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一定是女儿,指不定是儿子呢。”
醋味闻起来更浓了几分,时间再隔久一点,牡丹宫可以开张卖醋了。
“听你的,儿子就儿子,反正哪,只要是你生的,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白九誊温柔的说着,又将云半夏搂的更紧了一点。
醋意瞬间消失,云半夏轻轻一叹,乖乖的靠在他胸前,静静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以后……就算我不在了的话,你也会对他很好的,对不对?”云半夏冷不叮的冒出一句。
以后她不在了?
听到这句话,白九誊的心底仿若被扎了一根刺,疼的他浑身痉。挛。
这几个月以来,他努力的不想去想这个问题,努力的想把这件事忘掉,努力的在告诉自己,云半夏生完了孩子就会没事,他们一家三口可以一辈子幸福的生生活下去。
他欺骗了自己好几个月,在这一刻,云半夏的一句话残忍的提醒着他以前都是在做梦。
静,死一般的静,静的绣花针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一只小手,轻轻的抓住了白九誊的手臂,柔软无弱的小手温柔的搭在他的手臂上。
“九誊。”她低低的唤着。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他慌张的反驳,就让他这么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吧。
云半夏心疼的抚摸他紧绷的脸,眼中充满了不舍。
“该面对的时候,我们还是要面对,孩子就快要出世了,有些话……我怕现在不说的话,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云半夏轻轻的道。
他的心里在滴血,现在……已经到了他无法在欺骗自己的时候了。“夏夏!!”白九誊的一双手臂抱紧她的肩膀,力道大的让她感觉到疼痛,他的脸埋在她颈间,所有的动作都表达着他的不舍。
“现在先别这么伤感嘛。”她乐观的拍了拍他的背。
稍稍推开她,看着她那张挂着甜美笑容的脸,在上午春阳的映照下,如梦似幻,美的教人移不开眼。
他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她,只怕移开眼睛她就不见了。
“夏夏,你会没事的,对吧?”
她轻握住腰间他的手,然后与他的手紧紧的握住。
“九誊,虽然我很想给你保证,可是……”她歉疚的垂下头:“我没有办法欺骗你,更没有办法欺骗我自己。”
白九誊深深的凝视她。
“既然我现在没有办法保证,现在也差不多到了有些事情不得不说的时候,假如……我只是说假如……”
他仍是静静的望着她,没有开口,下巴稍稍努了一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假如我有事。”
“这个假如是不会发生的!”白九誊飞快的打断了她的话。
“九誊,你先别激动,我只是说假如,因为……我们谁也没有办法保证一个月之后会怎样,我现在有些话再不说,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白九誊沉默,目光微垂。
她转而紧紧的握住他的双手。
“其实,我有三个条件!”
nbsp;“哪三个条件?”
“第一、我还欠阿丙和伊心一个婚礼,我希望你以后可以代我完成这个心愿!”云半夏先说出了第一个条件。
“好,我答应!”白九誊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二、朱砂虽然是“夜”的人,可是,我希望白族的人不要为难她,待我归尘土之后,将她放回,她是一个细心的人,若是她想接手云氏连锁,就将云氏连锁交给她。”
“我也答应。”白九誊又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云半夏的目光垂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用力的握紧,然后提出要求:“我希望你可以代替我,将我们的孩子扶养成|人,看着他成亲生子!”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话中带着不容他人反对的强硬。
白九誊苦涩一笑。
“夏夏,你的这个要求真的很残忍!”
明明知道,留在这个世界上,才是最痛苦的,她还要求他将他们的孩子扶养长大,看着他成亲生子,这是让他不要在痛苦的时候一不小心随她而去吗?
