连碰他一下都嫌烦,因而干脆不再动弹。
双双无言,回到他们的帐中,青山和小果儿双双迎上来,其余侍女均停下手上的整理工作,跪伏在地。宇文允径直走向榻边,目不斜视说道:“去要热水,吕夫人要沐浴。”
青山和小果儿对视一眼,赶紧领命,退出去之前,又将其他侍女全部喊了出去。
宇文允抱着吕姵坐在了榻上,刚一落座,吕姵转而就想往下蹦,却发现自己被他双臂箍的死死的,而且越箍越死。
她心里那股火气又莫名其妙窜了上来,越烧越旺,是故她使尽了浑身力气地挣扎,不停地推他、掰他,他依旧纹丝不动,还冷冷道:“你不是喜欢被这样抱着吗?”
吕姵双臂本就因为方才过度用力而酸软不堪,此时再度使劲没有多久,便已是难受至极,她闻言,咬了咬下嘴唇,然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另一样武器,低头就向宇文允手背咬去。
宇文允任她咬着,毫无反应,是她感觉到嘴里有了血腥味,火气忽地平息,她愣了下,缓缓松开了口,他却在这时动了,手反过来捉住她下巴,稍稍抬高,低头找准她伤人的小口,吻了下去。
他嘴唇微凉,却是柔软至极,刚一覆上,吕姵浑身就有了过电般的感觉,他身上的奢靡香气,铺天盖地向她袭来,将她的理智吞噬的干干净净。
吕姵虽然演的多是女配角,吻戏不多,可也绝不是没有经验之人,此刻脑海中却是空白一片,只知被动地承受,半点反应也没有。
可他却也不似懂得调情之人,吻得横冲直撞,生涩又蛮横,直到咬痛了吕姵,她才回过神来,又开始推他。
宇文允停了下来,漆黑的瞳仁凝视着双眸漾着水意和羞恼的吕姵,抬手,用拇指缓缓滑过她湿漉漉的嘴唇,然后松开了她,将她放在榻上,不发一言地往营帐外走去。
“等等。”
眼见他打开帘帐,下一瞬就要身处帐外,吕姵出声唤住了他。
宇文允停住脚步,略微侧过脸来,可视线却依旧在帐外。
吕姵就凝视着他那小半幅完美的侧脸和菲薄的嘴唇,缓声开口问:“若我今日死了,算不算是你杀了我呢?”
他水润薄唇闻言后紧抿了抿,几许时间后,才道:“我不会让你死。”
“……不是你动手令小黑发狂的吗?”
她急急追问之后,眼见着那薄唇微微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而后他转过脸,径直放下帘帐,走了。
2
他一出去,帐中忽然变得安静的可怕。
吕姵呆坐了会儿,觉得脸上隐隐开始发烫,她按了按自己还有些发麻的嘴唇,却又像被烫了一样,迅速缩回了指尖。
失控了……
她居然会因为认定宇文允想要试探她而下此狠手而生气,她居然会因为猜测宇文允罔顾她性命不积极救她而生气……
她到底怎么了?
说好的求死呢?
说好的拒绝恋爱,一心事业呢!?
说好的厌恶男人,不允亲近,更何况还是个姐弟恋,对方还是个神经病大变态呢!?
吕姵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但是脑海中却是挥之不去的宇文允——他清冷的冰蓝色衣服,他的长身玉立,他精健的肌肉线条,他纤长如玉的手指,他如蒙了远山薄雾的多情双眸,他生来薄情却又柔软的嘴唇,还有他身上令她贪恋不已的香气……
她真的是疯了,被下蛊了吧,还是太久没碰过男人了?
再不挑食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这样呀……
就是兰陵王也比他好得多呀……
对,兰陵王。
吕姵突然有了个奇怪的想法,兰陵王会不会才是小老头儿口中说的男主角?毕竟他光彩太过夺目,身份也是如此特殊,怎么看怎么轮不到宇文允啊……
她会不会一直都寻错了方向?
可是她和兰陵王的接触时间实在太少,除非她在这个剧本里连女配角都算不上,只能是个打酱油的,那才有可能……
还是说剧情刚刚展开?
也不对,女配角一般都是喜欢男主角的,她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定律,才对宇文允动了心思?
喜……喜欢?
