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记》29.受辱

    别院大管家薛富贵不是一个人来的, 一起来的还有管事王福、孙寿、杏儿。
    王福还被两个年轻的下人押着, 嘴也被堵起来了。
    薛锦莹心里暗叫不好,却不敢露出声色,只希望不要是东窗事发。
    “这是怎么回事?”薛老太太问薛富贵。
    “回老太太的话,王福偷东西, 还陷害给杏儿。他把杏儿推到枯井里面,对外说是杏儿畏罪潜逃了。”薛富贵道:“要不是我无意中路过后院听到枯井里有人呼救,这黑心肝的奸计就要得逞了。”
    薛老太太把脸一沉:“还有这种事?”
    薛富贵是薛老太爷的奶兄,马上就要退下来养老了, 他一向忠心更没有冤枉王福的必要,薛老太太对薛富贵的话深信不疑。
    “杏儿, 你说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奴婢怀疑王管事杀死了我姐姐。”杏儿哭着说:“我姐姐胆子小,从来不敢到院子外面,她死在外面奴婢怀疑是有人故意引诱她出去加以谋害。于是奴婢就偷偷调查,不料被王管事知道,他就把奴婢打晕,推下枯井。要不是薛大管家发现奴婢, 奴婢必然跟姐姐一样一命归西了。求老太太为奴婢与死去的姐姐做主。”
    家中竟然出了人命案,杀人凶手还是管事, 薛老太太不敢掉以轻心, 她神色郑重:“让王福说, 他为什么要杀人?”
    薛大管家把王福嘴里堵着的东西拽出来, 王福大喊冤枉:“老太太, 小人没做过,小人跟杏儿无冤无仇怎么会害她。老太太给小人做主啊,小人是冤枉的。”
    薛大管家一脚踢在王福后腰上:“你是说我诬陷你?便是我诬陷你,你床下罐子里的银子又该怎么解释?”
    “我……我……”王福后悔死了,早知道他就该把那些东西全都给荷叶,而不是留下大部分了。
    “那些钱是我捡来的。”
    “你休要狡辩!还以为我没有证据吗?”薛大管家对老太太说:“王福这厮前几日进城来说是给老太太请安,其实是偷了东西来当。明明是他自己偷了东西,却诬赖是杏儿偷东西跑了。现在当铺的伙计就在外面,还有王福当的东西也一并都带来了。”
    薛老太太已经确定王福在撒谎了,她忍着怒道:“把人请进来。”
    当铺的伙计进来,先把一包东西放在地上打开,众人一看,可不就是别院丢失的瓷器吗。
    “小伙计,你看看那天当东西的人是不是在这个屋里?”
    小伙计一进门就看到王福了。
    王福面色如土,瑟瑟发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起来。
    小伙计把手一指:“就是这位客人来当的东西,这还有他东西的条子,上面有他的手印。”
    “好,辛苦你跑一趟。”薛老太太让王石斛家的送小伙计回去,除了当东西的钱之外,又令加了五十两酬谢。
    “王福,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抵赖吗?”薛老太太疾言怒色呵斥:“说,你为什么要杀害傻大姐?”
