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逸在天边的等待》4.chapter.3

    今天天气很好。
    薇拉推开门，不意外地看到了那辆奔驰，然后自然地忽略，向学校走去。
    “同学，介意一起去上学么？我们在一个班呢！”黑色奔驰停在她面前，从里面露出一张帅气阳光的脸。
    薇拉总算了正眼看了看这个男孩子，然后不吝啬的对他笑笑，“好。”
    “你叫什么？”林沐凡不经意地问，随手打开了音响，从里面传出一首很好听的歌。
    “薇拉。”薇拉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叫林沐凡，很高兴认识你啊！”林沐凡似乎总是微笑着，“交个朋友吧！”
    “哦。”
    然后两个人闲聊着，气氛良好。
    “和你聊天不会有烦的感觉。”林沐凡很认真地说，“会有种很舒服、似曾相识的感觉。”
    “谢谢。”他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们以前见过么？应该见过吧？”林沐凡把车开进学校的车库。
    “没有。”薇拉保持微笑。
    待车停好之后，薇拉从车上下来，微微欠了欠身子，说：“谢谢你送我。”
    “不客气。”
    “薇拉！你在这干什么？”莫奕风一大早来却看见薇拉和那个转校生在一起！薇拉从来不主动接近男生的！
    “你男朋友？”林沐凡望着赶紧跑过来的莫奕风，略带开玩笑的口气。
    薇拉也望着莫奕风，只是笑，不说话。
    “走吧。”莫奕风跑过来，拉着薇拉的手，向学校走去，走时，用很复杂的目光看了林沐凡一眼。
    而薇拉，自始至终都在微笑。
    这两个人在一起没有谈恋爱的感觉……林沐凡想，然后走向教室。
    “你以后不要和他靠的太近，我总觉得不塌实。”莫奕风很紧张地对薇拉说。
    “同学之间不能说话么？”薇拉反问，莫奕风一时哑口无言。
    是啊，只是同学，你紧张什么？莫奕风嘲笑自己，薇拉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只是同学而已。”薇拉淡淡地说，然后自顾地离开了，不曾想在走廊里又碰到了林沐凡。
    现在是早晨，学校还没有什么人。
    阳光穿透玻璃射到两个人身上，林沐凡不动，不说话；薇拉亦不动，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谁也不说话，却都看到了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林沐凡从薇拉栗色的眼睛里看到了千疮百孔；薇拉从林沐凡海蓝色的眼睛里那么深的无奈和疼惜。
    薇拉望着那双眼睛，一时竟有些慌！她会慌！
    那样的感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从来没有人用那样的目光望过自己……从来没有……在莫奕风的眼中也不曾有过……那是一眼就看到心里最深处的目光……像是了解自己的一切……不需言语就能感觉到……像是在心里那根沉寂以久琴弦突然毫无预兆地被拨动一样……然后准确无误地触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她退了一步，然后又退了一步，一句话下意识出口：“你是谁……”
    林沐凡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缓缓地说：“我们以前见过是么？”
    慌乱也只是那一瞬，薇拉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不是，我们以前没见过。”然后走进了教室。
    林沐凡望着那脚步里无法遮掩的慌乱，很温柔的笑了。
    薇拉，我们真的见过……你还记得么？那一年，你才只有十岁，我才只有十一岁……
    那年林沐凡十一岁，在经历了七年非人般的训练后，最终通过了考核，被允许离开集训营。但是在临走之前，他提出想要参观一下集训营的全貌，他的导师同意了。
    就在一个人参观的过程中，他看见了一个女孩子，当时大脑里的第一印象就是：她长的好美啊……
    而如此美貌的女孩子正在和另一个女孩子搏斗，脸上是相当痛苦的表情。
    于是他问身边正在做记录的管理员：“那个长的很漂亮的女孩子叫什么？好象很能打的样子啊。”
    管理员说：“她叫薇拉，今年十岁。六岁时来到这的，她一直都是最优秀的，应该有希望出去，是个潜力很大的孩子。”
    就在说话的时候，屋子里的对决也接近尾声，两个人身上都伤痕累累。薇拉一记飞刀结束了这场残酷的战斗。
    她望着倒在地上的女孩子，突然捂住脸哭了。
    林沐凡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他转头问准备向上级汇报战斗结果的管理员：“我能进去看看她么？”
    “可以。不过要戴上面具，毕竟你现在已经是外人了。”管理员说完扔给他一个面具便离开了。
    林沐凡戴上面具，推门走进了这个充满血腥味的屋子。
    听到声音的薇拉猛然回头，泪水和鲜血混在一起，声音却还带着哭腔：“你是谁？我已经杀了她了！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你很难过是么？这个人是你的好朋友吧？”林沐凡望着地上的女孩子，淡淡地说。
    听到这句话，薇拉的眼泪就不住的流下来，最后抱着头，蹲在地上，“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杀她……可是他们说……如果我不杀她……就会死更多的人……我没有办法……”
    那一颗颗眼泪似乎是滴到了林沐凡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也蹲了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不要难过，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怪你……”
    薇拉啊，你知道么？最后能够出去的，只有一个人啊……
    薇拉终于放声大哭，撕心裂肺的声音让林沐凡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入怀中，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她，轻轻地说：“或许哭出来你会更好受一些……”他现在愿意做任何事，只希望她不要如此的难过。
    薇拉居然睡着了！
    林沐凡将他抱起来才发现她这么轻！把她送回房间后林沐凡就离开了，临走时他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要坚强。
    在那个时候，十一岁的林沐凡就告诉自己，永远不要让她再流泪。
    后来他断断续续地得到一些零碎的消息：薇拉通过一级级的考试；薇拉出色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诸如此类，他为她欣喜，却也在想，她在深夜，是否还在一个人哭泣？
    他不知道的是，薇拉一直珍藏着那张字条，不曾丢弃过。从那之后，她也再未哭过。而且她曾到处打听他到底是谁，只是一直没有结果。
    …… ……
    那一天，薇拉和林沐凡再没说话。
    晚上放学的时候，Daniel说自己今天过生日，邀请全班同学去家里开party，薇拉本不想去，但又无奈于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便和大家一起去了。
    Party上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喝酒、聊天、唱歌、跳舞、打牌……切过蛋糕之后，Daniel为大家唱了一首歌。
    《Truly Madly Deeply》，虽然Daniel已经喝多了，但这并不影响他唱这首歌所带来的影响力，在场的所有女生为他喝彩。客观来讲，Daniel是个很迷人的男孩子。
    薇拉静静地喝着奇瓦斯王朝酒，这是被誉为世界极品苏格兰威士忌，味道不错。听着Daniel的歌声，突然觉得很享受。
    Daniel唱完歌，突然提高声音，说：“The song belongs to Vera!”
