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御医们都垂着脑袋忽视皇上的睁眼说瞎话。
什么叫皇后便是百里遗孤,大泱先朝仅存的嫡系血脉?
好在皇上没有让天下人一睹五公主的容貌,为这大婚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之外减少了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没有谁愿意为帝后的禁忌之爱负责,不想找死的人自然不会揭穿乐正彼邱的搪塞。比起其他人,更是忙不迭地对帝后表达敬慕之心,高呼的万岁比谁叫得都响亮。
一个个在心里默念,他们那杀人不眨眼的五公主在东楚,对,在东楚,尚陪在楚帝的身边。
红色面纱下的乐正锦虞斜睨了眼身旁喜笑颜开的男人,眉眼里闪过一丝温柔。
不以江山为第一位的乐正彼邱显然豁达的多,想要光明正大地恢复她的身份,但她考虑到宇文睿他们,便阻止了他的做法。
楚帝的复生本令人十分震惊,拿回东楚的同时,宇文睿又昭告天下,从今而后后宫只皇后一人,并作出了乐正锦虞尚在楚宫的假象。
已经伤了宇文睿的心,再踩空他的骄傲,这是乐正锦虞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更何况,一女侍几夫本就为世间所不容,葵初对于世人的影响更是举足轻重,乐正锦虞不想毁了他们的名誉。
任凭她挣扎思考了一个月,乐正彼邱乐得将自己的姓氏冠注在她的身上。
“启禀皇上,楚军近日又在边关进行了一次小规模的演练…”
大臣们还沉浸在对皇后的身份以及没有窥见到的容貌的疑惑中,兵部的人员已经滔滔不绝地对上首的帝王诉说着边境的动态。
乐正彼邱的嘴角仍然高高地翘着,丝毫不在意下面的人说了什么话,想到那些被藏起来的积成堆的书信,素日沉稳的心态尽褪,欢愉的心情又夹杂了那么点得意。
人在他的身边,让出去是傻子!
情意绵绵的话,若是乐正锦虞想听,他愿意罢朝从早到晚说与她听,用不着别人左一封右一封地倾诉相思之情。
信当然是要给她看的,但时间是他说了算!
白皙通透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龙椅,“嘱咐边境人马加强巡视,其他的无需理会。”前不久才大动干戈过,他就不信宇文睿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再次与他交锋。
“退朝!”
七月的天气闷燥难安,璃山的水坝已经重新开始修整,历经了一个多月的整治,璃水慢慢恢复了以往的风姿,银白色的长龙涤荡着两岸,风景优美,清爽怡人。
宇文睿站在金碧辉煌的宫寺前,冷冰冰的脸色十分难看。翘首以盼的来信一封都没有收到,他才知这段时间递出去的信笺无一幸免地被乐正彼邱给拦截了下来,任他发作的百般嚣张。
但眼下东楚还有诸多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无形中拖延了他亲自前往北宜国的步伐。
在他阴着脸暗思索之际,暗卫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启禀陛下,西陵国皇上派人前来询问您何时接手西陵。”
俊酷的脸霎时变得不耐烦,想要抛开一切琐碎前往北宜?想得美!
自那一战之后,如今的西陵俨然成了东楚的附属,慕容烨轩志不在江山,一心记挂着乐正锦虞,想要让出皇位给予宇文睿和乐正彼邱一争九州的筹码,好与葵初商议着怎样将美人夺回自己身边。
他想得很简单,势均力敌的两个人难免不会再起争霸之心,趁他们两人打起来的时候,他再趁机动手夺人。
葵初碍于师兄弟的情面,不忍打搅乐正彼邱的新婚之喜,而他却不愿。慕容烨天的死成了既定的事实,西陵无主之下,他当仁不让地被推上了皇位,成了一国之君。
与乐正彼邱的春风得意不同,宇文睿的情绪压抑的厉害,他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告诉六皇子,朕觉得今夜是偷袭北宜的好时机!”不能大动作,也要扒了乐正彼邱一层皮!