    王福哆哆嗦嗦地朝薛锦莹看去。
    薛老太太明显猜到了什么,她脸色一寒。
    薛锦莹惊得魂飞天外,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主仆情分了,她抓了荷叶的胳膊用力一推,将荷叶推了出去。
    王福立刻指着荷叶:“老太太,是荷叶,是荷叶说只要小人能收拾傻大姐,让傻大姐吃苦头,她就帮小人争取大管家的位置。”
    “你胡说。”薛锦莹脸色发白,不敢置信:“荷叶的确跟傻大姐有过节、发生过几句口角,但也绝不至于要杀人。祖母,王福胡说八道,您千万不要相信。”
    “老太太,小人没有胡说,就是荷叶。荷叶没有指使我杀人,他让小人收拾傻大姐给她出气,小人只是想带傻大姐到外面吓唬吓唬她,谁知道一眨眼她就跑丢了。”
    王福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砰砰砰给薛老太太磕头:“老太太,小人是混蛋糊涂蛋,可小人绝不敢杀人啊,求老太太明鉴啊。”
    荷叶面无人色,她知道自己要是不给薛锦莹扛这件事,薛锦莹一定不会放过她,她只能哭着说:“老太太,王管家说的是实话,是奴婢使唤不动傻大姐,就跟她吵起来,奴婢气不过才让王管家收拾她出气的。奴婢没有让王管家杀人啊,奴婢只是想出口气而已,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老太太,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王福跟荷叶哭着喊着求饶颇有几分鬼哭狼嚎的样子,薛老太太一拍桌子:“够了!傻大姐虽然不是你们所杀,她的死却是你们一手造成的。你们不是杀人凶手,但也绝不是无辜之人,我们薛家留不得你们。”
    “王石斛家的,将他们打一顿,叫了人牙子来卖的远远的!”
    荷叶两眼一翻晕死过去,王福也瘫软在地。
    薛老太太又道:“既然没有了王福,别院大管家的位置就由孙寿接替。薛大管家回城里来养老吧。”
    薛大管家点头应是,新任大管家孙寿跪下拜谢薛老太太,又遥遥对薛锦棠拱手致谢。
    薛锦棠暗暗点头。
    等他们退下,薛老太太这才厉声对薛锦莹道:“都怪你管教无方纵容丫鬟才会闹出这件祸事,傻大姐好好一条人命没了,罚你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抄完二十遍金刚金什么时候出来!”
    薛锦莹受惩罚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很明显薛老太太也知道荷叶不过是给薛锦莹背黑锅。
    薛锦莹忍气吞声地走了,薛老太太又道:“王石斛家的,你去三小姐院子里训话,告诉她院子里的人,谁去找老太爷告密,我就打断她的腿。”
    她老人家是气狠了,往日薛锦莹虽然过分,但后果都在可控范围内,这回连害人性命的事情都弄出来了,实在是令人心惊。
    薛老太太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实在是有些累了,薛锦棠赶紧倒了一杯茶水送给老太太:“祖母,您顺顺气。别为旁人气坏了身子,这一大家子还都指望着您老人家呢。”
    薛老太太接了茶水喝了,叹道:“若都像你这么懂事,祖母就清闲了,你祖父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
    “祖父身子不舒服,在养伤呢。”
    薛老太太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又见薛锦棠这么体贴给她圆了话头,就满意地拍了拍薛锦棠的手。
    薛锦棠能感觉到,祖母她并不喜欢薛锦莹,却因为薛锦莹背后有祖父撑腰,她没办法。
    薛锦棠忙道:“祖母,杏儿跟姐姐相依为命,如今她姐姐去了,让她回别院不过是图惹伤心。孙女身边的杏叶再过几个月就要出嫁了,我想让杏叶早点出去跟老子娘团圆,正好可以让杏儿留在孙女身边,不知祖母同不同意。”
    薛老太太喟叹,薛锦棠虽然厉害了些,但心肠却是很好。老太爷太糊涂了,竟然捧着薛锦莹那个黑心肝的,她都敢害人还有什么不敢的。
    今天的事情她也算看出来了,这里头一定有薛锦棠推波助澜。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惜老太爷眼瞎。
    “杏儿,四小姐要用你,你可以愿意到四小姐身边服侍吗?”
