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颗可爱的果子》12.第十二章

    时间就在虞络的修炼和种植当中，飞快地往前走去。
    不知不觉，侍娘们期待着的年节就到了。
    年节，就是和新年类似的一个节日。
    都是在冬末迎春的时候，家人团聚，大摆筵席，张灯结彩。
    炎焰大陆上有两个最重要的节日。
    一个是炎焰节，据说也就是炎焰神降生的日子，在这个节日里，百姓们需要备好各色祭祀用品，供奉给炎焰神。
    这个节日，是肃穆的，正式的。整片大陆都充满庄严的信仰之气。
    而另一个，就是年节。
    相比于炎焰节来说，年节就放松多了，氛围热闹的无限接近于虞络上辈子过的新年。
    百姓们会穿新衣，摆宴席，拜访亲朋好友，也舍得给孩子买平时舍不得掏钱的小玩意儿。
    对于他们来说，年节就是用来感恩前一年的收成，然后祈祷下一年更好的节日。
    这样的节日，必须开开心心的才有好兆头。
    领宫内也是一样的。
    早在腊月还没到的时候，桃沁她们就吩咐底下人开始准备起过年节的东西了。
    这个时候，贵族和平民的生活水平差的很大。
    光从平时的饮食习惯就可以看得出来。
    贵族一日三食，分为朝食，午食和晚食。而平民就只有两顿，早上一顿，下午一顿。
    所以，领宫内的年节，要准备的远比底下的平民百姓家精致很多。
    阿荏已经开了库房，把里面珍藏着的东西给取了大半，这些东西大多都是有品植株生出来的。平时除了虞络，压根没有人敢用。
    ——但是现在不一样。
    年节前半个月，领主底下的属官们都会进领宫汇报事物。
    交上账册，奏报，还有进贡的物品。
    而相应的，领主也要给底下的属官赏赐东西。
    虞络年纪还小，虽然平时一直有在学这些事情，但也不可能真的让她这么一个三岁的奶娃娃亲政。
    所以都是领宫里的内侍属官去处理的。
    好在这些事情，都是有定例记载，领主亲政之前，只要根据王定的先例实行就可以了。
    一个领地的领主，底下的属官分为两种。
    一种分封下去，替领主管理着下面的城镇，每年上交税收的十分之七。
    一种呢，就是内侍属官，替领主处理领宫内和主城的事物。
    虞络大概理解了一下，觉得这也就跟古代的京官和地方官差不多。
    .
    而前几天的进贡仪式，虽然虞络没有亲政，人却是必须要在的。
    在帘子后面坐了七八天，屁股都要坐疼了，直到年节前两日，才结束底下属官的汇报。
    不过她也有疑惑的地方。
    昨日特地寻了个机会问负责政事礼仪的张讲师。
    “为什么赏赐给他们的都是些下品植株产的果实？有一个属官，明明还进贡了一株野生中品植株呢，内侍们也就只多给了他三尺下品衣锦。”
    张讲师笑了笑，
    “领主大人有所不知，这植株有品级之分，使用他们的人自然也有。像王和领主大人您，自然是没有限制，而非天生花果的领主，最多便只能拥有上品植株。至于底下的属官，除非领主大人特别赏赐，下品植株的果实，已算十分稀罕的了。”
    “哦。”
    虞络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当然，虽然炎焰大陆的规定是如此，但也并非没有人偷偷藏留越品级的植株。”
    张讲师继续道，
    “不过这种事情，也着实冒险。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处以死刑。”
    “而且越品级的植株，也不是那么好认主的，如果得不到它们的承认，根本无法从它们身上摘下果实。”
    .......
    小姑娘歪着头，若有所思。
    那她就算种出了很厉害的植株，它们不认主的话，不是也不能给别人用吗。
    如果无法惠及大众，她怎么可能能成为袁隆平呢。
    三岁这一年，虞络又开始陷入了对自己事业的一种深深的思考当中。
    .
