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手游之一川波》84.第 84 章

    谢少侠觉得这不可思议，纵然是孤悬海外，也不至于让金灵芝这样说吧。难道天下英雄……主要是他身边这位盗帅，也不如那个蝙蝠公子？
    拧眉沉思的谢少侠就很不能接受，谁会比他的楚香帅还智计百出、无所不能！
    香帅在旁边幽幽来了一句：“我干不出利用毒蛇杀人的事情，我不杀人……”谢清和一僵，嗯，从这个不折手段的角度，香帅的确不能算无所不能。有点伤人，谢清和看着全身散发着死寂情绪的金灵芝，也不忍心逼迫她，算了，暂时就这样。
    他们再三叮嘱金大小姐千万注意安全，并说若是发现异常立刻喊一嗓子，船舱隔音不算好，他们都能听到。在胡铁花回来之前，他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又觉得房间气闷，谢清和拉着楚留香来到甲板上。站在甲板的时候才发现不止他们，还有一个人也在上头。
    “原公子？”谢清和一惊，原随云孤身站在甲板上，形单影只扶着甲板的扶手不动。他与香帅对视一眼，谢清和又喊了一嗓子：“原公子？”
    原随云还是没动，这个情况诡异的让人不安，楚留香走上前试探着用一根手指头轻点原随云的肩膀，然后他惊悚的发现，原随云软倒在地上……
    无争山庄少庄主死了！
    谢少侠飞身而至想要触摸这具尸体，楚留香闪电般出手拦住了他，摇头：“小心有毒。”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副手套带上，这才摸上了尸体的脖颈，没有跳动、逐渐失温的尸体如同烂泥一般软在地上。楚留香左右看看之后，又凑近问了一下尸体，将手套摘下摇头，没救了。
    “是中毒，”楚留香对谢清和说道：“里面似乎掺入了曼陀罗这种东西，你看什么呢？”谢庆很扭着头打量尸体，他弯腰扭头也不嫌累，“大哥，你瞧他的脸？好像有什么东西。”说着伸手用指甲跳开那点破皮的地方，唰的一下，一张脸被撕了下来。
    好了，现在事情清楚了，这个人不是原随云，而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假扮的。这也解释了为何原公子穿着高领袍子，一直不说话也没有换衣服，甚至不伸手，因为他担心自己被发现。谢清和看着他的尸体没有说话，香帅却道：“这或许就是专门养蛇的人，因为任务失败而自杀……”
    “也许是有人杀了他，”谢清和语气很冷：“谁能保证船上这些人没有另一个乔装假扮的，既然他可以仓促间假扮原随云，难保别人不会假扮成另外的人。还有，他是有人将他假扮成原随云，还是原随云将他扮成自己？”问题终于提到了关键处，原随云本人在这里头扮演了个什么角色？
    以及，他究竟在哪？是隐藏在船上，还是依旧留在那个蝙蝠岛上。
    这并不是容易解决的问题，船上这些人俱是当世武林豪侠名门，楚留香也不能强迫他们自证自己是自己。谢清和叹道：“先收尸，然后，此事要不要告诉原东园老庄主？”
    楚留香想了好一会才勾起笑容，当然要说，必须说。在蝙蝠岛上看见原随云的不在少数，这就并非他们胡说，有人证，有这具尸体为物证。这样也能对原老庄主交代，更要紧的是，这样可以逼迫原随云现身，前提是他没有死，并且对父亲还有父子之情。
    这次“楚香帅大破蝙蝠岛”又成了江湖上新的逸闻，江湖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们又有了新的素材，听的谢清和一直在憋笑，在他们的嘴里，楚香帅简直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嗯，当然了，这也不算错，就是夸的太夸张了，让谢少侠这位真·香帅枕边人有些失真。
    不过，也可以理解，江湖总是需要英雄的。在大旗门销声匿迹的许多年里，江湖上所有的人都在期待一个能够接过铁中棠大侠衣钵得人，显然楚留香就是这个人。
    他们将那具假扮原随云的尸首送到了无争山庄，原老庄主面对这个消息有如晴天霹雳一般，他的儿子、他最稳重可靠，被他寄予厚望，身残志坚的儿子，出现在蝙蝠岛不说，此刻居然生死未卜。老庄主很难接受这个现实，他开始闭门谢客，并向江湖宣布，若是有人能找到他的儿子随云，无争山庄必有重谢。
