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的家养皇后》110.①①⑩太子

    栽了一个大跟头之后, 贤妃就沉寂了下来，默默养胎。
    她已经在皇帝跟前挂名了, 如果再折腾, 后果是她承受不起的。尤其是这会儿她还怀着孩子，保险起见，她决定夹起尾巴做人。
    反正她的眼线都被清干净了, 想干什么也很困难。与其继续折腾，不如趁这段时间重新发展新眼线, 等一切具备, 才能继续做想做的事情。
    她不闹腾了，皇宫里只剩下一个岚夫人。
    岚夫人与她暂时性的结盟，自然同她共进退。贤妃不出头，她也跟着装鹌鹑。
    皇帝自从中秋之后，就开始不再明目张胆宠岚夫人了。原本也不过是为了刺激惜婕妤, 现在惜婕妤解决了，自然不需要再给她好脸色, 免得这个女人蹬鼻子上脸。
    岚夫人一开始有些惶恐, 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皇帝，怎么突然失宠了。时间久了她就淡定了, 左右她还能享受夫人位分带来的好处，宫人也没有捧高踩低，日子过得还可以, 她也没必要杞人忧天。
    在这样平静如水的气氛下, 日子一天天走过, 很快，来到了十月底。
    十月初太后寿辰，照例是自家人凑一块儿吃了顿饭。
    贤妃得罪皇帝之后就借口养胎，向皇后娘娘求了恩典，平时请安都不来了。这样的家宴自然也不会出场，免得惹皇帝嫌弃。
    现如今她需要的是淡化自己的存在感，等皇帝对她的偏见淡了之后，她生下的孩子才能得帝王的宠爱。否则一提起这个孩子，就想到被欺瞒的经历，怎么看这孩子也不可能受宠了。
    没了贤妃，岚夫人位分又不够，宫里提前过上了一家人相亲相爱的快乐生活。
    如果没有出现食物链底端天天被欺压的事情的话，想必绮雪和皇帝陛下会更开心。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十月底了，球球要封太子了，也要过周岁宴了。
    周岁宴上，有一个重头戏，它叫“抓周”。即，满了周岁的宝宝需要在桌上爬来爬去，在把他围起来的东西里头，挑选一样。
    这个抓周仪式主要是为了完成“三岁看老”这一个行为的，也就是从宝宝抓的东西里看出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抓了算盘的会成为商人，抓了笔或是书的会成为文人，抓了胭脂的会沉迷美色。
    当然，这个行为实际上很扯淡。毕竟很多东西宝宝压根不认得，估计是看好看随便抓的。而且抓周还能提前训练，教宝宝应该抓什么。
    毕竟一般抓周仪式会有很多外人围观，要是抓了点不好的东西闹得天下皆知，对名声很有影响的。
    沈贵妃对于球球很有信心，拒绝了提前训练的提议。在周岁宴开始之前，她一直是拎着球球的衣领，把他拎起来，威胁道：“抓周好好抓，否则以后你就等着天天吃甜食吧。”
    讨厌甜食的球球立刻乖巧地看着他娘，伸手要抱抱，一副肯定会听话的架势。
    在他旁边，晴曦幽怨地看着他们：“母妃，我也想天天吃甜食......”