“你先答应我!”她晃了晃他的手,声音几乎带着祈求,她最怕的就是他可能会一时想不开,就跟着她一起去了黄泉,她接受不了这个,她想让他活下去。
“夏夏,在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九誊,你答应过我的,会带我去游遍大江南北,你不能食言的,每一个地方我都要去,不管你到了哪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云半夏一字一顿的吐出誓言。
面对云半夏那般诚挚的脸,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她。
最后,他只得点头,心脏被长久的压抑,已经快喘不过气来。
“你说了这么多,你却从来没有想过你自己。”白九誊心疼的捧着她小脸,略带薄茧的指,轻轻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感受她依然温热的肌肤。
“我很好了呀,我有孩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孩子就是父母生命的延续,再说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你不管去了哪里,心里只要想着我,就可以了。”她俏皮的眨了眨眼。
白九誊重重的叹了口气,轻轻的低头,覆唇在她的唇上轻吻,先是浅浅的品尝,逐渐的撬开她的牙齿,加深了这个吻。
因为她现在身体的关系,他不敢吻的太深,不一会儿,他便放开了她,短暂的热吻,已令两人气喘吁吁。
在平复呼吸的时刻,她的小手捶在他的肩膀上。
“我现在要附加一个条件。”
“附加?”
“是呀!”她抬起红扑扑的小脸,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带着动情过后的妩媚:“以后,不管你是不是会遇上一个比我更漂亮的女人,你都不可以喜欢她。”
这是她最自私的要求。
她咬紧下唇低头兀自嘟哝道:“人家都说,后娘没有亲娘亲,你要是找了其他的女人,让她欺负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恨你的。”
“除了你之外,我哪里还敢喜欢其他的女人?你这个小醋桶。”他微笑的亲昵点住她鼻尖。
她不客气的张口咬住他的手指。
“你答不答应嘛。”
“答应,怎么会不答应!”
“那我们就说定了!”她幼稚的执起他的手,与他拉勾盖章:“好了,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以后可不许赖帐。”
“不赖。”
粉蝶自云半夏“小产事件”之后,与云半夏成为了更好的朋友,仍然经常去陪伴她,不再赠送她任何物什,只是简单的与她聊几句,还有与自己丈夫的相处之道。
关于粉蝶的事情,云半夏也未向白九誊提起,自然也无人知晓粉蝶也是白族与“夜”后代的事情。
这天,粉蝶如常的打算去见云半夏,才刚刚出了院子,便与对面的一名下人撞个正着,她不小心把对方手上的小木盒撞落到地上,忙低头帮对方捡起来。
她温婉一笑的
把小木盒递了回去。
“不好意思,刚刚是我走的太急,没有注意到你,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
虽然粉蝶并不很美,可是她的气质,却是拔尖的,引得对方痴然望了她一眼。
那人接木盒的时候,没有注意便触到了粉蝶的手。
在那一瞬间,粉蝶一下子看到了惊悚的一幕,倏的睁大了双眼,诧异的望着对方。
“你……你就是八个月前,推胡公子下断崖并给他下毒的人。”粉蝶不自觉的吐出一句。
突然瞅到对方眼中露出的凶光,粉蝶犹觉自己说出了什么,吓得忙后退。
可是,粉蝶虽然是白族与“夜”的后代,拥有灵力,可是,她的爹娘都是普通人,所以,她没有任何武功,只能拼力奔跑,不时的用手掌吸起地上的物什向对方砸去。
“嗖”的一下,背后一阵冰凉,穿透了她的心脏,一下子将她的身体凉透,鲜血如泉涌般从自己的胸前流下。她停下脚步,看着心脏前那露出一截的刀剑,血,从刀尖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地上的泥土中,不一会儿,地上已经积了一摊血。
那名下人见粉蝶被刀尖一刀穿心,便松了口气,在粉蝶愣住的同时,把刀拔了出来。
可怜的粉蝶,柔软的身体如蝴蝶般在空中旋转了一圈,翩然的跌倒在地上。
粉蝶倒下之后,双眼紧闭,再也没有起来。
那人以为粉蝶死了,便飞快的离去,以免被人发觉。
一名丫头从粉蝶的身边路过,发现了粉蝶倒在血泊中,吓得尖叫了起来。
“啊!!!!”
