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的喜剧·地狱篇》第五章 唐明皇和杨贵妃，以及秦宣太后芈月、武则天、秦始皇的母亲赵姬和嫪毐以及孝

    第五章
    唐明皇和杨贵妃，以及秦宣太后芈月、武则天、秦始皇的母亲赵姬和嫪毐以及孝谦天皇、道镜和尚等
    时间2016年4月9日8：20——9：00
    我们在一个碎石所堆成的斜坡之处下到了地狱的第二层里。虽说每一层地狱所形成的巨大的圈环，看起来如层层的梯田般逐层下降，但这梯田般的圈环的每一层里，都有着足够宽阔的面积，有的地方宽度居然达道十几里甚至几十里之多。因此，在我刚才所经过的最上边的那一层里，才会容易看到城池、小溪，树木花卉以及丘陵和草地那样的诸般事物。现在，我在世祖的陪伴下来到了第二层里。
    就在我的视力稍稍适应了此处的黑暗之时，世祖问我：“还记得在渡过黄泉之前，你因为太过疲倦而突然睡到在地吧，在你那次的睡梦过程里，一位自天而来仙长施起幻术，助你逾越了传说中的十殿阎罗审判鬼魂的断案区域，为我们节省下了脚步上的时间，更给我们减省下了许多对你来说，完全不必要的琐碎关节与麻烦。但是，从这一层往下，可就全都是以惩罚重罪为目标的地狱存在了；从这一层往下，就全都是连六道轮回的机会都丧失掉的罪大恶极的鬼魂们了。所以，我们之所以一路上没有经历过可怕的十殿阎罗，没有经历过忘川河上的奈何桥，没有看到给那些仍在六道轮回里苦捱的鬼魂们赠汤的孟婆，也没有看到那块著名的三生石，只是因为我们的那次比较困难的迂回，把这所有的一切全都给绕过去了。快看吧，前边的那位通体透蓝的鬼差，又押进来了一批新到的鬼魂。”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我看到一个磨牙切齿的、手持钢鞭不停挥舞的可怕的鬼差；只见他面目凶恶，通体透着湛蓝的色彩，巨大可怕的怪眼占去了他整个面孔的几乎四分之一。单从相貌上看去，他的形象和传说中的温琼温元帅可真的是有几分相似。这位长相凶狠可怕的鬼差不停地驱赶呵斥着一些拥拥挤挤新来到这里的鬼魂，手中的钢鞭不断残忍抽打在鬼魂们的身上，致使这些可怜的鬼魂们不断地产生出新的痛楚、新的嚎叫和新的哭泣。这些十足的倒霉蛋们啊，他们的背上和肚皮上都写着他们生前的罪行，写着他们的罪行所应该去往的相应的地狱层级。世祖告诉我，他们身上的那些字迹，都是在经过十殿阎罗的审判时和审判后，由判官们手中的判官笔所划下的刻痕。很明显，对这一众鬼魂们而言，那一支支的判官笔在他们身上划下这种痕迹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残酷的折磨，因为我总是看到在他们的身上，在那些字迹刻痕的笔画间，不断地渗出一层又一层的血液来，使那刚刚写上去的字迹模糊得无法辨认②。
    那位愤怒的鬼差看到了我之后，先是霹雳一声爆喝，继而高声嚷道：“那位还在喘着气的后生，你是有意识地闯到这里边来的，还是无意识地掉到这里边来的？地狱的门虽然很大，地狱里能容纳的人虽然很多，但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想进就进相出就出的。”世祖代我答道：“前边的那位节级，请不要高声大嗓地呵斥他了，他是受昊天皇上帝的差派到这里来的人。他到这里来并不是没有目的的。你可曾见到有哪一个生人能够凭一己之力闯到这里来的呢？我们走我们的，我们看我们的，我们的任务和你的任务井水不犯河水。所以，请只管继续履行你的职责吧。”
    就像我刚才说过的那样，这里到处是夺人视力的漆黑，如果忽然间来到这里的话，肯定很难觉察到哪怕是一丝光亮的存在。就连空气中也布满了紧张和颤抖的味道。这里也到处布满着高低起伏的山峦，有的地段还出现了陡峭险峻的山崖。我和世祖只能随处摸索、拣选着山间的缝隙艰难地行进。一边走，一边任由各处悲泣的声音、痛苦的喊叫，此起彼伏、扰攘不断地困扰着我。
