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无神论的神学观》105.第 105 章

    见到雪青委屈唧唧地趴在羽斯缇萨胸前, 格雷觉得自己身上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半点没有她刚刚找咒语找烦了抡起砖头厚的太阳真经朝那具干瘪瘪的木乃伊使劲砸的凶残劲。
    雪青边砸边念道家诸邪退散的真言,念得她骨头都快痛起来了。她眼里的泪光点点都是痛出来的。
    真的好痛啊。
    “乖, 吃一堑长一智。”羽斯缇萨熟练地拍着雪青的背, 安抚她的情绪。小楠团成猫饼盘在雪青的头上, 被羽斯缇萨一手捧下来放到软垫上。
    “我们慢慢学, 不着急和维拉比。”
    维拉多大,麦考夫多大, 雪青才多大, 贸贸然冲进他们俩的棋局,不吃亏才怪。英法这些年来的对决各有输赢,虽然明面看上去法国拿大头的次数多,但是他也没少中英国暗搓搓下的绊子。
    而且因为法国看上去态度更强势些, 经常被英国拉出去当挡箭牌。暗中被扎箭的次数多了,也就不当一回儿事了。
    那五万人麦考夫想拿回去也不是那么好拿的。羽斯缇萨垂下白色长睫掩住石榴红的眼睛,嘴角带着好笑看雪青撒娇似的摆头。
    不、高、兴。雪青神情恹恹,随手指了一下, 叫一位学长替格雷带路,她有特殊关系可以在学院里横行无忌, 但是他没有。得叫人告诉他这里的处事规矩,免得不小心被什么炼成一具炼金术人偶。
    格雷漂亮的脸蛋真的让人想要永远保存下来,可一想到英国男人中年之后的发际线,雪青就不由地绝望。英国绝对是因为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惹来了诅咒, 所以他们国家的男人发量都是如此地令人担忧。
    头发得时刻保养着, 学院里的夜宵就有芝麻糊,不过发色深的人吃来效果好一些。羽斯缇萨和格雷是银发,套用她的护养方法应该能保住格雷的头发吧。
    雪青天马行空地想着,终于忍过了骨头破碎般最痛苦的时刻。感受到羽斯缇萨轻柔地安抚,雪青轻声说出自己后续弥补措施。
    麦考夫损失五万人,他的名誉会受到巨大损失,手上的权力必然会引起那些野心膨胀的贪狼的垂涎。于其仍人宰割不如主动出击,因此他会选择一名值得信赖的人,将手上的权力交付给他。
    不出意外,那个人将会成为他的接任者。
    “有必要这么早就进行权力的渡让吗?看麦考夫的身体健康状态,他至少还能为英国继续服务十年。”雪青又和羽斯缇萨撒了一会儿娇,才终于舍得分开,坐到椅子上。
    现在看来,那个人选十有八|九就是格雷了。
    “我还以为他会选夏尔,他家族的性质和我们挺配的。”雪青打趣到,斜靠在扶手上。
    彭格列也是意大利的黑手党家族,从本世纪初开始,他们就归顺了紫罗兰,相辅相成地过了五六十年。
    “我们不欢迎恶魔。”曾在大西洋上用永生之酒引|诱人类自相残杀并将恶果带到大陆上的恶魔,虽然不是那个叫塞巴斯蒂安的恶魔惹出来的祸事,但是两百多年来阿特拉斯学院都在为“永生之酒事件”收拾烂摊子。
    羽斯缇萨不想看见学院里有哪个炼金术师被恶魔哄得团团转。
    塞巴斯蒂安是高级恶魔中的一员寻常手段无法杀死他,麦考夫也不会让他有交好魔法侧的机会。
    “我对那个孩子有点兴趣,虽然接触不多,但是看见行走在黑与白交界线上样子,感觉好可爱——”迈着坚定的步伐和光明背道而驰,走向绝望。
    努力坚强着不落泪的表情着实惹人怜爱。
    “如果他能长大的话,英国里世界玩弄于他的股掌之中,那一定是很棒的画面。”邪恶于荣耀并进,像是黑与金色的缎带组合出撞色的艺术感。
    “然而,恐怕没有亲眼看见他长成成人之姿的那一天了。”羽斯缇萨风轻云淡地说。
    “啊,真的是太可惜了。”雪青轻轻地点头,像是春雨点在羞涩地花朵上,闭羞的花朵微微轻颤了一下。
    奶猫动作灵活地跳到她的手边依偎在一起。
    跟在身穿金白交织的学院袍的学院高年级生身后,格雷自由散漫地听着学长的介绍。
    “你是学院最近五十年来,进的第一个外人。”名为斯克夫回过头看格雷笑得和善,他金色的头发在热烈的阳光下与金色沙漠背景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灿烂。
    “怎么?有兴趣来这里学魔法吗?作为小学妹带进来的人,说不定在魔法上你有意外的天赋。”斯克夫表现得像是知心大哥哥般和格雷套着近乎。
    “嗯?”尾音微微上扬,格雷笑得像是个孩子,好奇地问,“所有人都可以学魔法吗?”