粉蝶的头动了动。
那名丫头发现是粉蝶,平时与她关系不错,便焦急的上前来扶起粉蝶。
“都领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我现在就叫人来救您!”
粉蝶染血的手握在那人的手臂上,头虚弱的摇了摇。
“不……不必了,我已经……已经……不行了。”
“夫人,您会没事的,我现在就叫人,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来不及,我的时间……不……不多了,我现在……告诉……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要转告少夫人!”粉蝶努力发出声音。
那丫头连忙点头:“好……您说。”
粉蝶小声的在那丫头耳边说些什么,那丫头震惊的点头。
说到最后,粉蝶仍在不停的嘱咐:“一定,一定要转告少夫人,明白了吗?”
说完粉蝶便阖上眼睛咽了气。
“夫人,夫人!”丫头伤心的摇了摇她的身体,再探向她的鼻息,确定粉蝶已经断气了,惊恐的将手指收回。
一队巡逻卫从旁边经过,发现了这边的事情,便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这不是都领夫人吗?”为首的人一眼便认出了都领夫人,手指探向脉间:“死了!”
丫头抹了抹眼泪:“夫人刚刚还活着,要是我先找人救她,她一定不会有事。”
“是谁杀了都领夫人?”
丫头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刚刚我来到这里的时候,都领夫人她已经躺在了血泊中。”又抹了抹眼泪,想起粉蝶曾嘱咐她的话,她脸色微变:“夫人临死之前交待了我一件事,我先走了!”
说完,那丫头慌慌张张的离开。
巡逻队见那丫头神色有异,不放心的让一名巡逻卫悄悄的跟在她身后。
牡丹宫
春天午后的阳光格外明媚,云半夏坐在窗边画画,她刚刚画好一幅想象中的一家三口,她与白九誊站在两旁,走在林荫中道上,他们的中央站着一名小孩,两只手各牵着他们两人。
拿起那张纸,云半夏满意的瞧着。
未来现在还无法预测,不过,她现在
乐观的想象着,待她生产后会没事。
在她的旁边,白九誊手里翻着一本书,看的聚精会神。
云半夏拿起刚刚画好的画站了起来,打算向白九誊献宝。
“九誊,你看看我画的怎么样?”她笑容甜美的像个讨好夸赞的孩子。
白九誊抬头,刚要接过,突然云半夏递过来的纸飘飘然如树叶般飘落到地上。
感觉到云半夏的脸突然皱紧在一块儿,一只手扶着小腹,他赶紧扶住她。
“夏夏~~”
云半夏痛的手指掐紧白九誊的手臂。
“我的……肚子……好……好……好疼!”就像清尘曾经描述过的那种阵痛:“我好像……要生了。”
白九誊的脸一瞬间惨白,低头把云半夏拦腰抱起:“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清尘。”
——
甜蜜了几天,可能要开虐了。
第三卷(完)(6000+)
清尘的手上还残留着血迹,模样疲惫,目光昏暗,整个人颓废的坐在房间外的椅子上,并没有回答子风的话。舒睍莼璩
得不到回答的子风,着急的又重新问道:“清尘,我刚刚问你,少夫人生的是男还是女呀?”
