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蔷薇天国》3.恶女七寻

    在电波的传播中，我恋上了一个人
    我终于看见那可恶的学校了！此刻，我的脸上还有伤疤，额头缠着纱布，手上仍贴着药膏。身着超短的校裙，露出腿上的姹紫嫣红。所以，我不想来到这里。
    无奈李久晶这个恶女，非逼我早出晚归，以保住学业。我是栽在她手里了。
    嘟——嘟——
    我的手机响了。这是我以前用的手机，李久晶说给我换最新款的，我拒绝了。她说过，我出事时，正在和风间
    野通话。（这是很容易查出来的事，手机有来电显示，车祸有目击证人，从证人提供的时间和手机的显示，谁都猜得
    到：我沉迷于聊天之中，忘记了交通！）
    昨天下午深妈带我去医院的特别病房收拾东西，无意之中发现手机还没摔坏，就拿回来了。
    我看来电显示，原来是风间野。我的哥哥啊。
    “喂！”我先开口。
    “风间七寻，我是风间野。”他的声音好听之余，很客气。
    “哥哥，”我装作惊讶地样子，“你现在在哪？”
    “七寻，我很想你。”他的声音有点跟哽咽，“我想马上见到你。真的！”
    他这么诚恳，要我冒充风间七寻，我很难为情。
    “呵呵，我也想你。可是你在日本。”我坐在舒适的车里，浑身不自在，“真让人无奈啊！”
    “七寻，有些事我很担心。答应过你的事，我恐怕办不到了。”他说。
    “没关系。”我诚恳地说。
    我实在太喜欢听他讲话，难怪每天都在梦中听见他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七寻，我找不到你。你究竟在哪？”
    “哥哥，你在找我吗？”我说，“不要傻了，我没事，你在日本好好念书。等我有空就去看你！”
    “你究竟在哪？七寻！”风间野莫名其妙地变得很狂躁。
    “哥哥，乖，你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我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顺便将电池取出来。
    “你在干什么？少爷的电话打不进来了。” 深妈很疑惑地看着我。
    “我跟他无话可说。”我笑。
    “别自欺欺人。你的脾气我还不了解吗？少爷说什么了？”她问，“你可以告诉我吧？”
    “他想我了。可是他在日本，没可能找到我。”
    “他做得到。”深妈肯定地说。
    “对，或许他做得到。不过，我不是他的七寻。”
    我看着窗外的阳光，灿烂而刺眼。
    我承认深妈说的对，我不想挂电话。
    几乎每个晚上，我都会梦见风间野：“七寻，你听好了——”那头，他不耐烦地说道，“你小心一点不要激动......
    乖，要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总是只有一个开头，一个结尾，只是一个没有过程的梦。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说了什么话，我的疑惑矛盾，都需要他做解释。
    风间野，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吗？令人无法接受的事实啊！
    因为，电波的传播中，我似乎恋上了这个人。
    **** ****
    九月的阳光，照耀着校园。
    我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慢慢地向教学楼走去，却看见一个风风火火的家伙，四处横冲直撞。好在现在是上课时间。真是大胆的家伙啊！
    可是黑色衣服的那个家伙，这样个疯法难保不会牵连到我。
    我静静地注视他，只消一溜烟功夫，他已经从学校里消失了。
    他究竟是谁？在找谁？时间仿佛为他凝固了，如一潭静水般清冽。
    我无法深想，只好继续走。
    忽然，我的面前有个人，霸道地横在走廊。哎！像一个国王一般的男孩，他横眉冷对千手指，我俯首我为孺子
    牛。
    “大哥。”我讨好地说。
    “咦——”他愣了愣，“薇甘菊？”
    他叫我薇甘菊？
    “你终于回来了！”他显然不高兴，问，“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你不知道我被车撞，兼失忆了么？”我说。
    “有这么严重？”他怀疑地看着我，“你生龙活虎的，还比以前有趣多了。”
    “深妈也这样说。”我叹了口气。
    他没有放我过路的意思,坚持着：“你该给我电话。”
