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的娃不是男主的》42.第 42 章

    江可可拿着筷子的手一抖, 幅度不大,但一直盯着她的江淮肯定察觉了。
    缓缓抬起眼眸,她没有掩饰自己的紧张, 反而表现得更紧张了,小心翼翼地开口:“二哥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江淮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平静得不起波澜。
    好半晌, 他突然敛了神色, 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没事, 我先走了。”
    说着, 他真的就往外走, 好像刚刚盯着她看了那么久,就真的只是看看而已。
    江可可有点懵, 跟着起身送了两步。
    突然,一道拳风猛地向她脸边袭来,江可可瞬间绷紧了全部的神经,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后仰躲过攻击, 伸手挡拳,腿上攻击男人的弱点。
    然而, 江淮当了这么多年警察, 武术是专门学过专门练过的。那一拳不过是虚晃一下, 他迅速抓住了江可可的手腕, 将她整个人, 死死地按压在墙壁上。
    江可可左手被按到腰后,右手从上面绕,按到后脑勺,身体,包括脸,被按得紧贴在墙壁上。
    她右手手臂上还有伤,这种程度的弯曲让伤口受到了拉扯,疼得她脸色发白。
    挺翘的胸部被挤压在墙壁上,又闷又疼。
    特别是,脸被迫贴着墙壁这样的姿势,让人感到羞辱。
    江可可咬着牙,忍着疼,怒火蹭蹭蹭,被她强行压制,眼底一片冷色。
    江淮的动作却没有因为她眼里的冷而温柔,他一只手按住江可可被压到后脑勺处的右手手腕,腰部抵住江可可的左手,空闲出的一只手在她牛仔裤边缘摸索。
    江可可身体敏感,特别是腰部。因为姿势的原因,她上衣向上提,下摆也往上移了不少,腰部的肌肤几乎直接感受到了粗粝的手掌,腿脚都有些酥软。
    江淮从她裤子里摸出一把小刀,扔到地上,随后像搜身一样,将她身上藏的防身工具全部摸了出来。
    江可可吸了口气,咬着牙,忍。
    她发现自己穿书之后真是越来越能忍了。
    江淮面无表情将东西全部搜出来,硬朗的声音偏冷,一字一顿:“我妹妹还活着吗?”
    江可可心中诧异了一瞬,也仅仅是一瞬,她心中的怒火太过强盛,足以压过全部其他情绪。
    她神色漠然,如同戴了一张无坚不摧的面具,声音偏冷:“死了。”
    江淮高大的身躯轻微一颤,气息有些不稳。
    他眸光骤冷,按住江可可的手不自觉用了狠劲,将她的脑袋狠狠地压在墙上。
    江可可半边脸被挤得变形,脸部肌肉疼得厉害,她甚至怀疑,他再加大力道,她脸部的骨头随时都会断裂。
    江淮吸了口气,声音压得低,带着股迫人的气势:“你的目的。”
    “目的?我说你就信么?”江可可面色阴沉,冷笑,“你不是警察吗?审讯犯人之前,为什么不去做更多的调查,去查一查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是,因为是亲妹妹,所以乱了阵脚?”
    江淮眸色深黑,紧抿着唇,不语。
    江可可被压得脸疼,闭了闭眼,声音冷静:“你不好奇我为什么长得和你妹妹一模一样?”
    江淮鼻尖溢出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哼,似不感兴趣。
    “那么,你也不好奇,为什么我知道你妹妹全部的记忆,有着和你妹妹完全一样的基因?”江可可半边脸被压得快变形,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奇怪,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似乎这样就可以捍卫自己的尊严。
    江淮眼神顿了一下,似有所思。
    江可可眼神冷漠,声音坚定,继续:“怀疑我说的话,你可以做DNA鉴定,也可以现场考察我的记忆。”
    她冷笑一声:“不过,二哥这么冷血,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考验的秘密记忆呢。”
    江淮冷眸一眯,宛如即将捕食的猛兽,目光牢牢锁定江可可,带着威胁的气息。
    江可可被他压得侧着半张脸,目光斜视他,岿然不惧。
    她一直觉得,什么被发现穿越者的身份然后变成悲剧实验品的设想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她有着原主的身体和记忆,她不惧怕任何考验。
    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江可可,没有任何人能拆穿她。
    好半晌,江淮紧绷的神色突然松懈,他压在江可可右手上的力道稍松了些,相应的,江可可脸上的疼痛也减少了些。
    他缓缓开口,道了一个名字——
    “苏茶。”
    这是那个被QJ怀孕后自杀的女生的名字,那个二哥曾经暗恋过的女生。
    江可可屏住了呼吸,等待。
    江淮的声音干爽而冷硬:“你给她写过一张纸条,还记得内容吗?”
