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79.太心急

    大家好,我系渣渣圆, 50%防盗, 文文短小, 请大家多多担待! 他赶忙从车上跑下来,顺着巷子往居民楼走去。
    这是一个城中村,居民楼下卫生环境极差, 垃圾桶内苍蝇环绕, 远远便飘来一股腐臭腥味。
    等到他走得近了, 似乎能够看见有不少身形模糊的人沿着墙站成一排,原来他们都是一些黑色的影子, 躯体幅度并不明显地晃动着,而队伍的正前方, 是裴澜之。
    裴澜之脸上竟然还带着一副无框眼镜, 清秀的镜框使得他姣好的容貌柔和不少, 看起来少了几分魅惑,更像一个高级工程师, 但即使如此, 他的太刀却是直愣愣地插在旁边的墙缝里,光洁的刀刃锋芒尽露。
    应该说,是刀将水泥墙切出了一条缝。
    荆雨看了看刀,又看了看黑色的影子们, 影子们察觉到生人的存在也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瞬间躁动起来。
    然而登记着名录的男人却冷冷地抬起了头, 还未出声, 黑影们便如被针扎过的气球,瞬间蔫了。
    “下一个。”裴澜之道。
    荆雨伸手去接登记簿和笔,“我来。”
    裴澜之只好让他,顺便拔出地上的刀,收鞘,他的刀鞘也是馥丽的黑色,漆烤而成,鞘上游走着华贵的红色花纹,但并未刻字。
    按荆雨这个品刀玩剑的行内人看,他的太刀是没有剑灵的,虽然算不上稀世神兵,却也难得了。
    因着他的动作,黑影们似乎都害怕地缩了缩,只有荆雨认真地执着笔,逐一问道:“姓名……”
    黑影们身上的气息让人有些难受,每当他们靠上前时,荆雨都会忍不住皱眉,往后退一退,直到后心抵在裴澜之伸出的手上。
    裴澜之虚扶了他一下。
    荆雨这才停住,恍然意识到身后的人也是魔修。
    可裴澜之身上并没有那种令人讨厌的气味,而且还很好闻,似曾相识……
    登记簿很快填满,他们这一天的工作完成了,裴澜之带着荆雨离开,却没有立即回别墅。
    荆雨疑惑道:“我们去哪儿啊?”
    “吃饭,有忌口的么?”
    “没有。”荆雨笑起来,虽然他不饿,可是他喜欢品尝人间界的美食。
    裴澜之带他去了一家北疆饭店,开在商业街的街尾,要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过裴澜之却丝毫不在意,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让所有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目不斜视,仿佛他只是一个相貌平平的路人甲。
    反倒是荆雨的回头率高了起来,然后接二连三地被小姑娘撞到,一脸莫名。
    直到进了饭店,老板似乎和裴澜之很熟,打了个招呼,“老样子?”
    裴澜之道:“加几个肉菜。”
    “行!”
    荆雨趁俩人在说话,翻了下旁边桌上的菜单,一扎鲜榨果汁竟然上百块!他深深地惊呆了……本来还想请上司吃饭,这下连AA制他能不能付得起自己那份都成了问题。
    直到和裴澜之坐进包间,荆雨简直忐忑不安,男人出声问他道:“和我吃饭觉得不自在?”
    荆雨赶忙否认,“没……没有啊!我只是在想,这里的东西会不会太贵了?”
    裴澜之的眼尾很长,微微眯起看人的时候有一种锋利的错觉,但当他填满笑意时,又是顾盼生辉,流光溢彩,“没关系,我请客。”他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魔修一般都性格古怪,喜怒不定,可裴澜之似乎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以相处。
    荆雨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和裴澜之聊些什么,只好掏出手机来刷新闻,结果正好看见本地新闻中有一条推送——某小区发生本月第四起自焚事件。
    他顿时就愣了,抬起头问裴澜之道:“裴先生,爆炸案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嗯?”裴澜之接过他的手机,看罢摇了摇头道:“不算结案,但没有再往下查的必要。”他见荆雨一脸好奇,便挑眉道:“怎么?你们邵司长没有告诉你?”
    荆雨摇了摇头。
    裴澜之嘲讽地笑了一下,他望着荆雨的目光满是包容,“你知道洗冤书吗?”