另一边,乐正彼邱下了朝后便直奔啤狡q宫,乐正锦虞还没有睡醒,殿内的炉火旺盛地燃烧着,身体正懒洋洋地卧在软榻上,长长的青丝垂落,皮肤粉而白腻,秀眸紧闭,樱唇一张一合,娇俏动人。
见她尚且熟睡着,乐正彼邱不动声色地卸了周身在外沾染的凉气,脚步轻轻迈向床边,星眸扫望到她脖颈上微露的痕迹,昨夜的躁热蹭蹭又蔓延了上来。
乐正锦虞没有意识到危险逼近,许是做了什么美梦,眉宇舒展,唇角微扬,妍丽的姿容看得乐正彼邱愈加把持不住。
下一刻,温凉的指腹轻轻松松地挑开了不久前才亲手为她系好的衣衫。
饶是他再小心,也将乐正锦虞从睡梦中惊醒了。
馥郁的香气在唇齿间萦绕,她睁开迷雾般的眼睛,两人的脸相贴地极近,身下的异样已然令她猜出发生了什么,粉腮火红瞬间滚烫。
乐正彼邱见她醒来,本不敢大动的身体逐渐大胆起来,乐正锦虞本就浑浊的脑袋更加陷入了颠簸之中,脸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自发地晃成了一团浆糊。
临昏迷之前,她下意识地嗔了乐正彼邱一眼,眼波流转,好不动人。
以往被堵在腹中的郁气尽数被吐了出来,乐正彼邱眉间的笑意一览无余。
只是,压也压不住的笑意在乐正锦虞昏睡了三个时辰后尽数消失,饶是再有准备,乐正彼邱面上的表情完全呆滞。
放在乐正锦虞脉搏上的两指颤抖着再也无法挪开。
幸福来得太突然,一向运筹帷幄的帝王完全懵了。
可他不敢确定,反复探了数次,微跳尚不算太明显的喜脉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乐正彼邱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拿开自己的手,望着睡在身侧的人,如玉般的面容变幻莫测。
他刚刚只是起兴为乐正锦虞探了探脉,想要了解她的身体恢复的如何,没想到竟然受到了这么大的冲击。
他怔怔地凝望着乐正锦虞,抱着她的另一只手臂动也不敢再动。
怎么办?他刚才那么大动作有没有影响?是不是伤到了她?
被自己折腾了一宿,没有用膳会不会营养不足?
要不要叫她起来?
吃什么好?
怎么办?怎么办?
他要做些什么?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锦被,要不要掀开看看?能不能摸?
他不久前吻过的那处地方,会不会感受到他的存在?
千万种思绪齐齐涌上心头,乐正彼邱完全呆傻了。
他想跳起来,才发现自己还在床榻上,环抱着乐正锦虞的手臂僵硬的厉害,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比第一次得到她还要跳得激烈。拼命地控制着,才勉强让脊背不再颤动。
又过了一个时辰,乐正彼邱终是温声软语道:“锦虞,起床了。”
乐正锦虞没有醒,他也不敢拍她,生怕自己把握不住力道。双眼漆黑如墨,映着点点星光,心跳紊乱地紧。
“锦虞,起床了。”他再次唤出声,声音愈发地轻柔。
紧张的呼吸缠绕在耳垂旁,一声又一声的轻唤让乐正锦虞从沉睡中苏醒。
睁开水波浩瀚的眸子,乐正锦虞一偏头便见到了瞳孔中正闪动着莫名光泽的男子。
她立即缩了缩脖子,身体也迅速地移到了一旁,吶声道:“你、你别过来,我不要了。”
乐正锦虞哭着脸躲开了他缓缓向自己脸颊伸来的手指。自从与乐正彼邱回了北宜国,他就一日都没有放过她,每天变着法子哄骗她钻入他的圈套,怨责过数次,最后丢盔弃甲的却永远是她自个儿。
都一个多月了,他愈发得寸进尺地折腾她,一宿的欢愉不够,每日一下朝就往啤狡q宫内钻,生怕别人不知道新皇后是红颜祸水。
可乐正彼邱的速度还是比她快,在她的身体快要缩到墙角之前,眼疾手快地揽住了她的肩膀。
撞到了怎么办!
乐正锦虞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乐正彼邱,你敢再碰我试试!”
乐正彼邱诚恳地摇头,不敢动了,这次他保证绝不敢再妄动。
乐正锦虞羞恼,他的保证哪一次不是见了鬼!还有他的眼睛往哪里看来着!
乐正彼邱却是皱眉,她的衣裳方才被自己褪得干干净净,是不是已经着了凉?
