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翻身胖头鱼》67.67

    堂上三人, 皆各有所思,就在这时,门外匆匆进来一个侍卫,同秋一诺低声说了什么。
    秋一诺听后道:“直言便是。”
    侍卫道:“十年前曾有一西域人暗中带过两对鸳鸯蛊入北梁,其中一对落入江湖人手中;还有一对, 听闻被一人重金买下, 那人背后之人似乎是朝中重臣, 属下调查过后, 觉得极有可能是太师府的人。”
    “冯太师?”秋君霖拧眉,是他岳丈。
    “知道了, 你再细查,确认清楚。”秋一诺道。
    “是。”侍卫抱拳退下。
    秋一诺犹豫片刻, 对秋君霖道:“义父,我觉鸳鸯蛊除了我和秋墨两个人知道外, 还有一个人知道。”
    “谁?”
    “义母。”秋一诺顿了顿,“而且……这鸳鸯蛊极有可能是义母下的。”
    秋君霖一听便摇头道:“她怎么可能会给我和柔儿下鸳鸯蛊?这当中定有什么误会。”秋君霖一时不察,将秋墨姑姑的闺名给唤了出来,这是他今日唤了无数遍的名字。
    秋墨又冷哼了一声。
    秋一诺道:“这鸳鸯蛊,最初是下给秋墨的……”他将雄蛊几易宿主之事说了,又说了冯氏今日失控大闹将军府一事。
    秋君霖听后,震惊得半晌没有说话。这可能吗?而且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对柔儿动心了?秋君霖只觉得难以置信,可是他知道, 一诺如果没有八成把握, 他是不会乱说的。秋君霖神色严峻, 他知道她心计颇深,从来都不单纯,可是这鸳鸯蛊一事未免也太过了离谱了,给柔儿和秋墨下?他们二人,可是亲姑侄啊!不知为何,秋君霖忽然联想了林晚容一事。
    就在几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候,护国公府那边来了管事,道是冯氏生病了,请秋君霖回去。
    秋君霖今日失踪了半日不见踪迹,这会儿才刚来将军府没多久,府里那么快就来人了,只怕是一直有人盯着。
    秋君霖起了身,决定回府看看,同冯氏问个清楚。
    秋一诺也跟着起了身,随他一起回府。
    秋墨连忙起身相送,他巴不得这二人快点走呢!这二人前脚一走,他后脚便风风火火地带着人去找秋君霖在城中的多处别院了,他一定要找到他姑姑把他姑姑救出来才行!
    秋墨找了整整一夜,几乎将秋君霖在城中的别院都翻找遍了,也没有见到他姑姑的踪影。次日清晨,他筋疲力尽地回到府中的时候,管事却来禀报说姑小姐回来了,没经大门回来,丫环早晨进到院子准备打扫屋子的时候就发现姑小姐已经回来了,正躺在床上睡觉。
    秋墨连忙赶去他姑姑的院子,丫环们正在门外守着,见了秋墨道:“姑小姐让奴婢们在门口守着,说想要好好休息,奴婢们看姑小姐很是疲惫的样子,也不敢多问。姑小姐说了,她睡醒后会去找将军的,请将军不要担心。”
    秋墨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好在姑姑总算平安回来了,便道:“那记着,姑姑要是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奴婢知道了。”
    秋墨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他奔波了一夜,这会儿已是困倦得不行,回到自己屋里倒头便睡了。
    醒来之后,已是日晒三竿,秋墨爬起来一问,他姑姑还没醒,秋墨干脆出府去了,他准备去护国公府一趟,看看秋一诺求到冰蚕了没有。
    谁知他一出府,便看到了一个极不想见到的人,是文安然。
    文安然今年三十有六,年少时也曾眉目如画,颇具仙气,只是这些年来在官场上浸淫许久,如今身上仙气尽无,只余一股酸臭迂腐的文人之味。
    “墨儿!”文安然见了他有些激动,连忙上前来,可是很快便被门前的护卫拦住了,文安然便冲他喊道,“我是姑父啊,快让我进去!”