这么严重了吗?
不!可!能!
那为什么他说一句“不会”,她便信了,更是如释重负?
吕姵捂住自己的脸,忽地站起了身来。
几乎是同时,小果儿打开帘帐走了进来,身后有侍女抬进了浴桶,而后侍女鱼贯而入,提入热水,往浴桶中注入。
她们的到来,让吕姵的情绪平缓了许多。小果儿走过来,行了一礼:“夫人,我服侍你沐浴吧?”
吕姵点头,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喜欢小果儿。
小果儿引她在妆台前坐下,拆她头上的发饰,吕姵一看镜中,险些没吓了一跳。
脸飞丹霞,唇色嫣红,眼中水色盈然,一派妩媚之色……
这是单看五官……
头发杂乱,还裹着些尘土,更显得糟糕,脸上、脖颈处也俱是薄薄的黄泥携灰抹过……
这幅样子……宇文允是怎么下得了口的!?
真的是如影视剧和传记里写得那样貌美。
她还记得有句形容他的话,说他“貌柔心壮,音容兼美”,今日一见,只觉名不虚传,而闻名也真的不如见面。
她有些想伸手去碰一下他的脸,身后却突然又传来了一声咳嗽。
吕姵慌忙回过神来,从高长恭怀中下来,而后者还好心地扶着她,帮她站直了身体,问:“受伤了没?”
“没有没有。”吕姵受宠若惊,赶紧摇头,他的声音真好听,仿佛昆仑玉碎,高山流水,温润又清越。
她以后再也不说自己见过世面了,这些古人不光样貌生得异常养眼,关键是自小诗书教养出的出众气质,让他们每一寸肌骨都透出无尽光彩,胜过现世多少整容整不了气质的小白脸太多太多。
吕姵理智渐渐回来,认真而端庄地向高长恭行了个礼:“谢郡王爷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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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姵?他认识自己?
哦对,自己以前是皇帝身边的宫女,他身为皇亲国戚又位高权重,认识并不奇怪……
吕姵正在琢磨要如何应对,身体突然又腾空失重,果然是宇文允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他对高长恭淡淡说了一句:“郡王,爱妾受惊,恕本王失仪,先带她回去休息,告辞。”
说完就大步往营帐走去。
吕姵想要回头再多看一眼兰陵王,却被宇文允的身体把视线封死,她此刻也莫名其妙的不想同宇文允说话,连碰他一下都嫌烦,因而干脆不再动弹。
双双无言,回到他们的帐中,青山和小果儿双双迎上来,其余侍女均停下手上的整理工作,跪伏在地。宇文允径直走向榻边,目不斜视说道:“去要热水,吕夫人要沐浴。”
青山和小果儿对视一眼,赶紧领命,退出去之前,又将其他侍女全部喊了出去。
宇文允抱着吕姵坐在了榻上,刚一落座,吕姵转而就想往下蹦,却发现自己被他双臂箍的死死的,而且越箍越死。
她心里那股火气又莫名其妙窜了上来,越烧越旺,是故她使尽了浑身力气地挣扎,不停地推他、掰他,他依旧纹丝不动,还冷冷道:“你不是喜欢被这样抱着吗?”
吕姵双臂本就因为方才过度用力而酸软不堪,此时再度使劲没有多久,便已是难受至极,她闻言,咬了咬下嘴唇,然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另一样武器,低头就向宇文允手背咬去。
宇文允任她咬着,毫无反应,是她感觉到嘴里有了血腥味,火气忽地平息,她愣了下,缓缓松开了口,他却在这时动了,手反过来捉住她下巴,稍稍抬高,低头找准她伤人的小口,吻了下去。
他嘴唇微凉,却是柔软至极,刚一覆上,吕姵浑身就有了过电般的感觉,他身上的奢靡香气,铺天盖地向她袭来,将她的理智吞噬的干干净净。
吕姵虽然演的多是女配角,吻戏不多,可也绝不是没有经验之人,此刻脑海中却是空白一片,只知被动地承受,半点反应也没有。
可他却也不似懂得调情之人,吻得横冲直撞,生涩又蛮横,直到咬痛了吕姵,她才回过神来,又开始推他。
宇文允停了下来,漆黑的瞳仁凝视着双眸漾着水意和羞恼的吕姵,抬手,用拇指缓缓滑过她湿漉漉的嘴唇,然后松开了她,将她放在榻上,不发一言地往营帐外走去。
“等等。”
眼见他打开帘帐,下一瞬就要身处帐外,吕姵出声唤住了他。
宇文允停住脚步,略微侧过脸来,可视线却依旧在帐外。
吕姵就凝视着他那小半幅完美的侧脸和菲薄的嘴唇,缓声开口问:“若我今日死了,算不算是你杀了我呢?”
