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笃定自己没做错什么,但是依然在惴惴不安当中度过了几天,白芷看着自己住了很久的地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东西不多,但是她知道,真的要是搬起家来,这绝对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这就把她刚刚想休息一阵的计划,彻底打乱了,她内心是及其不想再折腾的。
于是,这几天里,她紧锣密鼓的询问所有的有个一面之缘或者是仅仅加过微信的“邻居”,究竟是哪位大神给举报了,关键是,她完全与这些邻居没有交集啊,除了上下电梯可能碰到过十几秒,哪有机会去得罪其中的某一位,从而被“举报”呢?
太没有安全感了,不会是哪天不小心揉眼睛,碰上个睚眦必报的货吧?
被勒令搬走的几个小伙伴建了一个小群,没事就在群里讨论,到底他们得罪谁了。
这天,白芷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掏出钥匙开门,发现隔壁的那扇门依然开着,那条贵宾犬在闭着的沙门后,两条前腿抬起使劲的挠,依然是叫的声嘶力竭,不依不饶,“语不惊人死不休”。
白芷突然来了兴致,想要逗一逗他,学着这只小狗叫,面对面僵持着。
原本以为小狗叫着叫着就没意思了,没想到这狗还确实是精力旺盛,不管怎么逗它,它都是尽职尽责的叫个不停,没有歇会儿的意思,而是在诺大的客厅里,来来回回的打转,上蹿下跳的叫。
过了一会儿,白芷先投降了,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门外的叫声才停止。
她坐定之后,拿起手机在群里讲,被指控扰民太冤枉了,她每天经过一户人家,里面那只贵宾犬,发疯了一样的狂叫,她都没有认为是扰民呢,而他们平日里都安安静静的进进出出,怎么就被指控扰民了呢?
这一说不打紧,群里的小伙伴立马来了精神,纷纷说肯定是养狗的那一户举报的,因为整栋楼他们都没跟其他人打过照面,跟这一家更是没打过交道。
不会吧,狗爱叫为什么要指责人扰民?难道人们正常进进出出也是错?
白芷有点不大相信,她心下嘀咕,怕不是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有些人跟其他人起了冲突,所以被人“整”了。
但是到后来,大家讨论来讨论去,实在也没别的结论,有的小伙伴也没精力去闹,况且有些人的房间确实是必拆的,所以就默默的找好房子,剩下的钱也没要,安静的搬走了。
本来想着有个小集体可以一起想想办法,随着日期日渐临近,三三两两的搬走妥协。管理员各个击破,对白芷也发起了“攻势”,他们先是做出关心的样子,甩了一处很差的房源,说是帮着找房子,后来看她不满意就没有后文了,只是不住的催促。
但是无论白芷怎么旁敲侧击,也没问出究竟是哪家给他们举报了,也没搞清楚究竟是如何“扰民”了。
本来白芷的房间里只有一处不注意都难以发现的非实墙,确实是可拆可不拆的,但是随着认栽的小伙伴越来越多,白芷也开始着慌了,只好为了万无一失寻找退路,先后看了几处房子,都不甚满意。
这天,顶着大太阳在街上走,突然一辆银色的车,在她身边紧促的按了几下喇叭。
她回头一看,是多日不见的il,看她一脸愁云,il忙要下车窗问她怎么了。
白芷感觉这些破烂事,在此时此刻都难以启齿,但是事情小归小,对于她,却是目前面临着的亟待解决的头等大事。
就好比你和一个人常常谈论着的是远方的高山,但是一粒沙子老是在鞋子里硌脚,但是你也不得不反过来去重视它,想办法解决它。
“房子的事,是个俗事,但是也愁人。”白芷咕哝着。
旁观者总是清的,il切了一声,迅速打了一下方向盘,“找个律师吧。无法无天了还。”
然后镇定地看着她,“你合同在手,他们没有理由涨价,更没有理由赶你走。”
那扰民?
