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小甜饼》1.下乡

    或许是车祸撞坏了脑子,慕禾衫从硬梆梆的炕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一双水润的眼睛滴溜溜扫视一圈眼前的场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懵着。
    慕禾衫,正宗的现代人,实打实的富家子弟,父亲是上市集团老总,家产好几个亿,母亲是国际名模,身材容貌没得挑。
    作为这样一个家庭的独生子,慕禾衫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就被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着寻常人所不能想象的日子。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惊奇的是,慕禾衫居然没有被养偏,他与那些二世祖截然不同,丝毫没有傲气,也没有养成骄奢淫逸的习惯。
    这自然免不了家教的功劳,即使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父母双亲给予他的管束亦是不少。
    出门必须有保镖跟随,不许结交不三不四的人,手机安装了跟踪器,二十四小时不管去哪里都有人报备。
    试问,这样几近于圈养式的家庭教育,慕禾衫有机会学坏吗,他敢去学坏吗。
    是,他不敢,到上大学的年纪,他竟然连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一次炮也没约过,甚至连避.孕.套怎么用的都不知道,完全单纯干净的形如一张白纸。
    然后这张白纸出车祸了,在自家保镖开着车接他回家的路上,迎面而来一辆卡车,把那辆宝蓝色的玛莎拉蒂撞的连滚好几圈。
    而现在,他貌似……好像……应该……是穿越了。
    娇嫩的掌心摩挲着身下粗糙的床板,慕禾衫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既害怕又委屈,就差要哭出来了。
    眼前,泥砖堆砌成的房子,密不透风,家徒四壁,抬起头,屋顶没有挂着熟悉的电灯,只在炕床左侧,一个破烂的木柜上,放着一盏烛台。
    陌生的环境,光是看着就特别寒碜,让一向锦衣玉食长大的慕禾衫,心里蓦地生起惧意。
    他低下头,摸了摸身上古朴的服装,是一身淡紫色的衣袍,很单薄,不过材质很好,摸着手感滑溜溜的,只不过太褴褛了,领口和衣袖处还有好几处颜色不一的补丁。
    身体像是被车轮碾压过一般,四处发疼,他把袖子往上扯了扯,发现手臂娇嫩的皮肤上,有点点淤青的痕迹。
    而令他奇怪的,却不是这细细碎碎的伤口,而是……这双手,白皙娇嫩,同样是一双娇贵的手,却仿佛不是他的一般,没来由的有些许陌生感。
    低头一看,却发现披散在肩后的,是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
    顿时狠狠倒抽口气,他不可思议的捏起那些发丝,再摸了摸自己头顶,一双美目圆睁起,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心中又慌又不知所措。
    这一切都太异常了,他究竟是在哪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匆忙穿起摆在地上的布靴,他走下地,缓缓推开这房中的一道木门。
    门外连通着一个厅堂,说是厅堂,实际上它的简陋程度,跟茅房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里面只摆设着一张桌子,三条凳子,似乎再多一条都很占地。
    屋子很小,小的令人不敢相信,光线透过大门口穿进来,简陋的泥屋里,一丝一毫的细节都映入眼中。
    他从左侧的房中走出来,见右侧还连通着一间房,便情不自禁往那边走去,想看看里面是否也如想象中这般可怕。
    对,就是可怕。
    这样的环境,对可以说是从小在金屋子里长大的慕禾衫来说,其可怕程度不亚于活见鬼。
    刚迈出腿要往那边走去,门口忽然晃过一道黑影,紧接着,耳旁传来一道沧桑的声音。
    “娇娃子,你怎么起来了。”
    慕禾衫闻声侧目看去,只见自门外走进来一位头发半白的老奶奶,她佝偻着腰背,手里柱着个歪歪扭扭的拐杖,步履艰难的朝他走来。
    “……”慕禾衫本就对这陌生的环境害怕着,一见那老奶奶身穿奇装异服朝自己走来,纵使她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也丝毫减轻不了他心里的惧怕。
    下意识的后退几步,直到腿部碰到身后的桌子角,戳的他一疼,这才停下来,定定的望着她,清澈的双眼中带着一丝慌乱和迷惑。
    “你……是谁?”
    他记得自己是出车祸了,可再怎么样,他醒来也应该是在医院才对,又怎会待在这样一个看起来就很穷困潦倒的地方。
    老奶奶看出他的害怕,却是没有再过去,而是停在原地,柱着拐杖,注视着面前娃子干净精致的脸,解释道。
    “莫要慌乱,我不是坏人……你啊,前几天晕倒在村子后面的那片野林里,是我孙子把你救回来的,昏睡了两天,可好歹是醒过来了。”
    “……野林?”慕禾衫愣愣的听她说着,根本理不清头绪,好端端的自己怎么会跑到野林里去?……昏睡了两天?
    “是啊……”
    老奶奶含笑点点头,转而走到一边,将手里的拐杖靠墙放着,在一张破破烂烂的长桌上,拎起焙烧制成的陶器茶壶,倒了一杯混浊的茶水走过去,递给他,一边说着。
    “娇娃子,我看你穿着打扮与我们不一般,生的白净又漂亮,恐怕和我们这种粗人不是一类人,当时你应该是从那山林里滚了下来,身上那衣服破的不成样子了,我本想将之扔掉,给你换一身,可见布料太好又舍不得,只好洗干净了,往破了的地方缝补几下,好在还能穿……”
    慕禾衫颤巍巍的接过那只杯子,看了一眼里面泥黄色的茶水,用力拧起好看的眉,不露声色的将之轻放在桌上。
    听完她的话,他扯了扯身上经过缝缝补补后的古装,问她:“这个?”
    老奶奶点点头,笑得两眼眯起:“是啊,我孙子将你抱回来的时候,你就是穿着这身衣服。”
    穿着这身衣服?
    慕禾衫瞬间面色煞白,看着周围古朴的摆设,忽然一阵慌意涌上心头,紧张的用力拽住她衣袖,气息不稳的问:“这……这里是哪里……”
    老奶奶沟壑横生的脸上,一双老眉舒展开来,柔声和气的说道:“我们这里是黎云镇……”
    一双白皙的手依旧紧紧揪住她衣裳,通透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惊慌之色:“黎云镇……是哪里?”
    面对他接二连三的问题,老奶奶依旧耐心的回答着他,苍老的手轻轻拍在他头发上,试图将不安的人安抚下来。
    “黎云镇处于澯城旁边……娇娃子,你家在何处啊,既然你也醒了,不如我让我孙子将你送回去?”
    慕禾衫登时脑子就当机了,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喃喃道:“澯城……是哪里?”
    “哎哟……”老奶奶急的唉声叹气:“你这娃子该不会是从那山上滚下来,摔坏了脑子,澯城,是沧北国之城啊。”
    沧北国……沧北国之城……
    听完最后一句话,慕禾衫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里,骤然黯淡了光彩,他心中只咯噔一下,觉得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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