    “如果你想长虫牙，我不拦着你。”沈雨晴轻飘飘地说道。
    已经长了一颗虫牙的晴曦闻言，惊恐地捂住了左脸。那里有一颗牙动不动就疼一疼，她已经受够了。
    “不、不吃了！”晴曦立刻说道。
    沈雨晴满意地点点头，放下了儿子，让两个小孩手牵手出门，她在后头慢悠悠跟着。
    周岁宴选在了，海晏殿正殿举行。
    海晏殿往日是不会轻易开的，正殿只有在举行宫宴的时候才会用到。一般的小宴会，都是在海晏殿偏殿举行，比如上次球球满月的宴会。
    能在正殿举行的，无一不是非常正式的大型宫宴。
    球球因为是唯一的皇长子，形同嫡长子，才有这个资格在正殿举行周岁宴。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即将被封为太子，否则能不能在正殿还不好说。
    周岁宴结尾，皇帝会宣布册封的圣旨。然后众人移步保和殿，进行册封仪式。
    保和殿位于前宫东边，在文渊殿（即御书房）南边，与文渊殿紧邻。
    御书房是前宫最靠近后宫的建筑之一，也就是说保和殿还要更远一些。众人走过去，都要不少时间。
    保和殿纯粹是用来进行册封大典的，比如贵妃的册封、皇后的册封、亲王郡王国公的册封、长公主的册封都是在这里。剩下的四妃、侯爷之类的，就没有这个殊荣了。
    能去保和殿册封的，只有超品与正一品的封号。
    沈雨晴依然被众位夫人们簇拥着，周岁宴虽然隆重，但其实形式比较松散。男女分席而坐，虽然各有自己的位置，却并不要求必须坐在上头不动。
    贵妃娘娘刚一进来就被众人发现了，然后贵夫人们纷纷凑了上来。
    沈雨晴只好和他们站着说话，一一应付完之后，才能回自己位置上休息。
    今天的主角是她，因此她和皇后坐主位，其他妃嫔坐一块儿。砚贵妃没来，她怀孕之后就基本不出门了，怕孩子出事。
    沈雨晴怀里抱着球球，晴曦跑去男席找她爹了。夫人们虽然离得远了，却依然能够“火眼金睛”地发现球球眼睛长得像沈雨晴、额头像皇帝、嘴巴像太后、鼻子像先皇。然后好一通夸，听得沈雨晴直想翻白眼。
    不过，球球本球倒是很高兴。笑眯眯地听着人家夸他聪明、俊俏，断言他长大之后肯定会让一堆姑娘为他疯狂。
    这小子贼精，说不定真听得懂什么叫姑娘为他痴狂。
    在沈雨晴即将看不下去的时候，宴会终于走到抓周这个流程了。
    抓周在院子里举行，一个巨大的圆桌已经架好了，上面目前为止只放了一些常见的物品。笔墨纸砚、弓箭、算盘、绣帕之类的，还预留了很大一堆空间，可以给别人放东西。
    作为长辈，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和沈贵妃，都是要往上放东西的。剩下还有一些宗室的长辈，最起码比皇帝高两辈那种，也是需要放点东西上去的。
    沈雨晴抱着球球走过来，在皇帝陛下右首站定，皇后娘娘站在他左首。
    “傅嬷嬷，母后呢？”皇帝陛下问道。
    寿康宫的傅嬷嬷笑眯眯地站在不远处，闻言走上前来：“太后娘娘一会儿就到，还请陛下与娘娘、大人们稍等。”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
    要是别人敢让皇帝苦等，他们肯定这会儿已经不高兴了。但那是皇帝生母，大晏最尊贵的女人，就算是等再长时间也是等得的，只是别错过了吉时才好。
    没多久，太后娘娘扶着绮雪的手过来了。
    “等久了吧？”太后娘娘微微一笑，示意绮雪上去放东西。
    绮雪笑嘻嘻地走过去，先将太后带来的平安符放上去。
    这是从城外的知暖寺求来的。
    淮京城外有两座寺庙，一座在西南方，是祈求升官发财、仕途顺畅的知寒寺。另一座在东北方，是祈求姻缘喜事、福泰安康的知暖寺。
    给贤妃批命的就是知寒寺的大师，绮雪之前纠缠的帅和尚是知暖寺云游归来的年轻高僧。
    这两座寺庙是从前朝就存在的，瑞帝那时便已经是天下名寺了。到如今，名声不减反增，只不过城外还有座道观也后来居上，不甘示弱。据传那道观是前朝国师建立的，里头的道长道姑也十分厉害。
    太后放的这个平安符，倒不是让球球去抓的，只是为了保球球健康长大。就算抓周没抓它，回头也是要给球球放进寝宫里天天挂着的。
    球球好奇地看向那个木头刻的符牌，那是紫檀木刻制的，带着一股好闻的香气。他蠢蠢欲动，想要伸手去抓，但是被贵妃娘娘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等会儿再抓。”沈雨晴低声说道。
    球球乖乖收回爪子，冲着太后叫到：“祖、祖！”
    太后笑眯眯地应道：“诶，祖母的宝贝球球，来给祖母抱抱。”
    也就只有太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顾忌地喊出球球的小名了。