“我不知道!”清尘头也不抬的淡淡回答了四个字。
“是你帮少夫人接生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孩子是男还是女?”子风心里很着急,急于知道孩子性别的他向清尘追问,而清尘却是怎么也不愿意说。
在清尘的旁边站着阿丙和明日,他们也是跟清尘一样死气沉沉的表情栎。
朱砂和伊心两个从产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她们两个,子风马上冲上前去。
“少夫人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子风张口就问。
“不知道!你别在这里烦我们!”朱砂眼眶红红的,一把推开子风讣。
“我怎么了?我不就是想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吗?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不说,难让我现在冲进去问少主不成?”子风急了,偏偏他急的时候,这些人一点儿也不着急的坐在那里,有种被孤立的孤独感。
伊心突然抹了眼泪扑进阿丙的怀里,小声的呜咽了起来。
“阿丙,阿丙,我好舍不得郡主~~”
“少夫人她怎么了?”子风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
原本眼眶红红的朱砂,在这一刻泪水滚出了眼眶,她伤心的蹲在地上无声的哭泣着。
在房间外面的人,一个个面露伤心之色,子风突然明白了过来。
两刻钟前,云半夏因为身体体力不够而难产,她选择了让清尘给她服用可以尽快生产的药,还有可以将她的体力一瞬间发挥到极致的药。
把体力一瞬间发挥到极致的药,虽然可以让云半夏有足够的力气生下孩子,可是,那个药顶多只能维持半个时辰,而且……因为将力气都凝聚在那一刻,半个时辰之后,药效过去,云半夏就会……
生完孩子之后的云半夏精力还是很好,这多亏了清尘给她的药,让她现在可以有力气生下孩子,还能将孩子抱在怀里,她已经很满足了。
孩子已经被清理过,包裹在襁褓放在了她的怀里,因为早产,孩子暂时还没有睁开眼睛,云半夏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轻戳孩子的脸颊,那肉嘟嘟的脸颊,摸起来非常的有质感,嫣红的小脸,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两口。
云半夏心动的低头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两下。
感觉到她的嘴唇温柔的贴在脸上,孩子不自觉的勾起嘴笑了起来。
“九誊,快看我们的孩子,他笑了!”云半夏笑着抬头看向身后紧紧搂着她的白九誊。
“是呀,他长的……可真像你,看鼻子、鼻巴!”白九誊微笑的说道。
“不过,他的眼睛和眉毛比较像你,长大之后,恐怕又是一个祸害。”云半夏叹了口气:“不过,真是可惜,没有生到你想要的女儿。”
低头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一吻,他低沉的嗓音中透着极致的温柔。
“没关系,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白九誊轻轻的在她耳边呢喃着,双臂将云半夏和新出生的儿子圈在臂弯中,目光始终未离云半夏的小脸。
若是仔细听,能听到白九誊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看到他出生,我觉得付出那么多,也值了。”云半夏温柔的凝视怀中的孩子,这大概是每一位母亲在历尽痛苦看到孩子瞬间的感觉吧。
白九誊摸了摸孩子的脸,在云半夏的颊边亲了一下,轻声道:“他现在还没有名字,你为他取个名字吧!”
云半夏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就叫他纯炀吧!”
“纯炀?”
“纯净的纯,火易炀。”云半夏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暖:“就像春天的阳光,即使我不在了,也希望他可以带给你温暖!”
说到这里,白九誊的双臂陡然将云半夏用力的抱住。
“我舍不得你,夏夏。”
云半夏轻靠在白九誊的怀里,享受这最后的温馨时光,听着身后他有力的心跳声,欣赏着窗外的春阳,她微眯着眼。
“我也舍不得你,不过……能在你的怀里度过我的余生,我觉得……很知足,老天爷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她满足的叹息。
“如果你走了,你会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她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深情的望着他,一字一顿的道:“但是,不管我会去哪里,我的心都一直在你身边。”
白九誊的眼眶微红。
“可是,我是真的不想你离开我,夏夏……你能不离开我吗?”他声音沙哑的将脸埋在她的颈间,用力的抱紧她,几欲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
“傻瓜,人活一辈子,总有一死,我只不过先一步而已,你不要忘记曾经答应过我的话。”她不舍的将脸埋在他怀里。
他不舍得她,她又怎么能舍得他呢?
时间过的很快,云半夏待在白九誊的怀里,渐渐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力气在慢慢消失,她明白,那一刻,终于要来临了。
屋外的风止了,嫩绿柳枝上鸟儿的鸣叫声停了,连窗外天空的白云也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嫩绿的枝头,五彩的鸟儿,白色的云朵,好美呀!
