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攻略》176.第176章:大结局

    也就看在宋静昭认错态度好的份上, 孟婧宜才饶了她, 点了灯,仔细看她偷回来的符。
    宋静昭凑在一边问:“娘, 这是什么啊?”
    孟婧宜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回, 才道:“像是一张符。”
    “我知道是一张符, 可我平素见的平安符不一样啊?还有这分明是谁的生辰八字……”
    孟婧宜当然认得自己的生辰八字, 可她不明白的是那红色印迹是什么?
    她收了这符,对宋静昭道:“行了, 不是什么要紧东西,你去睡吧。”
    “哦。”宋静昭撇撇嘴, 心道:娘又唬弄我。
    她眼疾手快, 把那符抢过来装起来道:“我回头问问爹。”
    孟婧宜气得又抄起鸡毛掸子:“胆肥了是吧?还不拿出来?这是赃物?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偷拿陛下的赃物是吧?”
    宋静昭这才委里委屈的把这符拿出来,犟嘴道:“哼, 下回我有什么话都不跟娘说了。”
    孟婧宜无耐, 只好道:“等娘跟你爹确认了再跟你说,这事或大或小, 总不能让你个孩子瞎吵嚷出去?”
    宋静昭不服:“哼。”
    要是小事就罢了, 无足轻重,可要是大事呢?岂不是她胆大心细之功?
    没等孟婧宜把这符的来龙去脉查出来呢,京城传旨,命宋宁琅即刻进京。
    宋宁琅连夜出发, 第二天晚间飞鸽传书给孟婧宜:“陛下垂危。”请她即刻带宋静昭和宋静晟进宫。
    听说了这消息, 宋静昭张大嘴巴:不会吧?这才多长时间?她回来时陛下还好好的呢?
    顺平帝的神色相当憔悴, 脸色蜡黄, 明显已经进入了弥留之态。
    他的视线从孟婧宜和两个孩子身上掠过,最终落到孟婧宜的脸上。他已经有十多年不曾见过她了,她也是三十出头的人,可除了略显成熟,那眉目五官,那身形纤秾和初见时相差无几。
    顺平帝朝她笑了笑,道:“德宁——”
    孟婧宜膝行上前。
    顺平帝一眨不眨的望着她,艰难的道:“对不起。”
    孟婧宜摇头:“陛下何出此言?这世上再无如陛下这般对德宁好的亲人了。”
    亲人,是啊,他只是她的亲人,而宋宁琅才是她的爱人。
    不过顺平帝对今生已经无望,对来生还报着希望,他微微阖眼,轻声道:“朕,知。”睁开眼,道:“朕死后,由元初,替朕摔盔儿吧,朕怎么也算是她们姐弟的……义父。”
    宋静昭和宋静晟跪在他跟前。
    宋静昭抽泣着道:“陛下,你怎么就……”
    “生,有何欢?死,又何惧?别哭啦,朕如今,好得很。”顺平帝望了望宋元初,到底什么话都没说。
    第二天凌晨,顺平帝驾崩,享年四十一岁。
    太子守孝三月,宋静晟做为陛下义子,摔盔儿送灵,并守孝三年。
    新帝登基,定年号为守安,前三年还禀承“父死不改其志”,后来便显现昏庸本质,他亲小人,远贤臣,皇后顾氏以死相谏不成,被他打入冷宫。
    安帝越发变本加厉,不思政事,只顾享乐。他提拔只会谄媚逢迎的奸佞,打击朝中忠义老臣,宋宁琅也在其中,因粮饷之事,他被一捋到底,从宣府总兵成了布衣百姓,并阖家流放到西南。
    顾崇文则被冠上通敌的罪名,只等九月便满门抄斩。
    孟婧宜以德宁县主之名,进宫谢罪。
    安帝拒不召见。
    孟婧宜自称有先帝遗旨,安帝这才不情不愿的召见了这位八竿子打不着的姑母。
    安帝还不到三十,却面色青白,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等着传召德宁县主的功夫,他已经接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龙椅也不好好坐,像是有针扎屁股一样,接连换了好几个姿势。
    他问身边的老太监:“你说这位县主来有什么事?”