    球球胖嘟嘟的，很有些分量。太后抱了两下就放开了他，有些抱不动了。
    趁着这会儿，绮雪悄悄地把自己带来东西往桌上一搁，然后做贼心虚地跑回太后身后去了。
    沈雨晴打眼一瞧，居然是一个精致镂空的木盒子。雕工细致，颜色鲜亮，可以看出来不是便宜货。但，那也掩盖不了盒子里装的不是什么正经东西的事实。
    因为是镂空盒子，里头的东西一览无余，正是十二生肖纸牌。
    之前岚夫人找绮雪合作，要开一个君子阁，里头给达官显贵当玩闹的高级会所。既然是高级会所，肯定是要玩点赌局的，纸牌的玩法多样，是非常好的游戏道具，沈雨晴就给准备了一套。
    不过这里没有阿拉伯数字，也没有英文字母，她就干脆用十二生肖代替了数字，再加一个凤，凑成十三个。最后大小王用的是麒和麟。四种花色干脆换成了四种颜色，红、黑、金、银。
    “纸牌”不是用纸做的，而是用木头。图案是雕刻进去的，然后填充了四种颜料，做工非常细致。
    这样一套牌，制作起来非常费时费力，自然也便宜不起来。球球肯定喜欢，但他要是敢拿，估计要被他爹教育了。
    沈雨晴瞥了绮雪一眼，真是净添乱。
    明明君子阁后来绮雪不插手了，交给了清平王去运作，她倒好，时不时拉着萧家大姑娘一起，女扮男装溜进去玩。然后输得差点当裤子，被清平王的家奴解救出来，真是丢人。
    现在她还敢把纸牌送来，也不怕皇帝罚她抄书。
    长公主和太后都放完东西了，该轮到帝后和贵妃了。皇帝陛下中规中矩，把自己的私印放了上去，抓了这个就代表以后要当皇帝。皇后娘娘放了个长命锁，寓意和太后娘娘那个平安符没什么差别。
    作为生母的沈贵妃，放的东西就比较引人注目了。她郑重其事地放了六个薄册子上去，分成了三份，一份两本叠放在一起。
    这是明教、五毒和纯阳三个门派的内功心法。
    不过上面没写名字，只画了三个门派的图标。众人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是什么。
    倒也有人懂得多，立时惊呼了一声。
    沈雨晴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年轻的姑娘，穿着一身蓝白色的道袍。她身边还有一位老道长，拿着拂尘，仙气飘飘。
    沈雨晴顿时了然，这两位应该是淮京附近那个道观里来的。
    因为大晏既信佛又信道，所以重大场合有时候也会请高僧和道长前来观礼。想必这位老道长也是要往桌子上放东西的，不过他并不会放些讨人嫌的东西，大概还是和平安福一挂的。
    不仅是沈雨晴，众人也瞧见那道姑的反应，顿时思量起来。难道，这几个薄册子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三位大佬放完，几位宗室里的老长辈也过来放了些东西，俱都是些抓了也不会丢人的好东西，总能让太监唱出好寓意来。皇帝陛下满意地点点头，这几个老家伙还挺有眼色的。
    最后是那老道长和两位从知寒寺知暖寺来的大师。
    大师分别放了一串佛珠和一颗金莲子。
    佛珠是开过光的，可当护身符用，消灾减难。金莲子是功德造物，据说种下之后若能开出金莲花，说明种花之人功德深厚，有大造化。
    两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被外界穿得神乎其神。至于具体是否真有这个作用，还不好说，只能自由心证了。
    不过毕竟是外界追捧的东西，所以放上来也算是诚意满满了。
    道长笑了笑，走上来将一双长剑放在了桌上。
    “道长，这是？”皇帝惊讶地问道，众人也都十分疑惑。
    这可是真正的两把剑，成年人用的那种。抓周礼上的武器类一般都放的是迷你模型，比如小弓箭什么的，哪有人直接放成品武器的。
    道长一脸高深莫测：“此剑与皇长子殿下有缘。”
    沈雨晴旁观了半天，突然上前拿起剑，一个一个拔-出来看了看剑身。只见剑身上写着两个名字：“水玉长生”、“青崖白鹿”。
    是纯阳弟子的佩剑，而且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沈雨晴穿越之前，纯阳弟子可以得到的第二好的佩剑了。再上一层，就是各类橙武，需要天外陨铁打造，可遇不可求。
    她轻叹了一口气：“这两把剑，是当年那位国师留下的吧？”
    老道长抚须而笑：“娘娘好眼力。”
    看来城外的道观，果然是那位国师建的，还把自己的佩剑留给了道观。沈雨晴还以为道观会留着它们当镇观之宝，没想到这么轻易就送出来了。
    估计他也瞧出来了，球球以后很有可能会走纯阳的路子。
    小球球还不知道这两把剑的含义，跃跃欲试地想要上手摸。
    实不相瞒，他每一样都想摸一摸来着。
    谈完剑还不算完，道长看向沈雨晴丢出来的几个册子，说道：“没想到娘娘居然能拿出当年国师修习的功法。”