    第二天就是年节。
    因为年节是要守岁的，俗话说也就是通宵，所以侍娘们今天早早就让虞络睡了。
    虞络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一个不喜欢和侍娘们同榻而眠的小孩。自从发现喵喵的秘密之后，她就更不愿意了。
    今天晚上，看着小姑娘乖巧地躺在被窝里，眼睛闭着，长睫毛安静地垂在眼睑上，侍娘们就关上门，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嗒。”
    五秒钟之后，床上的小姑娘嗖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非常灵活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这件事情，她已经干了快半年了。
    从半年开始，侍娘们就发现，她们的领主嗜睡了起来。
    晚上早早地就要上床休息，早上还比之前晚起了半个时辰，甚至中午还要多睡两刻钟。
    她们也没太在意，毕竟小孩子嘛，总是缺觉一点。
    而且平时这姑娘又是种花，又是研究超品植株的花瓣，茎叶，活泼的不得了，侍娘倒巴不得她多睡一会儿了。
    但其实。
    虞络多出来的这几个睡觉时间——都是在修炼。
    严讲师还惊喜来着，之前明明看起来天赋不是那么好的小姑娘，怎么突然就开窍，平时教的也就更用心了一点。
    这些用心也得到了回报，他能很清晰地看到，虞络确实每天都在进步。
    “不错。”
    严讲师很高兴，“看来我教的您都听进去了。”
    .......
    完全不是的。
    虞络可以毫不掩饰地说，严讲师教给她的方法——完、全、没、有、用。
    她一天所有的进步，通通都来自于喵喵的课外补习。
    .
    “闭眼，念咒，不要去管什么意思。”
    少年又变成了人身，倚着床边，垂头看着榻上盘腿而坐的小姑娘，语气淡淡，手上结出一个淡金色的印，缓缓打入她的额间。
    “你现在可以在你的意识里看见一个聚气印，把灵气往这个印里引，注意，不要只引炎焰之气，其他的灵气虽然稀薄，但也有用，通通带进来。”
    虞络闭着眼睛，乖巧地听着他的指令往意识海里的那个金色大印里引灵气。
    她没有注意的是，自己额间的那朵炎焰花纹，本来是火红火红的颜色，现在已经开始慢慢向金色转变。
    “不要停。”
    少年看出她有退却之意，蹙了蹙眉，喝到，“满则溢，溢出来了就压制，今天晚上是你最好的结纹时机。”
    是的，一旦吸收了足够的灵气，就可以结出第一道花瓣纹。
    而一旦结出了一道纹，就说明她入了门，可以正式开始学些招式技艺了。
    小姑娘虽然很怕自己再吸收下去脑子会不会爆掉，但是凭着对喵喵的信任，还是按照他说的继续引入周身的灵气。
    “现在可以开始结纹了。”
    止聿往后退了三步，表情淡淡地看着她，
    “接下去要靠你自己了，如果失败，就等于这半年来的修为全废。你自己要小心。”
    .......喵喵真不是一个好老师。
    如果是严讲师，现在肯定是讲各种话来安抚她，以免她太过惊惧害怕而导致慌乱。
    哪会像喵喵这样。
    如果她真的是个小孩，肯定要被喵喵给吓死了。
    虞络胡思乱想了一通，最后还是静下心来，伸出手，在空中不断地打着奇异的手势。
    随着她的动作，她额间的炎焰花纹越来越泛金。
    小姑娘周身开始环起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火红色迷雾罩。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打出最后一个手势。
    “嘭！”
    什么东西突破屏障的声音。
    但是虞络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在她的丹田之内，浮着一片小小的，火红带金的炎焰花瓣。
    她睁开眼，朝一旁静静看着他的少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哥哥，我成功哩。”
    少年表情平静，语气漫不经心，
    “嗯。”
    但是虞络太兴奋了，她从床上跳下来，一把就扑到了少年怀里，大大的眼眸里洋溢着欣喜的笑意，
    “严讲师说，就算是天生花果，能在一年之内结出第一片花瓣，也算是天赋异禀。”
    她弯出两个梨涡，
    “那我算不算是很厉害哟？”
    止聿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还在自己美好的幻想当中，整个人看上去高兴的不得了。
    他终于轻笑了一声，
    “跟你自己可没有什么关系，有我这样的老师，谁都能变得这么厉害。”
    虞络也不以为意，仰起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谢谢哥哥呀。”
    ......
    很多很多年之后。
    虞络才知道，自己被喵喵带到了一条什么样的歪路上。
    她一颗植物系的果子。
    硬生生修炼出了兽族独有的灵气。
    ——从此在野兽派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而这只兽。
    却获得了她身为神的后裔的大半天赋！
    真是太不要脸了这只猫。
    哦，不，这只老虎。
    真是太！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