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哥哥》7.回家

    七点正。池靛翔的车子准时到达家门口，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但不寻常的事出现了。
    二楼的灯亮着！以往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会去打开二楼的灯的。除非必要，管家季忠和他的妻子只会让女佣在白天上楼打扫，而现在，二楼的灯全亮着。
    还有，车库里多了一辆他从未见过的跑车。由于车库的卷门没的放下，所以他一到门口便看到了。有客人来吗？他怎么不知道？如果是客人，又为什么会把车子放在车库里？院子里不是有块专门让客人停车的地方吗？
    “哇！学长，你什么时候又买了辆跑车？”方东旭惊奇地发现，池靛翔车库里有一辆在市面上从未见过的跑车。
    “会是谁呢？”池靛翔没听到他的问话，心里只想着：这车的主人会是谁？
    这时从屋里传来一阵悠扬的钢琴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熟悉的旋律让他停下了向屋子迈进的步伐，此时内心激动的心情，早已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他有点胆怯、有点害怕，害怕进屋后他所见到的，并非他心里想的。
    会是她回来了吗？她终于肯回家了吗？
    五年了。五年来，除了偶尔的电话联系外，他们不曾见上一面。他知道，她还在怪他当年的失约。可她又怎么会知道，他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不是父亲的临终遗言，他们又怎么会过得那么痛苦。但他不怪父亲，因为他明白父亲的用心。
    “学长。学长。”方东旭伸手在池靛翔面前晃了晃。认识他这么久了，从未见过他这种神情，方东旭还真有点担心。
    “什么？”听到他的叫唤，靛翔这才回过神来。他一脸不解地看着方东旭。
    “你在发什么呆啊？”怪了，在自己家门口也能发呆。
    呀！发呆还有地点限制吗？
    “没什么！”
    “这曲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虽不清楚他发呆的原因，但至少他是听到这首钢琴曲后才开始发呆的。
    “这是我妈生前唯一一首未能完成的曲子。”母亲生前是个音乐教师，闲暇之余喜欢自误自乐。她为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作了一首曲子，而那首未能完成的曲子是为全家人作的。
    方东旭还想问些什么，然而此时季忠却开门走了出来。
    “先生。小姐说了，如果你肚子不饿的话，那就继续站着发呆吧！”季忠一点也不因为他是这个家的男主人而改变对他的态度。
    在他眼里，他的主人只有两个人，一是已经去世的老主人，二是现在坐在家中弹琴的小主人。
    老主人在临终前有交代，一是要小主人安顿好他们夫妻俩，二是要他们夫妻俩照顾好小主人。可这几年来，都是小主人在照顾他们俩夫妻，而他们却未能尽到照顾之责。
    虽然小主人不曾开口，但他心里很明白。她当时之所以会在阳明山买下这幢房子，有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夫妻俩。
    虽说是这个家的管家和厨娘，但真正需要他们动手的事情也不多，因为家里还有俩名女佣呢！大部分的家务活都是由她们在做，根本就不怎么需要他们亲自动手，名为在这里工作，实际上是在这里养老。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靛翔举步向前。
    “下午五点多到的家，今天的晚饭是小姐亲自下的厨。”季忠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样的矛盾，但他心里明白小主人很在乎他这个哥哥，不然也不会将他们夫妻俩留在这儿了。
    “是吗！”靛翔已从方才的惊讶中恢复过来了。
    这是不是表示，她将准备长住？他不敢肯定。因为太在乎，所此才无法肯定。
    “她的行李？”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小姐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台湾的。”季忠很清楚他想问的是什么。
    这几年，特别是清明节前后，小主人都会回来忌拜老主人和她的父母，但每次都是过家门而不入。虽说小姐把他们夫妻当自家人看待，但有些事情他们也不好开口寻问。
    季忠的话如同定心丸一般，靛翔安心不少。
    “忠叔，你们家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小姐？”认识这么多年，从不曾在他家里见过什么‘小姐’，他不得不好奇。
    “我们家一直都有位小姐。”只不过是你没见过而已。“方少爷，你还不回家吗？”
    “我、、、”他知道他是该回家了，但他十分好奇季忠口中的小姐是何许人。“我找学长还有点事。”
    话一说完便一遛烟儿跑了进去。
    “如果忠叔没去叫你，你是否就不打算进门了。”并没的责怪的意思，只是不解。
    没有回头，单是听脚步声就知道进来的是谁。手指依旧在键盘上跳动，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首曲子，我按自己的意思写完了。你觉得怎么样？还行吧？”语气中略带点自豪，毕竟音乐不是她的专长。能将妈妈这首未完成的曲子写完，已经很不容易了。
    “怎么不说话？”从未想过兄妹重逢会是怎样一种情型，但至少不应该是这种无言的样子。“或许，我根本就不该回来。”
    “不是。”听到靛蓝语气中带有那么一丝的落没，靛翔急忙开口，“我、、、我、、、”
    心里有太多想说的话，但这时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坐下来听我弹琴。”
    分开了五年，但他的性格依旧是她所熟悉的。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用猜她也知道。就是因为她太了解他了，所以当年才会选择离开。虽然这五年来，她想了很多，也了解了很多事情。但她没有后悔当年的离开，因为它让她明白了太多的事情。
    没有任何异议，他向来很少会拒绝妹妹的要求。