    纸条?
    关于苏茶,江可可最深的记忆就是她经历的不幸,现在真的被江淮考察记忆,她自然而然往那次QJ事件上去想。
    没过多久,她试探着开口:“我似乎写过一张,劝她的,内容好像是说,可以做处|女膜修复手术。”
    原主模糊的记忆,呈现给她,也是模糊的。
    只是,那纸条应该是被苏茶秘密保管的,为什么江淮会知道?
    “所以,”江淮声音沉,眼神偏冷,“果然是你写的。你早就知道。”
    嗯?
    早知道什么?
    江可可愣了半晌,才后知后觉。
    那张纸条,是原主在苏茶怀孕前,也就是苏茶被QJ的事闹到人尽皆知前,交给她的。
    是一个小女孩,对自己仰慕的姐姐的关心和安慰。
    江可可抬眸看着江淮,面色平静:“你想质疑什么?我为什么比所有人都更早知道她的不幸?还是为什么我更早知道了却没有告诉你?”
    就连江淮,也是等到苏茶怀孕后才知道她的不幸。
    江淮神色冷,薄唇用力地抿着。
    他的目光很平静,好像对当年的伤痛早已释怀。
    但是,江可可隐约从他眼里看到恨。
    那隐藏极深的恨,她无法获知他恨的对象是谁。但是,如果有人告诉她,他恨的,是他的亲妹妹,江可可也一丁点不会感到震惊。
    当年的QJ犯,因为苏茶的自杀,没有足够的线索,一直没有被查出来。
    而很多经历不幸的可怜人,大多心怀恨意——或者不是很多,但至少穿书前的江可可曾是。
    当那恨意没了寄托的对象时,可怜人会将恨意强加在某个可以寄托的对象上。或者,恨这个社会;或者,恨某个人。
    之后,可怜人变成可恨人。
    江可可深吸一口气,看向江淮的眼神尽是冷漠:“你觉得,我比其他人更早知道她的事,是因为我看到了。”
    江淮的眸光越来越冷,江可可冷冰冰的声音还在继续:“你觉得,我亲眼看到了她的悲剧,但是见死不救。”
    “你觉得,我如果早点告诉你,你可以教她避孕,或者给她安慰,或者做得更多,她就不会有之后的自杀。”
    苏茶的死相很惨。
    跳楼。头着地。脑浆迸裂,浑身是血。
    那是江可可内心挥之不去的阴影,她当时看到尸体的时候是直接吓晕过去,事后还高烧病了好久,差点烧糊涂了。
    江淮似乎也想到了,那骇人的画面,能刺激得人发狂。
    不止是眼眸里的冷,江淮一张俊脸瞬间腾起骇人的冷冽。
    突然,他松开了江可可。
    江可可转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突然感觉脖子被狠狠掐住,贴着墙壁的后背在墙壁上摩擦,瘦弱的身躯被脖颈处霸道的力量托着向上移动,呼吸被扼制,喉咙处火辣辣的疼。
    江淮眼睛红了,满眸的杀气横溢。
    江可可没有挣扎,身上弥漫的,不是死亡的恐惧,而是同情。
    对这个自己把自己活成悲剧的男人的同情。
    或者是江淮想到了什么,或者是江可可身上同情的气息刺激了他,或者是他自己冷静了下来,江淮在江可可脸色发青眼睛翻白的时候,松开了她。
    江可可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离了,她跌坐在地上,大声咳嗽,大口呼吸。
    江淮在她跟前站着,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她。
    “不要试图惹恼我。妹妹。”
    呵。妹妹。
    她还真承受不起这样的称呼。
    等江可可感觉自己好受些,喉咙不那么疼了,她就坐在地上,背靠着墙。
    她的脸还因没有恢复血色而惨白着,纤白的手抚上稍稍显怀的小腹,声音虚弱:“你知道我怀孕了吧?”
    江淮冷眼,并未动容。
    江可可眉眼弯弯,好像说着什么开心的事,“但你肯定还不知道,我怀着的,也是QJ犯的种。”
    江淮瞳孔猛地收缩,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恶毒的话,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江可可帮他说了:“苏茶姐的悲剧在我身上重演,是不是很解恨?是不是觉得,我活该,我遭报应了?”
    江淮呼吸有点急促,声音硬邦邦的:“够了!”
