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阳春[豪门]》80.小阳春(二)

    订阅率50%,补足后可看, 或稍候几日, 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辛阮看着这一大堆的东西心里在滴血:裴钊阳倒是一片好意, 可她现在的经济状况支撑不了这样的大手大脚,账户里没几千块钱了,还充什么大佬。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辛阮一看,是裴钊阳。
    “年礼够了吗?我买了大概二三十份。”
    “够了够了, ”辛阮连连道,深怕裴钊阳再买, “要多少钱, 我打给你。”
    裴钊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道:“你非得这么见外吗?我们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也不能乱花你钱啊,”辛阮很坚持, “你不收钱,那我就不能要了。”
    “那好,我和你算一笔账, ”裴钊阳转了个话题, “你替我买了被子被套,还有我在你家住了好几晚, 以后也得接着住下去, 得给你多少钱?”
    辛阮语塞, 辩解道:“那没你花的钱多。”
    “我住的酒店大概两三千一晚吧, 十天就是两三万,怎么比不上这些年礼?”裴钊阳反问。
    “两三千一晚……”辛阮无力地抚了抚额,“你以为我家是五星级豪华套房吗?”
    “坦白说,不是,”裴钊阳淡淡地道,“比七星级豪华套房更让我满意。”
    辛阮语塞。
    再扯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她不提了,打算以后选件差不多的礼物回赠给裴钊阳。
    正要挂断电话,裴钊阳轻咳了一声问:“对了,这么多年礼,你缺个劳力吗?”
    辛阮愣了一下,心怦怦乱跳了起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想要登门拜访公开吗?
    迟疑了片刻,她装傻:“现在都有网约专车,很方便的,不缺劳力。”
    听筒里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裴钊阳“哦”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辛阮有点愧疚。
    看得出来,不管最终目的是什么,此时此刻,裴钊阳是诚心实意想要和她维护这段来得莫名其妙的婚姻的。但是,上一段那蜜糖砒霜一样的经历让她对“婚姻”、“丈夫”这几个词都抱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惧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投入一段新的感情中去。
    就这样默默地在自己的天地过小日子,裴钊阳愿意来就来,没有人知道这第二次婚姻,也就不会再有人来嘲笑她以后可能有的失败了。
    辛振山的老家在际安某个卫星城市的郊区,风景秀美却贫穷落后,最近两年才修路修进了村里,也有人独具慧眼在这里开发民宿旅游,开始渐渐有了点发展的苗头。
    年三十的时候,辛振山开了三四个小时的车,带着家人回到了老家,开始一年一次的拜年。
    去年的时候,辛振山回来可以说是十分风光,徐立方开了两辆车过来,后备箱里全是年礼,连村里不相干的人都一人发了两盒进口巧克力。
    山村里闭塞得很,车子开进来的时候,好多叫不上名字的村民都过来凑热闹,一个劲儿地问着:“振山,你女婿呢?怎么这次没一起过来?”
    辛振山一路打着哈哈,林栀也一脸尴尬地维持着笑容,倒是辛阮很坦然地回了一句:“离婚了,当然就不跟着来了。”
    四周终于清静了。
    年夜饭是在村里的会堂吃的,他们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在村里的多,一共有三桌人,辛振山是最出息的老幺,和辛阮的爷爷奶奶坐在了一起。
    爷爷奶奶一边吃,一边事无巨细地把这一年来的事情都问了一遍,末了,爷爷感慨道:“你媳妇是个贤内助,家里倒是打理得井井有条,唯一的不好就是没个儿子。”
    林栀的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应和了一句。
    辛绯有点生气,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了一句:“封建,没儿子怎么了?有啥皇位要继承啊!”
    辛阮看了她们一眼,心里倒是也有点佩服这个继母的能屈能伸,可能是因为林栀的家庭条件并不是很好,自己又是个护士,当初是主动追求辛振山的,无论从哪方面看都算是高攀了辛振山,就一直硬气不起来,回了老家经常帮忙干这干那。
    所以,爷爷奶奶一直觉得这第二个媳妇孝顺,很喜欢林栀,而对那个已经故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媳妇,提起来总是有点不屑。
    酒过三巡,男人们都面红耳赤地划拳行令,女儿们都开始八卦嬉闹,爷爷敲了敲手里的旱烟袋,开始例行教育起酒桌上的晚辈起来:“振山,光自己有出息也不顶用,女儿也要好好教育教育,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离婚了呢?这也太让我们家丢面子了,照我说,女孩子家家,读书画画有什么用?照顾好丈夫、伺候好公婆,安安心心生娃养娃,那才是个好媳妇,小阮一定是像她妈一样,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人家做老公的能乐意吗?”