    “魔法是所有人都能学习到的知识,但是有适合与不适合的区别。像是小维奥拉她是魔法灾难体质,就不适合学习魔法。”
    对魔法来说她就是灾难。
    可这句话听在别人耳里,还有另一种解释。那就是雪青施展不出魔法。
    “她不会魔法?”这下格雷惊讶了,他明明见到过她用出过类似于魔法的神术。
    “你说的应该是维奥拉教她的神术,通过信徒对神的愿力反馈,神官可以借由神明神名来施展术。和魔道是两个体系。”斯克夫摸着下巴解释。
    维奥拉?她难道不是单纯的法兰西之花——只不过是最凶恶的那一朵。即便格雷目前只能在山脚下遥望山上的对决,但是他有自信他能走到山顶,亲自加入并接替他们。
    “维奥拉是我们院长的家属哦。”院长情敌的下属在这里最好要有自知之明,乖乖听话别动歪脑筋。
    维奥莱特没有进过阿特拉斯学院,五十年前来到这里的外人也不是她。毕竟那个时候,教廷和魔法协会依旧互相敌对,维奥莱特便没有故意挑动双方敏感的神经。
    阿特拉斯学院甚少招新,每年来的学生都是围绕爱因兹贝伦家族,其下统率的魔术家族的优秀子弟,走的是自产自销高端精英路线。但是这样的招生方案有弊端,要是人家家族不愿意生了,他们学院的学生就少了。这样还怎么和英国的魔术协会怼啊!
    因此羽斯缇萨担任院长之后,稍稍放宽了一点对生源的限制。
    五十年前来了一个彭格列,一看发现是个好苗子,结果人家全身心投入到拯救故乡的事业里,没有留下来。虽然拿这个由头开放了对意大利的生源——维奥拉亲自开的招生路线。
    这次来的是英国人,斯克夫想如果这次是要在魔术协会眼皮子底下抢生源,那还真是刺激。
    不知有意无意,雪青指派给格雷带领参观学院的学长是学院里一朵奇葩,即便魔术师里多奇葩,斯克夫也是奇葩中顶尖人物。
    阿特拉斯学院史上最强老油条。
    五十年前他是彭格列的带路学长,五十年后他又是格雷的带路学长。一百多年后,他甚至也曾给小雪青也带领参观过阿特拉斯学院。
    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翘课去学院观星塔上晒太阳,这次被雪青指派给格雷带领就是因为他再一次翘课被她抓到了。
    “他就只有怎么晒都晒不黑这一个优点了。”被他带过一次去观星台上晒太阳的雪青,被晒得红扑扑地下来,当场和他打了一架。
    斯克夫嘱咐过他不要随意去正在被使用中的教室,或是学生自己的实验室,不要自己走出学院的大门,他便看着格雷背对着他潇洒地摆手离开。他打算自己在花园里走一走。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没有耐性啊。”斯克夫像看着恋人般,偏头看向学院真正重中之重的——地窖方向,“所以才需要我这样的老油条待在这里守护你啊。”
    金发男人的话刚说出口便被阿特拉斯山脉干燥热烈的风吹散,细碎在无边无际的沙漠里。
    雪青把自己嵌在椅子里,枕着自己的手睡着了,奶喵也窝在她的膝上睡着了。岁月静好的模样看得羽斯缇萨忍不住心顿时软下一片,嘴角浮现宁静的微笑。
    她放下静音魔法隔绝了自己的声音,免得打扰到这个孩子,想也不用想,只要她发出一点声响雪青就会睁开眼醒来。
    因为维奥莱特也是这样,尤其是在逃亡奔命之后一段时间里。
    “现在,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已死三千年的古埃及祭司。我不在乎你过去犯下过多么大的重罪,而遭受多么痛苦的诅咒,因为我不是埃及人。”羽斯缇萨像是怕吵到还在睡着的雪青,说得格外地轻,但是下一句她就没有那么的温柔了。