    向前走，再向前走！也不知道究竟走出了多远，突然，我们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悲惨声浪风一样地向我们袭来，虽然我的眼睛已然适应了那里的黑暗，已经获得了一些暗中视物的能力，但伴随着这股声浪的袭来，我的视力所能感到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光，又都一下子变得漫涣起来了，因为随着这风浪一起袭来的，还有眯人眼目、使人难以站立的冷风。这里的冷风，如同狂风肆虐之时汹涌的大海那样咆啸着，猛烈的狂飙裹挟着无数的鬼魂们，把他们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无序地旋转翻滚着，杂乱无章地互相碰撞着，或东或西地来回飘荡。每当他们被刮到厚重的山体和险峻的崖边上之时，那种无情而结实的撞击所产生的痛苦，总会令他们发出那么撕心裂肺的惨叫、哭喊和哀号。世祖告诉我，在这种刑罚之下受苦的“风筝”们，他们生前全都在邪淫的道路上走出了很远，情欲的力量排斥了他们的理智，因此，他们每一个都把自己变成了淫欲控制下的玩偶。我再次向他们举目仰望的时候，发现他们好像冬日天空里被寒风所吹起的塑料袋子，在肆无忌惮的狂飙中被无助地刮来刮去，身不由主地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似乎永远也不会有任何希望来安慰他们，不只是没有休息的希望，就连稍微减轻一下伤痛的希望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我又发现，他们也并非总是那样的杂乱无章地随处翻飞，在风的自然力的作用下，他们中的某一些偶尔也会像离乡远徙的秋雁，在黑暗的夜空中排成长行，唱着无比哀伤的调子，不断的一直向前飞去。我说：“世祖，这些被狂风刮来刮去的人真是可怜，他们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哪？”
    世祖回答道：“那个刚刚被重重地吹到断崖上，随即又被风卷走的女人，她就是篡夺了唐朝江山数十年的武则天。她在邪淫道路上走得是多么远啊，就连历朝历代的很多荒唐的帝王们都自愧不如。在掌握了绝对权力的穷奢极欲中，她曾在淫欲的泥潭里沉沦得那样深，以至于在她鳞次栉比的后宫里，年轻英俊的面首都人满为患。那个紧随她而来的是秦国的芈氏宣太后，人称芈八子，也有人称她做芈月，无论后人对她的评价怎样翻来覆去地变化，也都难以洗涤她的淫行给秦国宫室所带来的耻辱③。另一个是曾对死后的鲁宣公失节的女人，她是鲁成公的母亲缪姜④；又随后而来的那个，是在东周列国里以妖淫而著名的夏姬，她即使在过了中年以后，仍然姿容美艳无比，三次当王后，七次当夫人，为各国君侯大夫们争相聘娶，此外还经常和陈灵公等其他男人一起私通，最终导致了陈国的覆灭⑤。那个名叫赵姬的女人，是秦始皇嬴政的母亲，有关她的丑行实在是尽人皆知的事，我们还是不提他了吧，还有她的面首嫪毐，这个在她晚年须臾不可相离的男人，已经陪着她在这凄风苦雨的世界里飘荡了两千余年了。还有那边的那两个，一个是北齐的武成皇后胡氏，另一个是胡氏的儿媳穆黄花⑥。再右边的那两个，是倭奴国的孝谦女皇和他的面首道镜和尚⑦……”；此外，他又指给我看了好几百个这类的鬼魂，告诉我这些生前被欲火焚身的鬼魂们，他们如今怎样地忍受着内心和外界双重撞击的痛苦。他们多想昊天能再赐给他们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啊，然而，这却是决然不可能的非份之想了。无边的悔恨配合着此处的狂风，使得他们痛上加痛，苦上加苦。”
    不断咆啸的狂风频繁地撕扯着我的衣衫，世祖的衣袍也吃饱了风，在空气的旋涡中鼓胀的满满的，猎猎作响。此时的我，感到神志有些昏乱，恍惚间眼眶里竟然涌出了泪水，因为我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对这些悲惨鬼魂的怜悯来。
