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也喜欢绣花吗?”
绣花?
云半夏一头黑线。
“花绣主人才对!”彩雀的声音不知何时从云半夏的肩头传来。
怒!
这个混蛋,她不是警告它,让它不要跟着她的吗?
反正粉蝶也听不懂彩雀的话,云半夏的脸色仅仅是一瞬间的尴尬,马上恢复了平静。
“我对这个不太在行,不过……”云半夏眼尖的瞄见粉蝶那手中那刺绣的牡丹,不禁被那栩栩如生的花朵所吸引:“你这牡丹刺绣真美!”
话落,附近一只蝴蝶看到花之后,被吸引了过来,那蝴蝶落在花样子上,待发现是假花,便失了兴趣的飞走。
云半夏不禁惊叹的看着粉蝶。
“连蝴蝶都分不清是真花还是假花,都领夫人的绣技果真了得。”
“既然少夫人喜欢的话,那就送给少夫人好了!”粉蝶热情的将花样子递给云半夏。
对那牡丹实在是喜爱,云半夏喜上眉梢。
“那就多谢都领夫人了,我真的很喜欢。”
“以后再有好的花样子,到时还请少夫人再鉴赏!”粉蝶有礼的冲云半夏俯了俯身。
“随时恭候都领夫人!”
粉蝶微笑的离开,一步一步都如一幅优美的画。
“呀呀呀,主人,您跟她之间,真的是天壤之别!”彩雀的不和谐之音又在云半夏的耳边响起。
这个过分的破鸟,一次次的给她露气,明知她不会中馈女红,一次次的在她耳边嘲笑她。
“我觉得,突然很想吃炸麻雀,今儿个天这么好,风和日丽,是个好时候,不如炸只麻雀吃吃,不知道你觉得如何?”云半夏阴恻恻的转头望向肩膀上的彩雀。畏惧于云半夏那阴森森的眼神,彩雀忘了要去纠正云半夏对自己的称呼,便扑腾翅膀飞快的逃离。
它留下来让云半夏炸,那才是真正的笨蛋。
云半夏愤愤的望着彩雀的背影,举起手看着手中的那幅画。
阳光折射进那朵花中,有一股刺眼的光亮从画中折射进她的眼中,那光亮太过刺眼,令她忍不住皱紧眉头。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眩晕。
看着这刺绣,云半夏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伊心呀,你到底在哪里,为何到现在……连你的尸体也找不到呢?
云半夏正想着,白九誊恰好已经从厨房里回来,手里拎了个食盒,远远的看到云半夏站在原地发呆,便担心的走了过去。
“夏夏,你怎么了?”
云半夏回过神来,没想到白九誊这么快就回来了。
nbsp;“没什么。”
“你是不是等的急了?走,我们回去吧!”白九誊牵住她的手往回走。
知道白九誊不是因为讨厌孩子所以才想打掉孩子,云半夏心里的结打开,所以,午膳她吃的津津有味,白九誊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她吃。
待到云半夏吃的差不多了,白九誊觑着时机,打算与云半夏好好聊聊。
这时,子风突然从牡丹宫外跑了进来,他边跑边气喘吁吁的大声喊,那大嗓门,方圆数里外恐怕都听得见。
“少主,您让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白九誊喜上眉梢的站了起来。
“什么找到了?”云半夏狐疑的来回看着白九誊和子风。
白九誊冲云半夏神秘一笑。
“夏夏,你不是一直在找伊心吗?”
云半夏不明白的蹙眉,渐渐的她明白了过来,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你……你刚刚说……的意思是……找到伊心了吗?”她结结巴巴的问。
“我想应该是!”
子风喘了口气,才继续道:“云姑……不对,是少夫人,确实已经找到了。”
“那她现在……”云半夏的声音在发颤,双眼渴望的看着他:“现在……还好吗?”
“当然!”子风点点头。“将她救上来的人已经将她送去了医殿,得到了消息后,属下就赶来通知少主和云姑娘了!”
阿丙从屋顶上落下,在听完子风的汇报后,他飞快的闪离不见了踪影。
朱砂泪眼朦胧的激动握住云半夏的手。
“郡主,郡主,太好了!”
