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是天使吗》第二十章 死亡

    “什么？”巴塞罗的眼球激烈地抖动，身体动也不动。
    他知道自己再没什么可以挣扎的。
    如果我知道这里有鹰眼，我就不该来。
    巴塞罗脑袋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凌的刀已经到了。
    血，黑色的血，顺着巴塞罗的身体汩汩地淌出。
    巴塞罗的尸体委顿倒地。
    “啊！”一声惨叫。
    不好，李明俊暗暗自责：我竟然把琴美给忽略了，真是百密一疏。
    琴美从来没有见过杀人，她本就是一个脆弱的女孩，这种场面确实不应该让她看见的。
    “琴美，琴美！”李明俊在她的耳边高声喊着，但是琴美就是没有反应。她的眼睛像是一口枯井，望不尽底的枯井，没有一丝生气。
    小霞拼命地摇晃着琴美，眼泪险些留下来：“李明俊，琴美这是怎么了？”
    “精神支持不住了吧……毕竟杀人在人界是一种禁忌。”李明俊慢慢地把琴美扶起来，小心地放在床上。
    “我们该怎么办？”凌把刀擦干净。
    “麻烦你们两个人把屋子收拾好，巴塞罗的尸体就留给枭姬去处理，毕竟他们以前是同伴。至于琴美……”李明俊望了望床上的琴美，“她的痛苦只能她自己一个人承担吗？只能等她自己慢慢地醒过来。”
    痛苦？李明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就是这个！小霞，你会使用解脱之石对吧？把琴美身上的痛苦转嫁到我身上不就好了吗？这样的话，她一定能好过来的。”
    “我拒绝。”小霞斩钉截铁的回绝。
    “为什么？”
    “因为……你一个人承担两个人的痛苦已经足够勉强了，我不希望你再多承担一个人的痛苦，那样你会受不了的。”琴美的脸上显出痛苦的神情，李明俊清楚地感受到琴美内心的不安和反抗。
    李明俊双手抱住小霞的肩头，柔声说：“但是你要我怎么办呢？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力量的人类，但是我不能看着朋友忍受这样的煎熬。”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小霞一个劲地摇头。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是，那边的白痴，快过来帮忙收拾。”凌指着小霞冷冷地说。
    “你才是白痴！”小霞立即回应，“你是个吸人血的蚊子。”
    “白痴。”凌并不生气，“快收拾干净，被别人发现了的话会很麻烦。”
    “难道你没看见那个女孩已经吓的昏过去了吗？”
    “是吗？那你想怎么样呢？”
    “怎么样……这个嘛……虽然不知道，但是不能看着不管吧。”
    凌放下手里的抹布，走到琴美面前，俯下身子来，用双手撩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眼珠，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心里一定有很多的心事，而且非常脆弱。”
    “这个我并不了解，但是如果是琴美的话，应该有可能，毕竟我觉得她很特别。”李明俊说。
    “我出去一下。”凌说完从窗户中飞身出去，很快消失在李明俊的视线里。
    李明俊不知道凌去做什么，但是现在也只能慢慢地等。
    “真狡猾，留我一个人打扫。”小霞一边整理着，一边抱怨。
    李明俊心里突然间很感激凌，因为如果没有凌的话，小霞现在还在痛苦中不可自拔，自己也只能一个劲地钻牛角尖。即使施了解脱仪式，琴美也只能是感受不到痛苦而已，那对脆弱的她或许并不是好事。面对痛苦，最好的方法还是直面它，而不是转嫁于他人。
    凌，她也明白这个道理吗？
    李明俊觉得自己和这几个人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彼此间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交代清楚，却有一种很好的默契，这是和别人没有过的。
    枭姬走上楼来，瞟了一眼巴塞罗的尸体：“他终究还是死了吗？”
    “是。虽然他说他见过一个使用鹰眼的人，想以此作为条件来换取性命，但是他却错了。因为如果他真的见过，他就不可能活到现在。不过就算他真的见过，我也没有想让他活下去。”
    “是么？”
    “他本不应该变成我的样子骗琴美的。”
    枭姬不再说什么，俯下身子把巴塞罗背在身上：“我去把他埋掉。”
    “如果可以的话，我和你一起去。”李明俊看的出，枭姬的心情并不好。无论怎么说，巴塞罗都是她以前的伙伴。
    “好。”
    “可是背着这样一个死人出去，会被别人发现的，那就麻烦了。”
    “我会忍术，没有关系的。”
    李明俊没有使用鹰眼，因为他知道对同伴是不该用这种东西的，所以他也不知道枭姬就竟做了什么，巴塞罗的尸体就那样凭空消失不见了。
    李明俊跟着枭姬一路慢慢地走出去。
    小霞在后面追着喊：“你们几个人太过分了，就留我一个人在家里打扫吗？”
    李明俊回身笑着说：“你可以一个人先吃饭，枭姬已经做好了饭，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好！”小霞笑着说，“你们不要回来了，我会一个人把饭都吃干净的。”
    李明俊笑着摇摇头，跟着枭姬继续往前走。
    这是一个并不非常繁华的小镇，走不多远就可以见到一片树林。
    夕阳西斜，把两个人的身影拖的很长很长。夏天的太阳在这个时候还是很毒，就像晚秋的蚊子一样，恨不得一下子把人的血都吸干。
    两个人并没有什么话好说。李明俊想要枭姬先开口，但是枭姬一脸沉默，并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她的眼睛只是望着脚下的路，李明俊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也不想去猜。
    如果她想说的话，就会告诉我的吧。
    “就在这里吧。”树林深处，枭姬用钢爪飞快地挖了一个坑，把巴塞罗的尸体“嗵”地一声放进去，然后慢慢地培土。
    “说起来，你还从没有问过我忍者的事情呢。”枭姬一边培土一边说。
    “因为你和凌并没有想要告诉我的意思，我觉得现在可能还不是合适的时候。”
    “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凌。”
    “恩，如果那样的话，我非常想听。”李明俊也蹲下身子来，和枭姬一起慢慢地培土。
    沙土一点一点地打在巴塞罗的尸体上。一个人死了，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如果活着的时候能多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那该多好呢？
    树上的知了嘶鸣着发出惨烈的叫声，树林里的夕阳已经惨淡，慢慢地没有了光线，密林中显得有些昏暗。
    李明俊看不清枭姬的脸，只是静静地听着。
    忍者的结界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忍者，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
    李明俊觉得很奇怪：难道所有的结界里都有人类的存在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是为什么？
    难道说，人类真的是一种特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