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朗克一个人窝在了舰长室里,随身带着的三角帽被随意放在了一旁,他自鸣得意的工作台上躺着一个年轻精壮的男人,这个男人全身被紧紧固定着,只有头部能够勉勉强强的转动着,他脖颈上青筋一道道的绽起,脸上满是汗水,目光里透露着无比的绝望,普朗克操起粗壮的胳膊却十分精妙用他锋锐的手术刀划过男人的肌肤那娴熟的模样像极了一个画家在玩弄画笔一般,轻佻的剥下了一块血肉,耳旁男人的嚎叫落入他的耳中无异于一种最华美的歌剧,他手上的剃刀轻快的挑断了刚才还连着肉的筋腱,一截苍白的腿骨很快就展现在了普朗克的眼前,这位海盗之王的脸上流露出了阴森的笑意,他自顾自的端起手术床边上安置的高脚杯,一口灌了进去,接着他用熟悉的语调跟着正躺在手术台上不住哀嚎的男人说道。
“自从我坐上冥渊号开始我就喜欢上了玩意,骨雕多么有趣的艺术。”他的声音沉稳从容不迫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惧感,而这个躺在床上的男人低声哀求着,几乎是用最卑微最虔诚的声音祈求着..
“我错了老大,我不应该去贪那批货的,我不知道..我跟你了你这么多年..你放过我吧”这声音不禁让普朗克回忆起了一些往事,他摇了摇头晃了晃高脚杯里剩余的猩红色的液体,那一双粗壮的手缓缓的将这些液体浇灌在了还散发着热气的伤口上,酒精强烈的刺激让这个男人痛苦的哀嚎着,普朗克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说道。
“我的老伙计我们六七年的友谊不会就此终结的,我可从来都没有决定要杀了你,我说过骨雕是一个漫长的工作不是么?而你将会成为我的艺术品之一”这如同梦魇一样的声音毫无疑问击溃了手术台上男人的灵魂,他歇斯底里的咒骂着普朗克,而舰长室里只有普朗克阴森森的笑声,这笑声几乎让冥渊号上的每一个人都不寒而栗,海盗霸主向来只有一个人,在帮派林立的比尔吉沃特普朗克的名号就是最凶煞的命令,一直如此。
夜寂静的可怕,墨自顾自的摸着下巴,他来到这里已经足足有三个星期了,手下的小孩们陆陆续续的都走散了,这群流离失所的小孩们给口饭吃就跑了,能留在他身边的也就只有巴萨卡和剩下的三四个孩子,咕噜噜他的肚子里一阵饥饿,不由得他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灯火通亮嘈杂之声不绝于耳的酒吧..
宰狗是比尔吉沃特一家普普通通的酒吧,到处是锯末和尘土,这里满是粗鲁的大老粗们,土青色的地面上满是污秽不堪的呕吐物,以及打架斗殴时被打掉的门牙了,这这儿这些个主顾们的声音都能传到几里之外的断崖上,这群水手们吼着粗俗不堪的小曲儿,拍着桌子,兴奋的大声吼叫着,在着人群的中央是一个脱衣舞娘,她扭动着身子,长台上叮叮咚咚的作响着,她小麦色的皮肤上一双眸子似乎有一种勾魂夺魄的魔力,酒吧的老板老麦克坐在吧台满意的抽了一口烟,要知道在这儿个破地儿每天最快活的时候就能听见这些罪恶的硬币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酒吧里欢腾震彻了夜空,所以几乎没人注意到的是大门悄然被人推开,踱进来了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他几乎和比尔吉沃特贫民窟里的每一个孩子都一样,丝毫都不起眼,连目光如同鹰隼一样的老迈克也仅仅是当作溜进来找生意的小扒手而已,也不知道有哪个倒霉蛋会被这样的臭小子偷到了钱..