    此时，又有一对鬼魂被狂风裹挟着接近了我们，他们是一男一女，男的身躯魁梧健壮，女的则显得娇小柔弱，白皙得令人心生爱怜。从男人那花白的胡须和写满了沧桑的脸上，可以看出，二人之间的年龄有着较大的差距。随后，我对世祖说道：“马上就要被刮到我们跟前来的这两个人，我可以跟他们说几句话吗？”世祖说：“想说什么就只管说吧！只是和他们的交谈要尽可能地简短，在这样的路途上穿行，每时每刻都应当记得节省时间。”因此，等到他们更加接近我们的时候，我就扯开喉咙向他们发出了热情的呼唤：“我以至高至大的昊天上帝的保佑祈求你们，如果可能的话，可以飞过来跟我说几句话吗？因为我很想了解下你们的身份，也很想了解下你们生前犯罪的原因。”
    如同空中的训鹰一听到饲养者哨声的呼唤，就立即伸展着稳健的翅膀平飞过去；同样，那一对鬼魂听到了我的呼唤声，很快地就穿过了黑暗浑浊的空气，来到了我头前的上空停下，我的目光朝上呈四十五度角仰视着他们，感觉他们和我的上下距离约有不到十米的样子。我看到这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两个鬼魂都是一脸的哀伤，那女鬼的脸上还纵横着清澈的泪痕。看到他们竟这样一副忧郁悲伤的神情，我的心也顿时变得凄楚起来。我以恭敬而又满怀同情的语气对他们说话，询问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在什么情况下犯了如此不可饶恕的过错，他们是什么关系，是夫妻？是父女？还是祖孙？那位年长的男性鬼魂开口说道：“你这位仁慈可敬的先生啊，环绕在你周身的阳气告诉我，你是一个活人，你在阳间的生命历程尚未结束的时刻，就匆匆来到了这样阴惨凄苦的地方，用你的呼唤来显示你对我们的关怀，你的关怀抚慰了我们无望的心儿，因此，我们感谢你。因为你身上的阳气使然，也因为我们距离你是这样的接近使然，此处的裹挟着凄风苦雨的狂飙暂时地伤害不到我们。为了这片刻的安宁，我们真的是打从心眼里感激你，为你祝福。这里的环境，这里的情况，你都已经看到了，所以，客套话用不着你多说，我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你吧，我是李隆基，是曾经的大唐天子。圣文神武的唐太宗皇帝是我的曾祖父。在太宗皇帝的遗荫里，我做了几十年的太平天子。这长久的太平，这持久的强盛，深深地麻痹了我的意识，内廷外朝的用人不当，更使得这种意识的麻痹成倍地增长，以致于酿成了天宝年间的那场几乎导致亡国覆宗的巨大祸乱。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在予一人；我知道自己晚年的昏聩，是造成那场祸乱最根本、最直接的原因，可是在那当时啊，盍朝文武全军将士，乃至全天下的庶民人等，偏偏要把所有的过错都加在一个弱小女子的身上，非得要置之死地而后快。更加可悲的是，身处动乱之中的我，贵为四海天子的我，在那当时，竟连保护这样一个弱小女子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结果了她风华正茂的性命。这件事，直到我生命行将结束的那一刻，都还是我内心中无法排遣的一桩恨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说的这个小女子，就是现在依偎在我身边的这个女人，她就是杨玉环，她就是曾经长久地服侍在我身边的那位贵妃娘娘。”
    听着李隆基把话说完，我心中的伤感油然加重，我低下头来，默想着自己的心事，半天没有说话。世祖问我：“怎么不说话了啊孩子，你在想些什么？”我回答说：“这位皇帝的话令我想到，历史上有多少这样的可怜女人啊，她们的命运操诸于男人之手，更多的情况下是操诸于自己所不爱的或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之手，她们就是命运浪潮里的一苇舟筏，任凭着风吹浪打，任凭着自己无助的躯体随着波浪的翻卷不断地上下沉浮。我忽然觉得，每一个女人的生命都是一场悲剧，每一个男人的生命也同样都是一场悲剧，世上所有的人，只要是离开了昊天上帝救赎和指引，生命，都只是一场没有意义的过程而已。