“走,我们去医殿!”
医殿·病房
浑身是伤,面容憔悴的伊心躺在病床上,比起半个月之前,她消瘦了许多,精神却很好。
当伊心被抬进医殿病房后,四长老亲自为她把脉,让人为她上药、清理伤口。
待伤口刚刚清理完毕,阿丙第一个赶到。
阿丙看到伊心的第一眼,眼睛便从她的脸上移不开。
半个月的思念,以为已经死去的爱人,现在重新站在他的面前,这是一种奇迹。
包扎好伤口后的伊心已经可以坐起来。
“你的这些伤口,尽量不要沾水,我会让人开些温补的药材给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你的伤口很快就会恢复。”四长老嘱咐道。
“谢谢四长老。”伊心连连向四长老道谢。
伊心的话才刚说完,便感觉到两道灼热的目光紧紧的凝视她,那灼热熟悉的视线,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她心潮澎湃的回头,对上了阿丙那双惊喜的眼,半个月未见的恋人,在这一刻两相无言。
四长老非常识趣的退了出去。
伊心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了下来。
阿丙默默的走上前去,将伊心紧紧的抱在怀中。
“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阿丙难得吐出动人的情话。
伊心的泪水掉的更凶,她紧紧的回搂住阿丙。
“对不起,让你等的时间太长了。”
“只要你回来了,时间再长也没关系!”是呀,只要还活着,就是希望。
两人这边才刚刚温馨完,云半夏等人也赶到,顿时一片感动人的重逢。
感动人的重逢之后,云半夏紧拉着伊心的手不放。
“真是太好了,你还活着,但是……”云半夏疑惑的问:“你这半个月是怎么回事?你又是如何生还的?”
如果说是掉到树上这种狗血的剧情,她一定
不会相信。
“是胡公子救了我!”伊心吐出惊人之言。
“胡公子?”云半夏蹙眉:“你说的是……胡大哥?”
伊心点了点头。
回想半个月之前的那一幕,她仍心有余悸,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我掉下去的时候,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崖底,当时……胡公子已经受了重伤,崖底有好多毒蛇猛兽,是胡公子保护了我,然后我们一起找到了一条爬上山的路,这才逃了出来,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半个月过去了。”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胡非竟然也掉了下去。
“那胡大哥……他在哪里?”云半夏下意识的问了句。
“他是同我一起被救回来的,应当也在医殿才对。”
说到胡非,云半夏紧张的来到隔壁的病房,果然看到了一身重伤躺在床上的胡非。
胡非比伊心伤重许多,他浑身上下到处是伤,脸色青紫一片,双眼紧闭,已经奄奄一息。
“胡大哥!!”云半夏心中一紧,着急的便要奔过去,被清尘拦在了门外。
“云姑娘,我现在要为他治伤,你先出去。”
“可是他……”云半夏焦急的看向床上的胡非,心里非常担心。
“放心吧,云姑娘,把这里都交给我,相信我好吗?”清尘淡漠的嗓音,安稳了云半夏的情绪。
云半夏点了点头。
“那好吧,清尘大师兄,胡大哥就拜托你了。”
在清尘的要求下,所有人被赶出了病房外。
云半夏焦急的在门外等着,嘴里念念有词:“胡大哥,胡大哥,千万不要有事。”
白九誊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搂她入怀。“放心吧,夏夏,有清尘在,他一定会没事的,要是他有事,我就毁了这医殿。”他温柔的在她耳边安慰她。
云半夏不安的心,在白九誊怀里安定了许多。
“嗯,我相信你。”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等到清尘为胡非包扎完毕出来,而胡非在药效的作用下,已经沉沉睡去,他关上了门,不让任何人进去。
“胡大哥怎么样?他身上的伤没事吧?”云半夏担心的问道。
清尘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他身上的伤是没事,可是,他身上却中了一种毒。”
“毒?你说他中毒了?中的什么毒?”云半夏错锷,据说,山谷中植物上都是有毒的,难道是……
“是曼金沙!这个毒,我想你应当听过。”
云半夏愣住的点了点头。
这个毒她太明白了,就是因为那个毒,她还失明了一段时间,完全是黑色的回忆。
植物的毒应该是单一的,曼金沙是属于许多种毒混合在一起炼制成成的,绝非碰到就会中毒,除非……
不过,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当然知道,不过,中了曼金沙不是活不过一天一夜吗?”