殿内的暖炉够不够?会不会冻着她?
绝世的面容又呈现出呆滞状,乐正彼邱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腹部,眼神里充斥着无边的懊恼。
然而,在他走神的空档,乐正锦虞已经一蹦而起,快速地扯起了一旁的衣衫,手忙脚乱地穿了起来。
再不离开北宜国,总有一天,她会死在他的床上不可!
2.扬眉吐气
身边一空,乐正彼邱心慌地坐起,急忙将忙着穿鞋的乐正锦虞给抱了回来,“别动!”
片刻后,他又倏地松开了手,刚刚似乎抱得太紧了。
他一脸不安地盯着乐正锦虞的腹部,压住她挣扎的身体,哄劝道:“乖,别乱动。”
他的眸子太过炽热,似要将目光触及到的那处燃烧成空。乐正锦虞立即拽紧了衣衫,警惕地扫视着他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不满道:“你干嘛?”
见乐正彼邱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肚子,唇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诡异微笑,乐正锦虞恶寒之下,顿时摸不着头脑。
她还从未见过乐正彼邱对着自己露出这般饿狼扑食的表情,她试探性地伸出手抚上乐正彼邱的额头,中邪了?
乐正彼邱一把握住她的手,雀跃的心自方才起便跳动不休。
男孩还是女孩?像她还是像他?
他紧张地拍了拍乐正锦虞的背,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其他,“没事没事,十个月后才能出来呢!”无论是男是女,他都会给他们最好的。
乐正锦虞一脸的迷茫地承受着他的安抚,完全被罩在云雾里的不解,“什么十个月?”
乐正彼邱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哄孩童般地将她的整个身子放平在床上,而后小心地为她盖好被褥,高声而又忐忑道:“扶鸯!”
乐正锦虞恼怒地用脚踢了踢被子,他在做什么?
她今日就要离开北宜国!
沐雨听到乐正彼邱的叫唤后以最的快速出现,“主上。”
乐正彼邱温柔地制止住乐正锦虞踢腿的动作,声线里隐约夹了丝颤意,“将太医院的人全召来。”他的脑袋已经被巨大的狂喜给烧坏了,生怕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迫切地想从别人嘴里得到求证。
“是!”沐雨还以为乐正锦虞身体出了状况,颇为担忧地扫了眼帝榻便匆匆下去找人。
半个时辰后,直到送走了所有的太医,乐正锦虞的神智还没有缓回来,较之乐正彼邱更为呆滞。
她凝望着这偌大的啤狡q宫,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曾经断绝了她所有希望的地方,又给予了她新的重生。
谁来告诉她是不是真的?
尖锐的指甲毫不留情地掐了又掐,在听到乐正彼邱强忍着痛意却还是泄露出的闷哼声后,她才相信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
洁白葱玉的手指不停地摸着小腹,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任世间万物也不敌此刻能够再获做母亲权利的喜悦。
而乐正彼邱笑得痴傻,往日的倜傥与飘逸化为灰烬。
大赦天下的旨意几乎在盏茶时间后就被送了出去。
皇宫内的人已经忙坏了,御膳房正绞尽脑汁地捣鼓着皇后娘娘的膳食,但凡忌讳的食材通通撤了下去。
衣珍房内进了一批又一批的绫罗绸缎,宫廷内的绣娘停下手头所有的活计,纷纷开始忙着为即将到来的小公主或者小皇子赶制衣裳。
国库里的千年灵芝万年雪参成日地往太医院内送,药炉上炖着的无一不是保胎的汤药。
……
乐正锦虞有孕的消息第一时间从北宜国的土地上飘往了九州各处,已经布置好偷袭计划的西陵军在收到慕容烨轩的命令后立即撤销了作案方针。楚军也在宇文睿的金令下停止了演练,大大小小的兵马安分守己地驻扎在自己的阵营,无人敢去宜国营前挑衅半分。
边境安静地连一只鸟飞过时扑腾翅膀的声音都能听见。
不日后,东楚及西陵浩浩荡荡的使臣一路跌破了北宜国臣民的眼睛,半点也不吝啬地将装着数以千计的珠宝药材扛到了帝殿上。
使臣们恭敬地禀献来自于帝王对百里皇后的亲切问候,化干戈为玉帛的请求好似只要乐正彼邱开口,他们就能替自家帝王做主将整个江山都奉上。谦卑的态度令朝臣们恍惚不已。
怀疑吧,太小人。不怀疑吧,又太蹊跷。
可宇文睿的态度着实让人不可思议!
