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之风月》第411章 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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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香山君依旧是老模样, 半倚在石榻，九条偌大的尾巴如云堆絮, 白色的毛发鬅松柔软, 且散发着草木特有的香气, 沁人心脾。≦看 最 新≧≦章 节≧≦百 度≧ ≦搜 索≧ ≦ 品 ≧≦ 书 ≧≦ 网 ≧
    飞英费了好大的劲才克制住不伸手摸一摸, 改而撸起怀里的狮子。
    （青狮：？？？？我他妈缩小了也是狮子不是猫！）
    茜紧绷着面皮：“见过山君。”
    “好久不见。”灵香山君以手支颐, 鬓云偎着香腮，“你们又来了。”
    飞英坦坦荡荡, 不像茜那么担心, 肚子里只有好，跃跃欲试：“听说天灵狐一族很灵，你知道我们来做什么吗？”
    灵香山君并不生气，微微笑：“找人。”
    “什么人？”
    “关心的人。”
    飞英笑了：“山君姐姐，你可不要糊弄我。找人的事很好猜，次来的两个人里只剩了一个, 不是找人是找什么？既然会来找，那肯定是关心的人，江湖骗子也是这个把戏。”
    “那你想知道什么？”灵香山君好整以暇。
    飞英问：“人在哪里。”
    灵香山君笑而不语, 美目睇着茜，不紧不慢道：“答应我的事没做到，你也敢来见我。”
    茜早有心理准备，面无表情：“原来你预知不到今天啊。”
    “未来如果都已注定, 活着又有什么意思？”灵香山君莞尔, 姿态从容不迫, 话听起来也很有道理，“这一点，你应该也很清楚。”
    茜不想和她多谈自己的事，生硬地转移话题：“所以，你是不肯帮这个忙了？”
    灵香山君道：“那要看你愿意付出多少代价了。”
    茜相当直接：“你想要什么？”
    她缓缓吐出三个字：“藏龙镜。”
    毕竟有求于人，茜不得不耐性地解释：“它是个门梭，混战的时候突然开了界门，落到别的世界去了——赤妖王后来也派人找过，如果还在山里，早被他找到了。”
    灵香山君红唇轻启：“我知道，你从赤妖王手逃脱的事可不小，他为此发了格杀令，要取你项人头。”
    茜眉头一皱：“那你应该知道，藏龙镜不是我不给你，是我拿不到。”
    “呵，这话你骗别人也罢了，骗我？”灵香山君语调拖长，慵懒的嗓音里杀机顿现，“藏龙镜的确不在你手，可你已经得到它的力量了，不是吗？”
    茜的肩膀紧绷起来，周身的气质为之一肃：“如果你是指那个，我没有办法给你。”
    “那我也帮不了你。”灵香山君柔荑轻摆，“你们准备好给他收尸吧。”
    茜没有提过当初她和白虬进入藏龙镜的事，飞英听得稀里糊涂，但敏锐地抓住了最后的重点，迸出惊喜：“等等，收尸？你的意思是他现在还活着？？”
    “晚一点可未必了。”灵香山君未曾否认，睨着茜，“你可要想好了。”
    “我若是不同意，你待如何？”
    “也不如何。”她撩了撩垂地的白发，漫不经心道，“我这灵香山脉毕竟也要仰妖王鼻息，替妖王分忧，当是应有之义。”
    飞英一惊：“诶？等等！”
    “你说谎。”茜打断了他，神色平静：“你是不可能把我出卖给赤妖王的，他想要藏龙镜，你也想要，只要我一口咬定镜子给了你……山君，当初可是你帮我们进的旋风山，妖王难道一点也不曾起疑？”
    灵香山君不置可否，维持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看透了一切，却缄口不言。
    茜不喜她故弄玄虚的态度，开门见山：“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藏龙镜又有什么值得你们争夺，你分说个明白，若有我能帮你的，绝无二话。”
    飞英忙不迭点头：“是，别搞得那么剑拔弩张，你肯见我们，代表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好好商量不行么？”
    灵香山君沉吟不语，刚想开口，面却徒然变色，斜歪的身子也一下坐直：“不好！妖王来了。”
    飞英的头皮一下子炸了。
    灵香山君一拍石榻，脚蹬下缓缓裂开一个口子，出现了一条地道：“快进去！”
    茜没动，疑窦丛生：“妖王来了？”
    “怎么，不敢？”灵香山君身后的九条尾巴蓦地张开，孔雀开屏般冲天而起，带着迫人的压力，“那别怪我不客气了。”
    飞英却想再糟糕也不会更惨，都深入妖窝，在里面和在外面没啥区别，当下心一横，拉住茜钻进去：“不不，我们这进去。”
    灵香山君倒也没说谎，他们前脚刚刚躲进地道里，赤妖王的声音便响彻天际：“灵香，听说两个人类进了你的地盘，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唔？”灵香山君又靠了回去，从容不迫地问，“有这样的事？”