    荆雨再次摇头,裴澜之接着道:“比如说有一天我枉死了,死得很无辜,却有一息尚在,我可以去精怪协会索要洗冤书,只要撕下其中的一页就好,写下我的冤屈。”当然,一般来说像他这样的魔修,是没谁会吃饱了撑着给他洗冤书的。
    “然后等洗冤书断定我确实有冤屈,那一页纸就会变成申杀令,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杀了我的仇人,吃了他,或者吸干他的血……”
    荆雨望着服务员上菜时摆放在裴澜之面前的番茄汁,咕嘟咽了下口水。
    “他死了之后,纸令就会自动消失,但为了掩盖杀人现场,消失的方式就是自燃。”裴澜之双手交叠撑着下颌,勾唇笑起来,“所以你懂了吗?”
    “也就是说,这个月发生的四起火灾都是‘合法的’?”荆雨蹙着眉头,协会把洗冤书当成糖果一般随意散发实在太儿戏了。
    “是也不是。”裴澜之将摆盘精致的羊排往荆雨跟前推了推,“当初负责洗冤书发放的人失踪了,而且失踪之前被协会全国通缉,所以这几次自焚案的时间和地点如此接近,很难说不是有心人在谋划,但洗冤书本身的判断是天道,无法人为干预,蒙冤人想要什么时候复仇也没有办法猜测,所以立案后,邵然要求把重心转移到当初潜逃的通缉犯身上。”
    “那这是一个老案子?”荆雨听得愣神,下了两次筷子都没能夹上菜,“可是……可是……”可是邵然丝毫未向他说起过,他不是特殊刑侦司里面的一员吗?他不需要参与查案吗?
    荆雨觉得很失落极了,裴澜之给他夹了一块拔丝红薯都不知道,他吃起来也不甜了。
    裴澜之看了他一眼,像是明白他心中所想一般,低笑片刻道:“可能有些事他需要亲自确认,然后才能信任你。”
    荆雨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裴澜之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随后站起对服务员道:“我们有事先走,菜撤了吧。”
    荆雨怔怔地跟着站起身来。
    裴澜之对他道:“你介意我去你家坐会儿吗?”
    因为这一句话,再联想到邵然可能并不信任他,为什么?他初来乍到,背景简单,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身边的人。牵扯到这件事中的,他所认识的也只有……
    “你这人不错,作为回报,以后我可以帮你看家。”
    “因为这事儿你们邵司长把我记住了,我以后日子不会太好过。”
    “可是他说过只要你不害人,他就不会找你麻烦。”
    “哪儿有那么简单,我其实……”
    裴澜之开车往幸福小区赶,他见荆雨坐立不安,便伸出白皙的手腕,转过腕表算了算时间道:“也许我们能赶上。”
    荆雨摇摇头,一声不吭地望着窗外。地缚灵是他在人间界认识的第一个非人类朋友,不是领导,不是同事,不是长辈,他们住得很近,一起喝过牛奶看过星星,分享过据说是外国人最喜欢的口味的方便面。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朋友陷入危险之中,可是身为执法者,一旦邵然拿出地缚灵有罪的证据,他就必须站到朋友的对立面去。
    他觉得心里很难过。
    裴澜之猛地踩下油门。
    与此同时,幸福小区,下午三点,外面天气一片晴好,浮云万里,然而一号单元的逃生楼道内却撑起了一片扭曲的惨白禁制,断开了与外界的联系。
    楼道门外,有下楼的人嘀咕着“谁把安全门锁起来了”,不过也没有关系,再多走十来米又是一个楼梯出口。
    而门内,撑起的禁制中,邵然高高抬手,手背青筋凸起,掐着年轻男人纤细的脖颈,将他死死抵在墙上。
    年轻男人脚不着地,仰着胸膛,咳不出血,也喘不了气,目光怔怔地找不到落点。
    “何必呢?”邵然忽然笑着开口道,“隐瞒对你有什么好处?”
    年轻男人瞳孔微微扩散,嘴唇动了动,作为一只地缚灵,俗称的鬼魂,他快被捏爆了,邵然便稍稍松了些力道。
    只听年轻男人声音嘶哑道:“邵……司长……你不信……我没有办法……”
    邵然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我所知道的……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年轻男人勾起嘴角发笑,仿佛无所谓自己具现出的实体被邵然捏在手心里,哪怕下一刻便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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