    “但是你竟然残害我和维拉的继承人,我必须要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来自爱因兹贝伦的怒火。”
    被装在沙瓶里的一撮沙子卷成小小的龙卷风瑟瑟发抖。原本在埃及神陷落的如今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怀着诅咒重新降临人间的他,但是他没有想到,那个女孩竟然能激发太阳真经的力量,以至于他被砖头厚的书砸着打。生无可恋.JPG
    等雪青醒来,发现装着木乃伊化作的沙子的小玻璃瓶不见了,她拢着一个没注意差点滑下去的小楠,询问地看向坐在桌子后面出神地遥望夕阳下带着梦幻色彩沙漠的羽斯缇萨。
    “那位祭司被我送去西非,一块还没有开发的沙漠,有能力者过去的话,用不了五十年就能建立起绿洲之星。”但她绝口不提她让艾莫,那个祭司一到夜晚就会陷入永无止境的噩梦中。
    还有复活?想都不要想,羽斯缇萨把他的圣瓶都锁在禁室,在没有赎清他的罪前不要想拿回来了。
    “西非、绿洲……”雪青歪头想,好像在她的年代,西非那里确实有一块属于她们家的绿洲,原来是艾莫开辟出来的呀。她蹭蹭睡迷糊了的小楠,“还有格雷呢?这里的战事‘胶着’,他自己的想法是什么呢?是要回去还是待在这里?”
    而她却是要走了,哼,等她锻炼了回来就绝对不会再发生替他人做嫁衣的事情。
    “我待在这里太久了,都变得只会对莱希你撒娇了。”不高兴脸,羽斯缇萨心底涌现出一股既陌生又熟悉感情,她爱怜地摸摸雪青的头发,“多对我撒娇也没有关系。”
    “看见你,我有时候就会回想起年轻的维拉,骄傲自信,好像什么都打不倒她。”年轻的维拉可是敢单挑至尊法师的女人啊。羽斯缇萨想起着这个还是不禁汗颜,越级挑战都没有维拉这么大胆的。
    “啊啊,我还以为莱希会骂我一顿鲁莽的呢,我是不是破坏了维拉的布置?”雪青抱着小楠小声问。
    羽斯缇萨轻笑,没有说话只用手安抚雪青的情绪。
    笃笃——,敲门声响起。
    逛了一圈,拆了三座教学楼大门,差点吃空食堂一天份食材的格雷若无其事回到院长办公室。
    羽斯缇萨自然是知道格雷辉煌的战绩,只是因为最初她没有想到那把火焰剑在格雷手上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它真的只是一把被简单强化了剑,用它直接拆了她的门的格雷可以的。
    羽斯缇萨写下账单寄到大英政府那里去,顺带附上了一封信件。那五万人的归宿还没有定下来,她这边自然是想让他把这么多人都“折”在这里。
    大概还会继续扯皮一段时间,烦人的政治。
    雪青看见有两个银色头发的人在身边,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凉快了,沙漠一片金灿灿的,加上天上的太阳,她一直觉得超热的。
    现在好多了。雪青身心一下子就放松下来,松动一下用坐姿睡着后有些僵硬的身体,她便蹦蹦跳跳地跑出去。她看见莱希桌子上还有半人高的文件,emmm,她先出去躲一躲。顺手她还拉上了格雷。
    她和他走到外间的露台上,小楠被雪青揣在兜里只露出个小脑袋。
    倚在白色大理石做的扶手上,雪青看夕阳下瑰丽的大漠风光,有种惊心动魄的美,“现在确认是合作者,虽然可能还是做不了朋友。”她不会像维奥莱特那样被英国佬伤到自己,不自觉代入角色,戏精上身.jpg
    “上次没来得及说,这次我还是好好道别吧。不久后,我就要离开埃及了。”
    打算留下来的格雷听见雪青话,抬头看她,略微坏坏地笑起来,“怎么,因为做错事情被家长赶走了?”
    哼,哪壶不开提哪壶,雪青闭上眼,重归冷静,“有一部分这个原因,我本来就是在修行过程中,这次来这边也是意外。”
    “下次,我绝对不会被麦考夫他给坑到!”