    秋墨拧了拧眉,一旁的门房上前低声道:“姑小姐吩咐过,如果文大人来找不许让他进来,要将他赶走。”
    秋墨听了,眉皱得更厉害了,姑姑会这么吩咐,只怕是回来后见过这文安然了,或者说被文安然骚扰过了,可姑姑怎么不告诉自己呢?告诉他他会帮她收拾这文安然的啊!
    秋墨下了台阶,来到文安然跟前,不急不慢道:“文大人,我品级比你高,你见到我当行礼,又岂能这般直呼我名讳?”
    “这……”文安然没想到秋墨会跟他计较起这个来,讪讪道,“如今不在朝堂之上,私下里你是我晚辈……”
    “本将军怎么会是你晚辈?”秋墨打断他的话,“你跟我姑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姑姑如今清清白白,你这声姑父不可再随意自称。若再乱叫,本将军一定请御史参你一本!”秋墨说完,翻身上了马夫牵过来的马便准备走了。
    “墨……唐将军!”文安然连忙快步追上,“你姑姑呢?她这几日怎么一直没去长生药铺?我听说她身体不适?请大夫了吗?”
    秋墨停了马,转过头来怒目而视,“我警告你,别去长生药铺骚扰我姑姑!”秋墨说着,将手上长长的马鞭狠狠一甩,马鞭恰好落在文安然脚边,随着响亮的鞭声响起,文安然的长袍都被打破了,吓得文安然跳脚。
    待文安然反应过来,秋墨已经策马离开了。
    文安然又羞又恼,真是目无尊长!想当年,这小子还曾抱过自己大腿找他要糖吃,可如今却……文安然颇气愤,却又无可奈何。人家现在官高他几品,实在得罪不起,这小子性子又倔强,只能从柔儿那儿想办法了,可是柔儿现在,性子真是变了太多了。
    文安然不知道,女人一旦死心,可以比谁都狠心。
    秋墨来到护国公府的时候,秋一诺已经取到了冰蚕,秋墨见状大喜,“那什么时候能为我姑姑诱蛊?”
    “一麻大师说今日子时是最佳时机。”
    “那好!”秋墨想了想,又问,“夫人那边,老爷怎么说?”
    “夫人说,昨日她收到一个人的密信,信上言之凿凿记载了义父和姑姑在边城之间发生的点滴,又说义父和姑姑二人正在你府上私会,她一时失控才会冲到你府上去。”
    “不是吧?”秋墨有些不相信,“谁会这么做?”
    “我估计,她是想将这黑锅推到安宁郡主身上。”
    “安宁郡主?”秋墨惊讶,“她的意思是安宁郡主派人送的信?”
    “姑姑回来后,文安然曾去长生药铺找过姑姑几次,安宁郡主知道后,曾经大闹过一场。”
    “那这事真是安宁郡主做的?”秋墨心中起疑,给他和姑姑二人下蛊,确实像是安宁郡主做得出来的事。
    “连你也这么觉得?”秋一诺问。
    “难道不是?”
    秋一诺摇头,“此事不是安宁郡主所为,我正在搜寻证据。”
    “这真是夫人做的?”秋墨喃喃问道。
    “只要查到鸳鸯蛊是怎么到冯氏手上的即可。”
    秋墨心情沉重,一会儿担忧道:“我姑姑回来后睡到现在还没醒,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事?”