    “奴婢愿意。”杏儿喜极而泣,忙到薛锦棠身边磕头:“杏儿愿意服侍四小姐。”
    ……
    薛锦莹的日子开始难过了,她哪都不能去,只能抄经,抄的她头晕眼花,气急败坏。
    她竟然没看出薛锦棠耍诈害她,白白失了荷叶这个左膀右臂。
    这件事情明明可以到荷叶被发卖就可以结束了,祖母竟然罚了她,还不许她出门。
    好啊,祖父躲去了中府,一个个的都欺负到她的头上来了。
    且等着,祖父总有回来的那一天。她也不傻,能看出来祖父其实并不喜欢她,祖父为了打压薛锦棠才抬举她的,并不是真心疼爱她。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收拾薛锦棠,祖父就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薛锦莹正暗暗谋算着如何把薛锦棠踩在脚下,外面就响起了郑执的说话声。
    薛锦莹立刻起身,她怎么忘了,她之前拜托郑执给她书的。
    薛锦莹照了照镜子,对自己的现在的状态很满意,就红着眼圈去见郑执。
    郑执见她神色憔悴,脸色苍白消瘦,很是担心:“莹表妹,你这是怎么了?”
    “我……”薛锦莹未语泪先流:“荷叶做错了事,被锦棠抓住把柄告到祖母面前,祖母卖了荷叶,又怪我管教无方,就罚我在院中禁足。”
    她见郑执脸色凝重,就想故技重施:“你别怪锦棠,是荷叶不对,她也是太生气了才会跟祖母告状的。”
    郑执点了点头:“亲家老太太会将荷叶卖出去,必然是她犯的错太严重了。只是牵连你,这一点却是不应该。”
    薛锦莹一惊。
    怎么会?郑执不应该怪薛锦棠的吗?
    “是啊。”薛锦莹忍着不解,小声道:“我知道自己惯坏了荷叶,惹着了锦棠,所以想去跟锦棠道歉。郑表哥,你能不能帮我跟锦棠说情,让她不要生气了,放我出去吧。”
    只要郑执去求情,薛锦棠必然生气,到时候吵闹起来,郑执就会更加厌烦薛锦棠。他越厌烦薛锦棠,就会越心疼她,不要她说,郑执也会想办法放她出去。
    郑执皱了眉头:“亲家老太太让你禁足,是因为你没有约束好下人。求锦棠有什么用?”
    薛锦莹气了个仰倒。
    锦棠,锦棠,郑执叫的可真亲密,好像薛锦棠是他亲妹妹一样。
    那她呢,他一心帮着薛锦棠,有没有想过她!
    “事情到底是由锦棠而起,若锦棠能替我跟祖母求情,祖母一定会放我出去的。”薛锦莹脸色苍白,凄凉一笑:“不过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奢望,锦棠心里恨我,不会帮我的。”
    郑执抿抿嘴角没说话。
    他从前对锦棠有偏见,认为她喜欢挑事,喜欢找莹表妹的麻烦。可锦棠现在做事很有根据,绝不会胡乱欺负人。
    而且莹表妹说的没错,锦棠的确对她有很大的成见,她的确不会帮莹表妹求情。
    “人生在世,讲究缘分。有些人明明互不相识,却能一见如故,亲如骨肉;有些人明明血浓于水,却互不相容,相看两厌。既然锦棠不喜欢你,你去求她也没有用。”
    郑执见薛锦莹摇摇欲坠,失望地看着他,就说:“你别去找锦棠了。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能答应你。”
    薛锦莹火冒三丈。
    从什么时候开始,连郑执也开始维护薛锦棠了。
    她果然是她的仇家克星,本来她就要嫁入沈家,被薛锦棠搅合了;本来祖母对她很好,被薛锦棠挑拨了;本来郑执视她如亲妹,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现在也不再听她的使唤了。
    薛锦莹直到此刻才正真生出恐慌,她死死掐着手心,缓缓说:“既然郑表哥很为难,那这件事情就算了。我这里有一封信,麻烦郑表哥去一趟中府,把信交给祖父。”
    薛锦莹泫然欲泣:“郑表哥,你不会连这件事情也拒绝我吧?”