    胡铁花负责护送金大小姐回到万福万寿园，香帅与谢清和在无争山庄附近守了十几日，依旧没有原随云的影子。“他真的死了……还是放弃了无争山庄？”谢清和不明白，“若蝙蝠公子真的是原随云，那他图的是什么？”
    楚留香摇头，不明白，不揣测。江湖上的人，发疯总有理由，比如薛笑人、比如万圣阁主。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为什么发疯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发疯导致的后果，才是他们必须被解决的关键。“对了，当日咱们靠岸的时候，你看见了吗？”
    谢清和一笑：“啊，看见了，高亚男同枯梅大师在岸边。”她们师徒非常低调，变装改头换面，但是高亚男的目光依旧落在胡铁花身上，太明显了。当时谢清和就叹口气，高师姐，还真是一往而情深，不能自己。
    楚留香的关注点并不在感情问题上，他问道：“你还记得齐无悔说过的话吗？如果是正常的带着徒弟下山，遇上这等事，枯梅大师为何不上前？好，就算大师自矜身份，高亚男也不必装成不认识，要知道金大小姐早就被金家人带着上了马车，老酒鬼是我们下船的。”
    是啊，谢清和也觉得不对，难道齐无悔说的枯梅大师或许同蝙蝠岛有关系是真的……如此，她和蝙蝠公子会是什么关系呢？母子！不会吧……“大哥，江湖上只知道原随云是无争山庄少庄主，他母亲是哪位武林名门闺秀啊？”
    这么一问给楚留香也问住了，他想了一会，“不清楚，大家只知道原随云是原东园老庄主的独生儿子，没听说过他母亲。不过江湖上从前也有过猜测，只是碍于无争山庄的地位面子不好直言，当时有人猜测原随云母亲身份卑微，或者是……他母亲的身份不可告人！”
    香帅随即明白了谢清和的意思，他张着嘴，久久不能用言语。谢清和极少见到楚留香如此，他凑过去亲吻他的鬓发，笑言：“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会不会？”
    “不会吧……”楚留香皱着眉：“原随云年纪同我相仿，应该将到而立之年，算算时间，当时枯梅大师还不是华山掌门。但是渐已成名，而且当时华山掌门是苏饮雨。而枯梅大师也在那个时候逐渐承担起华山大任，她没有那个时间。”
    哦，谢清和想想也是，那个时间段，枯梅大师忙着保卫华山。那她和蝙蝠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等下，谢清和拍拍脑袋，自己这样不是将原随云同蝙蝠公子绑定了吗？不对不对，不该这样想，。
    “其实也不要紧，蝙蝠岛被炸成了那个样子，武林中人又达成默契，不会对那里不闻不问的。起码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蝙蝠岛都形不成气候了，那个蝙蝠公子总不能在那样一个荒山野岛生存吧。”香帅笑道：“倒是沙漠那件事，清和，咱们什么时候去漠北，需要有个时间了。”
    谢清和抓抓头发，总要准备一下，然后问问有没有其他消息。还有就是，暗香那边，不知道南无生会怎么做……还有英万里，老捕头那里会不会有什么新消息。“还是先回金陵吧，”他道：“横竖在这里守着看来没用，看看应天府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然后再说。”
    香帅并无异议，他们当夜休息，之后买马返回金陵城。
    这一次他们前后其实耽误了不少时间，如今已经是初秋了，金陵城因为皇帝强令迁都，虽然未显萧条，可是同之前天子皇都的架势比起来，肉眼可见的有些衰落。不过，南京作为南都，还是有六部九卿在这边，而且皇太子还要留守，渡过这一段之后，会好起来的。
    谢清和这一次没收到武当的书信，似乎武当山上一切太平，又没听说什么坏消息，一切安好。金陵城里也是风平浪静，他孤身拜访英万里，老捕头只是说的确有传言说自西北出关前往漠北的人回来说，漠北万圣阁弟子越来越多了。
    看来他们真的找到了什么痕迹，有了线索，谢清和沉吟一阵谢过了英万里。老捕头看着他的背影，等他走了才拿出了夹在公文中的书信，上面提到，有人对皇帝说，当年吴王允熥的幼子，被人送到了武当山……英万里仅有的眼睛一跳一跳的疼，何人如此歹毒，这是不让他们安生了。
    还有就是汉王朱高煦蠢蠢欲动，而皇帝计划再伐北元，可是万圣阁也在漠北，这种种事情夹杂在一起，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