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商丰城咬牙。
江凯不吃他这套, 单手插兜靠在墙上看窗外,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楚?”
商丰城嗓音低了下去,“想你了。”
“现在过不去。”江凯吃软不吃硬, 商丰城哄他两句,江凯就会低头。“事情没办完。”
“不要贪心, 能收尾就撤,把股份再分一部分给孙巍和简修。”商丰城说,“剩余的变卖, 尽快脱身。”
“如果我真的不走了, 你再找个人吧。”
电话那头默了有一分钟, 商丰城说, “江凯,我很想不在乎你, 再找个人, 可遇到你已经用完了我的全部运气。”
新人们在宣布誓词, 江凯闭上眼, 商丰城的声音落过来, “人这一辈子很短暂,一眨眼就过完了, 我不想留下遗憾。”
誓词老套, 远远传来:你愿意与对方执手一生么?
“江凯,过去我没办法改变, 已经过去了。”商丰城停顿了很长时间, 才接着说道, “未来,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商丰城赌上了一生,他从没有如此卑微过。
选择意味着失去。
走错了路,一生就那么过去了。商丰城不想做盛华锋,他不喜欢自杀,也不喜欢用死亡去赌别人心中的位置。商丰城是主动派,他抓着江凯就不愿意松手。他赌上所有,只想把江凯留在身边。活着抓住才最重要,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商丰城不信前世来生,眼前人才是心上人。
“江凯,我给你考虑的时间。”
“我等你。”
————
季延这回捅的篓子大了,季家想上去难,季延这个以权谋私的把柄可太大了,季家简直要毁到季延手里。
海丰被江凯架空的七七八八,本来就不剩什么,到季延手里又一通乱搞,负债累累。季延被季家人强行保下来送到了国外,毕竟是独子,但这个屁股是擦不干净了,季家面临的问题大了。
季家老爷子可不是季延,他想搞死江凯那是分分钟的事儿。只不过江凯死死抱着简孙两家,硬生生把自己捆到了李系这边。季家一时间没法动手,江凯就勉强的活着。他在夹缝中生存并不容易,小心翼翼,不到一年时间,凯越业绩飞升,但江凯头发少了一大把。他在午夜梦回,经常梦到自己又变成了秃子。
江凯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寻欢是不可能寻欢的,他谨慎到连吃饭都恨不得试银针。出门四个保镖紧紧跟着,到第二年十月,局势明朗起来。李家上位,季家被孤立,李家一家独大。江凯手里还有着盛系的人脉,他的位置并不讨喜。
接到简衡电话是十月中旬,简衡话说的非常直接,他说,“尽快收拾东西走,要彻查季家,你跟季延合作那段时间牵扯到的几个项目都有问题。”
“谢谢大哥。”
电话那头停顿片刻,简衡说,“这是我送你的人情,如果将来——简修过去了,希望你和丰城能照看一二。”
“大哥?”
“他永远长不大。”简衡冷硬的声音里似乎有了其他的情绪,江凯不敢猜,漫长的沉默,简衡说,“谢谢。”
电话戛然而止,江凯张了张嘴,半晌才叹口气。
江凯走的非常迅速,他只告诉了赵涵。非上市公司,手续什么都好办。江凯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转让手续,直奔机场。
在机场接到简修的电话,简修说,“在什么地方?”
“机场。”
“要跑路?”
江凯嗤笑,“跑你妈!去看看那个老东西,看他死了没有。”
“还回来?”
“过几天回来请你喝酒。”
“酒不喝,来一炮。”
“滚!”江凯拖着行李箱往安检口走,他这回是一个人走。
“你真是零?”
“我是什么都不跟你睡。”江凯说,“看不上你。”
“妈的!你利用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要把季延打包给我,人呢?”
“要不我把商丰城送你?季延我没办法了,我搞不过季家。”
“江凯你大爷!”
江凯笑出声,“要不这样,公司那边我再让给你让百分之十的股份,算补偿,过几天你去跟律师办过户。”
“操!”简修骂了一句,说道,“真跑路啊?”