“嘿臭小子,在这里手可得干净点。”这小子径直的走到了吧台,老迈克饶有兴致给他倒了一杯冰啤酒,操着粗糙沙哑的声音跟他说道,他的手臂粗糙整只胳膊上纹了一个一个狼头的纹身,深棕色的头发被细腻的编成了几条小辫,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爬满了蜈蚣一样的伤口。
“不要这么粗鲁大叔,我是来寻求合作的。”墨的声音压得很低,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合作?我和你们这群小扒手有什么好合作的?”老迈克哈哈的大笑着,一口把放在面前的柠檬啤酒干了进去,清凉的让他感觉神清气爽,可旋即这个小孩的下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窟一般,浑身的肌肉都一阵抽搐不由的摸到了吧台下那一把精致绝伦的诺克萨斯军刀。
“正因为是扒手才更容易获取情报不是么?我想诺克萨斯一向欢迎为他效力的任何人,即便是孩子也无一例外吧。”
比尔吉沃特的特殊位置让这个无法地带成为了一个非常独特的位置,这里的管理是由海盗、走私犯、赏金猎人等联合组成的,而作为整个世界最大的非法贸易中心这里不仅仅有这些台面上的东西,德玛西亚、诺克萨斯甚至连恕瑞玛都在这里留有暗桩,大陆上的战火汹汹的时候,他们都不想让比尔吉沃特这群穷凶极恶的海盗在海面上给自己惹麻烦,而同样的是比尔吉沃特这个罪恶的城邦拥有的是整个世界上最为庞大的海军部队,虽然这些海盗之间彼此内斗不断,但随着普朗克的崛起,这些海盗逐渐聚拢城卫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正因为如此,这些暗桩们活动的更加频繁了,各种势力锯齿一样的盘踞在比尔吉沃特当中,无论是进行情报的换取还是秘密进行一些交易,这里都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墨已经观察老麦克足足三个星期心中更是笃定了自己的判断。
“蛇母在上,老麦克可听不明白你这小鬼再说什么。”老麦克嘿嘿一笑自斟自饮着,他自衬在这里这么多年来一直稳稳当当没出过任何的纰漏,凭什么一个小孩子就能够看透自己,老麦克刹时间觉得自己稳得一批不慌不忙的笑了起来。
“的确,只不过你手下的人似乎太不认真了。”墨端起吧台上的冰啤酒,哗啦啦的从破旧的大衣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缠着金色线的信笺,接着他慢条斯理的抹去了嘴边的酒沫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接着看着有些呆滞的老麦克轻声说道。
“别紧张,我只不过需要点钱罢了,要知道和德玛西亚人做交易太麻烦,我还是喜欢和诺克萨斯人做交易直来直去不需要讲别的东西。”墨的声音似乎天生有一股子让人信服的魔力一般,只不过正是这样的声音却是让老麦克打了个寒颤,情不自禁的想起来了一个在军队当中一个惊骇的名字——崔法利议会的策士统领!杰里柯·斯维因!
老麦克瞳孔猛地一下就放大了,那浑浊的眸子里赫然出现了一丝惊愕之色,不过也只是稍纵即逝,只要为诺克萨斯效力每一个人都会有机会平步青云,无论男女老少身份贵贱,老麦克嘿嘿的笑了笑他亦是压低了音量,两个人的声音在嘈杂不堪的宰狗酒吧里几乎掀不起一丝一毫的风浪,很快这个瘦小的身影就拿起一袋沉甸甸的钱袋走了出去,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半大的孩子。
“还真的是像是那个乌鸦呢..”老麦克自斟自饮着冰啤酒看着桌子上的信笺颇为自嘲的摇了摇头,他在这个无法地带呆了有五年,没想到还是..不由得他思绪万千,此刻的诺克萨斯帝国像是一艘行驶在冰面上的巨轮,几乎是用举国之力向着的德玛西亚、艾欧尼亚、弗雷尔卓德、艾欧尼亚四个方向开展入侵,而帝国的皇帝达克威尔似乎陷入了一种偏执的执着当中,疯狂的搜刮着有关长生不老的传闻...
“老实说我更适合在战场上杀敌,跟这群醉生梦死的臭海盗们朝夕相伴现在连个小孩子都搞不定了。”老麦克恶狠狠的灌了一口啤酒,随意的擦掉了嘴边的酒沫,不禁有些期待这个半大的孩子能带给自己怎么样的惊喜。
墨转出了巷子,不远处一个在皮肤黝黑的男孩冒出了出来,厚重的嘴唇还没有开口墨已经丢给了他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巴萨卡心里一惊,这么重的钱袋,蛇母在上怎么说也得有几百银币了,墨的声音幽幽的像是在午夜里的幽灵一般阴沉。
“以后扒手广场上有我们一群小鬼就够了。”
巴萨卡点了点头,目光无不憧憬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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