    又一个人的脚步声传进了琴室，不用回头也知道不是季忠，十之八九是哥哥的大学学弟——‘方圆建筑’董事长的二儿子方东旭。
    一抹恶作剧的神采从她眼中闪过。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知道吧？”当年她是被选择的一方，现在她要拿回选择权，化被动为主动。
    “蓝蓝！”靛翔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开口说这些。
    “你还不打算结婚，我没什么意见。但，至少不用三不五时带个男人回家吧！” 手指依旧在黑白相间键盘上跳动，脸却转了个九十度面对她的哥哥。“让池家绝后的罪名，你怕是担不起哦！”
    再怎么笨的人也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在场的俩个男人可都不是白痴。
    “蓝蓝！”靛翔可不是笨蛋，心里明白她是故意的，但却又不忍心开口责骂她。
    “我不是同性恋。”方东旭急忙开口否认。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太多了。有没有你心里清楚就好了，又何必根我解释那么多呢！方家二少爷。”弹完了最后一个小节，靛蓝的手指离开了键盘。
    她没有回头去看方东旭，而是转身朝饭厅走去。也许这很不礼貌，但那又怎样。这里是她的家，我行我素是她的一贯作风。她爱怎样怎样，她唯一在乎的人都没开口，别人她才懒得管呢！
    “我真的不是同性恋。”方东旭拦住了靛蓝的去路，一副非解释清楚不可的样子。
    “哦！”靛蓝顿了一下，非常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随便应了句，绕过他继续朝饭厅走去。
    这在方东旭看来，她压根就不相信他说的话。他这下可急了，想跟着进饭厅向她解释清楚。可靛蓝怎么可能笨得让他搅了此刻的‘安宁’，虽然不怎么想，但还是‘先发治人’好了。
    “忠叔，送客。”
    “方少爷，请。”倒也不是说季忠动作迅速，而是他早就等在饭厅门口准备送方东旭这位‘不速之客’出门。
    “我、、、”方东旭此时的脸色就如同一个调色盘一般，一阵青一阵白的。
    “东旭，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我会跟蓝蓝说清楚的。”若让他再和蓝蓝说下去，只怕到时他不是同性恋也变成同性恋了。
    “学―长！”那口气，十足十的像是在撒娇。
    “噗！”季忠毫不给面子的当面笑场。
    真应了老主人的一句话：只要小主人原意，那么她就有让圣人发疯的本事。
    此时，靛翔仿佛看到一排乌鸦从头顶飞过。一抹嘲弄的微笑从靛蓝的嘴角扬起。
    “现在跟人家说不是，怕也没几个人会相信。唉！可怜啊！”靛蓝故意发出一阵感叹。
    “通知季婶，可以开饭了。”靛蓝对一旁的女佣说道。
    “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我会离开这儿。”方东旭气急，一把拉开靛蓝对面的椅子便坐了下来。
    靛蓝只是支着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靛翔原想上前将他拉走，就在此时季婶端着菜走进了饭厅。
    “方少爷。你还没走啊？”之前有听到小主人的逐客令，只是没想到他还在，而且还坐在她家少爷的位置上。
    由于，平日里在饭厅就餐的就只有少爷一人，所以，厅中的饭桌只是一般的六人座的椭圆桌。至于他们俩夫妻，因为以前侍候老主人时，从不与老主人同桌用餐，时间久了，也就成了一种习惯。虽然小主人从未拿他们当下人看，但多年的生活习惯不是说变就变得了的。所以小主人也就都随了他们。
    “季婶。今晚我就在你这吃晚饭了。”方东旭说得也毫不客气，反正他在池家吃晚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那可不行。今晚可没有多煮你的份。”季婶也丝毫不给他半分面子。这话才一说完，便收走了原先放置在方东旭面前的碗筷，重新放置在靛蓝身边的位置上。
    方东旭若是当时肯听靛翔的话，现在也不会弄得如此难堪了。虽然不是很清楚季忠夫妻与靛蓝之间的关系，但至少有一点他心里非常明白——季忠夫妻俩只听从靛蓝一个人。对此，他并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相反的，他还要谢谢他们俩夫妻。他们对靛蓝来说，同样也是一份牵挂。而且，靛翔也知道，忠叔在靛蓝面前说了他不少好话，不然怎么可能一回来就回家了，而且还亲自下厨，如果不是心情好的话，她是不可能进厨房的。
    看来，靛蓝已经不在为当年的事生气了。想到这，靛翔不禁开心地笑着，那是一种充满幸福与满足的笑容。
    “蓝蓝。别再戏弄他了！”池靛翔知道，如果他再不出声制止的话，今天方东旭怕是要哭着回家。
    “戏弄？”靛蓝一脸不解地看着他。“有吗？”
    “东旭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同性恋。他是我大学时的学弟。”如果再不为方东旭说句话的话，往后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来烦他。
    “喔！是吗？”
    “你、、、到底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不是同性恋？”方东旭气得都快火冒三丈了。
    “那你是同性恋吗？”靛蓝不答反问。
    “当然不是。”
    “那不就结了。”真是有够白痴，作自己不就好了，何必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活得不累吗？
    “那你还说我是同性恋。”
    “请问方家二公子，你几时从我口中听到这‘同性恋’三个字？”她压根连他方东旭的大名都没有提过。“是你自己开口闭口地说你不是同性恋。”
    就这么两句话，便轻易地让他方东旭哑口无言。
    “没问题了吧？”靛蓝十分无奈地看着他。“那么就请回吧！我们要吃晚饭了。”
    除非是相熟的人，否则她是不会主动去戏弄人家的。但如果是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还是那样，一点都没有变。这是靛翔对靛蓝归来后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