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闵真打电话给漆维, 问他的奥数班定下来没有。
漆维冷不丁道:“顾诗说养我。”
贺闵真:“???”
漆维:“她会养我,陈时谧有和你说养你吗。”
静默片刻, 贺闵真:“漆维。”
“我`操`你。”
啪的电话挂掉,可以想象那头的少年受了多大刺激。
巷子里男生懒散的靠着墙,轻晃手机, 闭着双目嘴角愉悦的微翘。
耳中不断回响顾诗那句“我养你”念念不忘,意犹未尽。
顾诗从一间平房里出来,有几个戏班里的老人住在这里,她进去看这天他们在不在,走到小院子里敲门没有回应这才出来。
她招呼男生走了,漆维刹那睁眼, 眸似星辰般耀眼, 唇角的弧度未落走过来握住她的手。
“不在家?”
顾诗:“嗯, 只能下次再来看他们了。”她略有遗憾的道。
老人们并不是都只唱戏,还有转为戏台配乐的人。
漆维:“下次来我陪你。”这种小巷弄已自成历史遗留的老式建筑,错综复杂,不轻易找进来。
每家或多或少阳台或围墙上都放有花盆, 绿植。
男生在过目不忘上很有天赋, 为自己的许诺默默记下这些房子的特点。
不远处的奶茶店里漆露悄悄探头。
老板好奇的看她偷偷摸摸的样子一阵疑惑,“客人, 奶茶做好了。”已经做好有十分钟了, 这个女生给了钱后却并不急着拿走。
漆露确定外面说话的两人开始往这边走后才应了声, 提走奶茶, “不好意思, 刚才在等人。”
老板理解的点点头,眼看女生走出去,和一对男女学生汇合后,才突然意识到,也许刚才她是不想打扰那对学生情侣。
海林区的戏班在地图上都已被纳入。
光是站在门口就会被园里园外苍翠的参天树木吸引,有的花期未过,树上粉绿的花影被风吹的摇摇晃晃。
青石板被经过的人踩的哒哒响,园内已经有人登台开嗓,鼓乐的声音透过院墙传至外面。
之前漆维只是在软件上搜索过这里,大致的图片和景色看起来远不如亲临时见到的优美,看的出这家戏班后面是有人十分细心的在经营打理它。
顾诗怕他们觉得无趣,于是说了一些戏班里的历史。
漆露惊叹的问:“真是君子玉先生的徒弟开办的吗,太厉害了。”
即便她不懂戏曲这方面的,却也从小听过许多老人对这位戏曲大师的喜爱痴迷。
往上追溯,这位大师的名气与许多名人不差,只是因地域差异,在他们这边发展传颂的多,等不到戏曲界百花齐放的时候,只留下流芳百世的作品就已经仙逝,后来这家戏班就到了其徒弟手上。
顾诗没说的是,她外婆也是君子玉的小徒孙,戏曲一门还传承着拜师之说,不光是在这里尤其古老的行业都是拜师入门学习技艺。
戏园里有专门供客人吃茶的大厅,那里面已经逐渐装修的较为现代化,墙壁上挂满了许多活动之后的留影,和参赛得到的奖项。
这里的人是第一次见顾诗带年轻朋友过来,友善的打了声招呼就再也不打扰他们了。
她随意带他们转转,在空庭里遇上几个青年在练习唱念做打。
“小师妹。”有眼熟的人喊她,动作不停。
顾诗:“师兄。”
漆露听的眼皮一跳,直觉看向她哥。
漆维保持着沉默不语,只观察他们动作的样子。看不出来有没有一丝不爽。
这些青年的动作行如流水般变换,看起来十分有力,有的翻起跟斗,有的拿着长木仓在甩。
“他们是武生和武净,现在做的都是跌朴摔打的日常基本功,所以看起来充满了力量。”
唱戏不是张开嗓子一唱,而是十八般武艺样样都得会,翻个跟斗都是最简单的。
那青年里面有个性活跃的,吹了声口哨后问道:“后生仔,要不要来试试。”
他看着不顾二十出头,却叫漆维叫后生,也是好笑,不过其他人都看向男生,想知道他答不答应。
却听顾诗轻言细语的道:“师兄,你不好好练功,我就去告诉大班主了。”
青年顿时苦脸,其他人嘻嘻哈哈一阵幸灾乐祸。
漆维:“那就试试。”
顾诗诧异的看着他,男生眉目间生出股张扬锐利之气,他朝顾诗安抚的笑了下,“看起来挺好玩的。”
他说好玩,让青年等人不怎么服气。
“那你来,我教你这个动作,看你能不能做到。”
他说完就开始舞起木仓来,动作干净利落,三两下之后收势,一脸得意的瞧过来。
顾诗看男生跃跃欲试的样子,并不阻拦他,只叮嘱了一声“别伤着了”就和漆露站在一旁。
众人给他们空了片空地,漆维拿到长木仓后眼也不眨的甩了下,他卷起的衬衫衣袖露出的手腕可见青筋虬露,说明他并不是体弱的男学生。即使如此,他攥着长木仓的手上指甲壳都干干净净,刹那间整个人都不同了。
顾诗目光跟随他的一举一动,少年如耀眼的太阳,帅气而轻而易举的完成最后一个动作,侧身回头给了女生一记肆意的微笑。
青年们嘘声,为首那个夺回木仓。
“靠,你小子以前练过啊。”
虽然做的不都是他示范的动作,去也被这个少年玩的有模有样。
“看你接受能力不错,怎么样要不要报个戏曲培训吗?”
