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不要拦着我上进》450.第 450 章

    拔剑起长歌。  因苍柏快速和婆子说了事情大体, 婆子又嘴巧禀报了贾母,账房那边很迅速地给苍柏称了四份的二十五两白银。手捏干货, 四个小老百姓才是放心了, 忙不迭地告辞。今夜回家, 有酒有肉!再给婆娘买尺头!
    贾家三兄弟带着圆脸, 继续在朱雀大街上晃荡。
    一路上,贾琏和曹少爷斗嘴不停。
    没错,圆脸少年姓曹名焕,祖籍江宁, 前几年来的京城。
    “那你小子官话说的挺不错啊。”贾琏心下犹疑。
    “从小就学。”曹小爷没好气地用江宁话回答了一句,也是十分地道。
    之后说起诸如江宁风俗、曹家人口等等,也是流利不打磕,贾珠和贾琏终于是信了。
    “不是说要去看旱龙舟吗?走走走……”曹小爷反客为主,领先走在前头。
    “咄, 还真不客气。”贾琏嘀咕。
    曹家少爷与贾府三兄弟打打闹闹走远的时候, 跃然茶楼的临街包间就有一个长相平凡无奇但吐息深厚悠长的中年人默默上前一步,给黄爷讲了这三人的来历。
    “哦,竟是贾代善的孙子?”黄爷抚须, “只知道他有两个无甚才华的儿子, 孙子辈……”
    其貌不扬中年人继续说了说贾家三兄弟的大概事迹:贾珠勤学, 天资尚可, 同窗之间名声不错;贾琏未有功名, 喜玩乐;最小的那个叫贾瑛, 乳名宝玉。
    “就是那个传说衔玉而生的哥儿?”黄爷不动声色地问。
    一旁的青年倒是也听说过这个奇谈, 闻言侧耳倾听。
    “正是,年六岁,养在史老太君的院子里,传闻天资聪颖。”
    “哦……天资聪颖?修远,你怎么看?”
    被提问的青年笑着摇头:“小时了了。”
    “叫暗卫远远跟着便是,不必上前打扰。”黄爷没有对被叫做修远的青年评论的那四个字的未尽之意多说什么,“咱们回吧。”
    “那十六叔?”
    “他费尽心思溜出来,不玩够是不会回去的。”
    …………………………
    旱龙舟是陆地上模仿水中划龙船之舞,有戏妆女子(男童扮的)、有花脸艄公,另旁有四乐人伴奏:一人背大鼓,一人击大鼓,二人击钹。总的来说和宝玉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这也太乡土化了,往年春晚啥的采访的民间艺人队都比这有看头。
    曹小爷更是毫不客气地笑喷:“这就是你们心心念念要看的旱龙舟?可真村……”
    贾琏急眼:“这是宝玉年纪小没看过这些呢,才好奇的。”
    “好吧,小毛头,你可真村。”曹小爷句句不离村,低头看着宝玉说。
    “只怕有的人,从前就没见过旱龙舟,现在见到了就笑话别人。想来更加没见识过咱们荣国府的《千手观音》了。”贾琏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果然勾起了曹小爷的好奇心:“那是什么?别是唬我的吧,小爷我在京城十……实在是见多了徒有虚名的玩意儿了,就好比那点心,居然叫驴打滚,实际上和驴子并没有什么关系。”
    “好吃吗?那你说那驴打滚好吃么?”
    “还凑合吧……”曹小爷别扭承认。
    “好吃就行了你管它叫什么驴子还是骡子打滚。难道你还要去蚂蚁上树里找蚂蚁?”贾琏的歪理是一套一套的。
    “那也不能证明你们府上的《千手观音》就一定好看了。”
    “你还要怎么证明?”
    “驴打滚我都得亲口尝过吧?那节目我也得看过才能下结论。”曹小爷也是有小智慧的人呢。
    贾琏嗤笑:“多大的脸,那节目是宝玉叫院子里的丫鬟排的,去年老祖宗寿辰才叫我们开眼的。你说去看就去看?”
    “小气的紧。”
    三贾一曹逛累了,便去了跃然茶楼。初一已经等在那里了,随着他那张苦兮兮的脸亮相,身后还有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仆人,眼睛精光发亮,看着就是练家子,料想这就是曹家的仆从。
    曹小爷问那精光仆人要了一张银票:“给,官府通兑,我的玉呢?”
