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兽》6.毒牙之口

    阿苍快速向前跑,彪子紧跟在其身后,他腿虽比阿苍长,但速度差的却不是一点半点,越跑相互之间距离越远。
    彪子正跑时,注意到了周围树上钉着的尸体和骸骨,他停下脚步,内心震惊不已,慌忙地跑向一具尸体处查看。
    彪子此时心里最害怕的是在这些尸体中看到顺子叔,他跑过去时心就开始跳的加速,但他见眼前这具尸体已经腐烂干枯,一看就是已死很多年了,并且身上的衣服也与顺子叔的完全不同。
    彪子悬着的心还是不能轻易放下来,他在周围继续察看,变成骸骨的他根本不看,只看腐烂的尸体。看了半天,没发现顺子叔,他略微有些放心,但他心里不明白,这林中怎么会有这么多机关和死尸,看那些夹子和地枪都很有历史,现在跑山的已经很少用这些狩猎方式了。
    突然之间,彪子心头一惊,难道这里是……
    彪子边走边想,满脑子都在想事,完全忘了这周围还有机关,并且,距离他很近!
    彪子刚迈出一脚,只感觉脚底一软,他心知坏事,不管是踩到了什么,但肯定很危险。此时此刻的彪子就像是踩到了地雷一样,不敢轻易挪动,哪怕是一点都可能是致命的。
    彪子想学着电影里看到的方法,他蹲下身,想用手按住脚底的东西,然后快速闪开,但就在他刚动一下时,脚底那东西好像也动了一下,一瞬间,从头顶树丛中飞出一支粗制木箭。彪子快速趴倒在地,那木箭径直扎在彪子身后的树干上。
    彪子松了一口气,爬起身,见地面有条断绳,那一定就是刚才他踩到的东西,这绳子埋在土里太久,已然开裂,刚才他那一脚正好把它踩断,这才触动了机关。
    彪子逃过一劫,此时他才意识到阿苍已经不知跑到哪去了。他边跑边喊阿苍,越走越快,但他这次加了一个小心,观察着地面再走。
    彪子是顺子叔一手□□的猎手,虽然他没亲眼见过这种老式的狩猎机关,但顺子叔年轻时见过,甚至还跟着老人参与布置过。顺子叔给彪子讲过一些关于这种老式机关的事,说如果真的乱入了深山,遇到了大量布置机关的林地,走路时一定要加小心,看着地面,挑土多的地方走,落叶多的地方多数都有危险。
    彪子专挑土路走,生怕会再误踩到什么。走了多时,还没看到阿苍,这么走路很累,彪子就想站在原地休息一下,也好等等我们。这时,他刚把一只手撑到树干上,只感觉那树干表面像涂了一层润滑油一样,滑的根本按不住,只见他身体一歪,呈斜角倒向草丛。
    那草丛中设有多条暗绳,暗绳连接周围遍布的□□,彪子这虎背熊腰的往那一扑,周围下好的□□顷刻之间就被触动,竟连发出数十支细长竹箭!
    竹箭如雨丝一般飞射彪子,彪子躺在草丛里,看着飞射而来的竹箭,彪子脑子彻底乱了,也就是三五秒的功夫,他连爬起来跑的时间都没有。
    完了,这下真完了,自己马上就得被射成塞子了!
    这时,一道人影急匆而过,他手中黑刀如疾风一般迅猛,一刹那便将彪子周围竹箭斩断,彪子甚至都没有看清那黑刀挥舞的招式,仅是看清了它的颜色。竹箭纷纷落地,彪子这才回过神,盯住眼前背对着他的阿苍,此时阿苍已然收刀。
    彪子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刚才那一瞬间,要不是阿苍及时赶到,他肯定是必死无疑的。与此同时,彪子听到了我的呼声,回应后半天我却没了声音,他心里担心,急忙冲着我的方向跑去。
    我听完彪子说的,心里也为他捏了一把汗,但嘴上却嘲笑他说:“还说我运气好,你这运气也不差嘛,扶个树歇会儿都能引来几十支□□,恭喜恭喜。”
    彪子说道:“那树干上都是苔藓,溜滑的,我也没仔细看,就他妈摔那了。”
    这时石豪说:“人没事就好。”
    石豪问阿苍:“你一直往前跑,发现了什么吗?”
    阿苍说:“越往前走机关越多,我没走到尽头。”
    我心想,连阿苍都不敢走,那前面到底是得有多少机关?
    正想着,彪子突然问我道:“大猎,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听大人们常说的那句话不,说‘山里有个毒牙口,人神止步莫前走’?”
    我说道:“肯定记得啊,上小学时我们还经常哼哼呢,我还记得我问过地理老师毒牙口在哪,地理老师不知道,说没这个地方。”
    彪子说:“据我爸说,毒牙口是山里的一块区域,就像是盖儿岭一样,具体位置谁都不知道,因为就没有进去过还能出来的人。”
    石豪听到我们的对话,也有了兴趣,问道:“你们口中的毒牙口到底是什么意思?”