那是什么鬼。
“不要。”
“为什么!”
“让我宝宝教就好。”漆维转头就走。
青年:“!!!”谁是宝宝?
顾诗都不知道漆维会这些,男生直接来到她面前,有着刚运动完的神采飞扬。
漆维:“初中我报过武术班”
所以不光过目不忘,体力和动作都不算太难。
顾诗从片刻的目眩中回神,夸奖道:“你好厉害啊。”
漆维想亲亲她,意识到这里还有其他人,勉强忍住,鼻音淡淡的嗯了声,嘴角掩饰不住的上扬。
在戏班待了一会,直到顾睿打电话过来,他们才回去。
清明匆匆过去,顾诗那天晚上和漆维他们一同回的漆家,漆启明难得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又清早和杨雨彤一起出门上班去了。
年轻人们都已习以为常,可以想象未来当自己成为他们一样的成年人后,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小假期结束,又叫一中许多学生无心上学,缓了几天才缓和过来。
顾诗捂着嘴,因倦怠而眼角带出一滴泪水,接着被人用指腹抹去了。
漆维:“离上课还有七分钟。”
他让她休息下,周围都是差不多表情的同学,都有同样困倦呆滞的眼神。
顾诗因流了泪精神反而好了不少,她摇摇头,翻过课本,预习下节课的内容。
然而坚持不到一分钟,又有张嘴打呵欠的节奏,她及时捂住嘴,眼睛眨啊眨的,旁边男生面对着她伸出手。
低柔道:“来,抱抱。”
顾诗身体比她思维更快反应,顶着倦容埋进男生怀里,蹭啊蹭。
漆维拉着她的手圈在腰上,将她怀住,轻拍着顾诗的背。
这一幕让班上看见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有的猛一抬头爆发出“卧槽”的动静,瞬间被男生威胁的眼神冻住。
顾诗迷迷糊糊几分钟后,才一把推开漆维,整个人清醒后恍然如梦。
“乘人之危啊你。”她刚才实在是又困又累,却没想到漆维会这么出其不意,现在好了,全班都知道了。
原本一班的人对他们的关系已经见怪不怪了,哪怕有的能看出两人之间的暧昧,却都以为没真正在一起,今天这一抱,不知吓到多少人大惊失色。
贺闵真凉凉的道:“哦豁,教室恋爱,举报了。”
漆维斜眼,“关你屁事。”
贺闵真冷笑,“看不惯你,秀恩爱后面那句不用我说了吧。”
漆维:“你没秀过?”
陈时谧:“……吵什么。”
顾诗和她面面相视,纷纷叹了口气,两个十几岁的男生,互怼起来像三岁小孩,还是很理直气壮的那种。
贺闵真几声冷笑后,被陈时谧哄出教室了。
顾诗也管不上班里其他人怎么看,戳着漆维的胸膛,“你怎么和他吵起来啦,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了。”
“没有。”他不承认。
顾诗也不追问,就那么温柔的凝视他。
几秒之后,漆维不得不强行掩饰那点不自然,“也没做什么。”说完,又微微蹙眉,“你怪我?”
顾诗被他无奈的一面震慑到,忍俊不禁的道:“我哪里怪你,只是想知道他今天怎么不对劲,算了,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啦。”
这样一闹,她整个人睡意全无,刚好精神不少,可以继续看书了。
漆维见她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难得的张了张嘴。
顾诗察觉他有话想说,只眼神示意,“???”
“你说养我,”男生耳根微红,声音越加低沉,“就炫了一波。”
顾诗:“………………”
他轻咳一声,恢复原来的面无表情,顾诗怎么都难以想象他会用炫耀的口吻和贺闵真说这个,两人刚才发生口角的原因就在这儿了。
顾诗无奈有想笑的摇了摇头,“你真是。”
漆维闷不做声。
顾诗什么看书的心思都没了,她轻声感叹:“我好像坏掉了。”
漆维看着她敲自己脑袋几下,正要伸手去拦,就听她道:“可我又觉得这样的你好帅呀,我没救了吧。”顾诗趴在桌上偏着头,一脸犯愁不知道该怎么办。
漆维在刹那的怔忪过后,略微凝重的神情顿时有所缓和,继而倾身凑过去。
眼看着他越靠越近,顾诗等他说什么,男生脸上棱角分明的线条透着性`冷淡般的禁欲,他一开口,顾诗顿时涌上一中不好的预感。
漆维:“我帮你修好。但是,”他眼神像钩子,“宝宝你只能被我弄坏掉。”
顾诗傻傻的望进他眼底深处,那里浓重的一片黑,翻滚着占有和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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