“真的回来。”
“满嘴跑火车。”简修说,“稳定下来跟我回个信息,有时间找你玩3P。”
“要点脸吧。”
江凯把自己持有的股份送给了赵涵,商丰城当初留下来的项目人脉,他也一并交给了赵涵。赵涵是赵家分支,不远不近,但撑起凯越还没有问题。
二十六岁,江凯眼角长出真正的第一道皱纹。他算计这个算计哪个。身边的人走的走散的散,他也活成了孤家寡人。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商丰城在最初的时候不敢和人同床,晚上睡觉不敢闭眼,整晚的失眠。
踩在刀尖上,那是一条铺满刀锋的路,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很长时间江凯不敢闭眼睡觉,他害怕一睁眼,自己就变成了一捧骨灰,死无葬身之地。
简修说,“再见。”
“再见。”
江凯走了和商丰城一样的路。
江凯挂断电话,拔掉电话卡扔进垃圾桶。
手术前江海和商丰城的交易他知道,江凯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呢?失望到一定程度,就麻木了。
身后空无一人,忽然觉得空旷。
登上飞机,江凯拿出眼罩戴上,放下遮阳板。
十四个小时的飞机,江凯走到出口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回头。一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大步而来,把江凯抱进怀里。
江凯抬起头,商丰城就吻了下来。他粗粝手指扣着江凯的头,狠狠的吻了下去。江凯丢下行李箱,抱住商丰城的脖子两人在人来人往的机场旁若无人的激吻。
商丰城松开,江凯眯了眼,嗓音沙哑,“你的吻技一如既往的烂。”
当初约定一年时间。
结果这都两年多了江凯才过来。
商丰城捧着江凯的脸颊,他的目光沉邃,碰到江凯的鼻梁浅吻江凯。“吻技不好,缺乏练习,余生请多指教了。”
低沉沙哑的嗓音,江凯笑出声。
商丰城接了江凯的行李箱往外面走,说道,“穿这么少?冷不冷?这边温度很低。”
“你把衣服脱掉给我穿。”
商丰城解开扣子脱掉大衣罩在江凯的身上,把江凯揽在怀里,“过来定居?还走么?”
“走啊。”
商丰城现在管不住江凯,也不强管,江凯吃软不吃硬。
“走去哪里?我陪你。”
江凯啧了一声,商丰城的大衣还带着他的体温。
“谁调|教的?最近很会说话。”
“被你逼的。”商丰城摸了摸江凯的头发,把他揽到怀里一抱就松开,江凯来了,他心里的石头才算真的落地,“我去开车。”
上车,商丰城递给江凯一盒牛奶,“要两个小时,睡一觉。”
江凯在飞机上昏昏沉沉没睡好,喝完奶就睡着了。阳光从玻璃照射进来,落在江凯白皙的肌肤上。商丰城单手握着方向盘,抓住了江凯的手。
江凯这一觉睡的特踏实特长,他再次醒来已经在松软的床上,他迷茫了一会儿。开门声响,江凯瞬间警惕转头看过去,商丰城走了进来。
“醒了?”
“嗯。”
江凯抬手盖在脸上,“几点?”
“十点。”商丰城坐在床边握住江凯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下,“很累?”
安静的夜晚,商丰城低沉的嗓音醇厚,听起来很有催眠效果。江凯眯眼,握住商丰城的手指。
“戒指呢?”商丰城忽然看到江凯手上空空。
“不喜欢戴。”江凯说,“行李箱里。”
商丰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江凯有时候表现出来的不爱,真是太明显了。让他很压抑,却也拿江凯没办法。
“睡醒了么?”
“嗯。”
“饿么?”
“嗯。”
“你只会嗯?”