    现场一下子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薇拉身上，而她只是面不改色地继续喝酒。
    Daniel并没有走到薇拉面前，只是继续用英语喊着：“Could you be my girlfriend?”说完这句话，他便倒在地上了。
    但他的话却令众人诧异，没有人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生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了Daniel。
    薇拉放下酒杯，走到已经睡着的Daniel面前，淡淡地说：“You drink too much.”然后准备离开。
    “要不要找人送你啊？”灵若好心问道。
    “不用。”
    天已经很黑了，薇拉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意外地，天下起了大雨，越下越大，而她既没有带伞，也不找地方避雨，倔强地在雨中走着，任凭雨水将自己淋湿。
    一直开车跟在后面的林沐凡终于看不下去了，把车停在路边，撑起一把伞追了过去，“你真的打算这样回家？”
    薇拉早就料到林沐凡会跟出来，对于他的问题，也只是略微一点头。
    酒喝的有一点多……
    “你确定不需要找个人送你？”雨下的这么大，再加上她晚上没少喝烈酒，林沐凡真的不刚心她一个人淋雨回家。
    薇拉笑：“我不介意你开车在后面跟着。”
    林沐凡无奈，只得开车跟在后面。
    薇拉走的很慢，一步一步，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软软的……眼睛有一点花……头也有点痛……还有点冷……
    “你这个女生还真是倔强！”林沐凡恰到好处地托住了薇拉摇摇欲坠的身子，然后不容她反抗地把她塞进里车。
    “去哪？”薇拉身子是软的，但神智还清醒的很，虽然她上了车，但已经做好了随时跳车的准备。
    “我家。”林沐凡回答的很干脆，“你最好放弃跳车的打算，那样对你没好处。”
    “是么？”薇拉握住门把手，准备跳下去。
    “不用跳了，已经到了。”林沐凡把薇拉从车里抱出来，走进他的别墅。
    别墅里。
    薇拉坚持不肯换衣服，便披了一条大浴巾，喝着热牛奶，“你也一个人住？”
    林沐凡换了一件干净的衬衣，坐在她身边，温柔地擦着她的头发，“嗯。你快把牛奶喝掉，然后吃药，否则明天会感冒的。”说完用手去试探她的额头，却被她一把握住手腕。
    “为什么关心我？”
    林沐凡并不甩开她的手，浅笑着帮她重新披好浴巾，“因为没有人关心你，所以我关心你。”顿了顿又说：“不如今晚你就住着这里吧，雨下的很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这里有空房间，OK？”
    薇拉松开手，缓缓地喝了一口牛奶，说：“不是个好借口。换个地方睡晚上会失眠。况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没关系，我家就我一个人，你家也就你一个人。”林沐凡很好脾气的样子，“如果失眠，我可以陪你聊天。”
    薇拉笑，不再说话。
    剩下的时间，他们果然在聊天。
    “你和莫奕风交往多长时间了？”林沐凡把手放在脑后，很舒服的样子。
    薇拉抱膝，“没算过，也没什么概念。”
    “他好象很喜欢你。”
    “或许吧。”
    “明天Daniel那边怎么办？人家已经公开示爱了。”
    “随便他。”薇拉真的无所谓，“我饿了。”
    林沐凡看看表，“也该饿了。我去弄点吃了，你等一下。”
    结果等到林沐凡做好了玉米浓汤的时候，发现薇拉已经睡着了。
    轻轻把汤放在一边，然后给她盖了一层被子，听见薇拉呓语：“林沐凡……你的眼睛……看着很熟悉……”林沐凡很温柔地笑了，关上房间的灯，坐在一边，借着月光看着薇拉的睡脸，一整夜。
    那一夜，薇拉竟没有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