白芷不能肯定是跟养狗那一家有关,但是大体差不离,不过她更恐慌的是,那无处不在的韩安瑞,莫不是他搞了什么鬼?这就不是很好对付了。
il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她,说“别管那个arry,永远别管他,集中注意力,聚焦在眼前的事情上,他们找警察局,你就找律师起诉。不要害怕,该害怕的是他们。”
对!白芷脑海里迅速的闪过几个律师朋友的名字。
不过,如果要迎战,胜利的概率有多大?她势单力薄的真的有把握吗?白芷不由得掂量着。她迅速拨通了一位律师的电话,律师朋友给她吃了个定心丸这是流氓行径!合同随身带,随时准备报警和起诉!
白芷仔细的查阅了相关法律条文,研究了数十例相关案例,并且暗自准备了防身武器,剪刀钢笔和辣椒喷雾之类的,和合同一起揣在包包的夹层里,雄赳赳气昂昂的像个枕戈待旦的战士。
包包里除了金属的防身武器,剩下的,就是注入脑子里的各式相关法律条文和治安管理条例,还有il不断强调给她,但是她不知是否有用的秘密绝杀-极少有人知道的相关行业政策。
管他呢,都带着吧,说不定就用上了。
一各合格的新时代城市女原住民,就是应该敲得了代码、杀得了病毒、换得了灯泡、打得过流氓。
决战的那一刻,很快就到来了。
作为“钉子户”,白芷周末一大清早就被嚷嚷着叫让开门,而她就是没开。
在愤怒的男人的吼叫声,加上声嘶力竭的狗吠声,形成“大珠小珠落玉盘”的交响乐的背景音中,她气定神闲的冲着咖啡喝,照着律师朋友的建议,对门外一阵急促似一阵的敲门声充耳不闻。
她又不是理亏的一方,毕竟文明世界,还能怎么着呢?
可能是门外的人知道房间内有人,可能眼见着敲门没用,于是开始撞门,随着其力度越来越大,白芷终于忍不住警告,再撞就报警。
撞门声稍歇,可能是对方也有点意外为什么她敢报警,在他们的意识里,她不是应该乖乖就范的吗?
不过稍顷,砸门声再度传来,大有要破门而入的架势。
白芷心一横,直接拨通了幺幺零,把事情经过简要陈述,并附上了详细地址。
接警台办事很迅速,接手的巡警马上就打电话过来,说在赶来的路上了。
当她终于确认警察到来才放心打开门,看到一溜制服人员,震慑之余略有安心。
没想到的是,可能是在开门之前他们已经做过沟通,白芷此刻却并不占上风,体力上的悬殊,再加上对方有“服从国家政策进行整改”的底气,一时之间,白芷反而似乎成了无理取闹的那一方。
当她陈述诉求之后,一个看似领导模样的巡警看了看管理人员,问“关于涨价这事,房主也要赚钱不是?”
短暂的惊讶过后,白芷迅速的调整策略,她掷地有声的把准备好的说辞娓娓道来,
“这房间本来就是实墙,如果说你们一定认为这一处有安全隐患,我也没有拦着你们拆,但是,涨价和限期让搬走,实在是没有道理。”
管理员反倒吃了一惊,嘟囔着说,“她怎么还反咬一口?”说着,迅速的调整策略,恳切的目光看向警察。在警察的质疑中,强词狡辩“我们要拆除这些,要重新装修,所有的电线的走线都要改,让她搬走不也是为了她的安全吗?”
白芷一愣,心下思忖这敢情还是为了我着想了?
不,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应该为了迫不得已的装修给我带来的噪音和烦扰,向我道歉,恳请包容和谅解才是,一大清早雄赳赳气昂昂的砸门,这算是怎么回事?
短暂的停顿,空气中漂浮着思考的声音,这是,一个壮硕的小平头上前一步,看了眼警察,说“这容易,她不配合,把门卸了不就好了。或者把东西扔出去。”
“你敢!”白芷大声喝道“你没有任何权利,侵害我的生命及财产的安全!”
说着,她向着警察方向走了一步,站到在一边暂时沉默着试图搞清来龙去脉的警察一边,伸出一只手指,指着他们,大声嚷道“连警察在场都敢动手?!你是要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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