    “爸!”辛振山不快地叫了一声,“你不知道情况就别乱说了。”
    “就知道护着她,这是害她懂吗?”爷爷很笃定地嫌弃着,“就和以前护你那个金贵媳妇一样,没出息。”
    “爷爷,”辛阮的声音平静,然而这压抑的平静下却暗藏了锐利的锋芒,“你该多走出村子看看,这个世界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离婚了并不是被休了,没什么丢面子的,而且,人各有所长,我妈就算是油瓶倒了也不扶一下,也是一个比很多人都优秀的女人,你能不能别在她的女儿面前说她的不是?太没礼貌和教养了。”
    酒桌旁的人都愣住了。
    辛阮向来和善温柔,从来没这么犀利地反驳过长辈的话,更别说是在年夜饭这样重要的场合了。
    爷爷气得把旱烟袋往桌上一敲,厉声道:“振山,你养的好女儿!”
    辛振山的眉头皱了起来,责怪地看了辛阮一眼:“小阮,你怎么说话的?快和爷爷道歉。”
    “不好意思啊爷爷,真话有时候有点伤人。”辛阮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爷爷你说我什么都没关系,不过别说我妈。”
    “好了好了,”眼看着这饭局要闹翻,奶奶连忙来打圆场,“大过年的都少说一句,你爷爷也是为了你好。”
    刚刚被嫌弃的辛绯解气得很,笑嘻嘻地道:“说真的,我姐就算离婚了,也比很多人强啊,她外婆有一栋小楼值好几千万呢,分分钟就给她了。”
    在座的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看着辛阮。
    “几千万……”奶奶羡慕地念叨了一句,旋即又叹了一口气,“唉,几千万那也得结婚啊,难不成一辈子一个人过?可要被人笑死了。”
    辛绯还要辩解,辛阮倒是乐了,拉了拉她的衣服示意她别再说了。
    这些人的思维,可能还是停留在很久很久以前,无法沟通。
    林栀也在一旁打圆场:“爸、妈,你们放心吧,过完年我和振山就托人物色起来,小阮的事情我们都放在心上呢。”
    气氛勉强又稍稍热络了一点,对面的大伯母也帮腔说起来,她在城里也有亲戚,到时候也帮着一起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辛阮听着气闷,索性就找了个借口溜出门去。
    天气不冷,乡村里的空气分外清新,几近藏黑色的夜空中,几点星光闪烁,远处则是影影绰绰的连绵远山,渺远而清幽,和际安那霓虹闪烁的夜景有着天壤之别。
    耳边偶尔传来孩童们的嬉闹声和鞭炮声,整座村庄都透着一股古老质朴的气息。
    万事有好也有坏,虽然淳朴,可那思想也随之禁锢了,轻易无法撼动。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点后悔没有同意裴钊阳当劳力的请求了,如果裴钊阳跟着一起来了,那可能就能堵了这些人的嘴了,也不至于扯到她妈身上。
    但转念一想,那又有什么稀罕?难道她还没有吸取够教训吗?靠一个男人来让别人钦佩羡慕,等到有一天,这个男人离开,她还能剩下什么?
    手机震动了一下,短信提示有新消息。
    现在都流行微信拜年了,短信除了一些商家,都没人用了。
    她意兴阑珊地点了开来,眼神猛地一滞。
    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号码的数字长且毫无规律,内容只有寥寥几个字:小阮,新春快乐。
    她屏息了两秒,颤抖着手指打了几个字发送了过去:徐立方,是你吗?
    没有回复。
    喉咙仿佛被什么哽住了,她忽然很想肆无忌惮地恸哭一场。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把辛阮从那种悲恸自弃的心境中猛地拽了出来。
    两人的结合破费了一点周折,原因有很多,性格、家世都需要磨合,结婚后,两人有了一段幸福的生活,生下了爱情的结晶辛阮。
    然而不幸的是,母亲自此之后得了产后抑郁症,治疗了两年,最后还是没敌得过病魔的折磨自杀了。
    当时自杀的原因传得沸沸扬扬,有的说是母亲因为结婚怀孕在绘画上遇到了瓶颈,钻进去出不来了,有的说是因为父亲忙于事业忽视了母亲细腻丰富的感情,还有的说母亲深陷婚外恋的漩涡,更有人迷信,隐晦地暗示母亲是被她克死的。
    外公外婆对这些传闻都嗤之以鼻,在一群小辈中特别疼辛阮,寒暑假常常把她接到身边照顾,感情很深,不过,别的表弟表妹都有继续走绘画这条路的,而辛阮,外公外婆却再也没让她和母亲一样拿过画笔。
    十九岁那年,外公去世了,去世前还一直叮嘱她,千万不要画画,不用对自己有什么压力,做个普通却快乐的女孩。
    辛振山单身了三年,最后在母亲死后的第四年再婚,有了第二任妻子林栀,两年后第二个女儿辛绯出生。虽然有了第二个家庭,但辛振山对第一任岳父岳母还是非常尊重,逢年过节都会上门探望,平常也经常买这买那孝敬,再婚前还特意将林栀带到家里取得了岳父岳母的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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