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小红娘之苦情万界》第九章:紫霄神雷

    “不……不……”
    颤抖的手紧握着一缕已经完全变白的头发，另一只手摸到自己的脸上一道道刚刚生出的皱纹，那道士终于露出恐惧之色。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尤其是像这种明知将死却无力回天的死法，更是一种难以想象煎熬。
    “放过我……放过我……我发誓……我再也不来涂山了……”巨大的恐惧几乎令他精神崩溃，求饶的话语断断续续的从其口中传出。
    看着那道士的惨样，凌羽面色稍缓，但并未停下手中的印诀。他虽不喜杀伐，但也知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的道理，何况这道士为人诡诈奸狡、反复无常，从他口中发出的誓言究竟有几分可信度，还有待考量。
    “嗯？或许……”
    目光停留在那道士胸口的“星辰”之上，凌羽面色微微一动，手中的印诀骤然间转变，右手掐握，繁化万千。
    森罗万象：化字诀！
    那道士胸前的星辰突然之间光芒大放，然后在那道士震惊的目光中融化开来。化作一道道碧绿色的光芒，如同流水一般，在环绕在那道士的体表之上流动。隐隐间凝聚成一件甲胄的模样。
    凌羽先前施展化字诀，是以自身妖力，化生树龙。而此时凌羽施展化字诀，却是以树龙为祭，借那道士的生机之力，于天道结界之外，再凝化身。
    此法极难。先前化生树龙，所用的尽是凌羽本身的妖力，与其同宗同源，运转起来如指臂使。即使是凌羽一开始凝聚身外化身时，虽然借助了周边草木的生机之力，但占据大部分的，依然是凌羽自身的妖力。而现在凝聚化身所用的，虽然也是凌羽的妖力，但其原本微弱至极，能有此时宛如星辰一般的力量，乃是凌羽以树龙为祭，令其吞噬那道士一身生机所来，虽然可以壮大其力，但此举也令那道生机之力中的能量极为驳杂，单靠先前树龙打入那道士体内的微弱妖力根本难以控制，只能由凌羽自己加强对化字诀的运转来强行掌控。
    原本凌羽令它吞噬那道士的生机，倒还好说。那道生机中的力量虽然驳杂不纯，但若只是一般的驭使，做到还是很轻松的。可现在以化字诀御使它凝人化形，形成一道身外化身，可就吃力了。
    凌羽面色不变，手中的印诀变化突然间加快，森罗万象的化字诀，在此时被他催动到顶峰。那结界之中的树龙骤然间仰天长啸，其身上的火焰瞬息之间大盛，苍绿色的灵火熊熊燃烧间，丈许长的龙躯缓缓缩小。树龙为祭，保持祭祀灵火的燃烧，消耗的便是树龙中蕴含的生机之力。
    “嗡…嗡……”
    那道士身上的绿光甲胄缓缓变化，隐隐间，化作一道模模糊糊的人影，附着在那道士的身上。虽然吞噬了那道士体内的生机，但这道生机之力与凌羽先前化生身外化身时所掌控的力量相比，依然极为有限，尚无法独立凝形，只有借助那道士的肉身凝聚形体。随着碧绿色的人影越发清晰，一道气息波动从其中传出，若有若无、若隐若现。
    “快了……”
    凌羽目中掠过一抹喜色，这个方法是他刚刚突然想起来的。待这道化身凝成，他就能驭使这道身外化身脱离天道的封印，虽然依旧不能离开涂山太远，但是比现在被天道彻彻底底地封印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然而，凌羽眼中的喜色尚还来不及扩散，便徒然凝固。一股深入灵魂的危险的气息令他汗毛乍起，面色大变。
    凌羽自身暗合因果大道，种因得果，因果循环。这也令他对于危险感知的敏锐性异于常人。再加上他身为万古长青树、先天乙木之灵对危险的直觉，很快便发现了端倪。
    “不对！这道危机的源头是……”
    凌羽面色大变，猛然抬起头来，目光望向九天。虚空之上，闷雷滚滚，一股压抑的气息笼上凌羽的心头。
