鹂姨娘哪禁得起这个,当时就吓傻了。
她声音尖厉的招呼着“来人”, 上前去抢宋宁玳手里的匕首。
宋宁玳对他自己是下了狠手, 横竖已经这样了, 不成功则成仁, 那是他的生身娘亲, 只有比他更心疼他的。
鹂姨娘握着匕首,看着满手的血,吓得腿都软了,声儿变了,汗也下来了, 她不停的道:“玳哥儿, 你别犯傻啊,天下女人这么多,你想娶谁都成。”
宋宁琅脸色惨白的望着鹂姨娘, 讥讽的笑道:“别,骗, 我啦, 我,谁也, 不娶。”他说时闭上眼睛。
鹂姨娘伏到他身上痛哭。
宋宁玳很快被人救下来, 匕首扎得虽深,到底疼在自己身上, 力度和深度都不太厉害。可他胸口的血却刺激了鹂姨娘。
这回她打定了主意:不给他弄来楚翎, 他就要死, 给他弄来楚翎,大不了自己死。
总之就是她死,她也不能让儿子死。
鹂姨娘去寻宋宁玢拿主意。
宋宁玢如今对宋家满是仇恨,看谁都不顺眼,对于三房的许氏、宋宁琅,甚至宋三老爷都是恨的。
他没机会罢了,如今有机会折腾的宋家不得安宁,他求之不得,因此只笑了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姨娘都交给我吧。”
鹂姨娘半信半疑:“你有稳妥主意?”
“差不多,不过姨娘得给我几个人使。”
宁宁玢的主意简单粗暴,他把宋宁珑骗到了自己手里,着小丫鬟给楚翎送信儿,说是宋宁珑忽然晕倒了。
等楚翎到时,宋宁玢拿刀横着她的脖颈道:“翎表妹,许久不见啊?”
楚翎回家住了几天,真算不上“许久”,她不明白宋宁玢的意思,眨巴眨巴眼睛,甜甜的问道:“三表哥,我也就回去了几天,哪有许久?你有什么事找我?你只管说,我都会答应你的。”
她看了看她手上的匕首:“三表哥,这匕首很锋利的,别失手伤了人,你收起来,我们好好说话好不好?”
宋宁玢呵呵笑道:“翎表妹看起来天真、幼稚,想不到是我小瞧你了,看这沉稳劲,竟是大智若愚啊。你是个明白人就好,那我就直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拿你当亲妹妹待,你如今也大了,我替你保桩上好的亲事如何?”
楚翎当然不能答应,可人在矮檐下,她识时务的很。
她抿抿唇,羞怯的垂眸道:“三表哥对我,可真好,只不过……终身大事,哪能由我们兄妹做主?”
她意在提醒他们是表兄妹。
可宋宁玢已经丧心病狂,闻言也只是笑了笑,道:“做不做得主的,还不是你说了算?”
冰凉的匕首横在脖颈,楚翎是真怕他一使劲割断自己的喉咙,因此道:“三表哥选中的人,自然是读书人,读书人各个都像三表哥这样知书达理,只是……我做不了主,三表哥去同外祖母商议就是。”
她温言软语,又老实又温顺,宋宁玢却一个字都不信,他道:“不用那么费事,只要你答应了,祖母一定会同意。”
楚翎垂头道:“哪有这样的道理。”
宋宁玢笑了笑道:“别装了,你今天来,就得生米煮成了熟饭再走。”他反手把楚翎双手背到身后,押着他往跨院走。
楚翎吓哭了,道:“三表哥,你别吓我啊,你要带我去哪儿?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根本都不懂,我得回去了,外祖母还等着我打络子呢。”
“不用懂,等做完了,不懂你也懂了。”
楚翎不甘被他带走,尖声喊叫,宋宁玢早有准备,将一团帕子塞进楚翎嘴里。
宋宁玢把她带到了宋宁玳的床前。
宋宁玳正躺得和个死人一样,见他把楚翎送来了,倒是龇牙一乐:“好三哥。”
宋宁玢道:“你也不用谢我。”
宋宁玳道:“那就不谢。”他盯着吓得脸煞白的楚翎道:“我是不行了,可我和你是嫡嫡亲的兄弟,我乐得做这个活王八,所以这鲜活美人就让三哥拔了头筹吧。”
宋宁玢倒是挺诧异:“你怎么……”
宋宁玳瞪着血红的眼睛道:“我就是要娶个美娇娘,而且非得是楚翎不可,老太太不是拿她当眼珠子吗?以后老太太的眼珠子就归我了,她想苛待我,我就戳她的眼珠子,看到底谁疼?”