    秋一诺听了,心情略有微妙,一会儿轻咳了一声道:“当是无事的。”
    秋墨叹了口气,“我先回府看看姑姑吧,也不知道醒了没有。还有,爷,要是老爷欺负我姑姑,我可不会放过他,定是要让他付出代价的。我知你难做,也不求你站我这边,你别插手就是。”
    秋一诺默了默,“我不插手。”
    “那就行了。”秋墨说完便回去了。
    将军府这边,秋墨姑姑刚起身不久,盥洗后正在用膳,外面有丫环来报,说是夏疏桐过来看望她了。
    秋墨姑姑面色一热,这会儿她见到谁都觉得分外难堪,不过,她们这些晚辈也不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如果这会儿避而不见反而会引起她们的怀疑,也只能厚着脸皮见一见她们了。
    夏疏桐很快就带着茯苓和木棉进来了,海东青如往常一般,在院门口守着。
    夏疏桐带了一些糕点来,她以为秋墨姑姑病了几日,气色应当不太好,可是见了她却是吃了一惊,只见秋墨姑姑面若桃花,眼角眉梢略带羞意,隐含春-色,看起来气色好得不得了,如同一个春日的少女。
    茯苓心直口快,诧异道:“秋墨姑姑,你精神怎么这么好啊?不是说生病了吗?”她们早上去长生药铺的时候听说秋墨姑姑生病了,这几日都没去药铺,于是中午在桃之夫人那儿用过午膳后便来看望她了,可是见她这会儿的精神气色,完全不似病人啊,倒有点像……茯苓歪头想了想,竟然有点像刚成亲的新媳妇!茯苓被自己心中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秋墨姑姑有些窘迫,方才梳洗的时候照镜子时她也发现了,面色桃红,像是……久旱逢甘露后极度滋润的气色,她本来还想用膳后打点妆粉遮盖一下这好气色的,谁知她们就来了。
    秋墨姑姑有些尴尬,小着声道:“我病已经好了,就是今日睡得久了些,方才才起身,是以精神还不错。”
    “真好啊!”茯苓羡慕道,“什么时候我也病一病,看病完能不能有姑姑这个好气色!”
    秋墨姑姑笑得略有些不自然,没往下接话。
    夏疏桐觉得秋墨姑姑有些不对劲,不过她们身为晚辈也不好多过问,又见桌上还摆着热乎乎的粥点,便道:“姑姑还在用膳?”
    秋墨姑姑忙道:“是啊,你们两个要不要也用一点?”
    “不了,”夏疏桐笑道,“我们刚刚在桃之夫人那儿用过饭才过来的。”
    “是啊!还饱着呢!”茯苓摸了摸肚子。
    “姑姑你先吃吧。”夏疏桐道,“对了,我们带了些糕点给你,姑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夏疏桐说着,木棉便将食盒里的糕点一一端了上来,有百合冰酥、银耳莲子羹、姜汁糖瓜片、玫瑰莲蓉糕、雪梨香露等等,都是好克化的吃食。
    秋墨姑姑莞尔一笑,“谢谢,你们有心了。”她看了看,这些点心都做得精致漂亮,便试了一块玫瑰莲蓉糕。
    等她用完膳后,几人到庭院里休息,闲聊了起来。
    夏疏桐喝了一口花茶后道:“姑姑,其实我这次过来,除了探望您,也有件事情想请您帮个忙。”
    秋墨姑姑放下青花瓷茶盏,浅笑道:“说什么帮不帮忙,直说便是。”
    “是这样的,我有个二婶,当年她生我堂妹的时候早产伤了身子,后来身子一直不太利索,这些年来她一直在静心庵里带发修行,前几年开始卧病不起,前不久听说身子不大行了,我们请了好些大夫去看,大夫都说药石罔效。”夏疏桐说到这顿了顿,道,“我二婶这病是妇人之症,我想问问,姑姑方不方便去静心庵帮她号一下脉,看看可还有什么法子?”
    秋墨姑姑稍一迟疑,很快便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是方便的。不过……我今日还有些要事,明日如果没意外,应该可以前去。”静心庵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过去也要小半日车程。
    夏疏桐笑道:“那就谢谢姑姑了。”
    他们长房这边已经将史氏病危的消息书信通知江南的夏馥安了,夏馥安原先定的是准备在江南那边行完及笄礼后再回定安,如今因了史氏的病,指不准夏馥安一收到书信后就会动身回来了。
    秋墨姑姑不知道为什么夏疏桐会有个二婶在静心庵一住多年,不过说实话,她连夏疏桐府上有几房也不清楚,她身为外人,这些内宅之事也不便多问。
    几人又聊起了旁的事情来,正言笑晏晏,秋墨忽然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了,急急奔入院门,人还没到便喊了一声“姑姑”,只是一跑进来,看见夏疏桐身边的茯苓后便顿住了,下意识便想往外跑,可刚一抬起脚又停了下来,他跑什么啊?跑了不就证明他心虚?秋墨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你们也在啊。”眼睛只敢看着夏疏桐,不敢看茯苓。
    茯苓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别扭,这个混蛋,无缘无故亲了她一口连个解释都没有!