    “天道！天罚！”
    凌羽抬首望苍穹，直视虚空之中闪烁不已的无边雷霆，双目如电，寸步不退。
    虚空之上雷声阵阵，凌羽立身于树海界域之中，周边无穷无尽的树影再度凝聚，徘徊震荡间，似乎随时都可以显化而出，用以应敌。凌羽的周身闪烁起翡翠色的光泽，正是先前被他收回的天赋神通——万古不灭身。雷霆未落，护体神通便已然祭出，可见凌羽对这天罚的忌惮。
    然而，虚空中的天雷并未落下，翻腾一会儿便自行停息了，连涂山之上的云层都缓缓散去，像极了寻常的阴天闷雷，好像是凌羽弄错了一般。
    “错觉吗？”
    凌羽眉头微皱，但并未收回神通。在他看来，自己在涂山之外凝聚化身，就是很明显的脱离了控制，若自己是天道之灵，根本不可能坐的住。
    “轰”
    在涂山天空中的乌云将要彻底散尽之时，一声巨响从中传出，轰鸣之声，响彻千里。一道紫色的雷霆骤然间从九霄之中坠落，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道连通天地的天柱一般，极为壮观。
    “紫霄神雷！”
    看到这道紫色的雷霆，凌羽的脸色彻底变了。或许别人不认识这道雷霆，但他凌羽可是天地初开时诞生的存在，即使当初的他并未聚灵，但一些重要的东西却好像是被烙印在记忆里一般，清晰深刻。其中，便有这紫霄神雷。
    紫霄神雷，天道所创。七十二重紫霄神雷，号称可以灭仙弑神。分为八个体系，八个体系分乙木正雷、丙火阳雷、癸水阴雷、庚金劫雷、戊土冥雷、诛邪神雷、戮神魔雷、生灭紫雷。
    那道神雷落下，刹那间直降九天，然而目标却并非置身于树海界域中的凌羽，而是那结界之外的黄袍道士。
    “不好，是化身！”
    凌羽的脸色已经发青了，他没想到这天道为了阻止他竟然如此不择手段，丝毫不顾人类的死活。虽然同样是身外化身，但置身于树海界域中的化身和附身于那黄袍道士的身外化身却截然不同。树海界域中的化身是凌羽亲自出手凝聚而出的，为了令他能如本尊一般行动自如，其中灌注了凌羽的部分灵魂，若是它被毁掉的话，即使是凌羽，也要受到重创，毕竟凌羽强在妖力，而灵魂却是他的一个弱项。但是那道化身拥有凌羽的部分灵魂，可以施展天赋神通，又有凌羽本尊的援助，即使是天道，若不下大手段，也难以毁去。可那道附身在人类身上的身外化身就不一样了，这道化身几乎全是依靠那道士的生机之力而凝聚成功，其中只蕴含了凌羽一丝的灵魂之力，即使被毁去，对凌羽也造不成太大的伤害，但同样，这道尚未完全凝聚成形的化身也脆弱至极，根本就没有抵抗天罚之雷的能力，而他所附身的人类此时正立足于涂山之外，即使凌羽想以本尊之力相助，也是力有不逮。
    这道从天而降的雷霆呈现紫红色，淡淡的红光极为霸烈，连雷霆周边的空间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一股炽热的气息从中传出，连空间都承受不住，给人一种连灵魂都可以燃烧的感觉。
    “该死，是丙火阳雷！”
    待其看清那道神雷，凌羽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丙火阳雷，至刚至阳。在紫霄神雷的八大正雷中并非杀伤力最强的，但却是最克制凌羽的。原因无他，火克木而已。像万古长青树这样的先天灵根，早已超出了一般的木类界限，一般的火焰很本就伤不了他。但丙火阳雷这样至刚至阳的神雷对他依然有极大的克制。
    而且丙火阳雷乃是至阳之雷，对于阴尸鬼气也极为克制，魑魅魍魉都要退避。天道放出此雷明显就是要湮灭凌羽的那道分魂。
    “天道……”
    凌羽的声音从树海中传出，其中强压着的怒气，任何人都可以听得出来。很显然，天道这一系列针对凌羽的作为，令他们之间的仇，彻底结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