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现在人模狗样》52.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李莹穿着的白色衬衫皱巴巴的, 下身的深蓝色牛仔裤不知道在哪里划了一条大口子, 脚上邋遢的踩着一双皮鞋。
    前台小妹看见陈柚，松了一口气，她指了指李莹身后，“你找的陈律师。”
    李莹回头, 目呲欲裂，她想也不想，上前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 声音响亮。
    陈柚动作一顿，慢条斯理回头, 她盯着李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舅妈，这是怎么了？”
    李莹又给了她一巴掌，发出毛骨悚然的笑，“你杀了我女儿，杀了我儿子, 还问我怎么了？呵呵呵呵，我还能怎么, 当然是来带你下地狱。”
    她比陈柚矮一个头, 但是子女的死亡给了她非一般的勇气, 她双手拽着陈柚的领口把她往楼梯间推。
    陈柚丝毫不反抗, 任由她推。
    下一瞬间, 她的手酒杯强制拉开，李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旁边早就围拢了一群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她是不是疯了？”
    “对啊，像个疯子，保安怎么把这种人放进来了？”
    李莹气急了，她对这个社会太绝望了，所有的人都是非不分，只看表面，护着陈柚，根本看不到这个女人的蛇蝎心肠。
    李莹把兜里的匕首拿出来，冲起来就想刺陈柚。
    宿潮抬脚踢掉她手上的匕首，膝盖压住李莹，用手铐被她的手反扣在身后。
    宿潮按着李莹，顺手给局里打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
    李莹挣脱不开宿潮，整个人趴在地上，扬着头像是搞笑的海豹。
    “我一定会杀了你，不，我要先刮花你那张脸，看你说话还有谁信！”
    “你等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啊，放开我！...你们眼睛都瞎了，她就是个人渣，人渣！”
    陈柚站在一边，理了理领口。
    她穿在里面的白衬衫第一颗纽扣被李莹弄坏了，只能大大敞开。
    大‘V’形开口露出漂亮的锁骨，贴在胸口位置的蝴蝶项链衬得她整个人越发精致。
    她毫不慌张的低头看一眼李莹，“舅妈，你现在情绪不太稳，还是去局里坐坐冷静一下，我们再谈。”
    宿潮用劲把李莹拉起来，压着她走到电梯边，伸手按了电梯。
    他抿了抿唇，回头看陈柚，“没事儿吧？”
    陈柚：“没有。”
    “我先回局里，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嗯，好。”
    李莹被带到审讯室，宿潮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开始正式询问。
    李莹对他所有的问题都不回答，她沉在自己的思绪里，时不时抬头，自说自话。
    “你被骗了，陈柚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我儿子和女儿都是她杀的。”
    “你们应该好好查查她，如果再不查，说不定她就会把犯罪的证据销毁。”
    “你们把我放出去，我一定找到陈柚犯罪的证据。”
    审了一天，屁都没审出来。
    中午，他简单吃了个快餐，又倒回审讯室里。
    李莹没有动饭菜，她抬头看见走进来的宿潮，眼神显出几分迫切感，“警察先生，杀了我儿子的人一定跟陈柚有金钱往来，你们快点查下她的账户。”
    宿潮被激怒了，他直接脱掉警衣外套，扔到地上，裹着空气，发出沉闷的砰声。
    他眼里挟着愤怒，“你是警察还是我是警察？”
    李莹尖着声线，丝毫不退让，“收了我们的税，就干点警察该干的事，你这种警察还不如没有！不如没有！”
    宿潮轻呵笑了一声，“你在陈柚车里安了定位器，安了窃听器，调查陈柚行踪，意图持刀伤人，这样的那你来做警察？”
    “...”李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宿潮：“觉得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你怎么知道的？”
    宿潮涌上来的愤慨消失殆尽，他重新沉下脸，看着李莹，问：“在郊外租的仓库想拿来做什么？”
    李莹终于感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儿？
    她怒目而视，“你跟踪我？”
    他从陈柚手机里看到很多李莹的照片开始，就隐隐猜测两人之间有着旧怨，所以拜托了陈康二十四小时跟着李莹，这些都是这段时间的成果。
    但是，宿潮怎么可能径直的告诉她，他扯了扯唇角，边翻资料边坐下，“你干这些事不都是用你身份证弄的吗？能查不到？停车场监控是摆着玩的？能看不见？”
    宿潮坐下，阴着眸看着她，重新开始审讯工作。