    赤妖王的身影出现，是个红发的青年男子，体形消瘦，肤色青白，一双黄绿色的竖瞳闪着骇人的光芒：“这么说，你是不承认了。”语气听着平淡，但他的气极具压迫性，任是谁也不会觉得他这话不过随口一问，必有后招。
    飞英躲在地道里，冷汗涔涔，心道，赤妖王看着不好对付，这地道要是不够厉害，他神识随随便便一扫便会发现。
    但灵香山君淡定得很，支着头，慢悠悠道：“妖王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一族，有哪个孩子一时忍不住寂寞，勾了两个路人回来也不是不可能。”
    赤妖王冷冰冰道：“我说过，但凡有人族踏足凶牙群山，格杀勿论，你们狐族是想违抗我的命令吗？”
    “妖王何必动怒，今日不杀，不代表以后不杀，留他们多活两日，不过为着寻些乐子罢了。”灵香山君幽幽道，“人族以豢养妖兽为乐，我们怎么不能出口气啦？”
    赤妖王紧紧盯着灵香山君：“我本来还不信，谁知你们狐族居然真的对我的话阳奉阴违。”
    灵香山君娇慵道：“妖王言重了，不过两个人族，我这叫他们杀了给您下酒。”
    她看似恭敬实则敷衍的态度激怒了赤妖王。他扬手一挥，猛烈的狂风平地而起，直直卷向灵香山君，一时飞沙走石，巨树拔地，远处响起小狐狸们惊恐的尖叫。
    灵香山君神色一肃，尾巴倏地张开，灵气外放，正面扛下了这一击：“妖王这是要对我们灵香山下手吗？”
    “我对你们狐族已经够客气了的。”赤妖王面无表情地说，“可你竟然不知足，还妄想和我争夺藏龙镜！”
    灵香山君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胡灵香好端端待在山里，百年未出一步，你居然也能昧着良心给我按罪名。”
    “你以为我会信你？”赤妖王巍然不动，“凤凰遗血，觉于旧巢；麒麟之灵，锻为宝煞；寿龟之甲，须待千年；镜照蛟鲸，龙筋得生；四者得一，号令百兽。如今麒麟已死，凤血驳杂，寿龟不知道去了哪里，唯一能重现神兽之力，统领百兽的，只剩下藏龙镜。”
    茜心头大震，没想到藏龙镜居然代表着统领百兽的资格，怪不得赤妖王和灵香山君都想得到它，也难怪当初白虬进入镜，出来时居然提纯了血脉，获得了神龙之力。
    “汝乃庶兽，藏龙镜于你无用。还是你们这号称超凡脱俗的天灵狐一族，也想尝一尝率领万兽的滋味？”赤妖王咄咄逼人。
    灵香山君缓缓道：“四大妖王，唯有你是赤蟒，论血统，当属龙族旁支，所以，你一直觉得自己最适合掌握藏龙镜，是吗？”
    赤妖王反问：“难道不是吗？”
    “若你是命定之人，藏龙镜不会与你失之交臂。”灵香山君轻挥袍袖，“不妨告诉你，天命所示，浩劫将至，凤巢开启，龟甲渐生，麒麟泽世，烧尾化龙。”
    赤妖王勃然变色。
    世人皆知，蛟龙生角，谓之化龙，鱼跃龙门，天雷烧尾。
    *
    同一时间，残龙地宫。
    那条名为“龘”的老龙，正在和向天涯回忆当年“……听说我们和后神打仗那会儿，我还是个没孵化的蛋，等到我孵出来了，族人死的死，走的走。剩我和几个兄弟姐妹，天道也不肯放过。”
    后神指的是古神的后裔，拥有神力，但失去了不老不死的能力，在古时代和神兽们打得昏天暗地。大战结束后，以龙、凤凰、麒麟、龟为首的神兽陆续消声灭迹，最后去了哪里已不可考。
    向天涯问：“什么叫天道不肯放过？”
    “小子，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羲和望舒不死，焉有日月？共工祝融不倒，何来水火？古神之力来于天地，我们神兽亦是如此。”老龙沧桑地叹息，“万物已生，人族兴旺，天道自有偏爱，老夫生不逢时啊！”
    向天涯“唔”一声，有点明白了。传说，龙为百鳞之长，凤凰为百禽之长，龟为百介之长，麒麟为百兽之长。他原以为这话的意思是，他们是某一类妖兽最强大的一支，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古人言，“麒麟生庶兽，凡毛者，生于庶兽”，这个类才是正确的，所以，准确的说法是，龙生百鳞，凤凰生百禽，龟生百介，麒麟生百兽。
    此“生”非生育、繁衍，而是“衍生”，神力的衍生。
    简而言之，神力的多寡固定不变，聚于神兽，它们自然强悍无，横扫世界，散于万物，分到各族体内的力量自然稀薄，力量也变小。
    然而，神灭、人兴，神兽退场、万兽生长，乃是不可违逆的演变潮流。老龙生于两个时代的交替阶段，天道厚此薄彼，它被处处打压，含恨而死。
    向天涯想通了关窍，诚心实意地安慰：“你想开一点。”
    “哼，老夫用不着你安慰。”老龙喷出口龙息，“人间六十一甲子，气运亦有盛衰，彼时办不到的事，如今可未必。”
    向天涯不信，这都过去多少年了，神兽的力量早稀薄得看不见，他从来没有听过有谁成功化龙的。
    老龙像是看出了他的疑虑，得意洋洋地说：“大劫将至，天道为救世，自会留下一线生机。”
    修仙之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