比起满殿的臣子,乐正彼邱却是从容地多。连日来本就一直高翘的嘴角更似绽放的圣莲,妖娆绽放,瓣瓣留香。
只是得意之余心中又不屑一笑,谁稀罕他们的讨好!
有了孩子的牵绊,想必不久后,他在傻丫头心里的地位定会比其他人都要高上一筹。
是以,帝王龙袖一挥,在朝臣们疑惑而又彷徨的目光中,乐正彼邱受之无愧地派人将东西都拿了下去,并且笑盈盈道:“替朕回谢你们的楚帝与陵帝。”
送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被东楚与西陵抢了先,附属小国的君王甚是战战兢兢地奉上了各自最珍稀的礼品,歌颂祝福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地敬献上,让笑容本就灿若生辉的乐正彼邱,温煦欢悦地仿佛要融化了北宜国数百年的冰封雪地。
前不久的战争而带来的恩怨在皇后娘娘的孕事中彻底消失,九州和平地如一家亲。
有人真心欢喜自然有人真诚找死,虽说之前得了帝王此生只一后的圣旨,可自家有青涩初长成的妙龄少女的朝臣们还是飞快地动起了脑筋。
皇后有孕,那就肯定不能再侍寝。但凡血气方刚的男子,有哪个能挨过十个月的?
同为男人的臣子们彼此心照不宣,自发地开始为帝王分忧。
关于选秀意思的含蓄询问频频添在政事的折子里,不怕死地飞往了龙案上。
然而,乐正彼邱无暇顾及那些折子,被狂喜冲昏头脑的他没想到宇文睿他们在他的眼皮下动了手脚,承载着满满的思念的信笺绕过他递到了乐正锦虞的手里。
脚步刚踏入寝宫,便见到乐正锦虞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自己。
乐正彼邱立刻上前,紧张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药喝了没?可要找太医?”
乐正锦虞“啪”地一声将信笺扔在他的脸上,“东西扣在手里,心里美得很呢吧?”
怪不得近两个月来她一直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原来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捣的鬼!
乐正彼邱心里咯噔一下,却依旧若无其事地将脸上的纸拿掉,尽量保持最灿烂的笑容,近乎谄媚道:“太医说了,不能动怒。”
乐正锦虞一记刀眼射过,想顾左右而言他?
乐正彼邱瞬间趴在她的小腹间,“太医说了,可以与皇儿多加沟通。”这些日子他翻遍了葵初差人送来的亲笔抄写的书籍,积极学习前人育嗣的经验。
只不过,不能在她面前提起葵初。管他师兄弟情谊,抢先偷偷吃了他宝贝的账,他还一直记着!
乐正锦虞一口气憋在胸膛里,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乐正彼邱!”太医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乐正彼邱抿起嘴角,低声扮无辜,“盼了那么多年,才留在身边数日而已…”该死的!他要将传信的人大卸八块!
闻言,乐正锦虞的火气一下子去了大半。
乐正彼邱再接再厉,声音愈加低沉,“皇儿,你在里面可是瞧见你母后厚此薄彼的心,他日出来时可要为父皇讨个公道。”要记得那些死男人通通都是敌人!一定要将他们往死里踩!
乐正锦虞俏脸一黑,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心思。不要说胎儿如今尚未成形,就是出生了也不能听他这样的诱导。
觉察到她又有动怒的趋势,乐正彼邱继续闷声道:“你父皇实在可怜地紧,日后你一定不能这样死心塌地的喜欢一个女子…”
乐正锦虞好笑,趴在她膝前扮可怜的是谁?翩然呢?雅致呢?通通喂了狗吗?