他水润薄唇闻言后紧抿了抿,几许时间后,才道:“我不会让你死。”
“……不是你动手令小黑发狂的吗?”
她急急追问之后,眼见着那薄唇微微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而后他转过脸,径直放下帘帐,走了。
2
他一出去,帐中忽然变得安静的可怕。
吕姵呆坐了会儿,觉得脸上隐隐开始发烫,她按了按自己还有些发麻的嘴唇,却又像被烫了一样,迅速缩回了指尖。
失控了……
她居然会因为认定宇文允想要试探她而下此狠手而生气,她居然会因为猜测宇文允罔顾她性命不积极救她而生气……
她到底怎么了?
说好的求死呢?
说好的拒绝恋爱,一心事业呢!?
说好的厌恶男人,不允亲近,更何况还是个姐弟恋,对方还是个神经病大变态呢!?
吕姵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但是脑海中却是挥之不去的宇文允——他清冷的冰蓝色衣服,他的长身玉立,他精健的肌肉线条,他纤长如玉的手指,他如蒙了远山薄雾的多情双眸,他生来薄情却又柔软的嘴唇,还有他身上令她贪恋不已的香气……
她真的是疯了,被下蛊了吧,还是太久没碰过男人了?
再不挑食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这样呀……
就是兰陵王也比他好得多呀……
对,兰陵王。
吕姵突然有了个奇怪的想法,兰陵王会不会才是小老头儿口中说的男主角?毕竟他光彩太过夺目,身份也是如此特殊,怎么看怎么轮不到宇文允啊……
她会不会一直都寻错了方向?
可是她和兰陵王的接触时间实在太少,除非她在这个剧本里连女配角都算不上,只能是个打酱油的,那才有可能……
还是说剧情刚刚展开?
也不对,女配角一般都是喜欢男主角的,她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定律,才对宇文允动了心思?
喜……喜欢?
这么严重了吗?
不!可!能!
那为什么他说一句“不会”,她便信了,更是如释重负?
吕姵捂住自己的脸,忽地站起了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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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到来,让吕姵的情绪平缓了许多。小果儿走过来,行了一礼:“夫人,我服侍你沐浴吧?”
吕姵点头,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喜欢小果儿。
小果儿引她在妆台前坐下,拆她头上的发饰,吕姵一看镜中,险些没吓了一跳。
脸飞丹霞,唇色嫣红,眼中水色盈然,一派妩媚之色……
这是单看五官……
头发杂乱,还裹着些尘土,更显得糟糕,脸上、脖颈处也俱是薄薄的黄泥携灰抹过……
这幅样子……宇文允是怎么下得了口的!?
而后第四次、第五次……他试过将她晾在一边,可心却无法再放下。
这么久的相处,他几乎可以确认她并非以往之人。即使对以前的她不了解,却也至少知道她十足压抑,而现在的她鲜活如斯。他当然曾怀疑过是她刻意掩饰,可刻意掩饰怎会暴露如此多的破绽?就像骑马、武功,还有包括今天的淑妃……她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过往的一切都不再记得。他问过陈澈,陈澈说人在身体出现问题和遭遇巨大变故之时,的确可能忘记以前之事。可若说吕姵失去了全部记忆,她却为何一心盼望着自己亲手杀了她?
而淑妃的假设却也没有可能,她的的确确就是以前的那个吕姵。他也曾经如此疑心,但首先要在他的王府里大换活人,他不可能全无所觉;陈澈也曾诊出了她身上乱窜的内力;而且她两条大腿|根部各有一点红痣,他昨晚还再次确认过……
思来想去,也不知究竟为何。
最初是怀疑,而后是好奇,现在……
他久久不语,淑妃倒是有些心急,故意挑衅地追问:“该不会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吧?”
