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非要在这周日搬出去了。距离周日, 也没两天。他刚租的时候付了一年的房租,又押了一个月。这会儿还没到一年, 宋不羁把剩下两个月的房租和一个月的押金全转回给了常非。
朋友之间无需多说什么, 常非想了想, 只问出这一句:“需要我帮你找找租客吗?”
他不租了, 只有纪律一个人的话,那宋不羁的房租收入会下降一半。但如果让别人租进来……常非其实想想觉得有些不妥。
果然, 宋不羁摇了摇头, 笑道:“暂时不用了。”
常非好奇了, 不见外地八卦起来:“羁哥, 你和纪队……你们真的……”
后面的话被他不好意思地隐在了未尽之语中。
宋不羁挑眉:“真的什么?真的在一起?真的睡了?”
常非差点被宋不羁露骨的话呛住。
宋不羁莞尔:“真的在一起了, 但是还没睡。我听说你看到纪队深更半夜从我房里出来,想歪了?”
常非道:“正常人看到都会想歪好吧。”
“是是是。”宋不羁道, “等真睡了他我再来和你分享。”
常非:“……”
宋不羁看着他渐渐红了起来的脸蛋, 说:“哎,脸皮厚一点嘛, 你也是啊, 勇敢一点,喜欢就扑了他,不怕。”
常非诡异地听懂了宋不羁在说什么, 下意识地反驳:“我没有喜欢……”
“行行行。”宋不羁随意地附和,“你没有喜欢他, 你不想扑了他。”
常非一张脸涨得通红, 坚持道:“我说真的。”
“嗯, 我信。”宋不羁的表情看上去特别真诚。
二人说了半天话,各自回到了房间。
宋不羁把穿了几天的熊猫睡衣扔到了脏衣篮里,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狗的。狗的这一套和熊猫的款式一样,只不过黑色全都变成了棕色,熊猫脸变成了狗脸。
等洗完澡出来,纪律还没回来。
宋不羁想了想,给他发了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到半秒,纪律就回了过来,说还要半小时左右。
宋不羁发了个极其荡漾的表情过去,然后语音过去:“我给你留门啊。”
他是故意发语音的,声音不高不低,尾音拖得老长,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别有一股又软又懒的意味,十分引人遐思。
纪律听到这语音时,刚好结束了队里的短会,人还没走完,他没注意到语音是外放的,按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这语音声音过大。然而等他点掉语音时,还在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已经听到了。
俞晓楠瞬间就漾开老母亲般的微笑,嘿嘿了两声,正准备开口揶揄两句,就看到纪律扫过来的眼神。于是她转移了目标,勾着谢齐天的肩膀哥俩好一般往外走。
“我给你留门啊。”
刻意模仿的声,听得谢齐天和走在后面的几位憋笑不已。赶在纪队用眼神杀人前,以俞晓楠为首的几人快步走了出去。
一会儿功夫,会议室里只剩纪律一人了。
纪律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帮家伙,都学会拿他消遣了。
左右无人,纪律点开语音,又听了一遍。
一遍不够,又听了几遍。
……听得某处的火都快上来了。
命案的压力肯定是有的。尤其这几起案子还共同牵扯到了“M1”,压力更大了。
纪律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想不起来上一次用它是什么时候。
快速回了个信息过去,纪律整理完今天的工作,在十五分钟内回到了家。
宋不羁还没睡。
他本来是作息日夜颠倒,因为纪律以及顾问身份的关系,虽然已经改成晚上睡觉很久了,但还是个夜猫子。
他正拿着一台笔记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金大发趴在客厅的豪华大床上,半露个肚子,睡得不成样子。
纪律进来的时候,宋不羁正舀了一勺酸奶,塞进嘴里。他听到声音转过头的时候,勺子就这么塞在嘴里,还没下一步动作。
“你……”出口的声音怪异而含糊,宋不羁好像这会儿才想起自己咬着个勺子。
他舔了一下勺子上的酸奶,把勺子拿出来放进酸奶盒里,然后口齿清晰地说:“不是说半小时?现在才过了十五分钟。”
纪律的双眸暗了暗,一言不发地往他走去,边走边解开了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
“你……”宋不羁舔了舔嘴唇,还想再说什么,就被已经走近了的纪律挑起下巴,吻住了。
宋不羁嘴唇上沾着的酸奶被纪律一点点舔了个干净,他嘴里也都是刚吃的酸奶味儿。酸奶大概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有点冰冰凉凉的,再加上宋不羁本就冰凉的身体……真恨不得让人把他捂热。
腿上的笔记本什么时候被拿走的宋不羁不知道,等他意识到身体热,而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更热的时候,他刚换的小狗睡裤被退到了臀上。
“等——等等——”宋不羁气喘吁吁地捧住埋在他脖子处亲着他喉结的男人,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喉结的滚动,又引来纪律一个亲。
“等等——”宋不羁用了点儿力,抬起纪律的脑袋,对上了纪律的眼睛。
然而一对上纪律冒着火的黑眸,宋不羁到嘴的话便转了个弯:“去我房里。”
紧接着,身体一个腾空,宋不羁咬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卧槽他竟然被公主抱了?!