她不生气了,乐正彼邱的心却逐渐沉寂了下来,余光瞥到被乐正锦虞重新捏在手心里的信笺,眸子闪了又闪。
他的皇儿确实不能学他。
半晌后,闻着乐正锦虞身上的淡香,轻轻环着她的手臂情不自禁地收紧又迅速地放下,面颊上浮现一丝不自然的红晕,直起身体就要往外走。
乐正锦虞却是勾唇一笑,拉住了他的手,
今日她穿的是一身水碧色的裙袄,内里暗香熏染,水银流泻般的乌黑发丝上墨玉簪懒挽成髻,斜斜地挂在耳侧,更显得清雅脱俗。
乐正彼邱脚步立马滞住,任她拉着,星眸却不敢抬望。腹中的火燎烧地厉害,自开荤后,他才体会到男女间那销魂蚀骨的美妙,因而这段时间才这般克制不住自己。
乐正锦虞仿若早已计划好了那般,身体软绵绵地倒向乐正彼邱的怀中,娇喘一声,便搂住了他的肩膀,笑容如水般温柔,媚眼如丝道:“皇上~”不是怪她厚此薄彼吗?她要好好地“偏爱”他一番。
而后,她在乐正彼邱的耳旁落下细碎的轻吻,一双柔荑从他的脖子开始向下摸索。
乐正彼邱一个激灵,想起太医与葵初所说,立刻停止了心头荡漾起的旖旎,僵硬着身体将乐正锦虞轻轻地抱在了一边,哑着嗓子道:“别闹。”
乐正锦虞嘴角噙着勾人的微笑,瞥了一眼乐正彼邱耳朵上晕染的粉色,没有说话。只是动作轻柔暧昧地将乐正彼邱腰间的衣结解开,仿佛注入了妖气般的手指轻轻一挑,乐正彼邱的前襟就此打开,胸膛暴露在空气中。
这些日子她早就熟悉了乐正彼邱的身体,想要制服他也甚是轻车熟路。
乐正彼邱竭尽全力地以最温柔的方式制住她的手,“你还——”
乐正锦虞邪魅一笑,轻咬住了他的耳垂,“不乖哦!”
乐正锦虞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轻吐出的气息变得炙热无比,她勾着笑,缓缓将手向下探去,只听乐正彼邱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身子都绷紧了,再难以动弹。
这一刻,他将怀孕的那些忌讳抛到了脑后,沉浸在乐正锦虞的主动中,哪怕是刻意的勾引也令他心满意足。
感受到他喷张的肌理,乐正锦虞似乎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在暖意盎然的寝殿内,随手扯下了自己的衣衫扔在了屏风上。墨玉簪轻拔,如丝的黑发倾泻而下,从香肩滑落,魅惑的眼神自发丝流泻间射出,琉璃眸流转间勾魂摄魄。
她勾了勾乐正彼邱的下颌,贝齿轻咬,将他从榻前带出。
乐正彼邱已然呆住,思绪不再受自己控制,任她百般诱惑。在乐正锦虞的引诱下,他乖巧而痴迷地越过屏风,坐到了前方的椅子上。
乐正锦虞满意地看着他双眼迷离,受自己摆布的模样。一只手指轻轻划过他俊俏的轮廓,另一只手拾起将桌上的茶水灌入了自己口中,然后缓缓欺身而下,用唇舌渡到了他的口中。
乐正彼邱极其享受着难得的服侍,在她热情如火的挑逗下,他迫不及待地将水咽下,然后勾住那带着浓浓茶香与淡淡莲香的小舌重重地纠缠。
乐正锦虞不闪不躲,就着他的膝盖坐下,勾住他的脖子与之肆意缠绵,身体紧紧地贴着他,手指也在他的胸膛间不轻不重地勾画着。
乐正彼邱只觉得体内升腾起前所未有的燥热,待想抛却一切与之颠鸾时,乐正锦虞却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
“皇上,臣妾有孕在身,太医说了,不能行房。”
一盆凉水自头顶泼下,乐正彼邱顿时傻了眼。
乐正锦虞见状,极其妩媚一笑,施舍般地俯身吻了吻他的唇,而后体态婀娜地朝屏风后面走去。
乐正彼邱直愣愣地望着她曳然离去,体内汹涌澎湃的热火还没散去,令他苦不堪言。
3.拱手江山将你讨
更漏交替,月夜流隐,楚宫的烛火不敢倦怠地释放着自我的能量,哪怕夜再长,再寂寞,依然忘我地嗞嗞燃烧。
宇文睿很忙,昼夜不分地忙碌着。战争洗礼后,需要修葺的不止是建筑物,还有朝堂的变换和对臣民的安抚。