    他一指画了纯阳宫图标的那两本册子。
    这心法道观也有，实际上道观就叫纯阳观。不过纯阳这个词实在是太大众化了，所以沈雨晴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个纯阳观就是纯阳宫弟子建立的。
    沈雨晴闻言只是笑笑，没有多说。
    道长也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反而有些乐见其成。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位国师留下的，那肯定是好东西了。
    球球有些急了，拍了拍沈雨晴的手臂。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过去摸一摸那些好玩的东西了，但他娘只顾着和这个老道士说话。
    “别闹。”沈雨晴揪了揪他肉嘟嘟的小脸，把他放到了桌子中间，“行了，去拿吧。”
    球球得了应允，高高兴兴地朝着绮雪放下的木盒子爬去，他对这个花花绿绿的东西更感兴趣一些。绮雪见到这一幕，默默捂上了脸。
    完了，皇兄要搞事她了。
    她悄悄瞄了一眼皇帝陛下，果然见皇帝陛下脸黑了。
    好在球球只是看一看，看完就不感兴趣地丢开了。
    他看也不看地爬过了太后和皇后放的东西，在沈雨晴放的三堆心法跟前停下了。他似乎有些犹豫要选哪个，纠结了一会儿就抬头看向沈雨晴，可怜巴巴地样子，想让娘亲给个提示。
    沈雨晴简直没眼看，只好小声跟他说：“看见那两把剑没有，想要就选这个蓝色的。”
    球球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看见了道长放下的两把剑。他立刻伸手，把画了纯阳蓝色图标的心法书把拉过来，就要这个了。
    要了功法还不够，他觉得爬太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拖着两本心法来到皇帝陛下的私印前头，一把抓起。然后又来到剑跟前，拖了拖发现拖不动，干脆一屁股坐下，抱着三个东西不动了。
    很好，皇长子殿下抓周抓了国师的功法、国师的剑和皇帝的印章，都是好东西。
    国师毕竟是个道士，纯阳的道士不讲究什么不结婚不生子。所以在国师的神话故事加持下，众臣对皇长子殿下抓的这些东西容忍度很高。
    太监总管笑着扬声宣布了结果。
    皇帝陛下等他宣布完，微微颔首，然后让人将明黄的圣旨请了出来。
    太监总管接着拿过圣旨，开始宣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长子乔泱、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恪遵皇太后慈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于五年十月廿四日，授乔泱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钦此。”
    圣旨一出，众人震惊。
    皇帝要册封太子的时候，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了。先斩后奏简直玩的溜，现在圣旨都宣读完了，众臣想要说什么，也晚了。
    皇帝陛下心情很美妙，终于摆了众臣一道。以前每次他做什么决定，这群人就特别没眼色地跳出来叽叽歪歪，这回叽歪不了吧？
    圣旨宣读完了，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不管众臣如何腹诽、众妃如何惊诧，他们也只能接受。
    接下来就是移步保和殿，将册封典礼完成。
    按理说册封大典需要提前准备，所以礼部应该会有风声透露出来，奈何皇帝之前下了死命令，不许他们说出去。礼部官员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往外通气，因此竟然瞒到现在。
    众臣对礼部官员怒目而视，然而礼部官员缩着脖子装作没感受到。
    他们夹在皇帝和其他官员之间，他们容易吗？
    沈雨晴瞧着好笑，不过想到后面的册封典礼她就笑不出来了。
    太子册封仪式很是繁琐，她要全程抱着球球完成，毕竟球球实在太小了，估计撑不下来。所以，遭罪的只有她......
    贵妃娘娘：好想咬死皇帝啊=皿=！
    皇帝陛下无视了他，直接上前主持大典，不给沈贵妃退缩换人的机会。
    不过坑人一时爽，事后火葬场。估计典礼结束之后，他就要被沈雨晴报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