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鲲鹏》第100章 半粒丹入口,此命可问天

    冯凭无可奈何,只得站在宫门外大叫大嚷,隔着北邙宫宫门向里面大声喊话,说彭三丘命在旦夕,想临死前见上同门师弟一面。
    他在外面聒噪了没多长时间,宫门便再次打开。
    身穿一身素葛麻衣的北邙真君飘然踱出宫门。
    一见到这位本该成为自己随扈和师父的道长,冯凭不由得肃然起敬。
    和他的师兄彭三丘不同,北邙真君极注重仪表和举止,按现代话讲,随时随地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但正是他的这个做派和风度,足以震住冯凭。
    和其他那些装腔作势的道貌岸然者不同,冯凭在这位道长身上感受到一股正气。这股正气无论如何也没法装,更不会因他保持低调就看不出来。
    冯凭对北邙真君躬身施礼道:“晚辈冯凭拜见真君。”
    北邙真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你在这里聒噪什么?成何体统!”
    冯凭急忙答道:“晚辈前来请真君出山,大师父越域跨阶时血脉逆乱,请真君速去出手相救!”
    北邙真君闻言一惊,喝道:“怎么会这样?”
    随即眉头一皱问道:“是他让你来的?”
    冯凭被问得一愣,避开他的问话继续说道:“请真君念及同门情谊,速去相救,彭大师父的性命已危在旦夕。”
    北邙真君脸色变得难看,面上隐隐生起一层紫气。
    冯凭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但明显感到他听到自己的话后大受触动。
    只听他再次厉声喝道:“真的是他让你来的?”
    见他连问两次,冯凭隐隐感到似乎有什么不妥,但一时间也无法把谎话圆得完满,只得低头避开北邙真君犀利的眼神,硬着头皮答道:“正是大师父令晚辈前来相请,大师父伤势严重,无法走动。”
    北邙真君紧锁的眉头舒展开,冷笑了一声,说道:“是他自己不小心,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好了,你回去吧!”
    冯凭还没来得及再言,北邙真君便袍袖一甩进入北邙宫,宫门随即咣当一声关上。
    任凭冯凭再怎么大呼小叫,甚至他连不讲同门感情,见死不救的话都骂出来了,也不见那两扇紧闭的宫门再有任何动静。
    冯凭就这样在北邙宫门前或站或蹲或卧,大呼小叫折腾到日头快落山,也不见道宫内再有人出来。
    他明白自己这次是白跑了一趟。无奈之下,只得祭出铜锏踏云回了洛都。
    冯凭灰溜溜进入府中,觉得很没面子。他去彭三丘房内探望,见老爷子气色尚可,也没对他讲去北邙山碰了一鼻子灰的事,只问讯了一下便出来。
    侯六六小跑着凑到冯凭身边,神秘兮兮地笑着对他说道:“公子出去了一下午,这是去哪儿了?”
    冯凭心中这个烦,横了侯六六一眼,心说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出去一趟还得向你汇报!
    侯六六多精啊,见状连忙陪笑,眼睛又挤成了一道缝,说道:“小的没别的意思,是想禀报公子,杉姐午后就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bsp;冯凭奇怪,心说她出去做什么?
    眼见天色渐晚,他问侯六六:“现在还没回来吗?”
    侯六六答道:“没有。”然后他凑到冯凭耳边低声说道:“那女人醒了。”
    冯凭又是一愣,随后把侯六六凑在自己头边的大脑袋卜楞开,说道:“你说话别老这么鬼鬼祟祟的好不好!说就说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侯六六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说着:“那是那是”
    冯凭不等他继续贫嘴,几步来到慕容杉房前。
    他轻扣房门,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一个有些虚弱但却如溪水般清澈的声音:“是杉姐回来了吗?进来吧。”
    冯凭推门进去,侯六六紧随其后,脸上笑着像一堆嘎达肉开花:“不是杉姐姐,是凭哥哥。”
    冯凭转头瞪着侯六六,侯六六连忙收起一副嬉皮笑脸,换成满脸正色的样子。
    冯凭说道:“忙你的去吧!”
    侯六六点头哈腰着出去。
    呼延芷念躺在榻上斜视了冯凭一眼,转脸不再理他。
    冯凭心说这个妹妹和她那个姐姐一样有个性,我上辈子欠你们的好不好。
    他轻声问道:“好些了?”
    呼延芷念冷声答道:“好些了。”
    冯凭继续问道:“杉儿去做什么了?”