南宫邪丢给了他许多麻烦,之前破楚时的肆意杀戮,南昭踩着东楚无数精兵良将、肱臣栋梁的尸体,向天下宣誓着对于东楚的占有与胜者的得意。
但凡有血性的爱国旧臣和暴怒的百姓,无一幸免。
相对应的,宇文睿需要重新提拔诸多臣子,各部的空缺,体制的变革,甚至都城经济的复兴,皆须经历一场大洗盘。
前方若不是有慕容烨轩挡着以及乐正彼邱的面上敌对实则相帮,此时的东楚脆弱地如一盘流沙,受不了小国联合起来的挑衅。
当然,早被碾碎的尊严让他找不出任何借口来拒绝他们的帮助。东楚强大的黑甲军不代表所有,再有力的军事也禁受不住其他方面的攻伐。
江山这个词很轻,却也相当的重。
每一场战争,皆会让民生付出巨大的代价。再不能只顾着享受手握生杀大权的荣耀,属于帝王的责任时刻都不能放开。
秋闱刚过不久,新入朝堂的臣子还需要磨练考核才知能不能胜任暂时为他们定下的位置,吏部的官员也不再忙着弹劾可有可无的琐碎事,更加致力于辅佐陛下稳定人事调迁的事宜。
各部统筹划分,上达帝王,下达百姓,都在尽全力为脚下的这片土地贡献出自己的才能。
烛火无声,红泪轻垂。晨曦的第一缕光芒透过窗牖洒进帝殿的时候,宇文睿尚未停下手中的朱笔,白纸黑墨渲染的字迹如他的人一般遒劲刚强。
伺候在侧的宫人强撑着站直身体,忍受着上眼皮与下眼皮贴合的痛苦,打起精神将龙案旁早已凉透的茶水又换了一杯。
帝王却依旧埋头批阅奏折,顾不得润唇。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早朝的钟声已然敲响。宇文睿压了压眉心,这才啜了口茶水,挥走身上不经意流露出的那份淡淡的疲倦。
而后散去一宿未眠的气息,起身带人大步地向朝殿走去。
日复一日,时间总是那样地匆忙,笔画间便带走了一切,将天地翻篇。
五个月来,数不清有多少次,从夜幕高挂到鸡鸣日照,除了每日的早朝,帝王的作息平淡而无序。
膳食与茶水总是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凉透,又一遍一遍地重温更换。身侧是奴才,手中只有书笔,冰冷的不只是人,还有心。
冬日的天气有些寒冷,当第一片雪花越过纜|乳|芮娜黄涞降鄣畹氖焙颍钗念]氲赝o铝耸滞贩甭5恼瘢Р阶叩搅诵砭梦刺と氲奈囱牍小?br />
“你们都下去吧!”他寒声遣走了身后跟着的人,一个人默默地站在了殿内。
因每日都有人前来打扫,虽无人住的宫殿纤尘不染,玉石地板光亮干净地可以照出人影。
他瞅着地上曳长孤寂的影子,慢慢往里面走去。内殿的暖玉床与暖龙珠隔绝了天气带来的严寒,暖炉内散发出的淡淡清香沁人心脾,消逝了入殿那瞬的怅然。
不止是这里,还有那座宫寺,为了不让自己从政事上分心,数月来他从未踏入一步。
人还没有回到自己身边,再多的只是空想怀念罢了。
没有嫔妃的后宫很安静,甚至于有些寂寥。然而,他的心却很平静。
平静地等着她回来。
不是没有想方设法爬上帝床的女人,在帝王重回皇宫时颁布的那道旨意后,魅惑大胆的勾引者不胜其数。尤其是,面对如今这干净的连女主人都没有露过面的后宫,对权势和帝王本身风姿钦慕的女子愈加趋之若鹜。
奈何在帝王毫不留情的处罚手段下,不厌其烦地折腾了几次后,见识了皇后所留下的刑具的女人们再不敢起不该有的心思。
其实,有时候处置完那些如花美人,连宇文睿自己都觉得自个儿太过孤独。
从没想过帝王也会妥协至此,不受控制的改变着实令他不敢置信。
此刻空荡荡的殿宇内,纱帐轻飘,香雾缭绕。似烟的缥缈让他恍若置身于梦境之中。
他索性就着暖玉床躺了下来,摒弃掉脑海中幻想出的男拥女笑的场景,试着闭上了眼睛。
可殿外大雪倏倏落地的声音,重重地荡在他的心底,仍然令多日未曾好好歇息过的他无法入睡。
数月前,派遣去北宜国的使臣回京后还没来得及喘气便被他召入了宫中,即便那些人再疑惑他的迫切态度以及对北宜国皇后过分的关心。
从暗卫手中得到的回信被他一直捏在了掌心里,好几日也舍不得放开。
发了狂的想念。