宋不羁着实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被公主抱。再怎么瘦,好歹他也是个大男人吧?
金大发被俩人的动静吵醒,抬起狗头看了一眼,接着又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宋不羁被纪律扔到了床上。
在滚烫的身体再次压下来之前,宋不羁恢复了些许理智:“等等——洗澡。”
纪律开口,声音暗哑:“一起。”
宋不羁想了想:“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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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常非打着哈欠出房门洗漱时,又看到了纪律从宋不羁的房间出来。
惊得差点把嘴里的牙膏吃下去,常非匆匆忙忙刷完牙,打报告一样快速说:“纪队我星期天就搬出去,你们到时候想怎样就……怎样。”
最后两个字说得有点轻,说完后常非就快速用冷水扑了把脸,然后出去了。
在常非出门前,纪律喊住了他。
“常非,”纪律说,“一笙暗恋你挺久了。”
常非的脸上立即浮现了一种表情,这表情似茫然,似惊恐,又似欢喜,总之挺玄幻的。这么些情绪组合在一起,随着纪律的这话,砸得常非满头问号。
——纪队在说什么?
——侯律师暗恋他?
——嗤,怎么可能?
纪律说完,朝常非点了个头,就绕过他,去拿金大发的牵引绳。
常非什么都来不及问,就眼看着留下这么一句爆炸性话的纪律带着金大发出了门。
——虽然他也并不知道问什么。
脑子里像是有一团乱糟糟的线,常非分不清头在哪,尾在哪,就这么又迷茫又惊讶地出了门。
等他到了律所,脑子还是没转过来,不过他发现自己来得太早了。
等他手忙脚乱地找钥匙时,他又看到一辆熟悉的车朝律所开了过来——侯律师竟然也来这么早?!
车子在常非面前停下,驾驶座上的车窗被降下,侯一笙的脸出现在车窗后,然后常非听到他问:“没吃早饭吧?”
常非愣愣地点了下头,脑子里充斥着“侯律师暗恋我?”“侯律师暗恋我!”这样的句子。
侯一笙让他等下,然后去停了车,走过来,说:“走吧,一起去附近吃个早饭。”
常非下意识地跟上侯一笙的脚步,等他坐在一个早餐店里稍稍回过神时,就听到侯一笙问他这个吃不吃那个吃不吃。
现在常非喝着一杯豆浆,看着侯一笙细嚼慢咽的模样,心里有一肚子的疑问。
——纪队说你暗恋我很久是不是真的?
——你为什么会暗恋我?
——你真的喜欢我吗?
——你今天怎么也来这么早?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
……
然而等他默默地吃完早饭,他也没能问出来。
在律所里分开,侯一笙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常非收回看他的目光,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一天的工作又开始了。
办公室内,侯一笙又照例给纪律发了个红包,红包名同样是“谢了”二字。
另一边,纪律也已经到了办公室。
而绿景花苑22栋602室内,宋不羁却没有继续睡。
应该说他昨晚就没怎么睡。
但是这跟纪律又没有关系,不,还是很有关系的。
如果是因为昨晚和纪律上床了才导致整夜都没怎么睡的话,宋不羁也就不苦恼了。问题是昨晚他们根本就没做到最后。
……因为没有套套,总之除了他们俩的肉体,啥都没有。
但是昨晚纪律没离开,睡在了他的床上。
问题就出在这。
纪律睡着旁边,他睡不着。
本来俩人靠得近了,就能明显感觉到纪律身上散发的热意。这在同一张床上……这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一开始宋不羁还能暗示自己忽略、忽略、忽略,结果越想着忽略越是无法忽略,反而越清醒了。
纪律睡着之前问过他要不要分开睡,却被自己拒绝了。那会儿宋不羁想着,真的睡了之后会更热吧,现在都不习惯,以后还怎么办?
总之两个字,忍着。
忍着忍着,纪律就睡着了。
忍着忍着,他就忍到了天亮。
行吧,眯一会儿再去市局找纪律吧。
宋不羁打了个哈欠,就着空调的冷气,放任自己陷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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