这些美景,在她的眼前却显得越来越模糊。
在这一刻,她脑海中想的,全是十年前和十年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那些画面如电影片段般在她的眼前闪过。
“九誊~~”她轻轻的唤了一声。
“嗯?”白九誊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身体一僵,慢慢的将自己的耳朵覆在她的唇前,温柔的道:“夏夏,我一直都在,你想说什么?”
云半夏嘴角勾起甜美的笑容,一字一顿用微弱的声音答:“遇上你我从不后悔,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还会继续爱你。”
说完,云半夏笑着闭上了眼睛,一滴晶莹的泪水,在她阖上眼睛的瞬间,从她的眼角滑落。
白九誊心痛的将她紧紧抱住,看着云半夏紧紧闭上的眼睛,还有她消失的呼吸,白九誊难抑痛苦,抱紧了云半夏,手背、颈间和额头的血管暴突,他连连抽气了好几下,突然仰头嘶吼了一声:“夏夏!”那一个声音,穿透屋顶,响彻云霄,站在屋顶的彩雀亦悲鸣的叫着。
而听到白九誊痛苦嘶喊的那一瞬间,屋外等着的阿丙、明日还有伊心和朱砂、子风五人一同推门闯了进来。
而此时,云半夏早已没有了呼吸。
伊心、朱砂和阿丙、明日四人“扑通”一声同时在云半夏的床前跪了下去。
“郡主!”“小小姐!”
子风双腿一软的跌坐在地上抹着眼泪。
云半夏死后,伊心和朱砂两人亲自为她清理身体,并换了一身她最爱的鹅黄|色衣裙,新出生的纯炀很乖,被清尘临时找来的奶娘先照顾着。
云半夏死了,白九誊的心也死了,他命阿丙、明日和子风三人去抬来最好的水晶棺,打算带着云半夏的尸体离开白族。
白九誊温柔的抱起云半夏,将她放进水晶棺中,把她放平躺好。
刚做好这一切,子风便带了之前的小丫头来到白九誊面前。
“少主,粉蝶临死之前,告诉了她一些话,让她转告给少夫人,可是,属下觉得,这些话,少主您也有必要听。”
“什么话?”白九誊一边为云半夏整理衣服,一边头也不回的问。
“是关于有人想加害小少爷的事情!”小丫头紧张的颤声回答。
“小纪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止是他!”小丫头马上辩驳道:“粉蝶姑娘告诉我,她在小纪的身上探到小纪与金国王宫内的人有勾结,如果不把那个人找出来除掉的话,小少爷以后还会有危险。”
“我已经不打算理白族和任何一个国家的事,我会带着孩子和夏夏一起到
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归隐。”白九誊淡淡的道,此时,他唯一想的,只是完成云半夏的那三个心愿,其他任何的恩怨都与他无关。
“可是……”小丫头着急的还想说什么,子风拍了拍她的肩膀阻拦她。
很显然,这个时候白九誊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
云半夏的死,对他造成了重创,现在任何话他都听不进去,小丫头说再多,只会让白九誊怒起,到时候小丫头还有可能会被白九誊给卡嚓了,所以,他才阻拦小丫头继续说下去。
“谁说这个孩子要跟你一起走了?”冷不叮的,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白傲天的身侧跟了二十名顶尖侍卫闯进了房间内,将整个房间围了起来。
白傲天负手走进屋内,一身的贵气,一步一沉稳,看也不看水晶棺中的云半夏一眼,径直走向奶娘。
“这就是本尊的孙儿吗?”白傲天面露喜色的打算靠近奶娘,朱砂和伊心两人马上挡在奶娘身前阻拦。
“这是九爷和郡主的孩子,您不能碰。”两人坚决的不肯让白傲天靠近孩子。
“一个“夜”的细作,居然也敢阻拦本尊!”白傲天。怒意顿起,突然挥动衣袖,打算将朱砂和伊心两人从面前挥开。
众人以为朱砂和伊心两个这次遭了,即使不死也得内伤,在那一瞬间,陡然另一股内力将白傲天挥向朱砂和伊心两人身前的内力顶开,那股内力打到墙上,墙壁一下子被打开了一道口子,可见那内力有多强。
白傲天眯眼看向白九誊。
“九誊,你这是在阻拦父尊吗?”