    “没必要。”我笑，“如果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还可以考虑。”
    “你学坏了。”他在我毫无准备的状态下紧紧将我搂住。我用力试图推开他，他反而把我抱得更紧。我难以呼吸！
    “你放开。”我狠狠地挣脱。但事实证明，我的努力毫无作用，更陷入了他的情绪之中。
    我只好使劲踢他的腿，踩他的脚。
    “你究竟在做什么？”他朝我吼。
    “呜呜~”我含糊地回答。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衣服上留下我的唾液。
    嘻嘻~
    “薇甘菊，你找死！”他低头忽然发现了，面色看起来无奈而生气。
    “好了！你该放开我了。”我认真地看着他。他的嘴唇看起来很性感，鼻子也很迷人。他听话地放开我。不情不
    愿的样子。
    “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半眯着眼睛。
    “我叫银~贵~成~ ”他阴声怪气。
    “贵成哥啊~ ”我夸张地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你找死~ ”银贵成威胁我，“你要叫银贵成，或者贵成，不许叫我贵成哥。”
    “好。成交！我要回教室咯！”
    其实我只是想甩掉这个麻烦的家伙。但银贵成真的是个称职的护花使者，他毫不客气地拎起我的衣领，胁迫兼
    野蛮地推着我前进。
    我只好乖乖地被送回教室。不知我心者，贵成也！
    我背着书包，在他帮我找的教室里，随便找个空的位置坐下，趴伏在桌上。他看着我做好了，才满意地奸笑离
    开。
    同桌是个乖巧的女生，有乌黑及肩的秀发。
    “七寻，你回来了？”她看起来很兴奋。
    “嗯。”我懒洋洋地说，“请问，你会怎样对待一个失忆的少女？”
    “七寻，你在说什么？”她笑眯眯，“当然要告诉她以前的事情，为她寻找记忆。同时可以重新开始一段友谊。”“你想试试吗？”我说，“我们就此开始一段新的友谊。”
    西席似乎吃了一惊，很快又明白过来。
    “哈哈！我叫西席。失忆虽然不好，”她笑，“不过，我觉得你真幸运。”
    “西席，你幸灾乐祸呀！”我满怀不满。“你是披着羊皮的狼啊。”
    “我没有。”西席仍旧笑，“你会听见大家叫你薇甘菊，一定要答应喔！”
    我不明白，知道她会解释。所以不问。
    “你曾经发表过一篇十分优美的诗歌，笔名就是薇甘菊，地球人都知道。”
    “嗯。”搞什么搞？我会写诗？猴子也会写言情剧啦。
    “七寻，如果有男生追你，千万别答应。”她正经八百地说，“他们不适合你，而且银贵成绝不会放过他。”
    “没有例外的吗？”我说。银贵成，我对他的印象并不好。
    再说，我可不想栽在银贵成一棵树上。他不值得我放弃一片森林。
    “例外？”西席说，“我没见过。不过，你可以试一试。”
    她分明不怀好心，还摆出等着看戏样子。
    我没理她，将头埋进怀里。这一节是生物课。穿花裙子的老师像一只花蝴蝶，在讲台上翩翩起舞。
    花蝴蝶在讲解蛋白质的组成。我听懂了两个氨基酸分子缩合的过程，她忽然点名要我上去做题。
    题目却是三个氨基酸分子的缩合，很简单的题目吧？
    我拿着粉笔不停地回头向西席求助。
    西席不以为我变“笨”了，直摇头：“很简单的。”
    她狠心不理我。我马上将目光投向身后的男生。
    这儿真是卧龙藏虎！我的眼睛又享福啦。
    不仅有一个“言行不羁的国王气质的超级帅哥”——银贵成与我同校。还有个“王子级”的俊朗少年与我同班，
    他的魅力与戴安娜王妃的儿子威廉王子如出一辙。
    “哟！救星！”我对着他笑。
    “给你！”他将答案递给我。
    还好，老师没有看过来。
    “谢谢！”接着我一阵狂抄。
    我知道威廉的目光一直盯着我。我一直留意身后的他，发现他看着我。
    “你的名字是罗西多？”我将草稿本还给他时问。本上有他的名字。
    “你说呢？”他问，“你今天怪怪的，七寻，你不是辍学了吗？”
    “没有，”我说，“我住院你们没一个人来看望我，真可怜。”
    “我去了。”罗西多说，“我和西席被挡在病房外。原来家里有钱就可以这样嚣张。”
    “我没有，”我问，“李久晶不让你们进来么？”
    “连苍蝇也休想飞进去。”他眉梢挑起。
    “我病重，你别怪她。”我说实话，“现在我在我一生的新阶段。”
    “什么意思？”罗西多问。
    “下课再告诉你！”回座位的路上，我用目光狠狠地抽西席，她呈现很委屈的样子。
    “七寻，我没想到你会变笨的！我真的没想到，原谅我~”她悲痛地说。
    西席的婉转多情的目光望着我。
    我妥协了。
