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无限月读》第10章 若一去不返…便一去不返！

    “你没事吧？若梦？”
    樱井智树的声音传来。
    “没事。”
    我死死地咬紧了牙关。
    擦干自己身上的水，我阴沉着脸，出门买了包烟。
    便利店的员工还不卖给我，说什么未成年不能抽烟。
    你他么才未成年，我都快20了还未成年？
    我陪着笑，说是给家里的长辈买才混过去。
    然后，顺便买了食材，我回到樱井智树家。
    菜刀剁的菜板嘎嘎直响。
    樱井智树一脸害怕地看着我阴沉的脸。
    “那个，若梦君？真的没关系么？你从回来就一直在抽烟，抽烟有害身体健康…”
    我勉强笑了笑。
    “樱井啊，烟是好东西。尤其我们男人，心里有什么说不出来的时候，可以压制一下。你就别管我了。”
    樱井智树一脸纠结，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
    “是那什么新大陆的事情？还是我的梦的事情？”
    呛！
    我一菜刀把土豆剁成两半。
    樱井智树哆嗦了一下。
    “其实吧，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坏，反正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你不是什么事都没有？要发生什么早该发生了。”
    我叹了口气，扔掉烟头。
    “我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一想到自己除了选择一下自己的死法之外就什么都做不到，我就恨的牙痒。”
    樱井智树瑟瑟发抖。
    “你说的太恐怖了吧…既然没什么的话，你就放下心好好过呗？烦恼也无济于事。”
    我嗤笑一声，抓着菜刀摇晃着。
    “樱井啊，你想一下，有一天，你突然看到见月楚原一手刀砍断了一棵比你还粗的树，她还笑着看着你，不让你跑，就那么看着你，你能放下心好好过日子，不去烦恼么？”
    樱井智树打了个冷颤，哭丧着脸。
    “这不是完了么？”
    “对啊，完了啊。所以，我现在没疯已经算好了。”
    我又点了一根烟。
    樱井智树一脸绝望地赶紧锻炼去了。
    晚饭，就在一种极度压抑的气氛中度过了。
    我躺在被子里不停叹气，无论如何都不知道怎么破局。
    就像我和樱井智树说的，其实要发生什么早就该发生了，我的担忧毫无意义。
    可就是没办法不去想。
    我翻来覆去愁了一夜。
    第二天起来眼睛连眼白都是红的。
    生活照样得过。
    樱井智树一脸虚脱，眼圈都是黑的。
    见月楚原见了我们这样一脸担心。
    “知道怎么救那个女孩子了吗？”
    我红着眼睛，不是修饰，是真的红着眼睛问见月楚原。
    “呃，不知道…那不是个梦么？”
    见月楚原被我吓了一跳，弱弱地问。
    我无力地摇了摇手。
    这他么怎么玩？
    连新手村还没出，发现终极boss已经堵在了你前面，狞笑着看着你。
    游戏体验极差！
    穿越大神，不能这么玩吧？
    出了门，路过了风音日和家的田地，风音日和正在干活，看到我们之后，也被吓了一跳。
    我勉强地笑笑，表示没什么。
    虽然我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负能量，但我并不想让所有人都不开心。
    负能量也只能说我实在忍不住才露出一副死相。
    我也想控制，可是做不到。
    等到风音日和换了衣服与我们一起上学之后，一路上，无论风音日和怎么问，我都闭口不提，只说是没睡好。
    樱井智树则是说自己锻炼的有些太晚，糊弄了过去。
    上课之后，樱井智树熬不住，趴下睡了。
    我撑着脑袋，双目无神地盯着窗户外面。
    接着，是体育课，要测试体育成绩。
    我发了疯一样在一千米跑里全程冲刺，所有测试都用尽全力。
    我喘着粗气红着眼睛的样子吓坏了太多人。
    我借口想测试一下自己的全力，糊弄过去。
    我嘴角挂了笑容，表面上恢复了正常。
    “你的笑容好可怕啊，若梦君。”
    樱井智树敏锐地发现了我的变化，明明其他人都没发现的。
    “啊，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所以，没关系了，谢谢。”
    我如此说，心里的黑暗感情涌动不休。
    樱井智树倒是松了一口气，他迅速地恢复了正常，打打闹闹，笑容满面。
    活的简单，活的轻松。
    我将所有都收在心底，就像一根绷紧的弦。
    等待一次触动，而崩断自己，伤害别人。
    中午午休，我去了新大陆发现部，守形英四郎也一副萎靡的样子，他不断敲打着键盘，看了我通红的眼睛一眼，什么都没说。
    会长还是一副精神满满的样子，她替我泡了一杯咖啡。
    我道了谢，把见月楚原的反应告诉守形英四郎。