    贾琏弹了弹票号,笑嘻嘻地把平安扣还给曹小爷:“等你休沐了,还找你玩啊!”
    曹焕动了动嘴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两方道别。
    “嘿!我说曹焕这名怎么这么熟呢,原来是他啊!”回府的路上贾琏一拍脑袋,“就是前几年那个十六皇子选伴读的时候,最后选的不就有个叫曹焕的吗,太子妃内侄儿……”
    贾琏能够记起来,还是因为当初荣国府里头,适龄备选的对象就他一个,结果第一轮就被刷下来的,被他老子揍了一顿,屁股肿了好几天:“看他样子也不是个机灵的,还是有一个好姑姑啊。”
    贾珠听贾琏越说越不像话:“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曹小哥虽然人情世故不老练,可或许就是如此才能一心向学吧。”
    夕阳将贾府三兄弟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这就看不出宝玉的身量比两位哥哥矮多了。
    “一心向学”的“曹小哥”看了看天色,无奈地说:“好吧好吧,回宫就是了。”
    初一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今天小祖宗穿着便服说去东宫的,不知怎么地就摸出宫来了,自己这颗心哟,可是七上八下一整天了。
    坤宁宫。家宴。
    身着明黄色五爪金龙常服的分明就是今日里跃然茶楼的“黄爷”,另一年约五旬气色不太好的妇人正是坤宁宫的主人。
    十六皇子身着朱红色袍子,长着一张圆圆脸赫然就是白日里的曹焕曹小爷,兴致高亢地给他的父皇母后讲了今日里他明察秋毫破奇案的经过:“儿臣和初一打跃然茶楼走过,本来想进去喝杯茶的……忽然发现迎面走来的中年汉子神色慌张!于是儿臣就上前盘问。”
    初一心说:主子您倒是想喝茶,可是荷包被扒走了,那时候明明在找荷包好吧?
    “儿臣一瞧,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怎么可能用得起绫素做襁褓?于是我就怀疑了……”
    说到激动处,十六皇子总是忘记自称儿臣,皇后皱了皱眉,皇上却拍了拍发妻的手。
    虽然十六皇子情商堪忧,但是有一点好处,绝对不说谎,于是他绘声绘色地描述把皇后都给逗笑了:“这贾珠倒是一个稳重人。你就真没看见人家最小的弟弟?”
    “可不是啊,母后,那贾宝玉也太矮小了……”
    一殿和乐融融。
    荣国府。
    “哎呀,我的乖孙孙今天吓坏了吧?”贾母一把搂过宝玉,就放在怀里揉啊揉。
    宝玉当然不会应下,不然以后岂不是再也没有出去的机会了:“老祖宗、太太放心,大哥哥和琏二哥一直在我身边呢。什么事儿也没有。”
    “可不是,这个小促狭鬼,把用绳子把我俩拴在一起,好险我也被认作是拐子!”贾琏说起这个就有气,“老祖宗,您说,我和宝玉虽然是堂兄弟吧,可是我们有一个共同的老祖宗呀,怎么就不像了?那些个苦哈哈还说我贼眉鼠眼!我这可是丹凤眼!”
    讲真,贾琏是略带眼尾上挑邪气的长相,成年之后一双眼睛一定特别能勾女子的心。不过和世人推崇的阳刚美就不怎么沾边儿了。
    把一众女眷逗得乐呵呵的。
    说起一百两银票的事儿,贾琏还讨巧地说:“老祖宗,我可没让咱们府里头吃亏!”说罢就从怀里掏出银票,转手递给王氏:“二婶子,这个还是归公中的好?”王夫人哪里会收,贾母也笑着说:“这边给你们三兄弟分了,也是今日打抱不平的报酬。”
    又说起曹家的曹焕:“居然敢嘲笑我们宝玉村,我就唬他,那是没见过宝玉排的《千手观音》哩!”
    宝玉连忙纠正:“我就是提了一嘴,还是大姐姐与二姐姐一起完善的。”
    说起到底是谁村,女眷们还是很给面子地点点头符合贾琏的,毕竟在京城人士眼里,外地来的才是又土又村的“乡下人”。
    “我还喊他下次与我们常来往,这个小子很不痛快,支支吾吾的。后来我才想起来,这不是十六皇子的伴读吗,轻易出不得宫,难怪没应下我。”贾琏说的口干舌燥的,把旁边的茶盏端起来一气儿喝干净了,又抹抹嘴巴,“再来一碗。”
    “很应该是这样,不论人家得不得空,相识一场又互通了姓名,就应当摆出常来常往的样子。不过……看看你。”贾母指着他说:“你大姐姐窖好的牡丹花茶,就被你牛嚼了!”