    这老太监还是他当太子时就在他身边服侍的,那会儿就没少给他出谋划策,如今更是他的心腹,他已经四十多了,精干削,一双三角眼里满是寒光。
    闻言冷呵呵一笑道:“凭她来,陛下只管敷衍打发了就是。”
    安帝又打了呵欠,道:“不见多好?万一她拿什么先帝遗旨压朕一头,不是给朕找麻烦吗?”
    这太监道:“她一个妇道人家,肩不能担,手不能提,若是先帝遗旨好好的倒罢,若是不好,陛下只管让侍卫们涌上来,安她一个意欲刺杀陛下的罪名,当场斩杀就完了。再说她活着,总是个祸患,谁知道先帝遗旨究竟写了什么?一旦她手中最后一道遗旨拿出来,以后谁还能管得着陛下?”
    安帝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他怎么肯见这位姑母?
    当初先帝在时,拿她当明珠一样宝贝,可一朝天子一朝臣,那都是老黄历了,如今谁还把她个破县主放在眼里?
    安帝正儿八经的爹娘都管不动他。
    又打了个呵欠,安帝不耐烦的道:“就如你所说,把刀斧手都安排到屏风后头……以朕摔杯为号。”
    老太监替安帝倒了盅茶,哄他道:“陛下放心,奴才早就准备好了。”
    安帝等得都快睡着了,终于听见有人禀报:“德宁县主到——”
    他猛的坐起了身。
    先帝余威犹在,安帝做了多少的老实太子,心里也忐忑,不知先帝到底留了什么遗旨,会不会对他有影响,因此难免惊悸。
    见老太监一脸的不赞同,他讪笑了下,理了理自己的袍袖,道:“快传。”
    孟婧宜从殿门外一步一步走进来。
    她身体轻盈,步子也缓,每一下都无声,可安帝却心惊胆战,仿佛第一步都踩踏到了他的心上。他莫名的觉得胆寒,有一种本能的危险让他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老太监不免咳了几声,提醒他注意身为一国之君的尊严。
    不过是个老女人,怕她做甚?
    安帝回神,又悻悻的坐下。
    孟婧宜站在大殿中央,她眉目精致,眼神清澈,黑白分明的眸底是无尽的悲悯。她并没急着行礼,手里还捧着一道明黄圣旨。
    安帝咳了一声问:“来者,可是德宁……姑母么?”
    孟婧宜朗声道:“罪臣之妇,何堪当陛下姑母?外子蒙罪,陛下特赦肯留他一命,臣妇特来谢罪。”
    “那个……姑母客气了,宋将军是宋将军,您是您,来人,给姑母赐座。”
    孟婧宜捧着圣旨道:“多谢陛下,不过不用了,还请陛下接旨。”
    “哦,好。”安帝当真要起。
    老太监却突的出声道:“县主放肆,陛下乃一国之君,岂容你如此唐突?你口口声声说是先帝遗旨,不过是你一面之词,岂能令人心服口服?”
    孟婧宜眼光睃过去,十分轻蔑的道:“你是何人?”
    “奴才是……”
    孟婧宜呵一声打断他道:“一个奴才而已,谁许你当众插话?”
    “奴才虽不才,却是服侍陛下的奴才,县主便再不愤,也该看在陛下的情面上忍一忍。”
    孟婧宜道:“这可真是笑话,我可从没听说过主子要看奴才的脸色,忍奴才的道理?”