所以佛陀才会对众生说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教诲。”接着，我又仰脸朝向了那一对老夫少妻，以充满着同情的口吻又开始说：“玄宗皇帝呀，你们的故事我早有耳闻，今天通过你亲口对我讲述出来，使我更加体会到了你对贵妃深切的爱恋，以及对她冤死在马嵬坡所怀抱的不平和遗恨。请你告诉我，在失去了皇权的日子里，在没有贵妃娘娘陪伴的日子里，你是在怎样的心境下度过自己的余生的。”他听了我的问话，仿佛因过分激动而以颤抖的声音回答我：“在长安的兴庆宫和太极宫的甘露殿里，我度过了自己剩下的光阴。宫廷中的一草一木，对我来说是那样的熟悉，每一处和贵妃生前到过的地方，都能够唤起我对往日生活的回忆，能够唤起我对她无穷的思慕。有一天夜里，殿外淅沥着绵绵的秋雨，我梦见自己在一位道士的引领下，驾着五彩祥云一路朝东飞去，越过了无数的山岭，飞过了无数的河流，把一座又一座的城池、村落和田野、高山抛在了后面；最后，这位道士带着我，在东海中的一座仙雾缭绕的青山红树间降落了下来。那是一座多么美丽的仙山啊，花卉的异香熏人欲醉，在花树间飞旋倘佯着的，是各种各样的珍禽瑞兽；玲珑的亭台楼阁高耸在五色的彩云里，在这些亭台楼阁里出入坐卧着的，尽是温柔婉约、楚楚动人的娇美仙子。其中有一间金阙中睡着的一女，无论相貌身材，还是说话的声音，都和我思慕的她极其相似，我走上前去叩响了金阙的玉门，向侍女说明来身份和来意，然后侍女进去通报。在九花帐中睡着的她一闻说我自中土远道寻来，惊喜交集，来不及细致地梳妆打扮，就简单地裹好裙裾，半偏着云髻走下堂来。只见殿外的仙风吹得她衣袂飘飘，就像跳霓裳羽衣时候舞姿翩跹带动了衣裙的飘动一样。我们都一下就认出了彼此，我和她都喜极而泣，握手互道别后的境况与牵挂。她的脸上纵横着喜慰的泪水，对我倾述着她在蓬莱仙山上的凄清、寂寞的日子里，使我知道了孤独的她，在此地打发思念带给她的味道是何等的苦涩。我本以为就此可以和她在那仙山之上永远地相依相伴了，不想，却被窗外的一声鸦啼从缥缈的梦境中唤了回来，而眼中所见的，除却身上盖着的一条粗布薄被，和闪烁飘摇不定着的一盏孤灯，就只剩下窗外煞煞的秋雨之声了，以及秋雨滴在芭蕉上的声音，秋雨滴在梧桐树叶上的声音，秋雨滴在屋檐瓦缝里的声音，还有秋雨滴在池塘水洼里的声音；最后，我都能听到那秋雨滴在我寂寞凄苦的心里的声音了。就是在那一夜里，我的灵魂离开了人世，离开了秋雨虫鸣相和的甘露殿。只是我和她的团聚，并不是在云雾缥缈的蓬莱仙山上，而是在这狂飙永不止息的阴惨惨的地狱里⑧。”
    当唐明皇向我说着这番话的时候，楚楚动人的杨贵妃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啼哭流泪。新的清澈的泪水，不断地在她美丽的眸子里涌出，在她白皙的脸庞上划下了一道道晶亮的痕迹。对他们的同情，对他们的怜悯，也像凄清愁苦的秋雨一般，抽打着我心中脆弱的浮萍。我发觉自己眼眶中的泪水落下来了，泪水使得我的视线变得朦胧起来，那一对老夫少妻的形象在我看来也开始漫涣不清，我渐渐地感到精神恍惚，感到神志昏沉，而且这种恍惚和昏沉，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空中的积云一般在迅速地凝聚加重……我感到自己在一个无比广大、无比黑暗、无比浑浊的深潭之中一直沉沦下去，沉沦下去，一直沉沦到那深潭最底层的梦境里。
    注释
    传说中冥界的忘川河边有一块石头，名曰三生石。三生石的三生分别代表“前生”“今生”“来生”，据说三生石能照出人前世的模样。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都重重地刻在了三生石上。
    千百年来，这块躺在忘川河边上的三生石见证了芸芸众生的苦与乐、悲与欢、笑与泪。该了的债，该还的情，都在三生石前，一笔勾销。