    彪子解释说:“毒牙口是大兴安岭猎人圈流传的一个传说中的地方,据说真正进去的人都没有活着出来的。我爸给我讲,听说原本那片地方有很多宝贝,野兽、草药什么的,后来进去捕猎的人也越来越多,跑山的在里面设下各种机关,夹子、地枪、地窖,各种各样,应有尽有。后来野兽是抓到不少,但渐渐已经没人敢进去拿了,因为那里面机关设了太多,成千上万个,进去的人都不知道具体哪有机关,一脚没踩好就直接死在里面。后来老人说,那地方就像是恶毒的獠牙,进去的人都得被咬死,便没再有人进去过,久而久之,连毒牙口的具体方位都没人知道了。”
    山林之中传统的狩猎方式很多,下夹子、挖地窖、下地枪,这三种应该是最常见的。
    下夹子指的就是下捕猎夹具。夹具分很多种,针对动物体型的大小,设置的夹具又各不相同。比如说,捕虎捕熊就要用大型铁夹,这种夹子的杀伤力极强,周围遍布锯齿,张开后半径能达到半米之多。在山里跑山,尤其是进入深山,遇到猎夹的可能性就会大很多,如果是跑山的猎人误踩到后,那一条腿是肯定保不住的,要是有随行猎帮还好,但要是周围没人的话,多半会死在山里。下夹子是所有传统狩猎方式中唯一还多数保留的,但这种狩猎方式很落后,早晚要被淘汰,现在多数不法猎人更喜爱用下套子的方式。下套子与下夹子原理相近,但更先进且更轻便省事,至今还被广泛地使用着。
    挖地窖指的就是挖陷阱坑。地窖在东北很常见,旧时候可以说家家户户都有,在冬天时用来储存家里的食物等东西,但山里挖的地窖却是指为了引动物落坑的陷阱,多是为了捕狍子、鹿等动物。地窖也分大小,最常见的尺寸是长两米、宽一米、深两米以上,窖的内部一般都安置光滑木板,好防止猎物跑出来,如果是想抓活的,窖底则放置稀泥、干草;如果是捕大型猛兽,窖底则倒插尖头木桩,不管什么猛兽,只要掉进去都保准被扎死。挖一个地窖很费时间,并且地窖埋的太好,别的猎人看不出,很可能会误踩进去,所以在地窖周围老猎人都会刻上照头(标记),已防止人误入。挖地窖多为春秋两季,这种方式费时费力,现今多已被淘汰。
    下地枪是指在草丛中放置□□或□□。旧时候,猎人会在野兽常出没的地方放置□□,以草绳为引线,触动之后,□□射出,如果是单弩一般是杀不死野兽的,很多懂设置的老猎人都会设下联排弩,一触草绳,几十只□□射出,任你是什么野兽都得扎成塞子。后来,□□盛行,猎人们会把□□换成□□,枪固定在树枝高处放置的架子上,枪口的调整很有讲究,必须与猎物呈水平方向,偏差一点都不行。当猎物进入射击范围,触动拉线,拉线一头扣动扳机,子弹飞射而出,一枪命中。□□和地枪虽省时省力,但危险性太大,并且猎人要随时进山遛枪(巡逻),调整枪口角度,所以这种方式现在只存在于一些很偏远、很落后的地方。
    听完彪子说的,再想起我姥爷和我爷之前给我讲过的种种机关,我顿时有些惊慌,说道:“我姥爷和我爷曾认为我爸妈就是误进了毒牙口才失踪的,如果这里真是毒牙口,那我爸妈岂不是……”
    虽然十几年过去了,但一想到自己父母很可能就在这里面,心里还是禁不住焦急万分。但再一想,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即使人在这里面也已经看不到了,没准那树上钉着的骸骨就是,一想到这,呼吸变得有些不畅,内心翻腾,一时间无法平静。
    彪子拍着我的肩膀说:“我虽然对你爸印象也不深,但我爸曾对我说过,这山岭里没有地方能困住你爸那种人。”
    我向彪子点了一下头,看着他,内心很感激,毕竟此时顺子叔还没找到,他却还能有心安慰我,我说道:“一样的,顺子叔也不是那种能被大山困住的人。”
    天渐渐黑了,我们找了一块绝对安全的地方坐下,等着天亮以后再往前走。
    我问石豪:“你说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石豪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
    彪子这时也说道:“不管还有多远,我也得继续往里走,我爸还没找到呢。”
    阿苍自然是无所谓的态度,他爱惜地摸着他的黑刀,不参与我们的谈话。
    第二天天亮,我们继续往前走。按照彪子的建议是,走土地露出来的地方,落叶太厚的地方一定不安全。
    但石豪接话说,即使是土露出来的地方脚也要轻轻落下,不能用力踩,因为有的陷阱坑表面会先铺上一层竹盖,然后再覆盖上一层土。
    我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阿苍走在最前,他的神情永远是一个样子,好像不在意任何事情。
    一路上总是看到各种各样的尸体和骸骨,越往深了走,尸体越少有,多为骸骨。人兽骸骨皆有,死的样式也不尽相同,最奇特的是我看到了一个扣合住的大铁夹子,夹子内有一条断裂的腿骨,看不出那是什么动物的。
    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出多远,就看见路中间有一个巨大的骸骨,且那骸骨上还插着一根粗制木箭。
    石豪观察那骸骨,见那骸骨上少了一条腿,说道:“是狗熊的骸骨,刚才那铁夹子中的短腿应该就是它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应该是腿被铁夹子夹住后,自己咬断了腿往外爬,但还没爬出多远,就又触动了□□的机关,被射死在这里。”
    我看那熊瞎子的骸骨,心里惊叹,这么大的熊瞎子被夹住都挣脱不开,要是人被那铁夹子夹住还不必死无疑。
    其实这一路我都在想,这帮跑山的干的这是什么事,设下这么多机关,动物是猎到了,但却拿不走,自己最后也死在里面,造孽啊。
    我脑中正在想东想西,这时,阿苍慢慢停下脚步,他身后的石豪也停了下来。我站在石豪后面,回过神,往前看,见不远处的前方放置着一个巨大的木笼子,笼子上面的绳子已经年久断裂,笼子里好像还扣着一个东西,但不知道是什么。
    我们异常小心地走近看,靠近笼子后,我震惊地瞪大双眼——那笼子里没人、没野兽,但却有一辆铁皮越野车!
