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几次的试探, 他们基本可以确定这片沼泽的范围了,约莫有五十来米。
这种时候, 就需要景逸冉了。
景逸冉用自己的异能在沼泽中筑起了一条狭长的通道。
“只能维持一分钟, 你们快点儿啊!”
那条通道约莫五厘米左右, 长达五十多米,要在短短的一分钟内通过, 实在是有些困难。
“发什么呆?”启明低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下一秒, 顾璟就感觉到自己整个人被启明抱了起来。
“小星星,我自己可以走的……”顾璟小声道。
启明没说话, 抱着顾璟踩上了景逸冉筑起的通道上。
等所有人都走上去后,景逸冉才上去。
景逸冉踩上实心地面上后,沼泽里的通道消失了,启明将顾璟放了下来。
一只蝴蝶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蝴蝶散发着微弱的金色光芒,停在了奥里德的肩膀上, 奥里德伸手,毫不留情的将蝴蝶掐住, 蝴蝶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嘿, 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奥里德朝着目光如炬看着他的几个人摊了摊手,“他们发现我不见了,正在试图联络我。”
想起了之前奥里德说的话, 顾璟猜测他所说的‘他们’应该是失落之地的那群原住民。
“我知道也许你们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我, 我不会做对不起你们的事的。”奥里德很诚恳的道。
“我相信你, 奥里德。”顾璟朝着奥里德笑了笑,景逸冉和启明是指望不上了,他们之间的虚假兄弟情只能靠他来维持了。
“我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信任的,顾璟。”奥里德很感动的抓住了顾璟手,亲了亲。
顾璟被吓了一跳。
“哦请原谅我的唐突。”奥里德有些歉意的收了手,“这是我们这边的礼仪。”
“没事。”顾璟笑着道,“我就是稍微有些不习惯这种礼仪。”
一旁的启明黑着脸抓过了顾璟的手,狠擦了好几遍之后又伸出舌头舔了个遍消毒。
“这是表达感谢的意思。”奥里德笑着道,“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有些地方的人们见面还会亲吻脸颊呢。”
启明闻言目光犀利的瞪向奥里德,那意思表达的很明显,你敢亲一个试试?老子nen不死你。
“咳咳。”奥里德清了清喉咙,“我就是说一说,放心,我们没有这样的礼仪,而且我知道,你们东方人都很……保守,只能接受被自己的爱人亲吻。”
“知道就好。”启明冷冷的道。
“真的很抱歉,奥里德。”顾璟有些抱歉,“这可能是民族差异导致的。”
“没关系,你不需要对我道歉。”奥里德笑着道,“就如同你所说,这是民族差异导致的,并不能怪你,我以后会尽量克制住自己的习惯,不让你感到困扰。”
启明一声不吭的拉住了顾璟,搂进了自己怀里吻了上去。
“唔……”猝不及防就被亲了的顾璟推开了启明,低声道,“小星星,你干嘛啊,突然这么亲上来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你是我的。”启明搂着顾璟不撒手,桃花眼里泛起了有些骇人的气势。
“……你的你的,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行了吧?”顾璟老脸一红,默默挪开了视线,声音低不可闻。
尽管他说的小声,却也没有逃过启明的耳朵,原本冰冷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涟漪,启明伸手揉了揉顾璟的后脑勺,很满足的‘嗯’了一声。
这茬过后,一行人继续前进,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到达了地宫的第一个分岔路口。
由于没有地图,选左选右或是直行就成了一个很纠结的问题了。
“走哪边?”景逸冉问道。
启明沉默了片刻后,道,“左。”
与启明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奥里德的那声‘右’。
“那个……就是我感觉是右边……”感受到了其余几人的视线,奥里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走左边。”景逸冉果断道,顾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两人对启明的信任程度完全不需要多说,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们都会毫无保留的去相信启明的判断。