宇文允不可能把心里那些想法全部告诉淑妃,因此只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她可能是中邪了吧。”
“……”淑妃被他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宇文允又饮了口茶,随后站起身来,一边整理衣服下摆,一边笑道:“既然本王已为淑妃娘娘解惑,还请娘娘遵守诺言,莫再欺负她。”
“呼,”淑妃倒是被他气笑了,“瑜王爷怎地变得不要脸了?”
“淑妃娘娘说笑了,本王若是讲骨气,便活不到现在了。”
“不不不,不一样,”淑妃娇笑着摇头,一双水色荡漾的眸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宇文允,“你以前是贬低自己去迎合别人,如今却是靠不要脸去气死别人。”
哦,那就是他为了看被气得抓狂的小狐狸,习惯了。
宇文允唇角不自觉上扬,转身往帐外走,却又听得淑妃的声音:“你真的信她?要知道她深爱高纬、背叛旧主……你……”
“不是淑妃娘娘自己说你直觉她并非以前之人吗?”宇文允停下脚步,徐徐缓缓地打断了她。
“……”淑妃总算意识到了他方才为何让她先说,就是让她在不明状况的时候,先为吕姵打下包票……顿了一顿,她才补充道,“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本宫只是担心你沉迷于美色,耽误了大业。”
“淑妃娘娘大可放心,本王不会忘记什么事更重要,但也请淑妃娘娘不要干涉本王的家事。”
他这话已经说得有些重了,显然是不愉快到了极点,可淑妃哪里是个会心生惧怕的人,因此在他快要走到帐门时,再度以手支颐悠悠然叹道:“本宫若不干涉你的家务事,那还要不要出手保护她一二呢?毕竟瑜王爷,你似乎连保全自己都已是勉强……若再出现昨天下午的事……”
宇文允转过头来,静静看着她,直到淑妃停住了话,才郑重地向她拱手行了个礼:“本王自会竭尽全力护她周全,谢淑妃娘娘关心。”而后他再不停留,径直打起帘帐走了出去。
茶汤在身边咕噜咕噜冒泡,淑妃揉着自己的心口,想起方才宇文允冰冷至极的眼神。
看来是真动了怒气……
他是惯会掩饰自己情绪之人,她从未见过他真正生气的样子。
却想不到素来最是无情之人,也最终会将一个人放在心上,不容任何人威胁与碰触。
若……那个人,也会因为自己……
那怎么可能呢?若真能如此,她便不会在此时此刻,身处此处。
方薄云呐……
一念及那个人的名字,她的心便像是被人重重捏了一把,疼痛之后,是无止尽的酸胀与麻木……
**
宇文允回到帐中,吕姵刚刚睡着。
小果儿见他进来,便小心谨慎地退了出去,他便一步步走到榻边,凝视着吕姵的睡颜。
此时她倒是睡得很安静,只是习惯性地将自己蜷起来,看起来小小的一团。
他其实现在依旧看不透她,也不知道她是何目的,只是已经不想再试探了。他上次试探她武功,故意放过去银针,最后她却为了救他而受伤,即使是她自己蠢的;昨天他为试探她骑马,她又险些摔下马来……而他最恨是他为了掩饰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救下她,而后就是害她受惊,最后却又躺在别人怀里……
他是自持可以救下她,不会让她真的出事……可若是没有呢?
他又凭什么为着自己的利益,而让她受委屈?
淑妃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他这样一个自私的人,朝不保夕;而他现在走的路,更满是荆棘,稍不注意,又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他,其实最没资格动情……
可偏偏就是动了……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对这么个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的女人动了情,可当昨天他明明在危急时刻,做了不会暴露自己的最最正确的抉择,却偏偏为了她的委屈心痛不已、为了险些失去她而紧张不息、再对自己的自私愤怒生气时,他就该知道,没有办法再否定了……
还有,当看到她痴愣愣地躺在兰陵王怀里,一瞬不眨地看着兰陵王的时候,他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挡住她的眼睛,让她那双黠慧的眼,这一世只看着自己。
这样想着,宇文允便忍不住轻手轻脚上了榻,将她抱进怀中。
吕姵本就睡得不深,突然被温暖又温柔的怀抱圈住,便是立时醒了过来,轻轻“唔”了一声:“你回来了?”