    我和彪子面面相觑,心里都疑惑,这林子里竟然会有辆车?
    石豪观察着那木笼子,见其由几十根木桩拼成,木桩底很尖锐,这还不算,笼子内还有数根细长尖锐的木桩,那铁皮车的上面是深绿色帆布,木桩径直扎了进去。
    彪子感叹道:“这种笼子现在早就见不着了,这还是当年土匪打猎时常用的,我估计我爸都没见过。”
    我说道:“我更好奇这车是怎么开进来的。”
    确实啊,前面那么多机关,这么大的车是怎么过来的?
    石豪示意阿苍,把笼子劈开,看看车里边有什么。
    阿苍挥起黑刀,快斩过去,将木桩砍断,露出车门。那木桩扎进车内,车顶的帆布塌陷进去,但还能看到主驾驶和副驾驶上有人形轮廓。石豪小心靠近,去开车门,车门已经锈住,用力拉一下,整个门都掉了下来。我看到车内主驾驶位置坐着的司机已经变成骸骨,那笼子内的细长木桩径直从他头顶直穿而下,场景有些瘆人,我能想象,他死时一定很痛苦。
    阿苍用刀将烂帆布挑开,露出车内全貌:主驾驶司机和副驾驶上的人都是被木桩扎死的,车后位置没有人,但却放着十几把老式□□,甚至还有一门小钢炮。
    彪子惊讶地问道:“这两人怎么会用的到这么多枪,还他妈有炮,这是要打仗吗?”
    石豪抽出一把枪,那枪已经严重锈蚀,弄了两下就断裂开。
    石豪又观察了几眼前面那两具骸骨,思考了一下说:“这两个人应该是当年东北山里的土匪,你们看他们穿的衣服,粗布麻衣,这种料子现在已经没有了,还有,他们用的枪是日本制三八式□□,他们开的车是前苏联嘎斯军用车,这些东西距今都有五六十年的历史了。”
    听完石豪说的,我也抽出一把枪,确认道:“是三八大盖,我姥爷手上有一把几乎全新的,我认识这枪。”
    彪子接过我手上那把枪,说:“三八大盖在东北还算常见,我爸以前也摆弄过一把,听说土匪以前从鬼子那弄到过很多,算是东北土匪的常用枪吧,但我还是不明白,这两个土匪怎么会带着这么多枪进山,就他俩也用不到啊。”
    石豪立马说:“应该不止他两人,一定还有很多土匪一起进山,只不过都被这林中的机关困死了,他们当时很可能就是为了逃命,加速开车,才触动了这木笼子,被砸死在这里。”
    我又问:“他们这帮土匪为什么进山啊,是来打猎的?”
    彪子则说:“这有啥奇怪的,当年东北土匪遍地,跑山本就是土匪的副业,不仅能供山寨改善伙食,皮毛肉货还能换钱买军饷。”
    我说:“打猎带枪正常,但那炮是怎么回事?”
    这时石豪说:“那说明他们要猎的东西不一般。”
    我恍然大悟,说道:“难道是蓝虎?”
    石豪点点头,说:“有可能。”
    彪子感叹道:“这蓝虎是他妈活了多少年,五六十年前就有人进山猎它啦!”
    我又看了一眼那车,突然想到什么,兴奋的对他们说道:“你看这里连车都能开进来,看来肯定是有其他入口。”
    我们绕着车转了一圈,发现没再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石豪说我们继续往前走。
    阿苍依旧走在最前面,一副冷漠、不问世事的样子。
    阿苍这人,我们谈话他不参与,刚刚发现那车他也一点都不感兴趣,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好在危机时刻他都能挺身而出,这点还是值得表扬的。
    正走着,石豪突然停下脚步,耳朵快速动了起来,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我问他怎么了,石豪说:“前方有人……不仅有人,还有,蓝虎!”
    我很是吃惊,心想,这里除了我们竟还有其他人?