许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回了一句,“我很好,勿念。”
寥寥几字,足以彰显出她的好心情。
能不能告诉她?他——需要她回来。
北宜国那么冷,她会不会受了寒?听说怀了孕的女子,身体格外地娇弱。
没有人不希望能够拥有自己的子嗣,尤其是与心爱之人共同的结晶。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象过,他们会有属于他和她的眉眼,笑起来像她,严肃起来像自己。
而且他毫不犹豫地肯定,他会给予他们一切,最尊贵的地位,最优渥的将来。
可心中无数次勾画出的孩童模样,应该没有半点与他相似。
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乐正彼邱——”他轻吐出男人的名字,不可否认的是,他嫉妒。
发了狂的嫉妒。
他想起那年,马蹄踏破了敌国的家园,却也将他的心踏碎成片。心心念念的少女变成了父皇的妃子,他的愤怒与难堪无人知。
冷静下来,却亲眼望着她弑君,多少次明知那些来历不明的药灌入父皇的口中,可因为出自她的手,便从未想过揭穿。
帝王家,最厉害的就是比谁更有野心,更狠。
宇文靖不爱他,他也不爱他,所谓的父子,更多的不过是君臣。血与汗稳固的江山,他从来都认为自己的位置来得实至名归。他的骁勇善战与治国之才,足够担得起九五之尊的高度。
那时他一直四处征战,只能隐隐得知她在北宜国过得不如乐正锦瑟。乐正无极将真相捂得太好,就算再厉害的君主也不可能将他国的隐秘都掌握地滴水不漏,尤其是他当时还只是太子。
他只期盼着打完这最后的一场战争,便能用战利品向父皇请旨求娶北宜国的公主。
他不清楚她曾经在北宜国遭受过的苦难,也无从得知。但她在东楚的所作所为,只需用心就能够感受到她内心强烈的不安。
是的,安全感。
他明白这种感觉,就像很小的时候,母妃去世后,他被人第一次领到皇后宫中,所丧失的东西。
他从不是一个细腻的人,性情也不算执着。习惯了享受臣服的快感,冷漠面对风云变迁。却在那次百花祭过后,很突然也很难得地想要获得一个人的注意力。
他不畏惧任何人,却在她的不安中丢了坚固的城池。
女子如花朵般娇艳,亦如花朵般脆弱,欲永葆美丽与尊荣,便要想办法保护自己的花茎不被人折断踩落,避免灭亡的厄运。
宫中生活的女子更是如此,秉持着百年来的生存法则,皆使尽手段保全自己。
可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运用自身的优势,诱惑攀附着父皇,没来由地心疼。
他来庇护她好不好?
由他来给予她最坚实的臂膀,抚平她所有的不安。
她果然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不吝于在他面前施展笑颜。
踩死的对手越多,她就越开心,高扬的嘴角明媚了东楚的整片风光。
他沉湎于她的笑颜中,但凡她想要,他愿拱手江山讨她欢心,哪怕担负昏君的称呼也在所不惜。
他愈来愈堕落,由着她将自己当作箭矢,射向所有不开心的来源。由着她引贼入室,夺走了他的家国。
但对于那些,做了便是做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他只后悔一件事,没有先一步将她从万圣山带回。盼了那么久的孩子,不是他的,怎么也不甘心。
他心绪不宁地翻了个身,又遽然坐起身。视若己出他做不到,但怀孕的是他的女人。
未央宫的香雾长长地拖曳在逐渐离去的帝袍后面,随即消失在空气中。
半个时辰后,礼部的官员战战兢兢地出现在龙泽宫。
只不过去了一趟北宜国而已,回来后帝王的反复召见令他惶恐难言。好不容易安生了这几日,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有什么吩咐。
怎么才能与陛下说清,宜帝护得太紧,他连皇后的尊容都未曾见到过?