    “罗西多和你一块去医院看望我吗？”
    “嗯。”她说，“没想到你真的病重啊！我们当时还生你的气哩！”
    “你以为我只被车擦伤了皮？”我真的恍然大悟，“哼，你的想象力停留在这水平啊！”
    “七寻，我很关心你的。”她说。
    “拜托。别麻！”我说，“罗西多是什么样的人？”
    “他？”
    “我现在失忆。”我提醒。
    “学校四大天王之一，排在第三位。他是很好的男生，很多少女的白马王子。”
    “哇！那另外三大天王呢？”
    “银贵成排第一位，李茂第二位，金瓯排第四位。”
    “有没有搞错？”
    我惊呼，银贵成排第一？打死我也不愿意相信。
    “金瓯可是我的男朋友。”西席误会了我，所以生气了，“他的品质我天天在享受，你怎么能怀疑他？”
    我白了她一眼，说：“西席，你真是花痴。”
    白痴小女人放肆地笑，笑得还很幸福。然后，老师用鄙视的眼光狠狠抽我，可是我不在乎。
    下课铃声一响，西多朝我们走来。
    “李七寻，究竟怎么回事？”他问。
    “她失忆了，就这么简单嘛！”西席抢白。
    “难怪！你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他眼中出现淡淡的哀愁。
    “西多，你怎么了？”西席说，“该不是你么共同的秘密失效了吧？”
    “你毫无同情心。”西多瞪着她。
    “的确如此。”我赞同。
    “笨笨，你死定了。”西席说，“一切都前功尽弃。”
    “我们可以从头再来。”西多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是不是，七寻？”
    “不知道。”我摇头。今天发生这么多事，让人难以理清思绪。
    罗西多哀伤地，二话不说，把我拉出教室。我们来到蓼了无人的音乐教室，他才放开我的手。
    “七寻，你怎么可以忘记......”他痛苦地说。
    “西多，”我说，“以后我回想起来的哦！”
    “与其等你不紧不慢地回忆，不如让我告诉你所有的秘密。”
    “秘密？”我笑，“我会知道真相的，凭自己的能力。”
    “七寻，别打岔！”罗西多说，“你要凭自己去记忆，那我怎么办？我们在一起，你不记得曾经我们在一起。因为
    你的失忆......叫我怎么办？”
    “你对我没有起码的信任。”我不满地说。
    罗西多犹豫地托起我的手，像一个骑士般，优雅地吻我的手背。
    “我们继续我们的爱情，你不要说不好。”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相信不会是在偷笑。
    “罗西多，很可惜。”我说，“你要面对现实，我没有相信你的话。”
    “就当我们已经结束吗？”
    “可以这样想，如果你觉得好受点的话。”
    我坐在凳子上，说：“你的玩笑开完了？那我要走了。”
    “七寻，”他狠狠地一锤打在桌子上，“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是我太单纯，才上了你的当......可是，我没有骗你，
    真的！”
    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叫我怎么相信呢？
    **** ****
    我一直忘者窗外，看见了我非常不想见到的一个人——银贵成！那家伙一直阴阴地望着我和罗西多，脸上一片
    阴云。怒容惧人。
    “西多，我想大家都知道银贵成是我的男朋友，”我忽然走回去，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你就别怪我了。我也不
    知道怎么会卵上这家伙，作孽呀！”
    罗西多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去吧！”他安慰我说，“我没事！”
    “遵命！”我飞快地向银贵成奔去，第六感告诉我，银大人生气很可怕的。
    银贵成自然地牵起我的手，仿佛松了口气，轻松地朝我笑。
    男人啊，你的名字是善变。
    我不堪他无形的折磨，挣脱他的玉手（魔爪！魔爪！）。
    “薇甘菊，你在做什么？”他的脸拉下来，“我可是你的男朋友，牵个手也要先问你？”
    我一向欺软怕硬，这家伙就是后者。
    李久晶才会任我欺凌（虽然我也一直深受其害），她对我还是很好的。
    银贵成和李久晶脾气很相似，但他比较倔强，而且没有理由事事让着我，任我胡来。
    我唯有低头：“没什么，就是肚子饿了。”
    “你去操场等我，我买吃的。”他说，“不过，你不准乱跑。我会生气的。”
    “有些事你不知道，”我说，“银贵成，我对你......”