    就在我们往那边跑的时候,一只十几人的队伍正与蓝虎缠斗着……
    一支由十几个人组成的队伍走在河岸旁的树林中。
    队伍中的猎手个个都是跑山的壮汉,他们身上带足了武器,手中还牵着多条猎犬。
    队伍领头人装扮奇怪,一身黑衣,脸上还带着一个面具,他身材不高大,且有些瘦弱,旁边人都称呼他少爷。
    十几个人加多条猎犬,气势汹汹,这阵势确有几分打狗围的感觉。
    打狗围是众多进山打围方式中的一种,进山打狗围,猎犬必然是关键,但可不是所有狗都能训练成猎犬。狗虽忠实而勇猛,但没经受过训练的狗也大都是胆小懦弱的,当普通家狗遇到大型野兽时会吓得不敢前进,甚至向后逃窜,将野兽引向主人,间接害了主人性命,所以说,训练猎犬可是很有说头的。
    东北猎圈流传着一句话,“猎犬吠山抖,训狗老刘头”,此话在猎圈中传的很久,这其中其实是有个故事的。
    清末民初,在长白山山下住着一个姓刘的老猎户,此人专门进山打狗围,并且从不与别人搭伙,每次都独自牵着十几只猎犬进山。老刘头训练的猎犬彪悍勇猛,十几只聚在一起,连出来觅食的群狼都不怕,老刘头就靠着这些猎犬行走山林,每一次回来都收获颇丰。前前后后过了很多年,老刘头手下的猎狗换了数批,但都不变的忠实勇猛,渐渐老刘头岁数大了,走不动了,猎犬也都陪着他,一步也不离开。老刘头去世后,十几只猎犬蹲在坟前寸步不离,谁牵都不走,任谁喂食也不吃。一个月后,所有猎犬都饿死在了老刘头坟前。同村人将猎狗尸体与老刘头同葬,之后此事就成了一段感人至深的佳话,从长白山传遍东北猎圈。
    各地区、各人家训狗的方式都有不同,最多的方式无外乎打骂奖赏,所以训出的猎犬都很是一般。据说老刘头训狗的方式特别,他喂狗的肉都是山里猛兽的肉。老刘头频繁进山并不是他多么贪婪,而是他从不在家喂食猎犬,都是放到山里让猎犬自己去捕食,那训练出的猎犬可就和家养的完全不同了,不管是码踪能力还是扑咬水平,都和野兽有得一拼。还有,训练猎犬,一定要练出一只好的头狗。所谓头狗,就是打狗围时猎犬群的灵魂所在,它不仅要听主人的话,非常忠实且还得极其有能力,嗅觉要好,战斗力更要强,能支配手下猎犬,和主人有完美的默契,这种头狗是最难训练的,通常要淘汰很多只猎犬才能练出一只头狗。
    一队人沿着河往下走,少爷对身旁一个壮汉说:“五哥,再让猎犬闻闻。”
    被称为五哥的人呼喊着牵狗的手下,让他们分散到周围去查看。牵狗的猎手向周围扩散距离,猎狗在地上积极地嗅着,它们的鼻子才是码踪最好的宝贝。
    大约十分钟过去,猎手们纷纷撤回,向那魁梧大汉说,“五哥,没发现。”“啥也没有,五哥。”
    五哥听完,看了少爷一眼。少爷面部被面具遮住,看不到表情。过了一会,少爷对五哥说:“那我们继续沿着河走。”
    走了没多久,领头的猎犬突然大叫起来,紧接着,后面的猎犬全都跟着叫起来。
    少爷和五哥顿时戒备,手下人纷纷举起枪,环顾周围。
    猎犬还是不停的叫,声音越来越大,突然,一只野猪从一旁的树林冲出,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那冲刺的野猪体型很是巨大,獠牙外露,直冲向众人。
    猎犬依旧发狂地吠叫,野猪虽然蛮横冲刺,但好像并不是为了袭击眼前的众人,它哼哧哼哧地叫着,声音急促、紧张,更像是在逃命。
    这么大的野猪在森林中可以说已没有天敌,即使是大型食肉动物也不会轻易去招惹它的,但它在逃什么呢?
    不管那么多,少爷一声令下,众人举枪便往野猪连射,野猪皮糙肉厚,自然不会受伤,依旧往前奔跑。
    众人还全神贯注地射击野猪时,从树林中又窜出一道身影,它紧追在野猪身后,比野猪速度还快。众人定睛一看,发现那竟是一只老虎!而且那皮毛太诡异了,竟然是深蓝色的!
    众人手中的枪不停,短时间内目标就变成了两个,子弹也射击的更加密集。
    蓝虎向前一个猛扑,一口咬在野猪的后背上,野猪吃疼大叫一声,蓝虎一口下去,野猪后背被咬下去一块肉,鲜血直流。
    众人此时将子弹大多射在蓝虎身上,蓝虎愤怒地转过头,怒视着开枪的一众人等。野猪趁着这个空挡,不顾后背的疼痛,转头跑向林中。
    蓝虎不再追野猪,它速度飞快的冲向众人,直冲一只打头的猎犬。
    狗终究是狗,再凶猛的狗见到老虎这种猛兽也会被吓蒙的。蓝虎冲过去,一口将那狗头咬掉,虎尾一抽,直击旁边那牵狗的人,只听那人一声大喊,疼痛倒地,蓝虎虎爪直压那人胸口,那人狂吐鲜血,当场毙命。
    在场猎狗众多,但见到蓝虎那一刹那,就都突然没了声音,吓的不敢再叫,但唯独一只狗,这狗见到蓝虎后还依然敢大声吠叫,声音也极其洪亮,牵狗的五哥松开绳,大喊一声:“狼屠,上!”