江凯坐起来,他是穿衣服睡,睡出了一身薄汗。
“我洗个澡。”
“吃完饭再洗。”
江凯坚持要洗,商丰城准备衣服说道,“缺什么叫我,洗完澡下楼吃饭。”
江凯衣服脱到一半,打开门靠在墙上偏头看商丰城,眯了眼,“两年不见,你的话真的特多。絮叨的跟老妈子似的,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多了个妈。”
江凯白的刺眼,他生的越加妖孽,商丰城抬步上前。江凯抬脚抵着他的腿,下巴示意,“后退。”
商丰城想把他按在地上弄哭,深吸气,退回去。
江凯一脚踹上门,巨大声响,商丰城咬牙强忍下砸门的冲动。江凯还小,脾气大正常,得哄!大少爷得宠着哄着捧到天上。
商丰城保持微笑下楼,就是在楼梯拐角处‘一不小心’打碎了一人高的花瓶。
江凯洗了个热水澡,穿着松垮垮的睡衣下楼,房间内弥漫着香味。江凯停下脚步,手扶着木质的栏杆,闭上眼。
鼻子有些酸。
“江凯?”
江凯睁开眼走下去,商丰城把面放到餐桌上,拉开椅子,“过来。”
江凯走过去坐下,商丰城已经吃过饭了,他去厨房端了一杯牛奶出来放到江凯面前,在对面坐下,“你瘦了。”
“我的身材永远这么好。”江凯埋头吃面,热气熏的他眼睛发涩。
“国内都稳定了?”
“我把公司卖了。”
“不留恋了?”
“留恋不起。”江凯把面吃完,情绪得以稳定,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注视着商丰城,勾起嘴角一笑,“你满意了?”
“我没有能力操纵这一切。”商丰城慢条斯理,嗓音低沉温和,“不过你能过来,我很高兴。”
他的眼眸沉黑,像深海,静的让人看不清。
“我很想你。”
江凯舔掉嘴角的牛奶渍,桃花眼微微眯起,“多想。”
商丰城走到江凯面前,弯腰打横抱起江凯,他俯身亲江凯的额头,“深入骨髓。”
这老东西真懂套路。
江凯被压到床上,他仰起头,喘息着,“让我做一次。”
商丰城停下动作,注视江凯许久,翻身下去,“来。”
“你不是从不做零?”
“你想要就可以。”
可真是豁的出去!
江凯撑在商丰城上方,咬着商丰城的耳朵,“趴着。”
江凯的技术不错,就是商丰城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压,这个转变挺他妈——刺激的。江凯亲着他的脊背,说道,“放松点。”
江凯对商丰城没有什么欲|望,他不爱商丰城。
只是孤寂,商丰城对他好,他便跟商丰城在一起。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们这辈子都这样。
“东西在什么地方?”江凯问。
“抽屉。”
江凯第一次上男人,商丰城太高大,长腿长手。怎么都难受,施展不开,满床都是他。江凯弄到一半很不爽,撤出手,“跟男人做麻烦死了。”
商丰城咬牙切齿,“你到底做不做?”
江凯放弃了,躺下去,“你来吧。”
商丰城按了按眉心,压着江凯,“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凯被他捏的一颤,皱了下鼻子,“我还是不想做搅屎棍,怪恶心的。”
商丰城差点把江凯弄死在床上,这小子太欠揍了。
结束之后,商丰城抱江凯去洗澡,两人泡在浴缸里。商丰城咬着江凯的后颈,说道,“我安排了后天出发。”
江凯被他伺候的舒坦,昏昏欲睡。
“干什么?”
“去南极。”
江凯啊了一声,回头,“什么?”
商丰城伸手圈住江凯,挡住浴缸边缘,低头吻下去。缠绵至死的吻,格外缱绻,结束之后商丰城摸着江凯的下巴,“求婚。”
江凯想起来了,随即笑出声,“那真是令人期待。”
这话说的格外不走心,商丰城抱起江凯放到自己身上,带起巨大水花。他顺势就做,江凯懒洋洋的抱住商丰城的脖子,看着他笑道。“商丰城,你这么个做法,你会早死。”
“没那么虚。”商丰城摸着江凯的头发,他的眼睛里含着笑,他爱江凯。“再过几年,也能让你三年抱俩!你男人身体好!”
憋了两年,老东西旱成了撒哈拉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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