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犯罪小说家》第二章 妇女主任

    突然响起的鞭炮声，将苏诺和林晨给惊得回过神来。
    “这都走进新时代了，咋农村死个人还有这么多规矩呢！”这时刘建国家连着放了好几挂鞭炮，屋里屋外突然一派繁忙，似乎是在准备什么仪式一样。
    苏诺见状，不禁吐槽了起来。
    “哥哥姐姐，你们来了还没到屋里磕头，权武爷爷让我叫你们进去呢！”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将苏诺的吐槽给打断了。
    “权武是谁？他叫我们进去磕头？”苏诺一头雾水地问道。
    这时，两人才注意到，跟他们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素净，但是长相清秀的十五六岁女孩子。
    “权武爷爷是我们村的村支书，参加丧事先要磕头是我们这里的规矩，哥哥姐姐快进去吧！”这名小女孩一脸耐心地给苏诺和林晨解释道。
    苏诺闻言哦了一声，只好准备进去磕头了。
    长这么大都没给谁磕过头的苏诺，越想越气，心里已经问候薛副队长好几个回合了。
    林晨倒是缠着那个叫刘俐的小女孩，让她带自己和苏诺进屋，两分钟的脚程竟然还聊得热火朝天，苏诺见状一阵无语。
    屋内的气氛，显得比外面要凄凉多了，看着正厅中摆着一大一小的两个排牌位，苏诺的某一根神经似乎被刺中了，竟隐隐有些伤感了起来。
    虽然她还没有做母亲，但是也无法理解死者陈琳的做法，此时她竟然有点赞成屋外那些大妈们的说法了。
    “两位从哪里来啊，来了这许久都不进屋吊唁，刚才我问过建国，好像不认识你们！”苏诺和林晨两人心不在焉地磕完头之后，刚站起来，旁边就响起了陌生的声音。
    一看，问话的人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者，头发白了一大半，但是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林晨哥，苏诺姐，这是权武爷爷！”已经被林晨混熟的刘俐赶紧在一旁提醒道。
    两人心中恍然。
    “你是刘家村的村支书刘权武？我们两个是嘉浦区来的的刑侦警察，来这里就是想调查一下刘建国妻儿死亡的事情。”林晨直接掏出了崭新的警官证说道。
    既然两人已经被人识破了，也就没有必要再隐藏身份了。
    “你们是警察？”听到林晨的话，整个大厅的人都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连刘权武都一阵惊讶。
    “刘支书，告诉乡亲们不要紧张，这件事当事人明显是自杀，但毕竟她是带着自己的儿子一起走的，涉及到了刑事案件，我们公安局也要备案，所以我们两个才来这一趟的。”见到大家突然警惕许多的眼神，苏诺连忙解释道。
    刘权武闻言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场面一时有点僵住了。
    “咳咳，咳咳”苏诺清了几下嗓子，然后说道：“支书，按照程序，我们需要带几个人回去做一下笔录，没什么意外的话，这件事我们就准备结案了，你看能不能给个方便。”
    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苏诺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客气的。
    就这样，大约二十分钟后，苏诺和林晨走出了刘家村，身后还带了四个人。
    那个一直喋喋不休的胖妇女，名叫张春玲，竟然就是刘家村的妇女主任，而且一听说要带人去做笔录，就表现得很积极，苏诺和林晨顺势就将她算进去了。
    除了张春玲，死者陈琳的公公刘老汉，哥哥陈东，分别作为婆家和娘家代表，也被一起带走。
    还有一人，竟是那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刘俐。
    “带那三个人回去就足够了，你是不是对刘俐那小姑娘有什么坏心思，我警告你啊，人家才十五岁，你可别残害祖国花朵，刚进局里就挨处分！”
    拥挤的警车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苏诺，凑到林晨耳边小声地严厉警告道。
    “怎么啦，苏师姐，吃醋啦？”林晨闻言却开起了苏诺的玩笑。
    “我会吃你这小屁孩的醋，姐姐是怕你犯错误！”苏诺见自己一片好心被当作耳旁风，随即没好气地说道。
    不过很快，后排的妇女主任张春玲竟然热情的给苏诺介绍起对象来，林晨见状扭头给了苏诺一个坏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苏诺只得一边后悔带碎嘴的妇女回市里，一边敷衍地应和着。不过考虑到车里还有陈东和刘老汉两个正处于悲痛情绪的人，她很快就借口强行结束了张春玲的媒人事业。
    回程的时候，由于刘俐坐在车里，林晨的车开得倒是稳得多了，当然，这只是苏诺内心的想法。
    不过这也直接导致一行四人回到局里时，已到了下班的时间。
    “宁锋赵震，你们两个帮我去做一下笔录，玩了再下班！”苏诺实在是有点害怕张春玲的那张嘴，直接甩给别人了。
    “得，好不容易忙了一天，下班了还得为姑奶奶服务！”闻言一脸苦笑地说着的男子，体格健硕，肌肉发达，一看平时就没少健身，正是苏诺的前搭档，宁锋。
    邻座同样无奈耸肩的男子则名为赵震。