    呼延芷念说道:“姐姐执意要为小妹去采药。”
    冯凭闻言一愣,问道:“她去哪里采药了?”
    呼延芷念淡淡说道:“青要山漏明崖。”
    冯凭知道青要山在洛都西北,离此倒不是很远。
    他轻轻坐到呼延芷念身旁的榻边,对情况已经了然一心。
    冯凭声音冷冷地说道:“这么说姑娘知道七彩毒膏的解药是什么。”
    呼延芷念沉默了良久,缓缓侧头看着冯凭的眼睛说道:“公子想说什么?”
    冯凭看着她长长睫毛下清澈的黑眸,感受到这女孩的妩媚与楚楚动人。
    如此近距离地坐在她身旁,冯凭隐隐可以闻到来自她身体的淡淡清香,感受到她轻微的呼吸起伏。
    冯凭继续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什么非要将司马睿置于死地?”
    他心中明白,既然呼延芷念让慕容杉去找药,自然知道什么药可以解她所中之毒。这就再清楚不过了,王敦当时从地上捡起的剑,正是这帮妇人的武器。这帮婆娘好狠,刺杀司马睿之前先把兵刃上煨了毒,这得有多大的仇啊!
    听到冯凭的问题,呼延芷念丝毫也没表现出奇怪和不安。
    她平静地答道:“因为他该死。”
    冯凭问道:“为什么?”
    呼延芷念说道:“他身为一镇之主,不思安民,却仗势欺人,霸占民女,全不懂仁义二字。既然老天无眼,本姑娘就替天行道!”
    冯凭鼻中哼了一声,刚要再说话。
    p;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冷气随即飘入屋中。
    正是身背药篓的慕容杉回来了。
    呼延芷念挣扎着从床榻上支起上半身,对慕容杉说道:“姐姐辛苦了,芷念心中真是过意不去。”
    冯凭看着慕容杉冻得通红的脸颊,感到有些心疼。
    她带回来的浑身寒气此时充满全屋,冯凭可以想象整个下午她上山采药时一定冻得够呛。
    冯凭说道:“先烤烤火暖和一下吧。”
    慕容杉摇头说道:“别耽误时间了,麻烦公子叫六六也过来帮忙。深冬的大山中寻药不易,这些灵草都在冻土之下采得,屋里温度高,如不快些铡碎磨好,恐时辰一长都会烂掉。”
    冯凭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起身走出她的房间。
    来到外面,他招呼侯六六去为慕容杉打下手,自己则倒背双手走到院外。
    他想在寒风中让脑子清醒清醒,把一些问题想通。
    他在院中的回廊上缓步而行,一边走一边揣摩刚才呼延芷念的话。
    冯凭绞尽脑汁回忆着自己历史知识的储备,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突然他灵光一闪,停下脚步一拍脑袋,大笑道:“荀家堡!荀家堡!终于让我想起来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心中暗笑,这帮妇人刺杀司马睿的目的,估计是出于一场情账孽缘。
    这场虚惊不是出于宫廷政斗,使冯凭心中轻松了许多。
    但随即他又愁上心头,彭三丘可怎么办啊?
    冯凭想到,慕容杉既然有了七彩毒膏的解药,明日自然就不需再服用剩下的那半粒碧霞珠了。
    想到此他快步来到马厩,牵过座骑跃马冲出太孙府。
    程据府。
    冯凭由小道童射月引着来到后堂的炼丹房。
    这是第二次来此地,冯凭也不客套,轻车熟路进入丹房。
    只见程据正端坐在一个方位的玉垫上,监视着卦炉火候。
    见冯凭进屋,程据一笑,说道:“程某就不和殿下见虚礼了,在丹房之中,殿下与程某可以一边谈事,一边实地切磋炉鼎之事。”
    冯凭点头说道:“这样最好。”
    程据问道:“殿下此来,有什么需要程某效劳的。”
    冯凭说道:“程先生不忙着起身去苍梧吗?”
    程据眼睛盯着面前的八卦炉说道:“这炉丹药明天出炉,成丹后程某即刻动身。”
    冯凭说道:“幸好先生还未成行,凭儿有一件事想请教先生。”
    程据转脸看向冯凭,说道:“殿下不用客套,有什么事尽管说。”
    冯凭说道:“先生上次说上品丹药可救我大师父之疾,特别是碧霞珠,一粒就可助大师父成功脱胎换骨。可是这样?”
    程据点头道:“正是。”
    冯凭问道:“如果半粒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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