    他什么都没说。
    守形英四郎这边也没什么进展。
    我沉默着离开。
    接下来的一星期，我的眼睛一直通红着，但却看不出什么不对，樱井智树和见月楚原还和以往一样普通上着学，会长好像从始至终就没紧张过，依旧满脸微笑。
    守形英四郎绿色的眼睛也红了。
    但整整一个星期，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们的行为，就像是搞笑一样。
    好似对方完全不知道一样，又好似对方根本不在意一样。
    樱井智树也没再做过梦，见月楚原也什么都没说过。
    守形英四郎请了假，第二天才出现。
    他精神奕奕，一副已经恢复的样子。
    我也整整休息了一天，虽然没有请假，但闭了一整天的眼睛。
    再睁开时，眼白的血丝消散了不少。
    风音日和倒是每天都有抽时间过来找我们，樱井智树和她的关系越来越好。每天都一起上下学，樱井智树也常去风音日和家里的田地里帮忙。风音日和也来樱井智树家里做客。
    总而言之，好像除了我和守形英四郎瞎紧张了一个礼拜以外，什么都没发生。
    我已经不再时刻紧绷着神经，但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会即时反应过来，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
    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
    我可以若无其事地一边和同学们说说笑笑，一边注意身边的一切。
    刀功也进步很大。
    我心中积蓄的漆黑的感情越发汹涌。
    我没有相处下朋友，没有恋人。
    可能别人也感觉到我就像一座活火山，随时可能爆发吧。
    我也没去主动追寻过什么。
    我本来也不是那样的人。
    就算没有朋友，身边没有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只是，笑的越厉害。
    那天一个星期之后的午休时间。
    “听说了吗？守形学长要从教学楼顶跳下去呢！”
    有同学跑进教室大喊了一句。
    樱井智树和见月楚原一脸莫名其妙，赶紧往楼下跑，我也一脸纠结。
    教学楼下，已经里三成外三层围了好几圈，我们费力地挤进去到最前面。
    “不要做傻事啊！快下来！”
    有人这么喊着。
    五月田根美香子单手托着脸，带着微笑仰着头。
    “会长好！那个，跳下来是指？”
    樱井智树向会长问了好，询问道。
    “在那里呦！”
    会长伸出手一指。
    “风力充足，虽然对风向有点意见…但是起飞无障碍！”
    守形英四郎身上绑着滑翔伞，正单手搭在额头上看向远方。
    “这是要搞什么？”
    我抽搐着嘴角。
    “会长，你和守形学长不是青梅竹马么？不阻止他么？”
    见月楚原一脸纠结地说。
    “我也阻止不了啊，还是等他掉下来再说吧。”
    会长微笑着说。
    “就不能做些什么吗？”
    樱井智树一脸着急。
    “阿拉，意外保险我可是买了哦，一亿元左右吧。”
    五月田根美香子掏出了一叠花花绿绿的保险单。
    “好厉害…”
    见月楚原一脸惊叹。
    “别感叹啊！会长，你要多关心一下守形学长啊…”
    樱井智树已经开始抓狂了。
    “阿拉，你是说我不关心守形君吗？”
    会长突然上前一步，用保险单遮住了嘴角，紫色的眼睛眯了起来。
    我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感觉他们真是小题大做。
    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谁会去作死？
    “不…”
    樱井智树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冒着冷汗退了一步。
    “‘等守形君掉下来之后，拿着保险的钱坐着豪华游轮去旅行吧’你以为我是这么想的吗？”
    会长继续上前一步。
    “不…不是…”
    “想着‘在樱花盛开的季节死去也不错嘛’一边微笑着看着守形君掉下来，你认为我是这样想的吗？”
    会长继续逼近。
    “你是这么想的吗？”
    樱井智树一脸纠结。
    “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五月田根美香子诡异地笑着。
    “想知道吗？”
    没等樱井智树回话，人群一阵惊呼。
    守形英四郎从教学楼顶一跃而起，滑翔伞带着他滑向远方。
    “飞起来了！”
    有人如此惊叹着。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觉得守形英四郎真的帅爆了，好像人类飞翔的梦想在他这里实现了一样。
    直到他划了一个抛物线，掉进了远处的树林里。
    “我去！”
