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灵儿》6.未知的未来

    “凌烟姊姊，你真的要走么？”
    凌烟点点头：“我已经逼迫妈妈为自己赎了身，因为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办。或许一辈子就不再会回来了。如此……絮儿，虽说落儿本是与我一起过了这些年的人，但是我却是更加信任你的。所以……”凌烟从随身的梳妆柜里抽出一封信和一块丝巾，絮儿本是个让人可以放心交代的丫头，也很机灵，况且素梨姐姐是个柔弱的女子，更是不可能如当时自己一样打开千年寒铁的钢锁。“请你在一个月后把这封信交给素梨姐姐，还有把这块丝巾给小王爷，他绝对是你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啊……”
    “凌烟姐姐！”絮儿接过信，心中纵是有千言万语也不知如何说出口，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便知道她不属于这里不是么？她的纤尘不染，超脱的忧郁，月下每每动人得引人遐思。
    “保重！”这一别，两人境遇自是大有转变。
    其实，这半年一直都在等待机会，直到前几日从路行客得知靖王府正在大举招募琴师便下了这决定。这怕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凌烟想到这儿不禁会意一笑，美得融在了这纷落的桂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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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负的是琵琶，手中却执着一把青龙剑，凌烟淡淡的把脸上的轻纱取下来。在这马车中，她似乎无须掩盖自己的容颜。
    青龙剑……上官家传下来的。剑身出鞘，一股寒流便从剑尖传过来。
    山路行远。一路上倒也没看见商旅形容的江洋大盗，一些小镇也不过如此热闹，一些小贼也更难不倒她，还算是安全吧。凌烟不知是叹息还是松了口气，手轻轻拨开马车的帘子：“老伯，离京城还有多远么？”
    “不远了，小姐！大概还有3、4天吧”李老伯道。也从没见过如此没脾气又给钱大方的小姐，那天凌烟出现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观世音菩萨，连连下跪着呢。凌烟点点头，不住倚靠在一旁的窗口，似是有无尽心事。
    突然一阵打斗声音从远而至：“李老伯，停一停，”凌烟从窗口探出头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但这江湖的事情小姐还是少管得好啊。”李老伯劝道，虽说一路上也见识了凌烟不少工夫，但是她终究是个女孩子，若是遇到强手说不定也不易脱身啊。凌烟却是十分好奇，不禁从车上跳下来：“李老伯，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我稍后就回来。”
    “哼！你们居然连本小姐也打劫，真是不长眼睛！若是让我爹爹知道了，非端平了你的狗巢。”红衣女子连声嚷着，渐渐觉得招架得有些吃力了。凌烟不觉笑了起来，哪家的大家小姐，工夫不怎么样，口气却是比天还要高。凌烟上前，用剑鞘飞快的点入那几人身上几处穴道。
    “多谢姐姐，”那女孩云手前邀，一派老江湖的样子，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凌烟。凌烟也朝那红衣女子看去，那女孩手中虽说握着鞭子的，手上却全然不见一个茧子，还老成的云手一邀：“在下拓拔红玉，还未请教姐姐大名。”
    拓拔红玉？江湖中仙舞的传人，如今的十大名捕么？一身行头扮相倒是不错，就是工夫差了点。凌烟也不拆穿，应道：“原是京城十大名捕红玉姑娘啊，小女子苏凌烟，苏杭跑艺之人不识女侠，多事了。”
    “不多事，不多事！”这冒牌红玉正是随着宇文一同南下的倚芮大小姐。本身轻功就不行，才不过两天就把宇文活生生的跟丢了，真是气煞她了。原本想好好回京，却不料被这群强盗给盯上了。倚芮一想到这里，就是十足的气愤，手中的鞭子直直往下抽了过去，反正是一群已经不能动弹的小人了，真是不抽白不抽啊。凌烟笑了笑，正准备回走，却被倚芮叫住了：“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正要上京。”
    “太好了！我也正要回京！不如，我于姐姐结伴而行吧。”倚芮喜道，看着姐姐似是心善的，武功又好，若是能跟着她一起，就没什么危险了吧。
    凌烟一愣，知是推脱不成的了，索性答应吧。是福还是祸，前路依然迷茫……
    倚芮一路上精灵古怪，到什么地方都要停停看看一番。方才那时间只顾着追四哥哥，都不记得出来游览一番了。凌烟也是没想到会惹来这样一个大麻烦，只得认命陪着一同游走，好不快活。
    “凌烟姐姐，你去京城做什么啊？”倚芮手中拿着个风车，新奇之余不忘问道。凌烟沉吟了一下，这“红玉”说不定也是哪家的富家小姐，若是他日必定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不过是在江湖跑跑艺罢了，哪里会有什么去处呢。道是听得靖王府有差事可寻，想去试试看。”
    倚芮才想起来，前阵子听娘提起过，要给她找一位女师傅，原本来是不愿意的。这下也是好办了，若是凌烟的话，还能顺便学学她的功夫啊，不觉失声笑了起来：“好，好！”“难道你认识王府中人？”凌烟好生奇怪。
    倚芮自知失言，大笑道：“那是自然。在下可是名捕，皇孙贵族之家自然是有些熟识之人啊，况且六公主和在下也是金兰之交，”倚芮笑了笑：“若是姐姐真有心进王府，在下必全力相助，只是……”
    “我也需推心置腹，给你看我的相貌是不是？”凌烟心中早已猜出个□□分，这拓拔红玉应该就是王府的六小姐，天真浪漫的样子，即便不是本人，也一定大有关联。若不是，也不能说出如此确切之词。倚芮惊是三分，随即点点头。凌烟更是确定，云手上邀：“我们上楼细谈吧。”
    厢房之内，两人各怀心思，良久无言。
    凌烟缓缓取下头上的帽子，拨开面纱。倚芮屏住呼吸直到凌烟的面纱完全取下，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美丽？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倚芮虽自小生自王府，美人见得并不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美丽。或许单从面貌上来评述，都是一种肤浅。只有那种天生散发的气质便能使人深深着迷。
    “凌烟姐姐，你是人么？”倚芮痴痴的问道。
    “傻丫头！我自然是人啊。”凌烟嗔笑，轻轻拉起倚芮纤细的手。倚芮虽自小被娇溺，但也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傻丫头，依凌烟的倾城之容就算是出身青楼也是不难找个好人家的。难不成真是有什么事情会使凌烟隐瞒？
    “凌烟姐姐……你怎么会到今天这样，颠沛流离的？”
    “丫头，你这一句，可算是问尽了我一生的故事啊。”凌烟起身，这几天整理好的故事，但是，还不是说的时机“总之，你记住姐姐的一句话，男人，是绝不可信的。”
    半假半真的想起他来，凌烟心中也真的生出了些哀愁，倚芮自以为是自己失言，慌忙安慰起来：“姐姐，你不想说也就算了。”
    “红玉妹妹，我只有一个请求。”
    “我身负的武功，有着绝不能说出去的理由，请你一定要为我保守这个秘密。”拉起倚芮的手，放置胸前以表诚意。这么可爱的丫头，实在不忍欺骗下去了，只但愿，她不是六公主，否则该如何自处。
    “放心吧，你愿意说的时候，我再问你就是了。”倚芮点头，即使凌烟身上带着这么多的神秘，但是她却愿意相信凌烟的本意是好的，而且确有不能说的理由。她相信，如果日子长了，凌烟自己也会对她说的。想到这里，点了点头，似乎这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