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我想和自己谈谈》第320章

    2008年12月21日
    昨天接到大表妹蝴蝶的电话，她问我在哪里，原来她准备结婚了。她比我小三岁呢，急着结婚干嘛！之前就听到过有关她的消息，她在跟一个回民小伙子谈对象，我以为她只是玩玩而已，谁想到她居然是认真的。听口气，她似乎很爱那个小伙子，我能说啥呢？我什么也不懂，我只能让她再好好考虑考虑。听弟弟说，她也征求过他的意见，她还绕着弯子说，有一个女孩爱上了一个其他民族的男孩，她很迷惘，但是他对她很好，她也爱她，请问那个女孩该怎么办？当时我听了就失笑了。弟弟也建议她多考虑考虑，不要冲动，毕竟信仰不同。她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但是很多人都不赞同她的想法。特别尕舅尕妗子，他们无数个不愿意，却改变不了什么，我觉得他们害怕老回回。
    她说她在家里，他也来了，让我来玩。我闲着没事，就决定去看看她，顺便看看表妹夫。
    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还很冷。我没有骑摩托车，而是步行去的，即使走了那么长的路，也冷得鼻涕直掉，一张脸冻得青紫。大约一个多小时，我就到了舅舅家的门口。我望着四处，心跳加速，脑海里想着过往的一切，她的身影折磨着我的心。碾场周围的树都落光了树叶，草垛一堆一堆的，几只鸡在草垛里刨食，两口水窖，一口是大舅家的，一口是二舅家的。那年我在二舅家的提水的时候，她还帮我提过水呢。
    我走进了尕舅家，小表妹、尕舅和舅妈三个在厨房里，舅妈正在做饭，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香味弥漫在房间里。他们热情地让我坐下，我们谈论手机，彼此对比一下，看有什么不同的功能。尕舅和舅妈都喜欢手机。正说着，表弟林合进来，他方才在隔壁小房。
    表弟叫我去院子里玩乒乓球，我们来到院里玩。他们的小脸冻得通红通红的。就在这时候，大表妹和妹夫回来了，他们骑士着摩托车直接从院门里冲了进来，动作麻利果敢。我想真的是一名老手，车技过人。大表妹笑着向我走来，叫我“大表兄”，然后说我变帅了。妹夫走了过来，我们相互问候，我不大能听懂他的话，表妹给我们翻译。她比以前成熟了很多，像一个女人了，脸上擦着比较浓的脂粉，也画了眉。妹夫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棉衣蓬松，像充满了气。他的脸比较黑，头发也很黑，梳着大背头，眼睛闪着淡淡的绿色。他不怎么爱讲话，每次都是我主动搭话，他给我让了一根烟，我们抽着。他们刚去镇上吃饭回来，我问吃了什么？表妹说吃的烩面。他们不吃我们的饭，说是不清真，也不喝我们的水，也是因为不清真。
    饭熟了。尕姨娘忽然来了，带着表妹周丽红，表妹穿着粉色的衣服，一头飘逸的柔顺的头发披在肩上，她甜甜地笑着。她说她学习不好，压力很大。说起学习，她就显得有点忧愁，但正是这忧愁让她更添了几分美，像这冬天的雪花一样。
    她拿了我的手机去听音乐了，舅妈逼着我吃了两碗面条，本来我有一碗就够了，但她太热情了，盛情难却，只好又吃了一碗。我很难与表妹蝴蝶有单独说话的机会。她说生活还可以，就是有点单调，那边都是少数民族，他家也比较偏僻，没有这边方便。我似乎听出了她后悔的意思，但她没有清晰表现出来，她让我觉得有种身不由己的痛苦。说着说着，他们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回族姑娘呢。我打笑着说:除非一定要非常漂亮温柔的，不然我不愿意。因为他们说，如果我娶了回族女孩就必须信人家的教。
    表妹周丽红忽然笑着把手机给舅妈和姨娘几个看，她说我大表哥还留着刘雅红的照片呢。大家就都笑我。我羞红了脸，只是嘿嘿笑着，心里却感觉特别的疼。我衣兜里揣着一封写给她的绝交信，是昨天晚上赶时间写的，我想交给小表妹，让她碰见她的时候交给她。我决计要跟她分手了，至少要说明白说清楚。我也不能太自私了，我不该将自己的痛苦再强加给她，我的世界已经破破烂烂了。
    姨娘笑着说:我觉得三三那个女子就是你的媳妇，你要抓紧。
    听到这些话，我更难过了。大表妹笑着说:我记得有她的一张大头贴，我给你找去。她居然真有，她递过来，我望着照片上她稚嫩的脸，心痛得要死。
    我真的准备好放手了吗？以后的日记里还会出现她吗？不！我舍不得，我快要死了，我怎么能承受这种虚无呢？
    上帝呀，难道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吗？我前世里到底做了什么恶，要这样对待我？
    傍晚时分，我邀请大表妹和妹夫两个去家里转一圈，他们答应了。我骑着尕舅的摩托车，将他们带到了家里，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看着电视聊着天，他们两个压根儿不用我们操心，凡是吃的喝的，他们都一概不动，自己都戴着呢。妈妈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你们多少吃上点吧，吃喝都一样，有啥不能吃的。
    我笑着说:人家跟我们的信仰不同，吃喝当然有些不同。妈妈不懂什么宗教信仰，她觉得没什么，还说人饿了啥都能吃。妹夫就一个劲儿地笑，直说我们不能吃。我找了找，家里还剩两包方便面，刚好他们带着矿泉水，我在火炉上给他们煮了，妹夫跑到外面折了四根树枝当筷子。我们都看着他们笑。
    假如来的客人都这样好招待就好了，哈哈。十点多的时候，他们骑着摩托车走了。他们走后，我问妈妈跟蝴蝶说了些啥？她们出去上厕所的时候时间比较长，肯定说了一些体己话。妈妈说，蝴蝶年纪太小，就算是后悔，也没有回头路了。我明白话中的意思。
    我躺在炕上，想起了《木棉花的春天》那部电视剧的片尾曲，眼泪就忍不住直淌。
    早知道无缘何必怨相逢
    往日情永远留在我的心怀
    说无缘也好诉无份也罢
    这段情已渐渐迷路
    过了今夜的以后
    就是分手的时候
    为何天捉弄爱情的旅途
    噢
    过了今夜的以后
    就要归零到当初
    再会无缘的情人
    早知道无缘何必怨相逢
    往日情永远留在我的心怀
    说无缘也好诉无份也罢
    这段情已渐渐迷路
    过了今夜的以后
    就是分手的时候
    为何天捉弄爱情的旅途
    噢
    过了今夜的以后
    就要归零到当初
    再会无缘的情人
    过了今夜的以后
    就是分手的时候
    为何天捉弄爱情的旅途
    噢
    过了今夜的以后
    就要归零到当初
    再会无缘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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