    于是几人兵分两路，两名帮手去给妇女主任张春玲做笔录，而苏诺和林晨则负责剩下的三人。
    刘俐本来就是林晨强行拉过来的，平时在市里读书很少回家，对村里的事情了解的很少，所以根本问不出什么。
    不过有意思的一点是，小舒竟然是刘俐的弟弟，而且是亲生弟弟。
    而刘老汉因为孙子刘心被儿媳妇带着一起淹死的缘故，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神智似乎有些恍惚，嘴里一直“心儿，心儿”的嘟囔着，苏诺见状也只能放弃转而将目标放到最后一位看似还比较清醒的男子身上。
    此人正是死者陈琳的娘家亲哥哥，陈东。
    “我想杀了张春玲那个死婆娘！”一进问讯室，还没等苏诺和林晨开口，一直沉默不语的陈东竟然恶狠狠地说道。
    两人闻言一惊，完全一头雾水。
    “张春玲和你妹妹的死有什么关系么？”稍稍镇定之后，苏诺问道。而林晨则只是观察着陈东的表情，手上还拿着笔在纸上不经意地划来划去。
    “要不是那个死婆娘煽风点火，我妹妹人都死了，怎么连棺材都进不了他刘家的大门呢？外甥没了我这个当舅舅的同样不好受，但要不是我妹妹得病了之后他们刘家不管不问，又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陈东一直隐忍的情绪，在一进问讯室的那一刻，就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怪不得装着陈琳的棺材只是放在刘建国家门口，而苏诺和林晨进屋时只看到了一口只有一米三四左右长德小型棺材呢。
    “陈琳生前得了什么病？”这时林晨看似随意地插问了一句。
    “肺尘病！”
    “怎么得的？”
    “还不是刘建国没本事，连孩子都养不起，我妹只能出去做事，在一家石料加工厂里做事，时间一长落下这个怪病！”
    说到这里陈东情绪似乎已经控制不住了，苏诺见状对林晨做了个手势，示意其不要再继续问下去，转而对陈东说了一番安慰的话之后，就结束了问讯。
    既然陈东对他妹妹死因为自杀的判定没有提出异议，那么这个案子就可以定性了，至于陈琳死后产生的一些表里表外的纷争，则不是他刑侦支队所管辖的范围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苏诺和林晨两人接连问讯完刘俐，刘老汉和陈东三人之后，宁锋和赵震居然还没有结束。
    林晨在监控室里，只看到张春玲的嘴一直在不停地开合当中。
    这人，还真是能说会道！
    直到苏诺和林晨带着已经结束问话的三人去食堂吃完饭回来之后，好不容易结束问话的宁锋连忙凑到她身边。
    “这大姐真是讲话机啊，巴巴说了两个钟头，我和老赵头都要炸了！”
    赵震闻言直点头，一副黑框眼镜都差点掉了下来。
    “没问出什么有营养的东西么，我的结案报告可都指着这位口才一流的妇女主任呢！”苏诺捂嘴一笑，半调侃地问道。
    “还好我的总结能力比较高，从她毫无逻辑的话里挑出了几条和案件有关的信息。老赵，给我们的苏大美女汇报一下！”
    这时，一直都跟着刘俐说个没完的林晨，不知什么时候，突然也凑了过来，苏诺给了他一个白眼，便示意赵震说正事。
    “有几条信息，第一，陈琳天生二级残疾，生下来就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第二，陈琳曾经在镇上一家石料加工厂里上班，但是村里传出其和厂里的生产部经理有暧昧关系，而起因就是张春玲本人，曾经在镇上见到那位叫李明的经理和死者以及死者的孩子刘心，三人一起在街上买小吃；第三，得了肺尘病之后，死者并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有趣的是，张春玲透露她自己也劝过死者的公公婆婆别将钱全填在无底洞里，要为整个家庭考虑。”赵震一口气地将自己与宁锋两个小时的成果给说完了。
    “这张春玲还真是热心，哪里都有她！”一旁的林晨听完总结了一句。
    “是啊，不过听起来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白了这件事就是死者得了不治之症，婆家的反应让她寒心，竟一气之下带着儿子一起轻生。那些谣言什么的不过是这一不幸事件的辅助因素而已。”宁锋在一旁补充道。
    忙活了一天，也没有什么异样的发现，苏诺便想着结案算了，而林晨见机则主动请缨送刘家村的几人回去。
    “哼，就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以公谋私！”苏诺心里暗想，不过很快也就回过神来，梳理一下思路，准备加班写报告了。
    第二天，因为加班太晚迟到一个小时的苏诺，刚进公安局的大门，就直接被堵在门口的薛鹏飞给火急火燎直接拎进了办公室。
    “我说薛大队长，结案报告我都连夜写好放到你的桌上了，不就晚到了一个小时么，你就不能体谅一下你的下属么？”苏诺进了薛鹏飞的办公室便抱怨道。
    “结案报告？你说的是这个？”薛鹏飞指着桌上的一份材料问道。
    “嗯啊，有什么需要改的么？”
    “不用改，这份结案报告，直接作废了！”薛鹏飞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我辛辛苦苦写的唉！”苏诺一头雾水，同时也有点生气了。
    “刚才接到刘家村支书刘权武报案，他们村的妇女主任张春玲昨晚莫名其妙地死了！”
    “死了！？你是说张春玲死了！？”苏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