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了?”周醒笑了,“你刚刚不是答应我会说实话的吗?”
我别过脸:“因为你说的话让我很难堪。”
那是我活到现在为止最落魄的一段日子,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那是我人生里最黑暗的一幕,以后再也不会发生比那更悲伤的事情。
“刺到痛处了吗?”
“没错,正中要害。”这就是揭别人伤疤的惩罚吧?“你有空吗?我愿意说,我还从来都没有向谁说起过这件事呢。”
“我今天的工作就是陪你,当然有空。”
“我们……去酒吧好吗?”
昏暗的灯光、妖媚的装扮、舞池里狂舞的人群……
“酒吧都是这样的吗?”我拿着香槟发问。
“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是我才疏学浅,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说,“如果是暗一点的地方,我想我应该可以说得出来……”
“我们可以切入正题了吗?”
向陌生人倾诉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吗?
平静的诉说自己的故事,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与自己无关的人、事、物一样。
一直以来英凡都是我的死穴,对自己,我都不愿想,不能想。
只要想到他,心就像是被什么揪紧了一样,不停的揉捏、不停的挤压……比被碾碎了还让人伤心。
碎了,就是死了。
心死了,便不会再痛了。
“你那天真的只是因公出差遇到我吗?”我们已经结束了谈话,我还是狐疑的问。
“你不相信?”
“不相信也没用,我已经把自己的底细全盘托出了,你想出卖我也无所谓。”
周醒爽朗的笑了:“我跟那个叶永昼又没什么交情,何苦为了他出卖一个朋友?”
朋友吗?
“是朋友的话,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我突然问。
“说吧。”
“对一般的男人来说,钱是不是很重要?”
“你……还很在乎他?”
如果仅仅是在乎那么简单就好了。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如果他只是为了钱,为什么不欺骗我呢?他甚至可以把我骗上床,要我和他结婚,那样做整个顾氏集团就都是他的了……”可是,如果他那样做,就说明他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为什么他那么迫不及待的收下我妈妈的钱,为什么都不反抗一下或是来嘲弄我呢?这样不是更有意思吗?还是说,他是个有良知的骗子?”
“他在乎你。”
“骗人!在乎的话才不会……”
周醒看着我的眼睛:“如果他一点都不在乎你,为什么那么怕你知道这件事?还不惜和你表姐演戏来伤害你?他怕在你面前失去尊严……”
“反正都要离开我了,还谈什么尊严?他会不会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我真是疯了,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明明知道探讨这个没有意义,却渴望听见肯定的答案。
“我想无论他喜不喜欢你,都很在乎你……”
“谢谢。”我举起酒杯。
我们在酒吧聊了一夜。
天亮了,周醒送我回叶永昼的别墅。
我向他道别:“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有朋友的感觉这么好。”
“是吗?以后也可以来找我发牢骚,随时欢迎。”他笑着开车走了。
我转身向别墅走去,叶霜不知道我们去了哪,一定很担心吧?希望她不是个喜欢诉苦的人,我现在快困死了,很想睡……
我才推开门,就有一只大手粗暴把我拉进屋里!
我抬头,面前是叶永昼铁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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