    当然,最终贾府三兄弟每人分三十三两也只是笑谈,两个小的还是把钱给了贾珠,叫他拿去打赏今日跟出去的下人们。
    宝玉承认自己原本是想偷懒了,这个年龄的他时时刻刻被丫鬟婆子围着,没有隐私可言。终于打开位面交易系统了,却发现自己还是得把好东西藏起来——天知道,上辈子他低调谨慎藏了十五年!
    …………………………
    一晚上一时睡、一时醒的,睡眠质量当然不太好。
    贾母盯着钱嬷嬷和吴嬷嬷服侍宝玉穿戴、洗漱,又瞥了一眼在门边候着等换班恨不得能隐身的李嬷嬷——论理说,今日该是吴嬷嬷白日带宝玉的,不过因为昨夜吴氏守夜,这几日的轮班就稍微与往常不一样了些。
    贾政觉得盯着儿子洗漱怪娘们兮兮 ,于是甩了甩袖子又出去了。路过门边看到缩头缩脑的李嬷嬷,哼了一声,把她吓得一个激灵。
    李嬷嬷现在只觉得自己就是被拔了毛的母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下进汤锅里。
    等宝玉穿戴完毕,一家子人——除了贾珠,都到齐了,请安之后,贾母挥退了贾赦和贾政:“爷们都该干嘛干嘛去。”
    这和往日里的规矩一样,贾赦吊着眼袋看同样吊着眼袋的二弟:“昨个儿我回来,听说珠哥儿好转了?”
    “劳大哥关心,那孽畜是好些了。”
    “老二不是我说你,你就是把你的儿子逼得太紧了……”叽咕叽咕念了一大通,贾赦摆足了大哥的范儿,“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去账上支,就说是大老爷我说的。”
    充完大款的贾赦把手靠在背后,一摇一摆地走了。
    爷们都走了,贾琏和宝玉就活过来了。
    宝玉问李纨:“嫂嫂,大哥哥今日可好?”
    “好多了。你大哥哥昨晚就说肚子里饿得慌,可是不敢叫他多吃,夜里隔着大半个时辰,一共分次进了三四碗的米油。”
    贾琏晓得昨日贾珠濒临不好又转危为安,甚是惊险,今日二房女眷面色轻松,边凑趣说:“老祖宗,我得了一盆春兰,放在暖房里,现下已经开花了,今儿就给珠大哥抱去,叫他每天看看,精神头也活泛。您说是不是?”
    贾母大笑:“我倒是听说你老子花了一百两淘换了一些花花草草的,怎么变成你的了?”
    贾琏一副无赖的样子:“什么都瞒不过老祖宗,我这一盆是偷偷去我老爷暖房里分株出来的!他还不知道呢,您可别告诉他。”
    元春一边给贾母剥果子,一边取笑到:“老祖宗,原来琏二爷还是个雅致人!”
    一时间满屋子欢声笑语。
    贾琏的继母邢氏也拿帕子捂着嘴跟着笑,心里头想的却是:老的那个花钱尽买些不顶用的,小的这个拿老子买的东西讨好二房,都是缺心眼儿的。
    宝玉学着元春剥果子,剥开之后装在盘子里递给贾琏:“琏二爷辛苦了。”
    “宝二爷也辛苦。”贾琏看了看宝玉面色红润,想着府里头的下人啊,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传小话也就算了,还传得没边儿。
    接下来的事儿就简单多了,贾琏早就差人抱了一盆春兰去贾珠的院子,而宝玉在探望大哥哥的时候,装作给贾珠吹了吹汤药的样子,把大保丹丢了进去——没错,这个阶段的贾珠并不需要大还丹,用大保丹就足够了。
    因着贾珠一病,整个二月底都是乱哄哄的,三月初一,贾母赐给王夫人一对点翠簪,权作生辰礼了。王夫人嫡出的子女三个也纷纷送上小礼,赵姨娘所出的探春和贾环也在早上请安的时候给太太拜了寿。作为贾府儿媳妇,王夫人这样的待遇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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