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修同他周旋道:“要完成这个计划,你就必须杀掉更多的人,否则你连手头已有的一切都保不住。流离,你有很多钱,我远远没有料到你在这里有如此大的一笔财产。因此,我敢断言,一定有很多人在暗中觊觎着这里的一切。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把你杀死,而上面的那些人,”他指指天花板,“那几个受过训的人,就是杀死你的凶手。你想一想,革命军不可能不对他们下达秘密指令,而你不见得知道这些指令,对不对?”
流离道:“你太小看我了,袁世修先生。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固执和愚蠢。你说的这些可能性,我早有准备。我把他们中的一个人买通做找的心腹,并断绝他同其他所有人的来往。他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殊不知他就住在这座山下面。同革命军联络的全部密码他都知道。他每天都受命按时监听,这样,革命军发给他们的任何指令,都逃不过我的耳朵。袁世修先生,这些问题我早已经深思熟虑过,我随时都会很小心的。”
“我并没有小看你,流离,你的确是一个很精细的人,可你毕竟对外部世界接触不多,了解不深。我长期从事情报工作,这方面可要比你清楚得多。你不得不承认你对革命军的了解远远赶不上我。他们可能是你“最好的朋友”,但只是在某个时候。而革命军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伙伴。一旦你对他们没有价值了,便会得到他们送来的一粒子弹。何况图亚王国情报局已经掌握了你的档案材料,你真的愿意扩大事态吗?换了我,决不这么干。流离,我们情报局人才济济,一旦我和这个姑娘遭到不幸,那么你将会发现,你这个小小的蟹岛是那么不堪一击顷刻间就完蛋。”
“我承认你说的这些有一定的道理,但这些危险根本不在我的话下。我已作好充分的准备,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全部转移到海底去。袁世修先生,任何大的赌博总是要冒风险的。你刚才长篇大论说的一大堆危险,起码在目前没有什么意义。但是,一旦我的计划大功告成,菈丘耳王国人不得不关闭他们在呐威岛上的军事试验基地,那将意味着什么?革命军会付给我多少钱呢?一亿,两亿即使金钱也难以估量这个巨大的胜利。所以,我并不接受你的这些威胁。”
袁世修沉默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时,他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中心公园的那间小屋,耳边想起了临行前局长给他交待任务时的那种轻描淡写的口气,“你不过是调查和一群海鸟有关的事情…必将渡过一个愉快的假期……。”见鬼去吧,局长,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假期!现在我已经濒临绝境,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想到这里,袁世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厉声地吼道:“够了,流离。表演下一个节目吧。你准备怎样处死我们?用刀子,枪,绳子,还是毒药?干脆点吧,你这副模样让我恶心。”
流离的脸紧绷着,眼睛里透出一道阴森森的光芒。他一声令下,两个保镖立即走上前来把袁世修和海妮的手扭到身后。
袁世修冲海妮微微一笑:“对不起,海妮,从现在起,我们可能真的要分开了。”
海妮脸上早已如死人般苍白,眼睛里发出绝望的目光,她嘴唇哆嚷着,说:“会很痛苦吗?”
“住嘴。”流离大声喊道,“纯粹的傻话,当然很痛苦。我说过,我专门试验人所遭受的痛苦,我要弄清人对痛苦的承受力到底有多大。这种试验我已经做过许多次了,还没得出最后结果。这次你们也不例外。不过,你们给我造成的麻烦最大,因此,你们得承受最大、最多的痛苦。你们临死前的惨状将被如实记录下来,为我的研究提供参考,也许有一天会作为一种宝贵的资料公诸于世。一年前,我曾用一个和你年龄相仿的女子做过试验,不过那是个黑人。她只活了三个小时就被吓死了。我一直就想在一个白人女子身上试验,没想到你自动送上门来了。我说过,只要我想得到的,就一定能得到。”流离往后靠了一靠身子,面目狰狞地看着海妮,吓得她直往后退。
袁世修愤怒地咬紧了牙关,盯着这个恶魔。
“你是曲岂人,当然会明白我要说的这一切。这个岛之所以叫蟹岛,是因为这里盛产一种海蟹,在曲岂称为‘黑蟹’。这种蟹很重、很大,每只有一磅重,像盘子那么长。现在正是照蟹旺季,它们往往上千只在一起活动。”他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道:“最可观的是,这些黑蟹一旦发现了食物,比如一个身体裸露的女人,便会立即围上去,一开始只是围在四周,等到聚集到上万只的时候,它们就会慢慢地爬上去,用它们锋利的大夹子,在人身上一点点地断向……。”
海妮发出一声呻吟,然后昏了过去,头无力的耷在胸前。袁世修奋力挣扎着,想从椅子上跳起来。但保镖在后面用力拧他的双手,使他无法站起身来。他紧咬牙关,愤怒地吼道:“你这个畜牲,你会不得好死,肯定有人要把你送下地狱!”
流离轻蔑他一笑:“袁世修先生,我从来不相信有什么地狱。你还是老实一点,不用那么狂怒。也许那些黑蟹会先咬她的心脏或咽喉,因为脉膊跳动更容易引起黑蟹的注意,那样她遭受痛苦的时间就会短一些。”他对保镖说了几句话,保镖们把海妮施出门外。
房间里一片沉默。袁世修心想,不知流离会怎样对付他。
流离的嘴又张开了:“袁世修先生,你说权力不过是一种虚幻的东西,现在你看到它到底虚不虚幻了,我想让这个姑娘怎么去死,她就得这样去死,这个权力并不是虚幻的。至于你呢,你将用什么方式去迎接死神呢?当然,我决定你死的方式也是用来检验人体的耐受能力,只不过是你的项目更多、更复杂一些。你的体解体的勇敢和毅力,都是很好的试验对像。为了使试验效果更好一些,我可以让你休息一段时间,恢复一下体力。”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袁世修脸上的表情,又说:“袁世修先生,我设计了一种障碍跑,那是一种一步一步接近死亡的赛跑,我希望你能顺利到达最后一站去迎接死亡。不过,你还是暂时不知道内容好,毫无准备地面临危险和恐怖,才能显示出一个人真正的胆量。我要取得可靠的资料。”
袁世修一言不发,他不再去考虑流离的话。既然不是马上去死,他就得做最后的努力。此刻,他的头脑很清醒。他知道唯一能利用的武器就是身上这把餐刀和这个打火机,他必须尽力把它保存好。
流离站起身,慢腾腾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道:“老老实实给我跑吧,袁世修先生,我随时都能看见你。”说完,他走出门去。房门在他身后慢慢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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