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哥, 这是老大让我给你的, 他说让你别饿着了。”
“谢谢。”
彩虹头将一套餐盒放在桌子上, 示意坐在沙发角落边的颜泽快来吃饭。
屋子里很黑, 彩虹头想上前去拉开遮住阳光的窗帘, 屋外屋里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但彩虹头的手刚触碰到窗帘的时候却被颜泽给厉声吼住了。
“别把窗帘打开!”
彩虹头立马把手给缩了回去, 显然是被颜泽这样的反应给吓到了。
“颜, 颜哥……”彩虹头只是在抽屉里找了跟蜡烛点燃放在桌上。
微弱的烛光使彩虹头在这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勉强能把事物和人都看得清楚, 他把两份餐盒放在桌上, 自己绕过茶几坐在沙发上,他又招呼了一遍颜泽。
“颜哥,吃饭了, 你不饿吗?”
“不饿。”
颜泽朝着彩虹头的方向走来,他挨着他坐下,彩虹头顺着他的方向看去, 颜泽将一只一次性注射器放在了桌上。
“等会儿你走的时候顺便帮我把这个也拿去扔了吧。”他指了指放在一边的注射器对彩虹头说。
彩虹头犹豫了一两秒, 随后他替颜泽打开盖在饭盒上的塑料盖, 把拆好的一次性筷子给了他。
“颜哥……”
"嗯?"
"你毒/瘾是不是又犯了?"
"是。"
颜泽不可置否的回答道彩虹头的话, 他将餐盒拿起, 握紧筷子后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吃着。
"颜哥,你慢点儿吃。"
"谢谢。"颜泽突然停下对彩虹头这样讲, 彩虹头被颜泽这样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摇摇头, 借着烛光彩虹头将自己的饭盒打开, 他将里面的肉全都挑给了颜泽。
颜泽也不拒绝,他挑一块儿自己就吃一块儿。
"颜哥别说谢谢,要谢也应该是我谢,这些年是我受你照顾了,颜哥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的。"
彩虹头看着饭盒发着愣,一边的颜泽把饭都吃完了他还在发愣,将塑料盖重新给盖在饭盒上,颜泽拿过一张纸擦擦嘴。
"吃,我都吃完了就没见你动动筷子。"
颜泽提醒道,他重新躺回沙发上,点燃烟,打火机发出来一瞬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
他吐出白色的烟雾来,随后又想到彩虹头现在正在吃饭,他只好又把烟给掐了。
"没事儿的,颜哥你抽吧,不用管我。"
彩虹头虽然笑的猥琐表现狗腿,但颜泽知道他是真的让自己不用在乎他的感受,彩虹头当小弟当惯了,本能的在比他厉害的人的面前,他自己就会表现的低人一等。
习惯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要不是颜哥你,我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个垃圾堆里呆着呢。"
彩虹头原先只是曲凡的小跟班,后来曲凡和颜泽在一起了后,自然而然的彩虹头也是跟着曲凡走了。
颜泽待他视如亲兄弟,自然,他也就要对颜泽好,不离不弃一辈子。
彩虹头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惹出来的破事儿也不少,以前进局子里都是颜泽拿钱把他给保释出来的,现在曲凡有钱有势了,但颜泽最后却落了个这样的模样,彩虹头知道他和曲凡的关系并不简单,另一头也知道曲凡马上就要结婚的消息,每次安慰颜泽的时候都是:曲凡一定会回来的,他说过他和那女的结了婚拿了钱就和他离婚。
颜泽每次都只是笑笑不做回答,彩虹头觉得颜泽这是听进去了便也不再重复这些话了。
事情能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但这可能吗?颜泽在心里这样问自己,最后得到一致的回答:"不可能!"
彩虹头吃饭的速度也是十分的快,他囫囵吞枣地吃完了餐盒里的饭,吃完还打了个响亮的饱嗝,颜泽有些嫌弃的看着他,彩虹头挠挠头笑了笑,笑容憨厚让颜泽想起他以前养的那只哈巴狗,彩虹头和它笑起来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但笑归笑,彩虹头人可一点儿都不憨厚。
把空掉的餐盒和废弃的注射器全都放进一次性塑料袋里,彩虹头这会儿又想起来一个万分重要的事来。
"对了颜哥,老大让我来问问看,你把那女人人给约出来了吗?"