“嗯,困了,抱着你躺会儿。”宇文允用嘴唇轻轻摩挲她光滑的额头。
“哦……那你睡。”吕姵想着他一夜没睡,定会睡得昏沉,脑海里迷迷糊糊又开始寻思匕首在哪里。
可是宇文允多半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吧,居然恰如其分地微笑着说了句:“姵姵,我睡眠浅,你稍微一动我就会醒,更不要说手里突然多了把匕首这回事。”
……
我勒个去,老套路用不成了。
吕姵气得磨牙。
宇文允则兀自稍稍低头,亲了她的鼻尖,而后是嘴唇。
浅尝辄止,声音却已经微哑:“姵姵,不管你是谁,你只能是我的。”
眼见着送赏赐的小厮排队进入又列队而出,吕姵有些头痛地扶了扶额……
她忽然想起了一部经典网络电视剧——《白夜追凶》,剧中的双胞胎兄弟长相一模一样却又性格迥异,但配合默契,因而一个白天出现,一个夜晚出现,别人均将其视为一人,短期内竟然毫无破绽。
可是这宇文允的裂变周期显然有些长啊……
送赏的人终于走了,吕姵抬头,看见李心蓉站在门口,气得直跺脚,心中竟然也是无比欢畅,不由得吹了声口哨,向她拱了拱手,道:“承让承让!”
李心蓉气得将门一摔,躲回了房去。
吕姵简直想要大笑出声。
以往演女配角时,即使剧本中女配角暂时占了上风,骑到了女主头上,吕姵心中也真没有这么爽的感觉。
看来演戏和实战毕竟不同。
不过这李心蓉怎么就失宠了呢?难道她也不是女主角?那这样的话,如果自己今晚的行动失败了,再想去冲着女主角使坏来逼着男主角杀自己,就更难了吧……只能怪这个男主角是个到处留情的种马渣男……
不对不对!呸呸呸!
今晚的行动!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吕姵坚定地点了点头,背着手走进屋内,对身后的小果儿说,“你挑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赏你了。”
小果儿赶紧道谢,最终却只挑了看上去最不显然的一只古朴簪子。
她收好之后,又复行礼,随后就对吕姵道:“姵娘子,王爷送的东西都是极好的,这些首饰更是精致不已,姵娘子快看看今晚你想戴哪些?”
戴这些作甚……她又不会真的侍寝……
吕姵“唔”了一声,随手指了指,道:“就戴这个。”
“就这一个?”小果儿看着她指的一个鎏金白玉项圈,有些不明所以。
“对呀,”吕姵将自己头发上的簪子取下,潇洒地甩了甩自己的长发,“王爷说他就喜欢返璞归真、简单粗暴的感觉……”
返璞归真?简单粗暴?
小果儿觉得吕姵说的那个王爷和她印象中穷奢极欲的王爷不是一个人。
但这院中也没人看得清这位王爷主子,他说喜欢的东西转眼就可能不喜欢了,不喜欢的也有可能转眼就喜欢了……
小果儿轻叹了声,正打算上前为吕姵梳发,后者就挥手让她退下了。
“一会儿日暮要盥洗的时候你再来吧,我想一个人先静静,以免一会儿在王爷面前出了洋相。”吕姵装作向往又痴迷的样子道。
你快走吧,千万别耽误我磨刀……
小果儿前脚离开房间,吕姵后脚就拿出了匕首。
侍寝?开玩笑!
她吕姵在那个鱼龙混杂的圈子里都没有出卖肉体,说明她是多么洁身自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就让这个神经病王爷得逞……
虽然她也感觉此事并不简单,宇文允……怎么也不像能对自己生出兴趣的样子啊……而且如此突然……她是哪一个瞬间让他怦然心动的?
莫非是脑残剧本里惯有的“女主摔”?但那些剧本里都是女主角要摔了,男主角去接住再抱着腰转个圈圈什么的……难道她亮相那一摔,摔出了气魄,摔出了风骨,令他惊鸿一瞥,如痴如醉?
呃……
莫非是她坦然认罪说她是害李心蓉的凶手时坦坦荡荡大无畏,一身正气惹人爱?
呃……
那莫非是昨天自己杀那刺客的样子英姿飒爽、潇洒如风?