宋宁玢想了想,笑道:“也罢,我和你是兄弟,也没什么可客气的。”
宋宁玳就是想娶个美人儿,哪怕他动不了只能干看着。宋宁玢呢,他则觉得便宜不占也是白放着楚翎这大美人儿守一辈子活寡,还不如给了他呢。
他把楚翎按到床上,兄弟俩上下其手,开始解楚翎的衣裳。
孟婧宜把茯苓的身契还了,又把他爹娘叫了来。
茯苓的爹进门就给孟婧宜跪下了,七尺高的汉子,哭得像个泪人,满口里都是感激。
蒋轩再怎么样,那也是王府里的燕王御用的太医,是有品阶的,最低的吏目还是从九品呢,何况蒋轩又极得燕王看重,他的前程不可限量。
那是官身,他家闺女何德何能,以一介奴婢之身能嫁给蒋先生?那不是祖坟上长蒿子了,完全是这位宋四奶奶的大恩大德。
孟婧宜忙让他们夫妻起来,和他们商量茯苓的事。
茯苓的爹娘就一句:“一切但凭四奶奶做主。”
孟婧宜道:“蒋先生怎么说也是王爷身边的太医,我已经把茯苓的身契给了她,叫你们来,是想着把你们一家子都放出去,不然说出去蒋先生面上也无光。”
这是给茯苓作脸呢?茯苓的爹哪能不明白,又是磕头又是感谢,他道:“四奶奶仁慈,小人感激不尽,您放心,虽说小人一家子都放出来了,但奶奶的一应事务,小人务必肝脑涂地,也不敢给四奶奶怠慢了一星半点儿。”
他又咬牙道:“小人也知道一家子是奴仆,蒋先生脸上不好看,所以小人领了四奶奶的恩典,但四奶奶仁德,小人不能无义,我们一家子都出来,就把我那大儿子一家的身契还交到四奶奶手里吧。”
他这是表忠心呢。
孟婧宜接受了他的好意,又好生劝慰了一番,这才打发了他们夫妻。
等宋宁琅回来时,她同他商量:“茯苓出嫁,他们一家子出来,虽说是小事,我也做得了主,可到底他们是顾家出来的,不好不跟顾家说一声儿。还有六表哥那儿……”
宋宁琅明白了,道:“让我写信?”
孟婧宜不说话,只点头。
宋宁琅道:“你是他四嫂,就算给他写信又如何?”
孟婧宜轻轻撇了撇嘴:“我忙着呢,哪有那么多闲暇,你爱写不写。”
宋宁琅轻笑,只轻轻揉了揉孟婧宜的发顶,叹气道:“你啊——”
孟婧宜已经躲开了他的手,道:“别,我头发都乱了。”
宋宁琅恼怒的凑上去,咬住孟婧宜饱满圆润的耳垂。
孟婧宜惊叫:“你怎么咬人?”
宋宁琅道:“我不只要咬你,我还要欺负你。”
大白天的,宋宁琅拉着孟婧宜折腾了一个多时辰。
孟婧宜腰都要断了,哭得眼睛都肿了,她疲惫的钻进被子里。
宋宁琅轻抚着她的头顶,低声道:“宜表妹——”他把她的手按到自己胸口,那是他有力的心跳,也是他的疼痛和怜惜。
孟婧宜睁了睁眼睛,又闭上。
宋宁琅凑下去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
孟婧宜反手抓住他的手指,像小孩子寻到了依靠,很快安然睡过去。
宋宁琅痛痛快快的给宋宁瑜写了信,把茯苓的事交待的清清楚楚。他本意就是知会宋宁瑜一声儿,没想到十月中旬,他居然从京城来了幽州。
一别半年,兄弟相见自然无比亲切,孟婧宜设了家宴,宋宁琅拉着他坐下喝酒,看他面带愁绪,不禁问:“怎么你又见憔悴了?”
宋宁瑜看宋宁琅倒是满面春风、精神抖擞的模样,他见着宋宁琅要远比在宋家轻松得多,当下笑了笑,打趣他道:“四哥倒是比原先还要神采奕奕,可见和四嫂生活幸福?”
宋宁琅哈哈大笑,拍着他肩膀道:“就那样吧,我们这儿人口少,事儿就少,不过就图个清净,要说有多好,我可不敢自夸。”
宋宁瑜叹口气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虽说族人就该群而聚之,有事也好互相助益,但家大业大,难免子孙辈良莠不齐,助益不成,反成拖累,可为什么祖宗非要留下话,什么父母在,不许分家呢?”
宋宁琅敏锐的问:“出什么事了?”
宋宁瑜也没瞒他,就算他不说,宋宁琅不会写信问?他道:“有好几桩事,有好的有坏的,四哥想听哪桩?”
宋宁琅道:“都听。我虽不在家,可我也是宋家一份子,宋家好坏,与我都有关联。”
宋宁瑜道:“第一桩:五哥身子废了,以后不可能再有子嗣。第二桩:鹂姨娘服毒自杀了。第三桩:明年六月,我会和翎表妹成亲。”
这消息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劲爆,让人难以消化,宋宁琅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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