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珊有点怕, 把姜予藜扶进卧室后, 从里面出来。
沈峄还呆在客厅里。
他一手夹着烟在那儿闷头抽着,而另一只被玻璃渣扎伤的手就随意的架在沙发的边沿,上面的血迹已见干涸。
靠近些,能感受到他由内而外散发的骇人气场。
正犹豫着是否要继续前进的时候,听见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陈珊在心底默默的松了口气。
“喂?”
接起。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保持着这个接电话的动作,俯身前倾去弹了弹手里的烟, 说出来的话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那小子吃过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了,你直接把他给我送进牢子里去。”
陈珊恍然大悟。
照道理章友宁安排这些事情前,都会将事情的前后思虑周详,把任何可能出现的状况都算计在里面。
这次这么疏忽,原来是在这环出了差错。
刚这样想着,她的电话就火急火燎的打了过来。
沈峄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用余光瞟过来一眼,那眼神吓得陈珊赶紧捂着手机,跑到了阳台外。
关上那扇有着隔音效果的玻璃门,她才敢接起电话, “友宁姐。”
章友宁, “结束了吗?小张怎么说还没接到你们的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
陈珊将今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听完之后的章友宁分贝提高了一个度, “万总没去?”
她接到公司上方传来的通知后, 其实第一反应是拒绝的,杨帆太色,姜予藜就算不会吃什么大亏,凭她那性格指不定没捞着好处不说,还得罪人。
想把这个想法和公司秉明,上层却突然在这个时候说杨帆还特地邀请了万总,估计看着两家最近合作的份上,会应邀前去。
这下章友宁开始权衡利弊了,如果不去的话,杨帆势必会心里存着疙瘩,以后来找麻烦也不是不可能。
去的话可能会吃些亏,但万陆在啊,他和沈峄那么好的关系不可能看着姜予藜深陷虎口的。
咬咬牙,答应了,可是千算万算,他没算到万陆可能会迟去。
“妈的,混蛋!”
陈珊听着耳朵处传来的声音,就能想像到此刻她插着腰,气喘吁吁来回踱步的模样。
“那现在沈峄人呢?”
“在客厅里呢,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陈珊不敢说,不是有些不太高兴,是极度的不高兴,很不高兴!
章友宁也自知理亏,“那行,你进去看着吧,有什么事在通知我。”
陈珊应了一声,收起手机,揣着一颗难安的心走了进去。
走到离沈峄不到一米远处的时候,他正好也结束了通话,站起身,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睡了?”
陈珊脑回路转了好几圈,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姜予藜,“嗯。”
看了一眼他的手,又好心的劝道,“要不要去处理一下伤口?”
沈峄好像才想起来自己手上有伤似的,将渗着血的手臂拿到面前细细打量,好一会儿才收回去,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
姜予藜生病了。
在沈峄前脚刚离开后,陈珊去卧室准备帮她把灯关掉时,看见她在床上打着滚,额头冒了许多的汗,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陈珊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反弹似的收回了手。
赶紧找了人过来帮忙,将她送去医院,这来来回回,烧退下去的时候,已经到第二天的七八点了。
章友宁想给她请一天的假,可自觉已经没什么大事的姜予藜不依,说本身因为上一次绯闻的事,就耽误了电影的拍摄,这要是再请假,行程又该被打断了。
见自己说不通,章友宁只好打电话给沈峄。
她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对付姜予藜这种固执己见的人,一遇到事,好像只有沈峄才能找到对症下药的办法来制服她。
他和万陆到的时候,病房里除了姜予藜,章友宁还有前来探病的叶蓝。
叶蓝含在嘴边的笑在注视着沈峄和他身后的另一道身影之后,笑容渐渐的凝固。
保持了这个姿势好半晌,才掩饰般尴尬的转回头。
万陆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遇旧人。
今天原本不该他来的,秦浩出了国,沈峄的手玻璃渣扎伤,不好开车,正好当时他在他家聊关于杨帆的事。
便想着顺道开车送他一程。
不愧是成功的商人,万陆眼里只闪现过一瞬间的惊讶后,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态。带着上司对下属的慰问上前和姜予藜简单的说了几句。
沈峄有些不耐烦,把他连带着叶蓝全部打发走。单独带着姜予藜开车去了自己的家。
姜予藜知道她在最后一刻,被正好赶回去的万陆给救了下来,但具体情况她是不清楚的。
可当看见沈峄垂着那只包着纱布的手,单手握着方向盘开车的时候,她心里隐隐约约能感受到昨天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她被沈峄带到了他的家中,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来。
车子停在院子里的车库里,沈峄去拉副驾驶的车门,把车门向上提,站在一边看着姜予藜,示意她赶紧下来。
而此刻正生着病的姜予藜,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她把脚从拖鞋里抽出来,放到座椅上,双手抱着腿坐在车椅上,固执的看着他,“我要去拍戏!”
沈峄单手扶着车门,“你认真的?”
她狠狠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决心。
沈峄点点头,二话没说,俯下身去,就着她这个姿势,像抱着一个肉团子似的把她往客厅里抱。
一路根本无视姜予藜激动的一声一声喊着,“鞋,鞋,鞋!”
进了家里,把她往餐桌上一放,她还像之前的姿势一样,整个人蜷曲在那儿,像个无助走失了的小女孩。
身上松松垮垮的睡衣带着奔波了一夜的褶皱。
她就这么瞪着眼睛看着沈峄,一句话没说,沈峄将那只完好的手放在他的额头,感受了一下温度,似乎不再发烧了,他欲要把手抽回。
却在下一刻被她两手并用的拉了过去,放在嘴边狠狠的咬了下去......
眼泪也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
手部传来阵阵被撕咬的疼痛感,可他却露出了从昨天到此刻最发自内心的笑,她的姑娘在向他撒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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