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秘密》60.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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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总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让人佩服！”
    “简小姐总是蛮横无理拿人耍脾气，你应该庆幸是我，才会惯着你没发火。”
    姜晏：“.......”
    “你意思是我还占你便宜了？”
    他理直气壮反问：“没有吗？”
    既然他这么说，姜晏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闯进我房间强吻我的？”
    沈樵讽刺的哼笑了声：“我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脸提强吻这件事。”
    姜晏一时语塞。
    理科天才果然思维敏捷, 姜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跳进去了。
    可她哪肯服输, 只能死咬牙狡辩：“你骂谁没脸？”
    沈樵反常的没有立即怼她，眯起眼审视了她两秒。
    姜晏被他看得不自在：“看什么？”
    沈樵极轻的笑了声：“我看你现在幼稚的像个儿童。”
    姜晏狠狠剜了他一眼，提步绕过他就要走。
    结果没走两步，身后又传来一声：“喂！”
    她本来没打算理, 可鬼使神差的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不耐烦的回头斜瞄着他, “干嘛！”
    他挑眉低眸看一眼她的脚踝，又抬头看住她的眼睛，淡淡问：“为什么没戴？”
    姜晏磕了磕，不爽着的脸，渐渐平和了一点。
    她清了下嗓子：“为什么要戴？”
    沈樵：“不喜欢？”
    姜晏看他一眼, 又板起了脸，也不知道哪儿就点爆了她的火气：“我爱戴就戴, 不爱戴就不戴，你凭什么编排我？”
    沈樵眼见她又有跟他抬杠的势头, 干脆认怂, 语气里甚至带了点宠溺：“没戴就没戴, 我不就问问？”
    姜晏：“..........”
    “我只是觉得，简小姐是不是该礼尚往来？”
    姜晏奇怪的看他：“什么意思？”
    他面不改色道：“你送我袖扣，我送你脚链。那么我帮简小姐换女演员的事，你是不是也该回报回报我？”
    姜晏没说出话来。
    于是他提议道：“要不这样你看成不成，今天我正好有空，你请我吃饭。”
    按理说，他这次也算是帮了她的忙，的确该感激一下。但是，主动讨回报的，她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姜晏动了动嘴皮子，正要说什么，他又道：“地点你挑。仪式结束之后，我在车里等你。”
    “既然沈总这样说，我今晚勉为其难陪你吃一顿饭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条金链子我改天得还你。”她说：“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
    沈樵瞬间脸冷了，黑而深的眼珠沉沉的盯着她，神色可以说是非常不悦。两人对视数秒，他转过身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跟闹别扭似得。
    姜晏站在原地，怔懵目送他的背影，眼珠一动不动，半响才眨了下眼睛。
    ......
    仪式散场之后，薛静跟熟人打完招呼，过来找姜晏一起回去。
    姜晏正蹲在一块大石板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打游戏，对薛静撒谎时一点都不心虚：“你先回去，我妹好奇拍电影，待会儿过来玩。”
    薛静没有怀疑。
    待薛静离开之后，姜晏一盘游戏刚刚结束，她掀起眼皮盯着前方虚空恍了恍神。
    怎么刚刚敷衍薛静的行为，会让她有一种背着朋友跟男人出去偷情的错觉？
    她觉得肯定是昨晚觉没睡够。
    她站起来，回头找了一圈，没见着某个人。拿起手机，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响音三声，对方接起，懒懒“喂”了声。
    与此同时，姜晏乌溜溜的眼珠在人群里快速扫过一圈，找到了他的人影。
    远处的一颗大樟树下，他正跟一女孩儿站在一块。仔细一看，呵，那女的，可不是夏青筠么？
    这么快就跟他新女演员勾搭上了。
    “我看还是改天吧。”
    她用的是陈述句，也没有说任何原因。
    电话里的沈樵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直接安排她：“你先去我车那边，刚遇到一熟人，马上过来。”
    姜晏没什么情绪的朝他们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直接挂了电话。
    沈樵回来时，姜晏抱着双臂斜靠在车门上。
    他单手抄兜正徐步走过来，面无表情的觑她一眼，没有说话。
    司机过来给她拉车门，姜晏站直身，冷哼一声：“聊骚女演员去了就坦荡点承认，说什么见熟人，这么拉低智商的理由我都替你觉得尴尬。”
    沈樵正从另一端准备上车，掀起眼皮看过来。
    两人都上了车，他才幽幽道：“这样尖酸又刻薄的话，会让我误以为你是在吃醋。”
    姜晏讽刺的呵笑一声：“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自信。”
    “从简小姐的言行举止。”
    姜晏：“...........”