颜泽知道彩虹头说的人是谁,他点了点头道:"嗯,周日下午,她已经答应了。"
"老大说就这一次,拿到这笔钱他就带你离开这里。"
颜泽听后笑出了声,他的笑声有些尖锐。
"嚯,是嘛。"
"那当然啦,老大是从来都不会骗人的。"
颜泽没有接话,他向彩虹头拿了一包烟,刚才掐灭掉的是他剩余的最后一根烟了。
"找个时候把烟戒了吧,吃糖也好,糖还甜着呢。"
颜泽又想起来前几日晚上于歌对自己说过的话,他随后把烟重新放回烟盒里,转头问:"你有棒棒糖吗?"
"啊?棒棒糖?"
彩虹头摸索了一阵在包里摸出来一根,他喜欢吃糖,所以颜泽这才问他他带了没有。
"那颜哥,我就先走了。"
彩虹头来这儿的目的本来也只是给颜泽送饭,颜泽吃完了,那他也该走了。
颜泽点点头:"嗯,记得把蜡烛给熄了。"
"好。"彩虹头站起身来,他熄灭掉蜡烛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往常的黑暗。
真是可悲,颜泽重新合上眼,随后便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颜泽拿过一旁的衣服蒙住了头。
自己已经约好于歌了,前几晚他一夜没合眼,就看着相框上自己和于歌小时候的合照呆坐在床上一晚上,哭了一个晚上,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哭个什么,为谁而哭。
颜泽觉得这很虚伪,同时也很恶心。
于歌对着陆小歌发了好久的呆,期间她就坐在地板上,陆小歌也蹲在地板上,一人一狗就这么直视着对方的双眼,相看两不厌。
陆小歌也是有耐心,于歌看它多久,它就相对的看于歌多久,不觉得烦,倒觉得还挺好玩儿。
但他们思考的问题不相同,于歌思考的是究竟赴不赴颜泽的邀约,颜泽想对自己说什么,而陆小歌则想的是,陆亦景今晚会做什么好吃的。
他们都无视了这个房子里的另一个人,那就是来于歌这里蹭饭的优叶晗。
今天周六,燕岚依然不知道忙什么去了,优叶晗不想再吃公司食堂的饭菜便来这儿蹭饭来了。
优叶晗在房间里打游戏,打完后出来那些零食就见于歌在和陆小歌坐这儿"打坐",后来她又进去了,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她还见这一人一狗坐在这里相互瞧着,随即,优叶晗给陆亦景打了个电话问她多久回来。
优叶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闻见大门门锁被插/入钥匙的声音,在陆亦景刚把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便迎了上去。
陆亦景开门瞧见优叶晗那张脸的时候吓了好一跳。
"下次能别这么突然吗?"陆亦景问,优叶晗点头。
"诶陆亦景我告诉你,你家于歌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坐在地上和陆小歌互看了一下午,你说她是不是偷着去了什么邪/教组织啊?比如XX功那样的。"
"然后就以为自己可以灵魂出窍,我觉得她再这么坐下去陆小歌可得开口说话了,悄咪咪告诉你,以前你不是在美国吗,她想你想的每天都教陆小歌写字呢。"
"我觉得你和你妹妹应该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陆亦景换上鞋走进客厅,优叶晗也跟了上去,说:"你别说,我有时候真的以为我和我妹不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
"阿歌,我回来了。"
陆小歌见陆亦景回来了,也不再和于歌对视,它站起来就跑陆亦景的怀里去了,陆亦景弯下腰来揉了揉它的头,于歌这才回过神来,她看陆亦景的眼里充满迷茫。
"看,可能她真的去修了XX攻。"
"呸呸呸,我这是在思考人生大道理。"
于歌和优叶晗在一起的时候免不了得斗嘴,陆亦景让她俩慢慢斗。
但于歌今天没心情和优叶晗斗嘴,她接连为着颜泽找她出去的事思索了好几天,但一直没得出什么结果来。
"叶晗我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
"要是你有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朋友,有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的那种,在某一天突然找你说要借钱,你会怎么办?"
"拉黑。"
"你也太狠了吧。"
"这和你有一个就像是人间蒸发了的同学,某一天突然来找你让你去参加她的婚礼是同样的道理。"
明天就是和颜泽约好的日子,自己要是想知道真相,那就必须得去,但于歌不是想,她是非常想。
但她的心里总是那样的不安,于歌不知道这种不安感是从哪里来,这只是一种感觉,也并没有像上次接到妈妈死讯前的那些反应。
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反应。
马上接近真相,这本应该是一种快乐轻松的感觉。
是不是最近有些紧张了,于歌想,她理应觉得高兴,得到真相的高兴,还妈妈在天之灵一个解释的高兴。
可是为什么又会这样恐惧和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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