    这句话听上去很危险啊。根据墨菲定律,有些事情越不想要它发生就越会发生。
    同样被麦考夫坑过的格雷笑起来,嘴角的弧度是恰到好处的矜贵傲然,“说不定,下次就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情了。”未来是属于他的,麦考夫什么的迟早会滚入历史的余辉里去。
    “不可能。”雪青的眼里闪着冰冷的光,他们不是一个时间维度的人,到了她的时代,她的对手早就不是他或者是麦考夫了。
    “哦——,你是在看不起我吗?被坑到哭鼻子的小妹妹。”格雷不爽地说,顺便把剑也抽了出来。
    被逼养成随手带剑习惯的雪青拔剑格挡了一下,“想清楚了,这里可是我的地盘,红茶伯爵。”清凛的剑身划出一个漂亮的圈,将底下黄昏时刻的学院圈在了里面。
    来呀,互相插刀呀!
    叮叮蹡蹡过了几招,他们都没有下狠招,顶多交流一下感情。感谢阿瓦隆剑圣,教会她什么是不被招式限制住自己。
    雪青最后用一个头槌把格雷砸晕了,“啊,好痛。小楠你说我要不要去订一把权杖,把剑藏在里面。”
    “好歹我也是魔法使的继承人?”
    喵呜——,装猫快要分不清自己是人是猫的小楠可爱地歪头看着她。
    唔,去另外的世界,她就让小楠恢复人形。但是猫样的小楠真的超可爱,大吸过望。
    可能是因为雪青在离开前念叨过自己魔法使继承人的身份,她来到了关于圣杯的平行世界。然而,当她寻着熟悉的来自于羽斯缇萨的气息,找到柳洞寺里所藏的圣杯的真貌。
    肉山一般事物,两百年来不断增殖的魔术回路几乎要将山洞填满,。仿佛活物般不断蠕动着
    雪青顿时崩溃地掩面跪下,“啊啊啊,莱希!!!”
    这是莱希以身献祭变成圣杯抽取灵脉管道,成为真正的冬之圣女的世界。
    “啊啊啊啊!——”她的莱希!以雪青为中心激散开来的力量震荡着山洞整个空间。
    与此同时,远坂家,间桐家,爱因兹贝伦城堡都感受到了冬木市储藏大圣杯的地点有人入侵,甚至在企图破坏封印。
    “哦?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吉尔伽美什抬头虚虚望向柳洞寺方向,他眯起红色的蛇眸,“时臣,你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远坂时臣一直以严格的家族训导约束着自己,此时他放下了时刻优雅的家训,面色凝重地站起来——有人动了柳洞寺的结界。
    幸好他还没有忘记英雄王也在这里,时臣即可卑微的躬身,做好臣子态度告罪,“请赎罪,我王,一时情急,只是有人动了家族禁地的结界,在下心下难安。”
    但是他没有告诉吉尔,那里藏着大圣杯。而且既然他发现了,那么就代表着另外两个家族的人也该发现了。
    嫌无聊的吉尔伽美什没有开全知全能之星,此时他被调动了一点好奇心,站起身金色的铠甲随之附上身,“好像有点意思,正想找点东西来大发时间。”
    “王!”来不及谏言,时臣就看见吉尔化作金色的灵子在眼前消失。
    爱因兹贝伦城堡
    完全仿照德国本家的冰雪城堡建造的魔术工房此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阵阵颤抖。
    “呀!”爱丽斯菲尔因为城堡的颤动没有站稳,幸好有阿尔托莉雅在身边将她扶住,“这是发生了什么?”骑士王抬头看剧烈晃动的灯具,飞快地带着爱丽离开室内。
    “我也不知道,我也还是第一次看见魔术工坊发生异样。”
    小圣杯感受到连接在另一端的大圣杯似乎有人在靠近,她咬了下唇,她直觉这和被触动的圣杯有关。
    雪青哀嚎着,除此之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羽斯缇萨”,那团肉根本无法被称为人,而她的莱希变成了那副模样。连自身的理智都尽数献祭出去。
    浓厚横溢的怨念愤怒仇恨,似乎吸引到圣杯中盛放的某种事物,诡异的黑色液体在肉团中心里的圣杯里翻滚、溢满,朝外涌动。
    而沉浸在悲痛里的雪青根本无法注意到这一点,小楠注意到了,然而不论他怎么呼唤啃咬,他都叫不醒雪青。
    稍微碰一下那些黑泥,齐神便觉得疼痛不已。因此他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泥将跪倒在地上的雪青一点点淹没,最后只剩下盛满泪水的黑色双眼。她似乎没有感觉到身上的怪异,心中只有一只野兽在不停地嘶吼,叫嚣着要杀。
    可是她要杀谁呢?
    小耀说过,不能随意杀人。锁住困兽的枷锁牢牢地系在野兽的脖颈间,它只能不断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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