呃……
明明都是不堪回首呀。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他好色到了不挑食的地步。
呸呸呸!
她怎么能这么自我贬低!好歹她也是靠脸吃饭的好吗?
吕姵将匕首磨的又快又亮,虽然时间不如上次充足,磨得不及上次精细,但聊胜于无,死的时候怎么也能少点痛苦。
就这样到了日暮时分,吕姵将匕首在枕头下藏好,满心等着小果儿给她送来洗澡水,然后宇文允到来,跟她嘿嘿嘿。
结果等来的却是宇文允的近侍青山。
青山是个极其秀气的孩子,大概也就十三四岁,身量瘦弱,皮肤苍白的近乎透明,五官精致胜似少女,他见到披头散发的吕姵便是一愣,随即低下头冲她恭敬一礼:“吕妾女,王爷让你去玉沐堂。”
玉沐堂?
啥地方……
她看着青山那单纯的模样,实在问不出口,见小果儿不在,就又问:“小果儿呢?”
“她已经去玉沐堂等着伺候了,”青山恭声说道,又往旁边让了让,弯腰指引吕姵出门,“吕侍女,请随我来。”
吕姵瞥了眼自己枕下的匕首,又看了眼虽是姿态毕恭毕敬,却是紧盯着她的青山,一时脑海中千种念头转过……好在她上次在李心蓉门口蹲守时记住了青山,不然她真怕青山实际上是哪位夫人派过来准备引她去某处暗杀她的……
不过还有没有可能是下午她磨刀,为了抓紧时间,磨得太过嚣张,李心蓉去告诉了宇文允,所以这下宇文允派出青山准备直接结果了她?毕竟她禁足时磨刀无人管她,可是侍寝前磨刀,确实针对性……有些强……
咦……吕姵有些方。
不管哪种都不行呀,她不能死在别人手上,这是原则。
于是吕姵也不管了,以上念头在脑海中电光火石地过了一遭后,她冲回榻边,从枕下拿出匕首,抱在手中。
青山十足迷惑:“吕侍女……”
“哦,青山,你知道我此次获得王爷青睐,全靠我救驾有功,所以我得带上我吃饭的家伙,时刻护卫王爷安全……”她才不会说通过观察青山这小身板儿,感觉只要拿把刀,就胜算大增呢。
青山对于吕姵“争宠”的手段实在是无法理解,心想也许自家王爷宠爱娇滴滴的美女多了,有些腻味了,这才选了这么个……不敢说不敢说。
青山低下头:“奴才怕吕妾女等会儿用不上……唉,还是快随我走吧,别让王爷久等了……”
什么叫用不上,吕姵心慌慌……
不知道是不是《绝地求生》玩多了,吕姵一路都想找地方隐藏自己,更处处都觉得是不是有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瞄准了她……一路小心谨慎地跟着青山到了玉沐堂,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用不上匕首了……
因为刚一进去,她就被脱光光了……
几个婆子身形强壮,不由她反抗便将她推进了一扇门,门里蒸汽氤氲,水声叮铃。
原来这是个澡堂……
2
是个很豪华的澡堂。
吕姵以前拍过杨贵妃的电影,演了贵妃的姐姐虢国夫人,吕姵为那个角色增肥了十五斤,只为了丰韵一些,能更接近人物形象。可最后电影剪辑下来,她也只有寥寥数个镜头,没有激起太大的反响,王心曾为她觉得不值。但“敬业”和“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一向是吕姵的行为准则。那部戏在西安真实取景,吕姵也去了华清宫游览……本已觉得青玉和白玉造就的华清池奢靡,但好歹玄宗是一代帝王,现下看来,尚不如一个北周质子。
玉沐堂输的只有占地面积。
浴池处处镶金饰玉,很浓重的暴发户风格。
吕姵双手抱胸,走在块块晶莹玉石铺就的小道上,隔着水雾四下打量着……
她……害怕……
吕姵看到了一个柱子,游戏里的惜命本能翻涌而上,她赶紧将自己隐藏在这用金漆粉饰的柱子后面,探出头去往热气环绕的水池子里观察。
她努力看了好久,才看清池子里有个人的……背影。
长发乌黑,披散其后,或是因为湿润,隐约竟闪耀着魅惑光泽,而稍稍露出池面的肌肤白的更是要闪瞎人眼,肩膀和背部的肌肉线条毫不张扬,匀称有致……
美人……
吕姵默默冲这美貌的背影比了个中指。
我□□大爷的宇文允,居然把老娘带到这里来脱个精光,你特么想干什么!?想吃老娘豆腐的人多了,还轮不到你这个孙子。
就在她比中指的时候,宇文允突然将视线转向她这里。饶是吕姵打赌宇文允绝对不知道这个手势的意思,也赶紧收回手指,躲在柱子后面保证宇文允看不到她美貌的胴体,只将方才露出柱子的手改为抱拳活动手腕,抬头望天,一副浪漫天真地做着游泳前热身运动的样子。