    我想说我对他没感觉。真的。虽然他有国王的气质和威严，还有很俊美的外表，但总缺了点什么。
    “等我回来，”他命令，“因为我有话对你说。”
    ......
    上课的铃声响了。我第一次翘课了，只因为银贵成的一句话。
    **** ****
    银贵成从远处回来了，手里提这食物袋。
    忽然间，我几乎停滞了呼吸。
    我的心忽然要跳出来，猛烈地跳动。
    我以为看见那个黑衣的少年，以为看见了我思念的风间......野......
    银贵成，莫非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别人？
    那个人，或许就是我的哥——
    风间野，深埋于我心底的人，你究竟在哪？我的心里有一个愿望，希望你不是我的哥哥，为什么你是我哥呢？
    我留下了一滴眼泪，很伤感，很悲伤。最最不想接受的事实，兴许就是哥哥你啊。
    “银贵成，我真的很害怕。”我接过他递来的水和饼干，“我害怕，可是不知道该对谁说。”
    “对我说。”他说，“你所有的事都要对我说，毫无保留。因为，我很喜欢听你说话。”
    “傻瓜。”我笑。
    “不许笑，快吃东西。刚才谁说肚子饿的？你要负责将饼干解决完。”他一直看着我，“等会儿，你要专心听我
    说话。”
    呜~ 听见他的话，我怎么敢有胃口？
    “没关系。”我说，“现在你要告诉我，就要放学了......”
    “薇甘菊，我知道你的事。”他看着我的眼睛，“虽然你失忆了，可是我们的感情一定要继续。你不可以不爱我，
    明白吗？”
    天，这算是他的表白吧！可是为什么要强迫我？难道我很美吗？
    “其实，我很自卑。银贵成，我们不能够在一起，真的。”
    “告诉我理由。”他静静地看着我。
    “我不漂亮，不温柔，不聪明，没有同情心，没有孝心，没有爱心。没有记忆，没有过去，没有一点属于我的
    秘密，最重要的是，对你已经没有了感觉。”
    “可是，如果我不要你，”他说，“薇甘菊，我会后悔一辈子。”
    我想着我的伤，我的伤疤，我的残缺的记忆，我真的是那个美丽而抑郁的薇甘菊吗？
    银贵成坐在我身旁，一言不发。
    “你要我说什么？”我苦笑。
    “你不可能从我的身边溜走。我会将你紧紧撰在手中，化作我的影子。”他不再凝视我。
    我站起来，居高临下也不过如此。
    银贵成冷静地拉住我的手，说：“我的话还没完。”
    “继续呀！”我轻笑 。
    “你不是一只小鸟，任我控制。所以你要尽全力尝试爱一次。”
    “可是，我不想爱你。”我说。
    “你再说一次？”银贵成显然被激怒了。
    “其实你什么都懂，为什么装作若无其事？”我说，“你知道我爱的人是谁，却装作不知道。”
    胡言乱语脱口而出，银贵成马上两眼通红。
    我不想伤害他，可是我要让他死心。
    “对不起，我要走了。”我再说多一句一定会让他发现破绽。
    “可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他愤怒地说，“你要服从，要懂得服——从——”
    “服从？笑话！”
    我们怒目以对。
    愤怒的火焰从他的眼中迸发，仿佛我就是融化火焰的冰雪，必须给予他安慰。可是谁能给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