    她就不该跟他斗法。
    只怪自己年少无知，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才成为了别人终生嘲笑她的把柄。
    她索性不接话了，往座椅上一靠，完全没有一点拘谨。闲适的叠起腿，躺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封闭的车厢里，沈樵又开口说话了。这次的语气正经了，带着点和解的意思：“就你非要换的那女演员，是我一哥们儿表妹。”
    姜晏睁开眼，没有焦距的望着某一点，顿了顿才道：“可把你乐坏了吧？”
    一句话甩过去，车厢里禁了声。
    沈樵瘫在座椅里正在给他那兄弟回短信，闻言抬手揉了揉眉心，脑仁一炸一炸的疼。
    这女人，简直没法交流。
    ......
    下了高速以后，沈樵让司机回去，自己开车。
    姜晏打了个哈欠，坐起来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居然才十点，离午饭还得有两个小时。
    不过也没关系，她没吃早餐，现在正好有点饿。
    “我们现在就去吃饭么？”
    沈樵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的敲啊敲：“你见过有午饭吃这么早的？”
    “沈总有钱呀，包个场，能使鬼推磨呢。”
    “我是有钱没错，但是简小姐似乎没搞清楚。”他很认真的说：“今天是你请我吃饭！”
    姜晏翻了个白眼，继续靠下来闭目养神：“那麻烦沈总先送我回家补个觉，到了点我再出来。”
    她昨天睡的晚，今天为了来参加这个开机仪式，六点就起了床，严重缺觉。
    “就在车里睡。”
    “车里睡不着。”姜晏还戒备十足的补了句：“而且还不安全。”
    沈樵：“你是在怀疑我会对你霸王硬上弓吗？”
    “按照上次沈总强吻我的趋势，很难说。”
    “你总提强吻这件事，是怕我忘了你以前做过的好事？”
    “.......”
    车里再度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沈樵又问她：“有没有想去玩儿的地方。”
    姜晏回答的很干脆：“没有。”
    “那你平时跟朋友出去约会都做什么？”
    姜晏慢慢的睁开眼睛，然后惊恐的发现了什么不对，坐起来愤愤质问：“你意思是我现在在跟你约会？”
    多年未见，她只需一眼，依然能清晰的记起他少年时稚嫩又精致的模样。
    怪他当年太过惹人瞩目。
    中学时代的沈樵，家世令人艳羡不说，长相还极其俊逸，而且举手投足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傲和散漫。如今的他，除了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那股难以形容的洒脱不羁，是骨子里的气质。
    风云人物，天之骄子。
    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他整个人都是熠熠生辉。
    高中时，全校师生没有一个人是不知道他沈樵大名的，可他却未必听过别人的名字。
    姜晏第一次见到沈樵，只有远远遥望的份儿。
    她淹没在乌压压的人群之中，与全校几千名学生一样，伸着脑袋，齐齐望着前方主席台上的少年。
    那时候的姜晏，个子在女生中已经算是偏高了，站在队伍的中后位置。隔得太远，看不清他的五官。
    晨早柔和的阳光投在他修长的身形上，给他的轮廓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浅黄。男孩子站在偌大的主席台的正中间，面向台下数千同学和老师，声音平缓从容，丝毫没有半分拘谨或紧张忐忑。
    那天国旗下讲话的演讲稿，是他在不久前在全国作文大赛时，获得的国赛一等奖作品。
    以‘拐卖妇女儿童’为议题的作文，文章叙述自然生动、结构紧凑，细节描写颇具匠心，极富功底。
    因为是取材于他家真实经历，文章以感受开头，又以感受结尾，叙事同时加之抒情。主题回环复沓，感人至深。
    每个人都有过一段不为人懂的伤痛，再耀眼的家世背景，也避免不了命运的捉弄。
    姜晏那天知道，沈樵其实并不是独子，他原有个亲哥哥，幼年被人贩拐卖，家人寻找多年杳无音讯。
    那年，她高一，他高三。
    情窦初开的女生，望着主席台上清俊的少年，眼底有些酸涩。