    老太监给安帝直使眼色,都这时候了,跟这么个妇道人家废什么话?甭管先帝遗旨上写了什么,就冲安帝这几年的做为,那是妥妥的跑不了个恶果。
    先下手为强,先把这妇人连同什么遗旨一起处理了才好。
    安帝手摸到茶碗,哆哆嗦嗦的道:“姑,姑母,打狗还得看主人,你这话也着实过分了些。”
    孟婧宜点点头,极其赞同并温和的道:“陛下此言极是,那么请陛下接旨吧?”
    “我……”安帝心里没谱了,不停的看那老太监:这旨意到底接不接?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姑母明显来者不善,她不会是来废自己的吧?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谁让自己鬼迷心窍,动谁不好,非得动她的男人?这女人发起疯来毫无理智可讲,她又有先帝的遗旨在手,还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老太监也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德宁县主会这样强势,横竖她多半是打着“清君侧”的名字义来的,自己无论如何也得不了好,不如垂死挣扎一回。
    他朝安帝一使眼色:摔杯吧。
    安帝把茶盅握到手里,使劲的捏紧,最终还是掷到地上。
    当啷一声响,预想中的刀斧手并没能涌进来,反倒是衬得这声脆响十分的突兀。
    此时安帝和那老太监都明白大势已去,尽管不明白这位只身进宫的德宁县主是怎么做到的。老太监猛的蹿过来,勒住安帝的脖子,威胁孟婧宜道:“你别过来,德宁县主是吧?咱家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放我走。”
    孟婧宜退后一步道:“做贼心虚,就算没有私人恩怨,为大周基业和百姓们着想,你也留不得。”
    “哈哈哈哈,你别逼人太甚,否则我拉着陛下跟我一起同归于尽。”
    安帝哭号道:“姑母,救命啊,朕不想死,朕已经知道错了,这就下旨给姑父官复原职……”
    孟婧宜拍了拍手,从殿外冲进来一个四十左右岁的高大男子,弯弓搭箭,直接对准了安帝身后的老太监。
    安帝不认得,那老太监却恍惚有个印象:这好像是当年陛下潜邸时期的侍卫,叫什么江远的。
    他使劲勒着安帝的脖子,声嘶力竭的喊:“德宁县主,你不会连陛下的性命也不顾及了吧?你这是谋一己之私,大逆不道……”
    孟婧宜压根不看他,只望着安帝道:“臣妇受先帝所托,不敢有分毫懈怠,若陛下励精图治,臣妇绝不多事,可如今奸邪当道,臣妇宁可蒙不白之冤,也绝不肯为明哲保身便袖手旁观。”
    江远一箭击中,把个老太监射了个透心凉。
    又是一个五月的清晨,旭日喷薄而出,天空湛蓝,红蓝色相得益彰,京城的人都沉浸在这瑰丽的风景中,不想传来报丧的钟音。
    安帝驾崩。
    他是吓死的。
    孟婧宜手里确实有先帝遗旨,但终究念着多年父子情,许他禅位,留他一条活命。他却自知大势已去,连一夜都没熬得过去。
    不过一夜之间,京城风云巨变,五岁皇长子继位,冷宫顾氏则被立为太后,垂帘听政,新帝是为拓新帝。
    宋宁琅辞了辅政大臣之职,仍旧带着一家人驻守宣府。
    宋静昭已经出嫁两年,听说诸事落定,派人来看望爹娘,并送来了好消息:她已诊出三月身孕。
    宋宁琅不无惆怅的摸着自己的头,问孟婧宜:“我这就要当外祖父了?我有那么老吗?”
    孟婧宜摇头:“一点儿都不老,和当年一模一样。”
    宋宁琅道:“你就哄我吧,连元初都已经议亲,明年便要成亲,到时候儿子媳妇生下长孙,你我就又升了一辈儿,想不老都不行。”
    孟婧宜和他站在一处,拉着他的手道:“你怕什么?有我陪着你呢。”
    他老了,她也不年轻了,眼角都有了细纹,华发也渐渐滋生。时光如流水,有谁会不老不死呢?只要有幸能有个人相濡以沫,有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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