“okok,那就左边吧。”三比一,奥里德无奈的选择了妥协。
长廊的两侧每隔一段距离,都摆放着一盏长明灯,墙壁上雕绘着栩栩如生的壁画。
而其中的主人公,和之前奥里德拿出来的那把匕首上盘着的东西,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顾璟看向启明,想问问他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却发现启明正盯着壁画出神。
“小星星,怎么了吗?”顾璟凑到了启明身边,低声问道。
“想起了一些事。”启明道。
不知道是不是顾璟的错觉,他看见启明说这话时,眼底闪过了一道诡异的金芒。
“小星星?”顾璟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启明的手腕。
“小璟,怎么了?”启明看向顾璟,有些疑惑。
“你想起来了什么?”顾璟觉得启明这个状态有点儿不对劲儿。
启明沉默了片刻后,摇了摇头,正欲开口,就感受到了周围气流不正常的流动,一把将顾璟拽进了自己怀里,无数支箭矢从旁边射了过来。
原来是奥里德不小心踩到了机关,而作为罪魁祸首,奥里德胳膊很不幸的被箭矢划伤了一道口子,黑色的污血顺着伤口淌到了地面上。
“抱歉。”奥里德低声道,“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没什么经验。”
“没关系。”顾璟上前几步,从储物链里摸出医药箱奥里德处理伤口。
启明垂眸看着顾璟认真的把奥里德的袖子剪开,消毒,擦药,然后包扎,整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就跟在对待什么易碎品似得。
“怎么?吃醋了?”景逸冉幸灾乐祸的凑到了启明身边,“启哥,你说说你,一点儿都不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你受伤的时候朝阿璟买个惨,示个弱,不就一样能享受到这待遇了?偏偏要闷不吭声自己扛着……”
启明本来就很不爽,听了景逸冉的这席话后,气到一拳头揍了过去。
“阿璟,救命啊!”景逸冉反应也是快,瞬间蹦到了顾璟身后。
“小星星?”顾璟抬起头,看向启明,不太明白为啥对方要举着个拳头。
启明淡定的把原本想打景逸冉的拳头转了个方向,砸了砸自己的腰。
“你腰还、还酸吗……”顾璟脸红了个透,结结巴巴的道。
启明本来打算摇头,鬼使神差的想起了景逸冉之前的那席话,斟酌了片刻,开口道,“一点点。”
顾璟从奥里德身边站了起来,走到了启明身边,伸手抚上了启明的腰。
启明整个人就跟过电般似得抖了下,连忙抓住了顾璟的手。
“还走不走了?”景逸冉看着又开始冒粉红泡泡的两个狗男男,简直想翻白眼,秀恩爱也看下场合阿喂!
启明松开了顾璟的手,低声道,“跟着我的脚步走。”
这条机关走廊可以说是相当刁钻了,几乎没什么规律可言。
“小星星,你怎么知道该怎么走的?”顾璟低声问道。
“感觉。”启明老实道,他对这条长廊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就跟走上过千万遍似得,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出来要怎么前进。
“还有这种操作的吗?”听完启明的回答顾璟惊呆了。
穿过机关长廊后,几人被一堵石门挡住了。
“这是要把手放上去吗?”顾璟看了看石门中间的那个陷进去的地方,无论怎么看,都是两个手印。
“我有看过文献,据说要地宫主人的手或是祭司的血才能打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奥里德道。
启明突然伸手,纁玄从他的背上飞了出去,朝着奥里德之前受伤的地方划了过去。
黑血溅到了陷进去的地方,‘轰隆’一声,门开了。
“小星星,你动手之前说一声啊,一点儿都不给人准备时间的。”顾璟瞪了启明一眼,刚准备摸医药箱给奥里德包扎伤口,就被启明扛了起来。
“小星星,你干嘛?我要给奥里德包扎。”顾璟拍了拍启明的肩膀,不明白这人又在闹什么。
“让他去死。”启明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直接扛着顾璟进了房间。
“恋爱中的男人醋劲儿都是这么大的吗?”奥里德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无辜极了。
景逸冉突然就很同情这家伙,接管了顾璟的活儿,帮这个可怜鬼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这个房间很大,左右两边分别有着一个王座,而在王座周围,是无数身披战甲的铁骑。
“这是……国际象棋?”后进来的景逸冉打量了一圈房间,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他们身后的那堵墙上的棋盘,“你们有谁会下国际象棋吗?”