    难怪他会投资这部影片了。
    巧了，她写的这个题材可不正就是以‘拐卖’为主旨么。
    姜晏转身，跟众人回包房，带着凉意的风，从走廊尽头灌进来，吹起她耳边的秀发，她却忽地冷冷的扯了下嘴角。
    *
    这次是制片方攒的局，按照酒桌礼仪，座次尚左尊东，面朝大门为尊，沈樵自然坐在圆桌正对大门的上座。
    主客右手边的位置，以靠近主客位置越尊。
    杨制片见姜晏和薛静走向了偏下座，赶紧过来把姜晏往右边第一个位置引。
    “来来来，沈总慧眼识珠，正是对姜小姐的作品感兴趣，才投资咱们电影。可以说，没有沈总的支持跟姜小姐的才华，咱们这部片子也不能顺利开拍。难得聚在一起，沈总有什么特别关注的问题，正好跟姜小姐交流交流。”
    姜晏没有刻意回避，自若坦荡的在沈樵右手边的第一个椅子上坐下。
    和一群的陌生人，一场普通的饭局。既来之，则安之。
    众人入席后。杨制片以主人的角色，为沈樵介绍其他来客，又说了段诙谐幽默的祝酒词，活跃氛围。
    酒桌上不谈生意，这顿饭吃尽兴了，合作好商量。
    在座个个久经商场，很能健谈，桌上一直保持着活跃而不古板的气氛。
    整场酒宴，最安静的两个人，坐在最尊贵的两个位置上。原本说是因为对剧情感兴趣才组的局，结果两个人倒是一句话没讲。
    沈樵时而勾着唇淡笑，听大家对这部影片的未来憧憬。时而吃菜，接受别人的敬酒。
    姜晏本就不喜闹，默默扫荡着桌上的美食，偶尔与身旁的主编搭两句话。
    有人说到剧本，大家目光一瞬间纷纷聚焦到姜晏身上，不吝啬对她赞美的溢美之词。
    桌上有几个男人，从她刚刚进门时，目光就时不时在她身上转。这会儿逮着机会，少不了借敬酒攀谈：“现在像姜小姐这样漂亮的才女，真是不多见了。有缘分一起合作，姜小姐肯否给个面子，喝一点点？”
    姜晏也不忸怩作态，莞尔一笑，端起酒杯与对方轻轻一碰，“您过奖。”
    场面功夫她不是不会做，只是懒得应付。
    有人敬酒，姜晏来者不拒。
    原本为了照顾女士，专门准备了果汁，但是姜晏还是端起了红酒。可能是今晚的菜色太美味，应该跟红酒更配。
    沈樵轻轻扫了她一眼，看着红酒，顺着玻璃杯流进了她鲜红的嘴里，酒杯见底。
    与姜晏一位之隔的导演借着工作名义主动给她留了名片，再委婉询问她的联系方式，方便以后拍摄期间的交流。
    姜晏收下，导演表情愉悦，拿起分酒器，给她的空杯中再次斟满红酒，还要继续跟她喝一杯。
    沈樵突然开口问：“会在什么位置选景？”
    这是今天这场晚宴他问得第一个问题。
    导演立即看向沈樵，笑道：“为了尊重姜小姐原著，我们决定亲自跑一趟安徽。如果条件允许，当然希望能在当地拍，还原度高，跟影片质量成正比。”
    沈樵点头。
    导演拿起自己的酒杯，给沈樵敬酒，他没有拒绝，而且难得有兴致的又问了几个专业性的问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桌上已经趴下了两个。
    “你是不是醉了，脸这么红。”身旁的女主编问。
    姜晏摇头，“没。”
    她对自己的酒量有分寸，也有自我保护意识，不会这种场合醉酒。
    倒是她身旁的男人，被他们灌得微醺，刚刚还差点拿错了她的酒杯，看到了杯沿上的红唇印，才又放下。
    姜晏淡淡朝他瞟了一眼，撞上他有些飘忽的眼神。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仅一秒，两人同时都挪开了目光，看向别处。
    杨制片这会儿又借着酒劲儿过来溜须拍马，预祝合作愉快，探探他的口风。
    沈樵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具体事项到时候公司再谈，今个儿喝得差不多了，大家需要休息，就到这儿吧。”
    杨制片听了他这话，心下踏实，笑容可掬道：“那行，等沈总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到贵司拜访。”末了，怕自己诚意没到，又提议换场子去附近的一家娱乐会所再玩玩儿。
    姜晏听说过那家会所，莺莺燕燕在A市是出了名的，随时去都能看到各路小明星和网红。
    场子挑的诚意十足。
    不过，沈樵以明早要出差，婉拒了好意。
    一屋子人喝了最后一杯酒，离席散场。
    几人讨好般的簇拥着沈樵往外走，留个好印象，后头的投资额才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