    此狗一定就是这群猎狗中的头狗,它外形似狼,应该是典型的北方狼青,是传统的猎犬,样子凶猛,尾巴长,三角眼,和狼有些相似,但其似乎是杂交,看起来竟然比狼还凶猛。
    狼屠冲向蓝虎,它勇猛异常,疯狂冲上去。但狗终究是狗,即使是狼,也只能是狼群时才敢与虎拼一拼。
    狼屠扑向蓝虎,蓝虎爪子一挥,直击向狼屠侧腰,这一爪子下去,狼屠滚出三米多远。
    蓝虎再冲猎狗,它伸爪直掏一只猎狗肚子,那狗的肚子当即被抓出一个巨大□□,露出了肠子和内脏,不断向外淌血。蓝虎快速跃起,直冲那狗的主人,一口下去,只见那人的半个脑袋都没了。
    蓝虎如此快速地屠狗杀人,其他人的神经顿时绷紧,握枪的手都有些不稳。这些人都还很年轻,经验浅,算不上老猎手,虽见过老虎,但如此凶猛且皮毛怪异的老虎还是头一次见。
    五哥边抽猎刀边对少爷说:“少爷您后退,能跑尽量跑。”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但五哥已知道这蓝虎不是一般动物,近距离用枪也打不中,倒不如抽出猎刀管用。
    少爷慢慢后退,但他手中枪不停,并且他枪法不错,有几次打出的子弹甚至是擦着蓝虎皮毛而过。
    蓝虎冲向还在开枪的人,他虎尾一抽,直中一人脖颈,只听“咔嚓”一声,那人颈骨断裂。蓝虎身体一跃,又是一口咬掉人头,鲜血狂喷。
    蓝虎接连咬死数人,此时能活着的猎手只剩三五个,场面真如屠杀一般。
    一个黑瘦的猎手胆子大,抽出猎刀直劈蓝虎而去。蓝虎突然闪至他侧身,虎爪一挥,那人腰都被抓烂开。他疼痛难忍,想回身逃走,蓝虎冲上去便是一口,脖子直接咬断。
    五哥看在眼里,顿时暴怒,瞪圆了双眼大喝一声:“黑子!”挥刀便冲了过去。
    五哥大刀一劈,力如泰山压顶,蓝虎虎尾直抽五哥握刀的手。五哥将刀一偏,躲过虎尾,那蓝虎突然张开大口,咬向五哥。五哥顿时受惊,他挥起一拳,砸向蓝虎脑袋,这一拳用力很猛,但却不能给蓝虎造成伤害,反倒是震得自己拳头生疼。
    蓝虎獠牙逼近,五哥后退不及,他忽然大喊一声,一个勾拳砸向蓝虎下颌。五哥这彪形大汉的一拳也不是闹着玩的,蓝虎闪到一旁。
    “砰”的一声枪响,少爷那边瞄准后朝蓝虎开了一枪,蓝虎瞬间闪躲,但子弹还是刮了它侧身的皮毛一下,蓝虎怒吼一声,直冲少爷而去。
    狼屠受了一次重伤,艰难站起身,跑到少爷身旁,见蓝虎冲过来,依然勇猛,再冲护主。蓝虎大爪一挥,再将狼屠拍倒,少爷抽刀,伶俐躲过蓝虎扑咬,一个回身,一刀刺向蓝虎背脊。
    少爷出刀不拼蛮力,倒是有那么一股子柔劲,快、准,连刺过去,蓝虎猛吼一声,震得少爷双耳生疼。
    这时,五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虎尾,大喊一声畜牲,他用力想将蓝虎甩起,但蓝虎用力一晃,五哥脚下不稳,摔倒在地。
    少爷出刀再砍蓝虎,蓝虎则张嘴硬生生咬住少爷的刀,少爷慌乱,要抽回蓝虎咬在牙间的刀,蓝虎稍一用力,“咔嚓”一声响,竟将口中钢刀咬碎!
    一路上接连听到枪声,我们加快脚步往前冲。
    当我们赶到那里时,看到河边有两个人正与蓝虎缠斗,一个高大威猛的壮汉,一个带着面具的怪人。
    地上满满都是尸体,有人的有狗的,血肉模糊,一片狼藉。
    阿苍看到蓝虎,抽出黑刀,立马冲了上去。我知道他根本不是为了救那两个人,他只是见到蓝虎后会兴奋。
    蓝虎似乎已经认识阿苍,阿苍挥刀斩向蓝虎脑袋,蓝虎闪身躲过后,虎爪直冲阿苍腰间。阿苍身体一跃,一脚踢在蓝虎脑袋上,蓝虎虎头一震,身体并未翻倒。阿苍扭动着脚尖,刚刚他用力过重,蓝虎脑袋又坚硬异常,此时他整个脚掌都发出巨疼。
    见那两个人都受了伤,石豪和我冲过去,把那两个人拉了过来。
    彪子也要冲过去与蓝虎斗,被石豪拦住说:“周围空间不大,别站在这里影响阿苍。”
    阿苍一向喜欢单打独斗,我们听了石豪的话,快速躲进旁边树林。
    树林中,见那两个人伤的都不重,我们还没开口,只听那个戴面具的突然问我们:“你们是什么人?”
    这是什么语气,我们还没问什么他倒先问了?
    我态度也不好地说:“不管我们是谁,反正是我们救了你们,你连句谢都没有,懂礼貌吗,我还没问你们是谁呢?”