    “交给我吧。”郑执接了信:“我一定帮你送到,你别难过,不过是禁足而已,之前锦棠被禁足那么久都熬过来了。你别想太多,放宽心怀,我有空就来看你。”
    不过是禁足而已,不过是禁足而已……呵,好个郑执,好个体贴的郑表哥。
    第二天就是薛锦棠去燕王府的日子,郑执吃了早饭就去找薛锦棠,两人一起到门口,没想到看到了薛锦莹。
    “锦棠。”薛锦莹笑得温和无害:“祖父说让我跟你一起去帮着王妃抄经,早点抄好,省得过几天东府老太太过寿不能去燕王府耽误了王妃抄经的进度。”
    薛锦棠眯了眯眼睛:“你是怎么出来的?”
    “当然是祖父他老人家发了话我才能出来的啊。”薛锦莹笑眯眯看向郑执:“谢谢郑表哥替我给祖父送信。”
    薛锦棠没说话,自己先上了车。
    郑执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有一种做错事的狼狈。锦棠去燕王府不是抄经,而是去治病的,莹表妹也跟着去,实在是不合适。
    “莹表妹,你回去吧。”郑执低声劝她:“你去燕王府不合适,燕王妃她……可能不会见你。”
    薛锦莹挤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不是我非要死皮赖脸缠着要跟去,而是祖父的安排,我不过一介庶女,若是违背祖父的意思……罢了,就算表哥你瞧不起我,也是我活该。”
    郑执没办法,只好叮嘱:“那你去了少说话少走动,听周嬷嬷的安排吧。”
    等薛锦棠、薛锦莹到的时候,赵见深已经提前从周嬷嬷那里得知了消息。他冷笑着吩咐范全:“好好招待不速之客。”
    “是。”范全去找了周嬷嬷,跟周嬷嬷交代了几句,周嬷嬷就领着两人来到一个院子。
    这又是一个新院子,规模比之前赵见深见她的院子稍微小一些。
    随着薛锦棠的到来,厢房里突然走出来几个美貌动人的丫鬟,她们十分热情地跟薛锦棠说话:“薛小姐可算是来了,我们等了好久了。小姐累了吧,快进来休息。”
    几人如众星捧月一般迎了薛锦棠进屋,屋里烧了地龙,温暖如春。
    这是一间大屋子,中间用帘子隔成起居室、卧房两间。屋内布置的富丽堂皇,地上铺着软毯,帘拢薄如轻纱,用金钩挂起来,床上的寝被不知是什么料子,看上去格外鲜艳。
    薛家不过是商户人家,就算家境富裕,也绝不会这么奢侈。薛锦莹从未见过这么华美的屋子,只觉得自己如进了仙境一般。
    丫鬟们有的服侍薛锦棠更衣,有的端茶倒水,桌子上还摆了精致的点心,娇艳欲滴的苹果还有一种叫不上名字的果子,一看就知道非常好吃。
    薛锦莹看得眼花缭乱,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这屋里没有人招呼她,所有人都围着薛锦棠打转,她一个人简直格格不入。
    薛锦棠知道这一切都是赵见深安排的,她知道赵见深的意思,可这未免太夸张了。真正的勋贵人家都极有底蕴,怎么会这么布置房间?
    还有这几个美貌的侍女,打扮的一个比一个花枝招展,身上扑了太多的香粉,熏得她脑仁疼。
    “有劳几位姐姐了。”薛锦棠强忍着去捂鼻子的冲动:“我这里暂时没什么事,几位姐姐……先到那边坐着吧。”
    她本来想让几位侍女出去,后来见她们穿的衣服单薄,怕冻坏了燕王府的美人们,就指了离帘拢那边床榻对面的一个美人椅,让她们去坐。
    薛锦莹立刻朝前走了几步:“四妹妹,不得无礼。这几位都是王妃身边的人,你怎能随意呼喝?”