顾璟摇了摇头,他会下围棋五子棋飞行棋跳跳棋,但是国际象棋……还真不会。
“我看见过别人下。”奥里德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我会。”启明开口道。
启明走到了他们身后的那堵墙边。
墙上有着大小相同分布均匀的黑白格,左右两边分别嵌着两排棋子。
“这是贴在墙上的?这玩意儿也太反牛顿了吧!”景逸冉的脑袋歪来歪去看了半天。
“反正我早就已经不相信科学了。”顾璟道,他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早就已经颠覆了他原来的世界观。
他们二人说话间,这局棋已经开始了。
随着棋盘上棋子的走动变化,房间里的铁骑们也随之而动,血花飞溅,厮杀声马蹄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王被将死,胜负已分,满地的血迹和尸骸消失了,启明面前浮现出了一把钥匙。
“这应该就是那道门的钥匙了。”奥里德指了指他们对面那道门。
那道门以白玉石为底,金银玉石为边,门缝上雕着复杂的咒文。
“我的天啊,这门得值多少钱啊!把他卖了岂不秒变百万富翁?”景逸冉感叹道。
“说得好像你抗的出去一样。”顾璟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门一看就很重。
启明将钥匙插进了门旁边墙壁上的孔中,嘎吱一声,门开了。
这条长廊的墙壁上依然雕着壁画,和之前的那段壁画可以完美的拼接在一起。
上面的文字应该是乌尔米亚的古语,和现在使用的乌尔米亚语有不少相似的地方,却又不完全一样。
尽管顾璟看不明白那些文字到底讲述了什么,但通过壁画,也能将上面记载的东西看懂个大概。
壁画中的国家在主人公的统治下繁荣昌盛、国泰民安,他无疑是个优秀的统治者。
但邪神却见不得他的国家如此欣欣向荣,派出了自己最忠诚的手下去接近这个国王。
国王被手下的皮囊所惊艳,折服于手下的思想理念,将其引为知己,每夜都邀其一同把酒言欢。
一过十载,国王逐渐感到力不从心,开始渴望长生不老。
手下自愿请命,替他寻找长生不老药,一段时间后,手下将邪神制作的药水献给了他。
国王服下邪神的药水后,性情大变,时而勤政爱民时而残暴□□。
看着壁画上雕绘的万千尸体,顾璟没由来的想到了一句话。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国师悲悯国民,像神祗请愿,请求神祗惩治这个昏庸的国王,救救这个破败的王国。
国师得到了一颗□□,放进了国王喝得酒中。
国王毒发身亡,但是他却并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走到了长廊的尽头,顾璟看到了最后一幅壁画。
国王的灵魂化作的天上的星星,时而出现在东方,时而出现在西方,即象征着复活,又代表着死亡,亦正亦邪,令人捉摸不透。
最后一幅壁画的信息量太大,顾璟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了。
沉重的嘎吱声响起,那边启明已经推开了走廊尽头的石门。
“阿璟?发什么呆呢?”景逸冉的声音突然响起。
顾璟这才发现,他们都已经进入了那堵石门,启明还维持着推门的动作,很显然是因为他没进去。
顾璟连忙几步跑进了石门,启明侧身进去后,松开了手。
顾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看见壁画上的东西后,什么反应都没有。
“发什么呆呢?”景逸冉用手肘撞了撞顾璟,调笑道,“一堵墙有什么好看的?”
顾璟伸手搭在了景逸冉的肩膀上,低下脑袋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你看那墙是什么样的?”