    戴面具的不说话,那大汉则客气道:“谢谢几位兄弟救命之恩,你们可以叫我老五,这是我家少爷。”
    石豪问他们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老五刚想答话,戴面具的少爷则说:“这应该和你们没什么关系。”
    一听这话,我立马不乐意了,说道:“你会不会说人话,没我们冲过来救你们,你们现在可能都被那蓝虎消化拉出来了。”
    戴面具的哼了一声,老五忙道歉说:“兄弟不好意思,我代我家少爷给你道歉。我们就是一个普通猎帮,进山跑山,不巧遇到了这怪异的大猫,差点都撂在这山里。”
    这老五说话还算中听,但那个戴面具的态度怎么那么差,我们是来救他们的,也不是来害他们的?
    透过面具我能看到他的一双眼睛,眼睛竟然还很大,我本以为这种傻逼都得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看来还是有特例的。
    此时蓝虎突然跑开,阿苍紧跟在身后,彪子要追过去,石豪拦住他说:“这里遍地机关,别跑,我们小心的走过去。”
    老五问我们:“真的不过去帮帮那兄弟吗,那蓝虎可是极其凶狠啊。”
    石豪回道:“没事,他可以的。”
    蓝虎与阿苍斗了已经不是一次,它知道阿苍难缠,抓到空挡就想跑开,但阿苍跟的紧,蓝虎跑出多远他便跟出多远。
    蓝虎果然熟悉这树林内的机关,跑出很远后也没踩到任何机关,阿苍速度奇快,即使有机关被触动,他也能躲过。
    蓝虎已经意识到它根本甩不掉阿苍,它突然怒吼一声,转身攻向阿苍。
    阿苍冷静沉稳,挥起手中黑刀,直劈向蓝虎。蓝虎忽然压低身体,虎尾嗖地抽起,直冲阿苍手腕。阿苍见势,立马将黑刀抽回,蓝虎快速回攻阿苍。
    阿苍再次举刀,蓝虎身体偏转躲过阿苍的刀,蓝虎气势愈发凶猛,突然跃起,竟整个身体扑向阿苍侧面。
    阿苍身体往后一仰,单手撑地,另一只持刀的手将黑刀横在身前。蓝虎从阿苍身上越了过去,但那虎尾竟似长了眼睛一样,直接抽向它身下的阿苍。
    阿苍黑刀在手,待虎尾抽下时,黑刀一挥,直砍在那虎尾上,虎尾中刀但未流血,蓝虎落地后,瞪圆了眼睛朝阿苍怒吼一声。
    阿苍双眼紧盯蓝虎,他扭动了一下脖子,握刀的手握的更紧,将刀横在身前,只等蓝虎来攻。
    蓝虎再吼一声,果然冲了过来,虎爪在半空抓挠,直冲阿苍前胸。阿苍黑刀一划,虎爪落下,但那虎头却直冲阿苍面门,此时,蓝虎张开血盆大口,虎牙锋利无比,如利刃袭来。
    这时,阿苍突然一个回旋踢,一脚踢在蓝虎的侧面,这一脚踢的很重,虽未能伤到蓝虎,但却也踢得它侧腰一疼,闪落至一旁。
    阿苍刚站稳身,蓝虎竟一刻都不停留,再次冲了上来。阿苍向后一仰,躺倒在地,蓝虎身体下扑,竟直压在阿苍身上。
    蓝虎再次张开血盆大口,距离如此之近,阿苍似乎都能闻到它口中的臭味。
    说时迟那时快,阿苍松开手中黑刀,双臂用力,出拳直击蓝虎腹部。虎腹上的皮肤柔软,是老虎身上最软的部分,蓝虎顿时感到巨疼,大叫一声后跳开,远离阿苍。
    刚才蓝虎压在阿苍身上时,虽没伤到阿苍,但锋利的虎爪还是抓破了阿苍的衣服。
    阿苍脱下自己的外衣,盯住蓝虎,此时此刻的阿苍眼中已燃起了愤怒。
    蓝虎不敢贸然进攻,它不断发出低闷的声响,左右徘徊。这时,阿苍竟主动攻了过去,蓝虎迎战,跃起身后虎爪前伸,直冲阿苍。
    阿苍虽瘦,但双臂都是肌肉,突然间,只见他双臂青筋暴出,竟用双手硬生生地抓住了粗壮的虎爪。蓝虎被制住,阿苍下身飞起一脚,直接踹向蓝虎腹部。
    又是肚子,蓝虎吃疼吼叫。这一脚阿苍用力够重,足够踢到它五脏六腑一阵翻腾的。
    蓝虎用全力下压,竟再次将阿苍压在了身下,那虎牙直冲阿苍脖子而去。
    阿苍突然膝盖一顶,费力将蓝虎身体顶起,快速放开蓝虎双爪,一手顶住蓝虎脖子,另一只手挥拳砸向蓝虎眼珠。
    情急之下,蓝虎突然再吼一声,阿苍哪有手去堵耳朵,只感觉这吼声像是一阵惊雷,顿时被震得头晕目眩,顶住蓝虎脖子的手也放下来。
    蓝虎大口一张咬向阿苍,阿苍虽头晕,但却知道这一口接不得,他膝盖连顶蓝虎数下,蓝虎腹部吃疼,慌乱跳起,转头便跑。
    阿苍站起身,顾不上恢复听力,拾起黑刀快步紧追了上去。没跑出几步,蓝虎突然停下身,一个猝不及防,猛然回击阿苍。
    阿苍挥刀直逼蓝虎,蓝虎迎面对上阿苍,它快速躲开阿苍的黑刀,虎爪一伸,径直抓向阿苍腰间。
    这一刀没砍到,阿苍早就料到会这样,所以他出刀之前也没将力全部使上,在蓝虎躲过刀锋后,阿苍立马收刀,劲风急转,刀身被阿苍甩了回来。
    蓝虎的爪子直奔阿苍腰间,阿苍的刀直奔蓝虎脖子,蓝虎那么精,它怎会不知道这其中利害,突然间,蓝虎猛地伏低身体,虎爪不再去抓阿苍的腰,而是快速落下紧抓地面,好稳住自己的身体。
    阿苍这一刀还是砍空,快速后退,正好也躲过了蓝虎那一击。
    此时阿苍与蓝虎的距离只有三步左右,距离之近甚至能让彼此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
    阿苍心跳略微加速,面容虽依旧冷静,但双眼已充满愤怒。蓝虎大喘粗气,双目圆睁,这一人一兽之间的战斗竟可对至如此地步!