“她们两个,是夏夏身边的人,不仅是父主,在场的任何人,要是有人敢碰她们一下,就是与我为敌!”白九誊冷漠的睨视白傲天,气势毫不输于他。
刚刚死了心爱的人,情绪比较失控,白傲天懒的这个时候与他计较,目光直直的落在小纯炀身上。
“本尊今天本来是不打算伤害任何人的,本尊只是想带本尊的孙儿离开。”
“那个孩子是我与夏夏的,既然是我的孩子,即使您是父主,也无法将他带走。”白九誊冷冷的喝斥,坚决不让。
白傲天的眼中流露出怒意。
“九誊,之前我们可是说好的。”
“说好的?”白九誊的眼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我什么时候跟父主您说好的?与您说好的那是夏夏,现在夏夏已经不在了,你们之间的约定便不作数,现在……我要带这个孩子走!”
白九誊的眼中也是满满的冷意。
“你这是在违抗父尊的命令吗?”白傲天气的头顶冒烟:“既然云半夏这个女人死了,你还是白族中人,你和你的孩子都可以留在白族。”
“如果您还想让我认您这个父亲,就不要阻拦我们离开。”
“不行!”白傲天斩钉截铁的拒绝:“你若是真的想走,你走便是,但是,这个孩子必须留下。”
“既然我要走,自然要带走我自己的孩子。”白九誊冷冷一笑:“父主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您在想什么吗?是想利用这个孩子将来杀掉“夜”的人,以报复“夜”吧?”
“你把父尊想成什么样的人了?这是父亲的亲孙子,再怎么说,“夜”现在也是父尊的亲家!”白傲天淡淡的说道。
“亲家?”白九誊又是冷笑一声:“从没将夏夏当成是自己的儿媳妇,甚至特地宣布蓝凤凰与我订婚的您,现在有几句话我可以相信的?”
“至少,你是本尊的儿子,本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白九誊懒的再与他辩驳:“既然父主说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您这么为我着想,父主也应当会支持我的决定,对吧?”
“除了本尊的孙儿必须要留下之外,其他的事情,本尊都会依你。”白傲天也是不容违抗的语调。
“既然父主您这样咄咄逼人,儿子就只有冒犯了。”
“你想跟父尊动手?”白傲天。怒目圆睁。
“我不想跟您动手,可是……父主您
现在却在逼儿子,儿子就只有……”白九誊微笑的抱了抱拳,低头一字一顿的吐出三个字:“得罪了!”
“你!”白傲天。怒不可遏的一拍桌子:“你这是要忤逆父尊吗?”“我从来没有这种意思,只是,父主您一直咄咄逼人,儿子就只能这么做。”
白九誊和白傲天两人正争执不下,站在云半夏棺侧的小丫头,不小心瞅到棺中的云半夏手指动了一下,吓得一下子尖叫了起来。
“啊!!!”
站在棺边上的彩雀,因为小丫头的一声尖叫,惊得“扑通”一声掉在地上,狼狈的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重新站在棺边。
连同房间内的人,同彩雀一起疑惑的看着小丫头。
子风抚额。
现在不是他不想帮她,只是,现在她自个儿在那里,引了这么多人的注意,他就是想帮她也不成了。
整个房间内,挤满了人,本来一个个议论纷纷,小丫头的一声惨叫,令房间内瞬间寂静无声。
“你怎么了?”伊心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着实是这小丫头离她太近,那一声尖叫差点震聋了她的耳朵。
“是少夫人啦,少夫人她……”小丫头见了鬼似的手指颤抖的指着水晶棺:“她刚刚……刚刚……”
因为太过惊悚,小丫头的喉咙里像是被哽了一块东西似的,结结巴巴了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九誊皱眉,一挥手,小丫头的喉咙马上顺了,便吐出一句惊悚之语。
“刚刚……我看……看到少夫人的手指动了一下。”
“她的手指动了?”白傲天皱眉。
现在离云半夏死去已经将近一个时辰,而且……在这一个时辰之内,朱砂和伊心两个为她梳洗换装,确定云半夏已经死透,怎么可能还会突然手指动了呢?