“墙样呗,不然还能是什么样?”景逸冉理所当然的道。
顾璟愣住了,还未来得及多想,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拉了过去。
“不准搭着他。”启明冷冷的瞪了景逸冉一眼,伸手把顾璟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顾璟非常无奈的伸手揉了揉启明的脸,然后收回了手。
穿过石门后,一行人往前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
那家伙拥有着狼的外形,体型巨大无比,顾璟他们几个加起来才只有那家伙的爪子那么大。
“这是……芬里尔?”景逸冉低声道,“不可能啊!芬里尔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这是芬里尔的复制体。”奥里德道,“上一任祭司曾告诉过我,特拉托克地宫中有一只可怖的巨兽镇守,所有闯进地宫的人几乎都命丧于此,看来,就是它了。”
“我对这座地宫主人的身份愈发感兴趣了,竟然能将芬里尔复制的这么完美,简直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景逸冉道。
“地宫的主人恐怕早就不在了吧?芬里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顾璟忍不住问道。
“芬里尔是北欧传说中非常著名的魔兽,有着狼的外形,体型硕大无比,是洛基和安格尔波达的儿子,也是他,在诸神的黄昏中杀死了众神之王奥丁,然后被奥丁之子所杀。”景逸冉道。
“也就是说,这家伙就是个5.8亿血的那种大boss?”顾璟看向芬里尔的目光顿时严肃了起来。
“也可以这么理解。”景逸冉点了点头。
“那有什么方法可以避开与他战斗吗?他现在是睡着了?我们悄悄过去会被发现吗?”顾璟问道。
“我们只要踏过那条线,芬里尔就会被唤醒。”奥里德指了指他们前方一米左右的一条黑线。
一行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都走到这里了,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但与巨狼芬里尔对战,就算是个复制体,结果也能预料到有多惨。
“要不,拼一把试试吧?都不试又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呢?”景逸冉咬牙道。
“嗯。”一直没有出声的启明应了声,算是赞同了景逸冉的提议。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拼吧!”顾璟点了点头。
至于奥里德……作为一个没有人权的人,奥里德完全没有提出异议的机会。
启明迈开长腿,踩在了黑线上。
芬里尔的眼皮颤动了一下,缓缓的掀了起来,两抹诡异的绿光亮了起来。
尖锐又巨大的爪子朝着启明扑了过去,被启明灵巧的躲开了。
启明担任主攻手,灵巧的用纁玄朝着芬里尔发动攻击,其他三人则是负责掩护他。
启明的动作很快,芬里尔的身上被他划出了不少伤口,但那些伤口对于皮糙肉厚的巨狼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芬里尔的主要攻击方式是爪子和嘴,当它张开嘴时,那两根明晃晃的犬齿看着都让人觉得可怕。
随着时间的推移,芬里尔逐渐变得暴躁了起来,他眼中的绿光变色了红光,朝着几人咆哮大吼。
Boss红血了。
没由来的,顾璟脑袋里就浮现出了这么一句话,连忙把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了脑袋,他朝着几人大吼,“小心!”
芬里尔的动作不复之前那般笨重,而是变得灵巧了起来,几个人闪躲的十分狼狈。
地上突然出现了倒刺状的东西,擦破了景逸冉的小腿。
“卧槽,小心地上。”景逸冉喊道,好在运气好,只是擦掉了一小块肉,没有被戳个对穿,但却也严重影响了他闪躲的动作。
启明这人虽然平时对景逸冉态度不好,但好歹也有那么多年的交情,这种时候不可能放任不管,而且就算他不管,顾璟肯定也要管,让顾璟去管,他才更不放心。
“启哥,对不起,连累你了。”被启明架住的景逸冉感动的一塌糊涂。
“闭嘴。”启明面瘫着一张脸架着景逸冉躲避芬里尔的攻击。
双方拉锯的过程中,奥里德不幸被狼尾巴扫中,直直的朝着启明和景逸冉那个方向砸去。
启明把景逸冉丢了出去,在闪开的瞬间估量了一下这里和顾璟那个方向的距离,硬生生的停下了动作。
顾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菜鸡了,他不可能傻乎乎的站在那儿等着被砸,虽然反应可能会慢一点儿,但还是避的开的,当他移到安全的位置后,却发现启明没有要闪开的意思。
“小星星,闪开啊!”顾璟喊道。
启明看了眼顾璟的位置,但这个时候要闪开已经来不及了——奥里德已经撞在他身上了。
启明被那巨大的力道撞到了墙上,尖刺将他的肩膀戳了个对穿,没入了奥里德的肩膀。
污黑的血液从奥里德肩膀流出,和身后启明的血混在一起,形成了诡异的深红色。
巨狼芬里尔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两人扑去。
景逸冉试图用自己的异能去阻止芬里尔,却根本无济于事。
顾璟急的脑门冒汗,手心开始尝试凝聚青龙之力——之前在对战芬里尔的时候,他没有使用青龙之力,全程都是在靠着体术闪避对方的攻击,原因是因为之前和启明的约定。
启明不允许他在奥里德面前使用这个能力,但现下这种情况显然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预想的血腥场面却并没有到来,在冲到两人面前后,芬里尔动了动鼻子,突然就匍匐了下去,夹住了尾巴。
这是一个臣服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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