    阿苍把刀横在身前,蓝虎做好起跳的姿势,但就是谁都不率先攻击。这时,阿苍脚尖一用力,插进土里,猛地往前一踢,一阵飞泥扑向蓝虎。
    蓝虎快速将身体一歪,脑袋朝下,泥土溅到了它的身上。当蓝虎再看阿苍时,阿苍此刻已经跳起,挥刀直劈蓝虎,刀势威猛,几乎就快要碰到蓝虎的脖子。
    蓝虎身体不动,虎尾再次抽起,不偏不倚,直击阿苍大腿。阿苍忽地一个空翻,躲过了虎尾抽击,但待他完全落地时,蓝虎竟已动起来,虎爪直冲他而去。
    阿苍快速后退,却还是中了蓝虎一爪。这一爪下去,胸前的衣服瞬间被虎爪撕烂开。
    阿苍撕开上身的背心,露出一身腱子肉。最让人惊异的是,阿苍的背后竟长满了毛,深灰色的毛,如狼的皮毛一样!灰毛从阿苍后背脊柱的两侧往周围扩散,他的整个后背几乎都已被灰毛覆盖,但这灰毛并不长,仅仅是很薄的一层而已。
    蓝虎抽了两下鼻子,它似乎闻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突然它瞪大眼睛,直冲阿苍而去。虎爪前挠,全身猛扑,蓝虎不知怎地,突然变得如此兴奋。
    此时蓝虎直扑阿苍而去,虎躯如泰山压顶,阿苍的周围立马暗了下来,他们也算“老交情”了,阿苍怎会不知道蓝虎用什么攻势。
    阿苍闪开蓝虎的扑咬,蓝虎用虎尾去扫阿苍下盘,阿苍抬脚竟踩住了蓝虎的虎尾。蓝虎吃疼,往回抽尾巴,阿苍挥刀斩虎尾,蓝虎用力一晃,将虎尾抽回。
    这时,阿苍突然快攻过去,他黑刀插在腰后,跑至蓝虎身前,挥拳砸向蓝虎脑袋,拳劲如风。蓝虎快速闪躲开,但阿苍的脚却也没闲着,一个后旋踢,正好踢在蓝虎的背脊上。
    蓝虎吃疼快跑,阿苍一把抓住虎皮上的绒毛,翻身骑到了蓝虎的背上。阿苍双手在蓝虎的脖子上死死抓住,蓝虎突然身体一扭翻倒在地,在地上打起滚来。
    虎背上的阿苍被蓝虎压住半个身子,身体行动受阻。蓝虎越来越用力,狠狠在地上翻腾。
    阿苍抽出身后黑刀,直插进蓝虎背脊内,蓝虎狂吼一声后翻身,阿苍突然得空松开一只手,快速用手臂勒住蓝虎的脖子。
    阿苍呲着牙,狼嚎一声,狠狠地勒住,渐渐蓝虎被勒的嘶吼难出,眼珠子瞪圆,甚至快要鼓胀出来。
    刚刚阿苍那刀真的刺进了蓝虎后背,只见那伤口处流出蓝色的血液,阿苍来不及惊讶这些,丢了手中黑刀,另一只手在虎背上狠砸蓝虎伤口。
    蓝虎用尽全力在挣扎,阿苍也是用尽全力勒它脖子,阿苍此时就想一口气勒死蓝虎。
    呼吸困难加伤口巨疼,蓝虎顿时暴怒,大吼一声后突然转身,竟直冲向一旁的一棵大树而去,它速度惊人,越跑越快。
    阿苍依旧死死地勒住蓝虎不放手,他此时不知道蓝虎要干嘛。
    就在快要撞到树干之时,蓝虎突然来了个半转身,虎背上的阿苍身体一摆,惯性很大,直冲树干而去。
    此时即使阿苍松手也免不了要被这惯性撞到树上!
    虎背上的阿苍一咬牙,勒住蓝虎的手臂更加使力,蓝虎本以为会甩出阿苍,但没想到阿苍竟勒的更紧,甩的力太大,自己竟也随他撞了过去!