“对对对!我刚刚看到少夫人的手指动了一下,她她她……”小丫头紧张的连连吞咽口水。
本来被白九誊气着的白傲天,又听到这小丫头在那里乱说,当下生气的一声喝令:“来人哪,把这个胡言乱语的丫头拖下去。”
两个人上前来,把小丫头带了出去。
出去之前,小丫头还不停的吵嚷着为自己辩驳:“真的,我刚刚真的看到少夫人的手指动了一下,我没有说谎,是真的!”
那小丫头刚刚被人拖离开,又一名侍卫突然睁大了眼睛口吃的大声叫道:“少夫人……刚刚……脚动了一下。”
白傲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刚刚是小丫头,现在又是他自己带来的侍卫。
“来人哪,把他也给本尊拖下去!”白傲天面无表情的冷酷命令。
“真的,真的,我真的看到了,刚刚少夫人的脚动了一下。”那名侍卫辩驳着,也被带了下去。
连续两个人说云半夏的尸体手指动了一下,又是脚趾动了一下的,惹的在场的那些侍卫们个个人心惶惶,一个个面露恐惧之色,再加上这个房间的旁边房间就是云半夏魂散的房屋,一阵阴风吹进来,吹得一面铜镜从桌子上掉落在地上。
“啪!”的一声,所有的侍卫们全部紧跟着一哆嗦。
当水晶棺中的云半夏缓缓的站起来后,所有的恐怖气息在瞬间升到顶点,大半的侍卫们尖叫着逃离现场。
棺中的云半夏怯怯的望着现场的那么多人,还有朱砂、伊心等人惊喜的靠近。
她畏缩的缩在水晶棺的一角,害怕的冲众人大叫:“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朱砂、伊心等人错锷的后退。
只有白九誊,他双眼死死的盯着云半夏,然后缓步走近她。
当她看到他那张冷酷的脸,云半夏的身体缩的更紧。
“你……你要做什么?”
白九誊面无表情的望着云半夏,一字一顿的问:“你……是谁?”
其他人觉得白九誊疯了。
“我……我是云……云半夏,我这是在哪里?父……父王……”云半夏害怕的怯怯哭了起来。
白九誊的脸色倏的下沉。
她是云半夏,但……不是他的夏夏!
三个月后(6000+)
云半夏就只认识朱砂,但是,因为朱砂突然变得跟以前的年纪不一样,云半夏将朱砂也当成了陌生人。<;冰火#中文舒睍莼璩
整整三个月过去了,云半夏还是三个月前的样子,每天面露胆怯的表情,能找到藏的地方就不会露在众人面前。
朱砂和伊心两个每天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四处找寻云半夏,免得她何时将自己饿死在哪个角落,他人也不知晓。
面对云半夏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所有人均面面相觑,唯有白九誊从中发现了异状。
还记得云半夏曾经告诉过他的事栎。
她曾说,她第一次见他,就是八岁那次在他的浴室中,而现在的云半夏,记忆只停留在那之前,并不认识他。
只因云半夏说的事情很是离奇,他当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现在……他却相信了。
其他不知真相的人,只以为云半夏得了失忆症,才会把这十年来的事情全部都忘掉附。
即使一个人忘记了十年间的事情,但是,一个人的性格,不会改变的这么彻底。
当朱砂和伊心寻找云半夏时露出心疼又难过的表情时,他曾向她们解释过,可是,她们宁愿相信云半夏是现在的样子,也不相信云半夏已经死了。
是的,云半夏不会死的,她一定还在某个地方,正等着他。
这三个月以来,他查遍了白族所有的典籍和史书等,却没有找到任何一种关于灵魂附身之类的书籍来,以至于他想找云半夏也不知到哪里去找。