    她忙客气又殷切地笑道:“我家妹妹不懂事,几位姐姐多担待些,这些果子点心几位姐姐吃了吧。”
    可惜那几位看都不看她一眼,给薛锦棠行了个礼,就坐到薛锦棠说的那个美人榻上。
    六个环肥燕瘦的美人在美人榻上排排坐,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薛锦莹被忽视了,略尴尬,不过她向来脸皮厚并不觉得有什么,就坐到薛锦棠下首的椅子上。
    “哎,你往哪里坐?”一个侍女站起来,冷着脸指着薛锦莹:“那是你坐的地方吗?谁让你坐了?”
    薛锦莹脸一红,赶紧站了起来。
    “这位姐姐不要生气。”薛锦棠觉得好笑,也没忍着,就笑着说:“这是我庶出的姐姐。”
    那侍女立刻小心亲切道:“既然是薛小姐的姐姐,坐下来自然是应该的。”
    她瞪了薛锦莹一眼,语气跟与薛锦棠说话时判若两人:“那你坐下来之前也该问问薛小姐,这是薛小姐的屋子,你坐下也不问问主人。果然是庶出的,就是没规矩!”
    薛锦莹被连番羞辱,气得脸都白了,又听说这是薛锦棠的屋子,嫉妒的眼睛里要滴出血来。
    薛锦棠这个死胖子有什么好,不就是会写字吗,她也会。凭什么她就能得了燕王妃的青睐,能住这漂亮的房子,使唤这些美貌的婢女?
    她不服!
    这一番见识让薛锦莹更加坚定了要攀附燕王妃、讨好燕王妃的心。
    “薛小姐累吗?”一个丫鬟站起来,手里拿了一个美人锤:“要不要婢子给您敲一敲?”
    “不用了,我不累。”
    “那婢子这就把笔墨纸砚给您端来,服侍您抄写经书。”
    薛锦棠之前是千金小姐,使唤的丫鬟也不少,因此并不觉得拘束,反而有种理所当然。
    “好。你把纸铺开,给我磨墨就行了,再把这屋里的熏香熄了,换成檀香来。”
    那婢女面对薛锦莹趾高气昂,可在薛锦棠面前乖得像小狗:“是,婢子这就去。”
    薛锦莹越看越气,她也想抄经,可薛锦棠不说话,这些婢女是不会给她弄纸笔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过她一向善于抓住、创造机会,并不会坐以待毙。
    薛锦莹笑着说:“这就开始抄写经文了吗?不用先去给王妃请安吗?”
    “不用。”那婢女道:“等薛小姐抄写完了,送去给王妃过目的时候再请安。”
    “这位姐姐。”薛锦莹客气道:“我今天来是帮四妹妹抄经的,能不能劳烦姐姐给我也准备案牍笔墨。我们早点抄完,也好早点回家,这几日家中有事。”
    “不行,抄经必须要王妃点头才行。”
    薛锦莹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要不姐姐带我去拜见王妃,要是王妃同意了,我就跟四妹妹一起抄写。要是王妃不同意,我就在这里陪四妹妹。”
    侍女笑着问薛锦棠:“薛小姐,你看行吗?”
    行,行,行,当然行啊,反正薛锦莹又见不到燕王妃。既然她自己想惹事,那就不要怪她咯。
    薛锦棠微微一笑:“可以。”
    薛锦莹喜出望外,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若是她认真观察,就能发现薛锦棠脸上是坏坏的笑,只可惜她一心只想着攀附燕王妃,根本无暇去想其他。
    那侍女带着薛锦莹去了另外一个院子,先让薛锦莹在外面等着,她进入通传。
    然后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呵斥声,出来一个老嬷嬷,凶神恶煞一般,先是左右开弓,啪啪啪给了薛锦莹十几个耳光,打得薛锦莹眼冒金星,口角流血。
    薛锦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人踹了膝盖窝,两条腿一弯,咕咚一声跪在地上。
    “好大的胆子,敢打扰王妃礼佛,给我好好跪着,王妃不发话,不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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