    一声闷响后,大树歪斜倾倒,树根从地底被蛮力拉出,树叶纷纷扬扬地飘散落地。
    阿苍在撞树前的一刹那松开了手臂,但却还是撞到了树上,随着惯性,自己那只手臂的臂骨错位脱臼,身体滚出数米远。
    蓝虎也受到了撞击,但它没有受什么伤,且它并不恋战,抓住这个空挡,快速跑开。
    阿苍单手撑地,咬着牙,用力一扭,“咔”的一声脆响,将臂骨正位。
    阿苍起身追向蓝虎,此时的阿苍就像是没有理智的野兽一样,疯了一般,誓死不休。
    阿苍追上蓝虎,猛扑上去,挥刀直奔蓝虎脑袋。
    蓝虎还未回身,虎尾已抽向阿苍握刀的手腕。
    阿苍快速闪躲,这时,蓝虎猛地回过身伸爪子去抓阿苍的脖颈,阿苍黑刀急转,但虎爪闪的更快,阿苍用力过猛,黑刀直接飞了出去。
    虎爪见准时机再袭,阿苍挥起一拳直接砸中伸来的虎爪。虎爪弹开,那虎头突然冲过来,两根上虎牙外露,就像是两把利刃直冲阿苍面门。
    阿苍运力,瘦弱的双臂突然肌肉鼓胀,他举起双臂,伸手抓住蓝虎的上下牙床。虎牙锋利异常,但阿苍手劲凶猛,硬是挡下了牙尖。
    阿苍双手齐用力,蓝虎愈感疼痛,那虎爪抓向阿苍。阿苍身体躲闪,蓝虎甩起虎尾抽向阿苍,在虎尾抽近他身时,阿苍不躲,而是伸手硬生生地接下了急如风的虎尾,双手被震得生疼,任由蓝虎晃动,阿苍都不松开抓住虎尾的手,并且越抓越紧。
    虎尾被抓,蓝虎顿时心慌,立马用力去甩动虎尾,想用蛮力把阿苍甩开。阿苍本想钳住蓝虎的动作,但虎尾摇晃的力量太大,阿苍愣是没抓住,且被蓝虎蛮横地晃倒在地。
    阿苍双手抓紧虎尾,任由蓝虎怎么摇晃,他就是不放手。蓝虎见晃动不管用,进而大怒,朝天大吼一声,突然间,它快速跑起来,虎尾随身体而动,阿苍不放虎尾,蓝虎就这样拖着阿苍在地上跑。
    地面满是石粒、草木梗,阿苍身体贴地,且前胸已经没有衣服,硬物碰触皮肉,顷刻之间胸前变的血肉模糊,血流不止且疼痛入心。但阿苍就是不放开抓住虎尾的手,他此时完全感觉不到疼,呲着牙,面容凶狠,好似一只咬住敌人尾巴的饿狼。
    蓝虎见阿苍还不放手,它又不能停下身体,顿时变得狂躁不已。这时,蓝虎发现前方有一棵大树,一呲牙,径直冲了过去。
    难道它又要撞树?
    越跑越快,速度不减反增,临近树前起身一跃,虎爪扣在树枝之上,整个身体都荡在了半空中,阿苍在其尾巴后也被荡起,双腿刮在地上,两个膝盖疼痛难忍。
    蓝虎真是成精了,竟能有如此心智!
    蓝虎本想用这一荡把阿苍甩出去,但阿苍的手依然抓着它的尾巴没有放开的意思。
    蓝虎落地,阿苍就在它身下,几百斤的躯体压在阿苍身上,阿苍大吐一口鲜血。
    蓝虎压身的疼感让阿苍变得清醒,他身体的力还没用完,刹那之间,突然瞪大眼睛,抓住蓝虎尾巴的手拉的更加用力。
    当蓝虎想再次往前跑的时候,阿苍怎会给它机会,双手拽着虎尾,竟在地面狂转起来。蓝虎被阿苍甩得没有行动力,任由身体在地面画圈。
    阿苍的力此时究竟有多大!几百斤的蓝虎加上这惯性足够惯出上千斤的力,要是撞到一个人身上,想都不用想,身体骨架肯定得撞碎开。
    蓝虎虎爪死死地抓在地面,妄想停住阿苍的甩动。但阿苍现在就像疯了一样,爆发出一身的蛮力,蓝虎竟完全无法与之抗衡,地上成圈的划痕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太极图一样。
    阿苍双眼通红,他不给蓝虎一丁点反击的机会,抓紧虎尾,飞起一脚踢向蓝虎的屁股。
    蓝虎吃疼大吼,阿苍愈发兴奋,加重力狠狠再踢,蓝虎回身伸爪去抓阿苍的身体,但可惜自己尾巴在人家手上,受制于人。
    虎尾在阿苍手上如一根控制蓝虎的绳子,蓝虎现在就像是没有魂的傀儡一样被他操控。
    阿苍强势再攻,抬起一脚踩在蓝虎后背上,一手抓紧虎尾的尾端,缠了几下,另一只手则按住蓝虎的尾巴与屁股的连接处,用力往外拉。
    阿苍狠命地抽拽着虎尾,虎尾连接脊柱,蓝虎痛入骨髓,怒吼声震天,使出全身力气挣脱。
    蓝虎的后虎爪向后抓挠,触到阿苍的身体,那爪尖已抓进了阿苍的肉里,但阿苍丝毫不觉得疼痛,依旧发狂地拽着蓝虎的尾根。
    尾巴马上就要被阿苍拔下来,蓝虎此时已经疼的失去了直觉,昏死在地上,“啊”,阿苍高喊一声,这声响将身体所有的力一瞬间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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