    陈柚处理完法院的事情，想了想，往家的方向走。
    休息了这么久，身体好像也懈怠了，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回家好好睡一晚。
    她听着舒缓的音乐，开车径直回了家。
    停好车，她一眼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人影，身体顿了顿，下意识的锁好门。
    时间在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痕迹。
    她和陈逸长大了，邓在礼也不复年轻模样。
    他穿着一身颜色沉闷的灰色T恤，下身穿着邋遢的棕黑色运动裤，额头有着深深的皱纹，手掌厚实，掌心有茧。
    陈柚坐在车里，沉默的跟他对视。
    她按亮车灯，又按灭，循环往复。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的时间，陈柚似乎算是整理好了心情，她拿好包捏在掌心，开了锁，推门下车。
    陈柚踩着一双正红色高跟鞋，大波浪长发披在身后，一脸平静的走近他。
    她面上平静，没有一点情绪变化，但是只有她知道，指甲贝嵌在掌心里，她的情绪起伏前所未有。
    陈柚悄悄将手指合拢掩在臂弯处，盯着邓在礼看。
    两个人沉默的看着对方，都不说话。
    邓在礼干巴巴的开口：“好久不见。”
    “您来北临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可以去接你。”
    邓在礼脸部肌肉抖了抖，声音沙哑难听，莫名其妙的突兀开口，“你杀的？”
    “邓鹏吗？”
    “别装了，是你吧？”
    “舅舅，您怎么会这么想呢？要说邓鹏，怎么也算我供完大学和留学的，我怎么会杀他，您的想象力越来越丰富了。”
    邓在礼感觉他完全小看了陈柚，比起想象中的天真和好欺负，她变得恶毒和不可预料。
    她早就丢掉了考一百分就要洋洋得意四处炫耀的天真，她低调内敛，像是蜷缩的毒蛇，伺机给人致命一击。
    邓在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愤怒到颤抖的手指摸到放在裤兜里的录音笔，情绪稳定了些。
    陈柚看着他，心里有种扭曲的快感。
    她眼底带着‘真切’的遗憾看着邓在礼，“办葬礼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我也应该去跟他做个道别。”
    “陈柚，犯了罪就该受到惩罚！你觉得你逃得了？”
    陈柚眼神很冷，她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是啊，犯罪了就该受到惩罚，不管什么形式，这是当然的。”
    陈柚还有一句话没说完。
    法律没有发现的犯罪也是案件；法律作出的错误裁决也应该修正，法律不能做到的事情也应该有人去做。
    错误的想法。
    对，就是错误的。
    可是，不做啊，她内心的愤恨在一天天，无处爆发。
    做错误的事情，然后，再为这个错误的事付出代价就好了。
    陈柚欣赏着邓在礼微变的脸色，他下颌肌肉咬紧的样子让她兴奋，她等今天等了太久。
    邓在礼上瞟一眼监控的位置，他弓着腰身看她，“我会把你杀了我儿子的证据找出来的，你等着。”
    陈柚：“舅舅，或许在这之前，你得处理一下你杀邓雯的证据不是吗？”
    邓在礼脚步顿住。
    他想到什么，拿出一部老式手机拨打李莹的电话。
    无人接听...
    同一时间，李莹捂住耳朵尖叫：“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女儿被邓在礼那个禽兽杀了，我的儿子现在也被害死了，你们警察有什么用！！有什么用，还我女儿，还我儿子，还给我...”
    宿潮掀了掀眼睑，往玻璃窗的方向瞧了一眼。
    陈康激动得往上蹦，没想到李莹有杀害邓雯嫌疑人的线索，他抖着声线拨了队长电话，准备申搜查令。
    那边一听，想也没想，直接应下来。
    这个案子拖延的时间长，又牵涉到了与富二代程兴有关的案子，关注度高居不下。
    如果这一次能够阴差阳错抓到杀害邓雯的凶手，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 ...
    邓在礼双手捏着手机，眼珠子转个不停。
    他额头有些出汗，神情略微仓促匆忙。
    她将宿潮的注意力转移给了李莹，而李莹撑不住精神压力供出了邓在礼。
    她感受到了，十几年前，邓在礼对他们那种猫捉老鼠的快感。
    不过，现在猫是她，老鼠变成了他。
    陈柚弯唇，重新回到车里，她径直离开停车场，约了余暇晚上在夜总会喝酒。
    “咦？你不怎么喜欢去吧？”
    “现在想去不行？”
    “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陈柚压不住上扬的唇角，她弯了弯眸，朱唇轻启：“就是高兴。”
    “来不来？”
    “等等，我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