宇文允唇角一弯:“姵姵,你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姵姵?我呸呸呸……
我跟你很熟吗?吕姵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我还是在这儿为王爷守卫比较好,以免等会儿又出现个刺客……”
“哦,又有姵姵的同伙要出现呀……”宇文允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没事儿我不怕,反正姵姵也会自己把同伙干掉的。”
对哦……她怎么就忘了,上次她为啥要说自己是那个刺客的同伙?哪儿有先干掉队友的,这是会被举报的好吗。
吕姵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怪自己上次太慌张了,下次一定改正。
“一回生二回熟,我以后不会了……”吕姵壮着胆子补充完,又追问道,“王爷,你既知道我也是刺客,真不打算杀了我吗?”
“打算呀,”宇文允声如初春溪水清朗,却偏偏水中似藏有严冬未融尽的冰碴,稍不注意便会被割伤,“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何时才是时候?”吕姵只觉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但她也最讨厌这种待定的事情,比如现代的时候,她去找谁撒娇要角色,对方来句“到时候再看”,她是真的会非常不爽。
宇文允朝着她笑的极为天真:“姵姵说何时才到时候?”
他似乎极为喜欢把问题丢回给对方,上次李心蓉流产也是,他也问李心蓉觉得谁是害她之人。
吕姵有种感觉,其实宇文允并不傻,他是什么都看清楚了,然后想看你怎么以一种丑恶的样子将内心深处的想法说出来。
但这和吕姵有什么关系呢?她不在乎丢不丢脸,只在乎他的手能不能握住杀死自己的利刃。
于是吕姵选择装傻:“我觉得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便是好时机。”
宇文允低低笑出声来,然后朝她勾了勾手指:“那你总得先过来不是?”
吕姵如被蛊惑,正要迈出步子,忽然想起自己未着寸缕,便又把身子藏回了柱子后面,“我过不来,你先保证你不看我,我……”
“你害羞?”宇文允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唇角弧度尽是反讽,“上次,可不见你害羞……”
他这隐晦一说,吕姵便想起现在这身子是曾经跟宇文允发生过关系的……在这方面有些洁癖的她,一旦脑海中出现一些画面,就有些恶心想吐。但或许是这里缺氧的原因,吕姵的脸却红成了番茄……
见她久不说话,宇文允唇角笑容带上了些恶意:“你再不过来,我可就后悔了。其实上次本王看过,着实并没什么好看的,你如此扭捏的新招数可真让人……”
他“恶心”两字还没说出口,眼前便是雪白身体一闪,隔着雾气的快速行动让人根本无法看清什么,再然后“哗”一声传来,吕姵已然跳入水中。
他有些惊诧,低头看着水下,潋滟波光掩映下,她似生出鱼尾般流畅妩媚地向他这个方向潜游而来,离自己约三尺远的距离停下,抱着胸破水而出,甩了甩头上和脸上的水,而后将雪白纤细的颈项以下全埋在水里,有晶莹水珠从乌黑的头发中淌出,沿着她未施粉黛的小脸缓缓下滑,颊边红霞浮动,颜色煞是好看。她睁开那双狡黠的杏眼,眼中的光芒在四周暧昧烛光的映射下,亮过星辰。
她就这样浅浅一笑,满是期待地望着他:“王爷,你想怎么杀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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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朝阳斜映在宫室的朱墙上,拉出来往宫人长长的影子。
总管太监殷实德稍稍弓着腰,在怜清宫主殿门前重重一咳,道:“陛下,该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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