    ②在《神曲》中，当然不会有温元帅和十殿阎罗等中国文化元素。在但丁的笔下，负责发落前来地狱中受刑的鬼魂们的是冥界判官米诺斯：米诺斯站在第五层地狱的入口处，一边龇着牙咆啸，一边审查每一个来此处的鬼魂的罪行，作出判决时，他把他的长尾巴绕在自己身上几圈，就表明该鬼魂应该到第几层地狱里去受苦。在米诺斯的面前，总站着许许多多的鬼魂等待着他来发落，他们一个个地依次在他面前受审判，招供罪行。
    ③秦国宣太后芈氏，楚国贵族，王室的远支，历史记载上有姓无名，嫁入秦国之后为惠文王之妾，那时候秦国后宫妃嫔分为八个等级：王后、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芈氏的身份是八子，故被人称作芈八子。芈氏虽然给惠文王接连生了三个儿子，但始终不受宠，一直到惠文王去世的时候，她的身份也仍然仅是“八子”而已。惠文王的嫡子秦武王继位四年之后，在和人角力的过程中，“举鼎绝膑而死”，而且并没有留下子嗣，因此国人迎立芈氏年幼的儿子、远在燕国做人质的嬴稷回国即位，是为秦昭襄王，芈氏被尊为太后，临朝称制，开始了主宰秦国命运几十年的政治生涯。在她呼风唤雨的后半生里，先后有过很多情人，如脱缰野马般随心所欲地寻欢作乐，日夜云雨。其中她和义渠王的故事，千百年来尽人皆知，更被电视剧《芈月传》渲染得淋漓尽致。
    ④缪姜，春秋时齐国人。史书记载她是“齐侯之女，鲁宣公之夫人，成公母也。”丈夫鲁宣公去世后她和卿士叔孙侨如私通。
    ⑤夏姬是春秋时郑国人，待字闺中时即与自己的庶兄公子蛮私通，后嫁与陈国大夫夏御叔为妻。夏御叔死后，他们的儿子夏徵舒承袭了爵位和职务。夏姬则孀居在采邑株林，先后与大夫孔宁、仪行父以及陈灵公私通，夏徵舒愤而弑灵公，孔宁、仪行父逃到了楚国，请楚庄王发兵入陈，问夏徵舒弑君之罪。楚国遂进兵陈国，杀了夏徵舒，掳走了夏姬。楚庄王看到夏姬虽已是半老徐娘，却仍是云鬟雾鬓，剪水秋眸，肌肤胜雪，遂想要纳入后宫；不想庄王的大臣子反此时也为夏姬的美色所迷，便也向庄王索要。而早已经觊觎夏姬而不露声色的另一位大臣巫臣却出言劝止他们说：此不祥人也，是夭子蛮，杀御书，弑灵侯，戮夏南（夏徵舒），出孔、仪，丧陈国，何不祥如是？人生实难，岂有不获死乎？天下多美妇人，何必是？楚庄王顾忌名声，便把夏姬赐给了丧偶的贵族连尹襄老。几年后，连尹襄老战死在沙场，他的儿子黑要连父亲的遗体都顾不得要，就和庶母夏姬私通起来，丑行闹得满城风雨，路人皆知。此时已经位极人臣的巫臣，对夏姬许下了“归，吾聘汝”的诺言。她遂依照巫臣的计划，借迎葬连尹襄老的遗体为名回到了娘家郑国。接着，巫臣向楚王求到了一个出使齐国的差事，取道郑国，把原本要带到齐国的礼物全都当作了聘礼，如愿得到了夏姬，然后带着夏姬私奔到了晋国。在这一次私奔之后，年近五旬的夏姬就永远地淡出了历史的舞台。从容颜绝代的少女，到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她似乎始终无法把握自己的人生命运，她唯一可以把握的，是抛弃一切道德和人伦的约束，在无耻的淫行残喘中放纵自己。
    ⑥胡氏，北齐武成帝高湛的皇后。高湛做了皇帝之后，逼奸嫂嫂李祖娥，昼夜宣淫，与其形影不离。胡氏耐不得宫闱寂寞，便与高湛的亲信随从和士开勾搭成奸。她的儿子高纬继位以后，和士开被杀，她又与和尚昙献等人私通，被儿子高纬发现后幽禁于后宫，昙献等人被杀。公元577年，北齐为北周所灭，她和儿媳穆黄花一起流落到民间，靠做娼妓为生，苟延残喘地一直活到隋朝开皇年间。
    ⑦孝谦天皇，中唐时期在位的日本女天皇，一生没有结过婚，私生活放荡，凭借娇媚泼辣的手段，有效地统御了内外群臣。中年之后遁入空门，和有相当野心的和尚道镜邂逅，坠入爱河。因为道镜的鼓惑，孝谦于764年废掉了淳仁天皇，重新登上了天皇宝座。在道镜的一再忽悠下，晚年的孝谦情迷心窍，一意要把天皇的位子让给道镜来坐，但由于内外群臣的反对和她的及时死去，道镜的阴谋才没有得逞。
    ⑧情节根据白居易的长诗《长恨歌》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