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
与滨海市相接壤,都是省城管辖县级市,近几年发展迅猛,一跃比得上其他地级市了。
繁华林立的商业大楼,拥挤喧嚣的交通,充斥在这种开始变得有些奢靡的城市中。
阳光小区。
一辆陈旧的吉普车在门卫放行后,驶向小区八号楼。
此时,单元楼前人头簇拥,一辆辆警车停在外围,橙色的警戒线前站着几名公安干警,将整个单元入口给封闭起来了。
掀开警戒线,苏茂拿出工作证亮了下,直奔楼上而去。
六楼,人未到,就听到里面啪嚓啪嚓痕检科同事拍照的声音。
“苏老师,您终于来了……”
苏茂刚到门口,一名扎着马尾辫身着警服的年轻女孩洋溢着笑容迎了上来:“刚才大家都还在说,您什么时候能来!”
“苏茂,进来看看!”
紧接着,刑侦大队队长徐洪文冲着这边招了招手。
“什么案件?”
苏茂面色平静,抬脚走了上去。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纵然四周都开着窗户,却依旧没办法遮掩这间房子内的戾气。
殷红刺眼的地面上血迹斑斑,绕过客厅,一间狭窄的卧室内躺着一名全身是血的女人,身材臃肿,一头倒在轮椅下面。
呈上来的勘察报告显示,门窗均有破坏,很明显是他人作案。
“凶手有线索吗?”
苏茂简单瞥了下一旁警员的笔录。
“这案子没那么简单。”
队长徐洪文摘下白手套,站在窗前点了根烟:“知道死者是谁吗?”
“谁?”
苏茂一愣。
“朱玲。”
徐洪文眼中带着一些自嘲:“二十年前,华夏燕京大学发生过一起投毒案,高材生朱玲铊中毒,导致从一个非常有潜力的科技天才,一下子成了智商缺陷没了自主生活能力的废人,从此走上了坐轮椅被父母照顾的女孩儿。”
“就是她?”
苏茂没说话,一旁的马尾辫女孩儿惊诧地看了过去:“这个案子我听说过,不是一直说凶手是她室友吗?为什么一直没抓?还成了悬案?”
“家世背景,位高权重。”
徐洪文弹了弹烟灰,苦笑道:“不过,今天为什么被杀?小雅,你给苏老师说一下。”
“好!”
小雅全名叫楚雅,正色道:“根据死者父母陈述,他们二老早晨晨练回来后,一开门就看到的这种情景,这里是六楼,窗户却被损坏,看起来的确像是凶手作案后逃跑的迹象。但是,门锁也有被撬动的痕迹,所以……我们推断凶手很有可能是破门而入,跳窗而走的……”
“六楼,你给我跳一下试试?”
苏茂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下楚雅:“入室抢劫,你会伤害一个毫无半点反抗能力的残疾人吗?”
“可如果是蓄意谋杀呢?”
徐队长反问道。
“现场很乱,所有房间都有翻动过的痕迹,我看报告上说没有财产损失,老徐,你不觉得这里面蹊跷的事情太多了吗?”
苏茂促狭地扬起嘴角:“凶手的作案动机很有问题,若是抢劫,没必要杀人。若是谋杀,那现场这些只能说明凶手是想掩盖什么……”
“假象?”
楚雅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苏老师,您的意思凶手故意制造抢劫的假象,用来误导我们的侦破方向?”
“先不要妄下结论。”
苏茂转身晃晃悠悠来到卧室,盯着那冰冷冷的尸体看了片刻:“但愿我猜错了。”
“苏茂,什么意思?”
徐队长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凶手就是被害人的父母?”
“现场的混乱,的的确确是发生过打斗,而且并不像是有人故意破坏。”
苏茂没有着急回答,蹲下身拿起那名受害人的手臂和脖颈翻看了下:“身体上都有明显抓痕,如果谋杀,凶手完全可以一刀将其毙命,被害人没有反抗的能力,为什么还要抓伤她?”
“可是……”
越听越不敢相信,楚雅震惊的双目圆睁:“苏老师,被害人的父母都是年过六十的老人了,他们照顾女儿二十多年都没说什么,怎么可能会突然杀了她?况且,他们家经济条件不算差,算不上什么压力导致吧?”
“如果还有别的诱因呢?”
苏茂翻动着受害人的尸体,末了,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起身摘掉白手套:“被害人生前精神明显错乱过,甚至,疯了她威胁到她父母的生命,二老如果是出于自保,无意伤害的呢?”
“这……”
一瞬间,所有人哑口无言。
直到徐队长感觉烟头烫手了,才猛然清醒:“苏茂,你的意思有人投毒或者……有人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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