    秋墨就这么突然跑了进来,秋墨姑姑也没有心理准备,一时间有些不自在,好一会儿后才讪道:“墨儿回来了。”
    “是啊!”秋墨忙到她身旁的一块圆石上坐下,上下打量着她,想确认她平安无事。
    秋墨姑姑却被他打量的目光看得如坐针毡,心虚得很,也不敢抬头看他。
    好在秋墨这会儿当着夏疏桐她们的面,也没有开口问询她什么。
    夏疏桐她们坐了好一会儿才走,她们一走,秋墨便迫不及待问道:“姑姑,昨晚你去哪了?他们没有对你怎样吧?”秋墨说着拿出一张纸条来,这是他和秋君霖约好的,为了不让姑姑难堪,他们都假装秋墨姑姑昨晚是让人掳走的,是去替一个妇人治急病,那人掳走她后还派人送了一张纸条来,告诉他们今日早上就会将秋墨姑姑送回来。
    这个借口也是秋君霖之前就同秋墨姑姑说好的,秋墨姑姑便照着这借口说了,最后道:“我给那夫人看过了病,又在她床边守了一夜,早上他们就送我回来了。”
    “那他们……没有怎样你吧?”秋墨有些担心,“你有没有受伤?”
    秋墨姑姑摇了摇头,“我没事,真的没事,就是昨晚有些惊吓,现在好了。”
    秋墨耷拉下脑袋,有些不开心道:“姑姑,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啊!”他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现在是大将军了,我可以保护你的,不管那个人是谁,只要不是圣上,我都招惹得起!”
    “好啦,我知道啦!”秋墨姑姑摸了摸他的脑袋。
    “可是姑姑你都不告诉我!”秋墨忽然生气道。
    秋墨姑姑手一僵,以为他知道了什么,谁知秋墨接着道:“那文安然去长生药铺找过你几次麻烦,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秋墨姑姑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孩子是说的这个,见他有些闹脾气,秋墨姑姑忙柔柔声哄劝了起来,秋墨哼哼了两声,好一会儿才肯消气。
    到了晚上,秋君霖如约带着一麻国师前来了,秋一诺也来了,只是怕秋墨姑姑尴尬并无露面,和秋墨在院子外面等候着。
    秋墨姑姑是知道自己中了毒的,不然她不会和秋君霖做出那等荒唐之事,初时她以为只是中了催情的迷香,可是今晨醒来后,她在震惊和羞愧之余,又对秋君霖动了情,那之后她便觉察出问题来了。她问秋君霖,秋君霖直言他们两个人中了毒,不过已经找到解毒的方法了,今晚便能解开。
    此毒虽刁钻古怪,却也不难解。
    一麻国师让秋墨姑姑坐于绣墩上,露出后颈,秋墨姑姑不知道一麻国师放置了何物在她颈上,只感觉后颈有些冰凉,接着心间似有什么在蠕动,紧接着脖后微微发痒,就听得一麻国师合上物什的声音。
    最后,一麻国师给了她一颗药让她服下,待她服下后,一麻国师便道毒已经解了,简单得让她难以置信。其实这药不过是颗调理身体的补药罢了,只是为了让秋墨姑姑安心。
    秋一诺和秋墨二人在院外等候了约莫一小柱香时间,一麻国师就出来了。
    秋墨忙上前问询,一麻国师从容道:“本座已经为他们二人诱出鸳鸯蛊。”说罢打开手中的盒子,只见盒心中央交缠着两只鲜绿色的虫子。
    秋墨觉得有些恶心,很快收回了眼,问道:“那老爷呢?他怎么还不出来?”
    “护国公和唐姑娘二人有事商谈。”一麻国师合起了手中的鸳鸯蛊盒,问秋一诺道,“殿下,这对鸳鸯蛊,当如何处置?”