几声婴儿的啼哭传来,将正在书房中找寻书籍的白九誊唤回了神。
刚一回头,便见奶娘走了进来,在她怀里的襁褓中,小纯炀正张大了嘴巴哭个不停,声音甚是响亮。
“少主,小少爷总是不好好吃奶,刚刚吃了几口,又吐了!”奶娘苦着一张脸,心疼小纯炀,但是却也无能为力。
因为纯炀早产,他的体格比常人更瘦小些,这三个月来,换了好几个奶娘,他还是很少吃,以至于他现在比刚出生的时候还要瘦。
“把他交给我!”白九誊温和的道,伸出手温柔的将小纯炀抱在怀中。
低头看着他与云半夏相似的鼻子和嘴巴,白九誊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云半夏灵动的笑容。
奇异的,白九誊刚刚抱起小纯炀,小纯炀便不哭了,那双与白九誊相似的琥珀色眼睛,与白九誊骨碌对视,大眼瞪小眼,很是神奇。
白九誊冲小纯炀慈爱的微笑,小纯炀咯咯的笑着,一双小手不停的在空中挥舞。
“看来,小少爷还是跟少主亲呀,奴婢刚刚怎么抱他都是一直哭,您一抱,他马上就笑了!”奶娘感叹道。
这就是父子之间的血浓于水吧。
“你先下去吧!”他打算自己哄一会儿。
“是!”
白九誊抱着怀里刚满三个月的孩子温柔的哄着。
这是云半夏的心愿,要他好好的照顾这个孩子。
可是,孩子自从出生之后,没有得到足够的营养,现在的云半夏不愿意喂他,奶娘喂他,他总是吃不了几口,让白九誊非常心疼。
“孩子,你说你的娘亲现在在哪里呢?如果她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一定会很心疼你吧?”白九誊爱怜的抚摸着孩子柔嫩的脸颊。
小纯炀睁大了眼睛看着白九誊,嫩白如藕般的小手臂从襁褓中伸了出来,突然伸向了旁边的书架,小脑袋也跟了转了过去,小嘴角嘟了起来,看起来很是可爱。
“怎么了?难道你也想看什么书吗?爹爹给你拿,你看了之后,就要好好的听奶娘的话,好好吃奶好吗?”白九誊一本正经的与三个月的奶娃打商量。
小纯炀根本没有听进去白九誊的话,小手臂依然固执的往前伸。
白九誊无耐,只得看向书架,拿下小纯炀的手指所指到的书。
白九誊抱着小纯炀坐在椅子上,把书放在书桌上摊开。
“想看是吗?现在呢,我来翻给你看。”白九誊耐心的哄着,然后翻开了书籍。
然当他的眼睛看到书籍第一页上面的字之后,瞳孔骤然缩紧。
这是……
白九誊不敢置信的看着怀里的小纯炀,那双与他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眼睛骨碌骨碌转,咯咯笑的看着他。
难道……刚刚这个小家伙,让他拿这本书,就是为了让他看的吗?
白九誊的脸色倏变,掀开书页继续看下去,越是往下看,他的眼睛慢慢开始发亮。
待看完之后,白九誊用力的在小纯炀的脸上亲了两下。
“好了,现在看完了,我们走吧!”
白九誊阖上书,马上抱着小纯炀出了书房。
十天后
在去金国的马路上,三辆马车前后的往前进。
其中,白九誊自己单乘一辆,朱砂、伊心和云半夏共乘一辆,另外,子风、阿丙和明日三人共乘一辆,小纯炀则是跟在朱砂和伊心他们一起,暂时由她们两个负责看管,由云半夏喂养孩子。
从十日前白九誊出了书房,进了白族总坛一趟之后,白九誊便逼迫云半夏样自喂养孩子,不准她逃脱。
云半夏哭了很久,最后没办法只得亲自喂养。
然后,于七日之( 十年之痒,我的八岁娘子 ./11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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