    我楞了，下意识地拔腿往那边跑。
    “不用担心，五月田根家专业的医疗队在那附近，没事的。”
    五月田根美香子看着守形英四郎掉下去的地方，慢悠悠的说。
    我闻言停下了脚步。
    “什么啊，原来有做好准备啊…吓死我了。”
    樱井智树一脸无奈。
    “那么就不用担心了吧？我们回去吧？”
    见月楚原还是有些担忧的样子，没动。
    “啊，对了，守形君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让你们午休时候去部室。”
    会长微笑着开口。
    “这种事情应该在跳下来之前就说啊…”
    我吐着槽，然后迈开脚步回教室。
    樱井智树和见月楚原也跟了上来，途中，遇到了风音日和。
    “守形学长没事吧？”
    她担忧地问道。
    “会长叫了医疗队，所以没关系吧…大概。”
    樱井智树一脸纠结地说。
    中午午休，我们全员去了新大陆发现部部室，风音日和也因为担忧而跟了过来。
    守形英四郎头上打了一条绷带，好像不太严重的样子。
    “诸位，经过推算，今天晚上十二点，新大陆将会经过这个镇子。”
    我目光一凝。
    守形英四郎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的风音日和。
    “所以，今晚十二点之前，在神社前的樱花树下集合。”
    “呵…终于来了么？”
    我冷笑着。
    “还有其他么？守形？”
    我看着守形英四郎。
    守形英四郎摇了摇头，我转身就走，身子都在轻轻颤抖。
    “若梦君他没事吗？”
    风音日和的声音传来。
    “没事吧…大概。”
    樱井智树如此说。
    一周的煎熬，终于要迎来一个终结，我控制不住发抖的右手。好不容易熬完了下午的课。
    回家的路上。
    “我就不去了…还有弟弟需要照顾。”
    樱井智树邀请着风音日和，风音日和一脸意动，但还是拒绝了。
    见月楚原虽然感觉到了樱井智树和风音日和之间有什么不对，但她只是个青梅竹马，没权利无理取闹，再者，她和风音日和还是好朋友，所以，她只是虎着一张脸，显得有些抑郁。
    樱井智树一脸遗憾。
    我则左手握着右手，导致全身都在发抖。
    双目发红。
    “若梦君真的没关系吗？”
    风音日和担心地看着我。
    “我没事，只是有点激动的不能自已。”
    我狞笑着。
    风音日和缩了缩脖子。
    回到家，我洗了澡，做了晚餐，然后，开始磨菜刀。
    “那个，若梦君，你还好吗？”
    樱井智树瑟瑟发抖。
    “我好的很啊，上一次感觉这么好还是去其他学校打群架的时候啊。”
    我叼着烟，一下一下磨着刀。
    “要不要今晚上别去了…”
    樱井智树一脸担忧。
    可是他话还说完，我抬起了手里的菜刀耍了个刀花。
    “你在说什么呢？樱井。”
    我微笑着，轻轻抚摸着菜刀。
    “我的大刀，早已经饥渴难耐了啊！”
    樱井智树浑身一抖，不再说什么。
    磨完刀之后，我拨通了大叔的电话。
    上一次联系，还是大叔回国之后报平安的时候。
    他没有找到当初的那个小姐姐，还跟我好好抱怨了半天。
    电话接通，我说了些自己的近况，又询问了他过得如何，然后，问了他的银行卡号。
    我只留了维持生活用的钱，其余的，都给大叔打了过去。
    然后，坐在客厅，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刀，坐在那里。
    樱井智树一脸纠结地坐在我旁边。
    终于，时间到了十一点。
    我瞬间站起，吓了樱井智树一跳，他本来在桌子上趴着睡觉，这一下，他彻底醒了。
    “今晚，猎个痛快！”
    我狞笑着，把菜刀反手插在腰间，出门。
    隔壁就是见月楚原家，叫开了门，见月楚原双手合十，一脸尴尬。
    “抱歉，我妈妈不让我这么晚出门。”
    我和樱井智树走在去樱花树下的路上，电话响了。
    “我因为今天的事情被美香子抓住了，去不了了。”
    守形英四郎如此说，电话那边还传来绳子摩擦的声音，看来，他被会长给绑了。
    “若梦君，所有人都来不了了，咱们也回去吧？”
    樱井智树小心翼翼地问我。
    “樱井，你回去吧。”
    我淡淡地微笑着。
    “如果第二天我还没回去，替我打个电话给大叔，就说我很感谢他。”
    “喂！干嘛说的跟遗言一样啊！”
    樱井智树一脸纠结。
    不过，他还是跟了过来。
    “此去凌霄，若一去不返…”
    不知道樱井智树想到了什么，他神神叨叨地说，我能看到他在发抖。
    我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
    “便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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