    秋一诺沉吟片刻,道:“这本就是孤竹之物,你自行处置吧,记得妥善处置。”
    “谢殿下。”一麻国师将蛊盒收入广袖中,又道,“若无事,本座便告退了。”
    秋一诺颔首,一麻国师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又朝秋墨点头致意,便大步离开了。
    一麻国师走后,秋墨候在墙外,屋内的孤男寡女二人将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最后秋墨按捺不住,飞身入了院子,却正好看到秋君霖出来了,步履匆匆,见了他略有回避,只轻声道了一句,“我走了。”随即飞身离开。
    秋一诺和秋墨对视了一眼,秋一诺施起轻功跟了上去,秋君霖却跑得飞快,秋一诺觉得不妥,在其身后紧紧追随。
    秋君霖跑不过,最后终于在屋脊上停了下来,秋一诺唤了一声“义父”,一抬眼便看到秋君霖面上有一道鲜艳的掌印,愣了一愣,忙低下头来。
    秋君霖拧了拧剑眉,有些不悦,斥道:“追那么紧做什么?回去!”接着便飞身走了。
    秋一诺摸了摸脸,忽而觉得有些好笑,义父这是做了什么不对的事?
    秋墨姑姑的院子里,秋墨来来回回在屋外走了数趟,终于按捺不住,在外面唤了一声,“姑姑,你睡了吗?”
    里面寂静无声,一会儿后,才传来秋墨姑姑的声音,“睡了。”
    秋墨瞪了瞪眼,看着里面亮堂堂的灯盏,道:“姑姑,你灯都没灭呢。”
    他话落音,灯便灭了。
    “姑姑!”秋墨又叫了一声。
    “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姑姑累了。”秋墨姑姑回避了他,并没有要见他的意思。
    “可是姑姑,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秋墨不死心,想要见一见她,怕她被秋君霖占便宜。
    “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秋墨想了想,大声道,“我要娶媳妇!”这件事总该重要了吧!
    半晌,屋内烛火亮了起来,响起秋墨姑姑的声音,“进来吧。”
    秋墨连忙推门而入,拐入屏风后,便见姑姑坐在床上,只是身影隐在帷幔后,看不清面容。
    他还没开口,秋墨姑姑便问道:“你看上了哪家姑娘?”
    “啊?”秋墨被她问得一愣,对啊,他看上了谁家姑娘?
    “可是茯苓?”秋墨姑姑试问道。
    秋墨又是一愣,左思右想,含糊应了一声,茯苓就茯苓吧,正事要紧,他道:“姑姑,你出来,我们当面谈。”
    “不必了,我穿着寝衣,现在不便见你。”秋墨姑姑的身影倒映在帷幔上,秋墨见她头上的步摇还在随着她的说话摇晃着,都没取下呢。他还没开口说什么,秋墨姑姑就念叨了起来,“茯苓倒是个好姑娘,天真活泼,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治治你这性子……”
    秋墨心道不好,接下来只怕姑姑见不到,还倒贴了自个儿的终身大事下去,事实也果真如此,一小柱香时间后,秋墨便招架不住跑了。
    次日,夏疏桐和茯苓上门来找秋墨姑姑的时候,秋墨假装不在府上,也不敢出来见茯苓,姑姑不会对茯苓说什么不应该的话吧?
    夏疏桐此番过来是想请秋墨姑姑上静心庵去给史氏号脉的,可今日一见秋墨姑姑,却见她双眼下有着淡淡的淤青,气色比昨日差了一些,便关心问道:“姑姑,你怎么了?”
    秋墨姑姑摸了摸脸,道:“我昨晚没睡好。”
    “那……要不我们晚些再去?”
    “不用了。”秋墨姑姑朝她笑笑,“不会影响诊治病人的。”
    说笑了几句,夏疏桐见秋墨姑姑精神还可以,便坐着马车出府往静心庵去了,路上,夏疏桐主动同秋墨姑姑说了一些史氏的情况,只道她早年丧夫,早产生下一个遗腹女,那遗腹女在多年前随她弟弟回了江南,详细情况也没有多说。
    秋墨姑姑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夏疏桐不主动说的她也不去过问。
    静心庵坐落于留仙山,一行人坐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的马车才到山脚下,又改坐小轿上山。
    静心庵位于山顶,因地处偏僻,香客极少,不过山顶景色巍峨秀丽,倒也不失为一个修心的好地方。
    夏疏桐往年也来过,此次距离上次来也过了半年多了,再次见到卧病在床的史氏,夏疏桐不免心生感慨。
    上次来,史氏身子虽瘦弱,却也能下地走动,如今一见,却是卧床不起了。病榻上的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人,满头灰发,双眼凹陷,骨瘦如柴,模样同前世弥留之际的时候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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