    “没够!”江可可努力从地上站起来,手掌撑着墙壁不让自己再摔下去,“首先,不管你信不信,苏茶姐的事,我没有亲眼看见,而是事后,她状态不对,死缠烂打问她,她自己告诉我的。”
    “其次,”江可可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觉得,如果我告诉了你就可以避免她最后的自杀?”
    她轻抿了下唇,看着江淮,一字一顿,极端不屑:“你、算什么东西?”
    在江淮浑身腾起冷意的同时,江可可继续盯着他,像看一个废物:“你怪我没有告诉你,为什么不想一想,你为什么没有因为她状态不对死缠烂打从她那里追问到?”
    “凡事从别人身上找原因,一点不去反思自己。这样的废物,是怎么当上警察的?”
    江可可说得非常不客气,想到自己刚刚脸被按在墙上的屈辱姿势,她简直恨不得甩这男人一巴掌!
    但是她没有。
    一方面,他到底是她这具身体的哥哥,即使这个哥哥刚刚一点不客气地将她的脸按在墙上,即使这个哥哥刚刚掐着她的脖子差点掐死她,她还特么傻|逼地觉得,妹妹扇哥哥耳光,是不对的。
    另一方面,她确实想改一改自己动手打人的坏习惯——这个继承自她父亲的习惯。
    耳光没有打,她心里不解气,依依不饶地继续:“瞧瞧这个废物,察觉到妹妹的不对劲,第一反应是质疑,一点没有想自己去查清楚,妹妹到底经历了什么。”
    江可可看着江淮紧攥的拳头,也看出了他的痛苦挣扎,但她不解气,她就是要刺激他:
    “嗳,你说,如果当初,你发现苏茶的不对劲,也这么将她的脸按在墙上,问她真正的苏茶在哪儿,问她有什么目的,她会不会扑到你怀里,哭着告诉你——”
    江可可腔调一变,成了刻意的柔弱:“‘江哥哥,我还是我,不过是被人QJ了而已’……”
    她的话,极尽讽刺,心里微微刺痛。
    “砰”的一声,拳风阵阵,江可可脑袋边的墙壁,被江淮的拳头狠狠地砸上去。
    他拳头攥得关节发白,青筋突出。
    他眼睛通红,似压抑了极大的痛苦。
    他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怜。
    好半晌,江淮声音艰涩地道了一声:“抱歉。”
    江可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下子发声过猛,刚刚被掐过的脖子发疼,她又揉了揉脖子,心里想的是那句经典: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假设那个QJ我的男人跪在我面前道歉,我绝对不会原谅他。”她歪了歪脑袋,浅笑,“不过,警察的道歉是不是比一般人的道歉更高贵?”
    江淮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两下,发不出声音。
    江可可看出他的难受,看出他的忏悔,但她无动于衷,甚至还变着法儿刺激他。
    她从自己头上拔了跟头发,往前一递:“来,给你。”
    江淮看着她手中的那根头发,没有伸手。
    江可可巧笑嫣然,轻轻将那根头发缠到自己手指上,漫不经心地把玩。
    “哥哥要么还有什么考验就当场问出来;要么拿着头发去做DNA鉴定。或者,都不愿意相信还觉得我有问题,直接当场掐死我,反正我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江淮嘴唇微颤,似要说什么挽回兄妹间那微薄得可怜的感情,江可可却不给他机会。
    她突然收敛笑容,脸色骤冷,声音冷硬:“或者,你现在就从这里滚出去,没事不要再在我眼前晃悠。”
    江淮浑身僵硬,动了动手指头,终究是再说不出什么。
    最后,不出江可可所料,他从房间出去了,或者带着无可挽回的愧疚。
    江可可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
    对梁欣媛,她能强硬得像个战士;对左薇,她则温柔得像个老母亲。
    如果一开始,江淮就是好言好语和她谈,再来点煽情的调子,她没准真就把自己穿书的事坦白给江淮了。
    可他偏偏一开始就带着敌意,她自然是要像只刺猬似的,亮出自己的刺保护自己。
    “等等。”江可可突然开口。
    江淮果然瞬间停顿了脚步,乖得让人想笑。
    她也确实笑了出来,声音淡淡的:“我说的事,你可以去调查去求证。但是,已经冷落了这么多年。我不希望二哥自以为是地插手我的事。”
    江淮背脊僵硬,开房门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身姿挺拔,面容清冷淡漠。
    江可可看了,心中陡然一惊:怎么会?!
    左铭怎么会在这艘豪轮上!这是不是也代表着,左薇也在?厉辰骁也在?
    妈蛋!该不会是真的要走中的剧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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