宇文睿冷着脸望着下首跪着的人,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目的说了一遍。为免他想得太多,极其隐讳地道出此番是打着和平友邻的旗号,利用北宜国皇后的孕事为东楚争取休养生息的时间。
闻言,官员的心肝颤了又颤,虽说陛下的话挑不出半点瑕眦,虽说国库里的那些东西堆着也是堆着,可这前脚才送了那么多珍宝…
败家也不是这么能败的!
他不禁深思北宜国那位神秘的皇后娘娘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让他们陛下大方地恨不得将整个东楚都送给她?
说来也奇怪地很,未央宫的那位这段时日居然安分守纪地待在后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似是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且也无人再见她出来害人。
其中可是有什么蹊跷?
莫非因后宫只她一人,没了嫔妃争宠,安逸慢慢抚平了她的恶毒残忍?
住进了宫寺内吃起了斋,念起了佛?
官员的脑子飞快地旋转着,思索着他所能想到的可能性。
然而宇文睿向来说一不二,他就算在心中再如何腹诽,也不敢表现在面上,只能低着头将宇文睿嘱咐的话一一记在心间。
最后恭敬地道了声,“臣遵旨。”便偷偷揉了揉跪麻的腿脚,下去为再次出使北宜国作准备。
暗地里藏着的对自家国库的一颗泣血不舍的心,帝王怎么也看不见。
礼部的人方才离开,一封有关乐正锦虞的消息递到了宇文睿的手里。
自乐正锦虞怀孕后,他便遣人藏入了北宜国皇宫内。每隔几日都会有书信传来,从她的用膳到就寝,事无巨细地一一呈现在他的眼前。
宇文睿读着读着,宽大的手掌无意识地捏紧。
能够待在北宜国那么久,其中不难看出乐正彼邱讨她欢心的本事。他虽然没有伺候人的心得,也大致知道怀孕之人的脾气很难把握。
可是,什么叫突然不会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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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端午双节快乐!看我耍双节棍!哼哼哈嘿!
4.妖后倾城
事情还要从头开始叙述。
连日来,乐正锦虞睡得极为安生舒适,如玉的手臂一伸,身旁空荡冰凉。愣了片刻后,她乐得将身体铺平开,一个人独占宽敞绵软的大床。
她这一觉睡得十分惬意,殊不知乐正彼邱狼狈地忍了一夜,子时刚过就披衣起身逃到了侧殿。
日子方才开始熬,习惯温香暖玉在怀的帝王便已经受不了。如此反复了多日后,乐正彼邱终于顶着一张无精打采的脸上朝,紧皱的眉头令朝臣们望而提心。
之前那份洋洋喜气呢?规规矩矩站在下首的人偷偷捻了捻手指头,这才距离皇后有孕不到三个月,难道——
前不久隐晦提了选秀意思,却未得到乐正彼邱回应的臣子们就差拍大腿吼一声——有戏!寻常家的男子都受不了,何况本该坐拥三千后宫的帝王?
看不得帝王委屈的臣子们自发地开始了动作,暗地里又备好了一堆如花似玉的女儿。
恰逢班师回朝的将军生辰,乐正彼邱秉着犒赏慰劳的原则亲自去了将军府一趟,给足了功臣面子。
在多数人的配合下,连将军府的奉茶的婢女都被换成了世家闺秀。
本就丰神俊逸的帝王,没了脚疾的缺陷,完美无缺地令一众女子心驰荡漾。
无需自家父母叮嘱,便自发地将所学到的勾人技巧发挥最大的效用。矜持者掩唇浅笑,大胆者秋波频频,环肥燕瘦的花枝愣是晃瞎了随行禁卫的眼睛。
但就算再胆大者也不敢太过放肆,众家小姐打着为将军贺寿的名义,煞费苦心地开始了“选秀”表演。
本就心性懒散的乐正锦虞,在怀孕后更是如猫缱绻在宫殿内,就连御花园都懒得踏足。
乐正彼邱下了早朝回来后便去了将军府,百无聊赖的她便去了偏殿。望着桌案上一堆的折子,想起宇文睿曾抱着她在龙泽宫里读折子的场景,她就随手翻了翻,想( 媚后太妖娆 ./41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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