“他中的这种曼金沙,是属于慢性,不过,你放心,我们白族的药材很广泛,有可以治疗这种毒的药,我刚刚给他服下了解药,他休息几日就会没事了!”
云半夏松了口气。
“那就太好了。”
伊心坚持着从病房里走出来。
“胡公子怎么样?他为了保护我,明明自己的身体很差,还一直坚持,我还没有向他好好道谢!”
云半夏严肃的盯住伊心。
“伊心,我现在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认真回答。”
“郡主是想问胡公子为何会中毒吗?”伊心一下子便猜出云半夏想问之事。
云半夏点头。
“刚刚清尘大师兄说他中的毒是曼金沙,可是,他在谷底就算中
毒也只会是单一的植物之毒,不可能会是曼金沙。”
“的确!”伊心体力不支,靠着阿丙方能支撑住身体,她虚弱的回答道:“其实,在路上的时候,奴婢曾经问过他,但是,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有人写了封信给他,将他引到了崖边,后来他就被人推了下来,甚至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便掉下了悬崖。”
说完,伊心的身体便体力不支的歪倒,幸亏旁边的朱砂扶住了她。
“朱砂,阿丙,你们两个先扶她去休息。”
“是!”
另一边,白九誊冷峻着一张脸命令子风:“子风,去查,到底是谁将那封信送到医殿的。”
“是!”
子风也下去了。
余下明日一个人站在原地,就他一个人没事干,他浑身不舒服:“那属下做什么?”
白九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回去看家!”
“……”
太过分了!
白九誊与云半夏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从对方的眼中探到了同样的疑惑和不安。
胡非的反应能力及功力都不差,并且在明日、子风和阿丙之上,这三人联合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对方可以轻易的将胡非暗算,并对他下毒,推下断崖,说明对方的能力在胡非之上。
另外,那个人很有可能就隐藏在白族之中,更不知晓那个人何时还会再下手,那个人攻击胡非又有什么目的。
云半夏正想着间,突然发觉自己头晕的比刚刚更加厉害,忍不住抚额蹙眉。
“夏夏,你哪里不舒服?”白九誊很快发现了云半夏的不对劲。
云半夏用力的摇了摇头,突然眼前一黑,身体一晃倒了下去。
“夏夏!”白九誊立即扶住她,同时,云半夏手中的牡丹刺绣手帕飘飘然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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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会看我一个(6000+)
病床上,云半夏昏迷了过去,刚刚为胡非诊治完的清尘,又忙着帮云半夏诊治身体,旁边的人都在等待着,连伊心也无法躺着休息,坚持坐在旁边等待云半夏的诊治结果。爱睍莼璩
清尘为云半夏诊了好久,他的眉头不断打结,看得旁边的人一个个越来越心焦。
他困惑的将自己的手指从云半夏的腕间收回。
“夏夏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孩子?”白九誊担心的向清尘询问,他心疼的握住云半夏的手,伸出手指拂开她额际的碎发,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她的双眼紧闭,仍是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
摇了摇头,清尘才满脸疑惑的答:“不是,具体为什么我也探不出。旒”
“你怎么会探不出来?你不是医术很高明吗?”伊心急了,她现在才刚刚得救,云半夏又出事,这让她怎能不着急。
阿丙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安抚她的不安:“你先别着急,听清尘怎么说。”
相对于伊心,阿丙较镇定、冷静些哦。
“她的脉相很平和,身体也没有任何病痛,她现在的昏迷,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当于沉睡。”清尘用自己仅知的话来回答众人。
朱砂也不淡定了。
“沉睡?沉睡的话,会突然就这样倒下去吗?如果她只是睡着的话,只要唤她一声她就会醒,可是……”刚刚他们那么多人在旁边,说话的声音也不小,云半夏也没有醒过来。
一声声质问砸到了清尘的身上。
清尘无耐:“我现在知晓的只有这些,不过,她的身体确实无恙!”
“清尘若是说夏夏没事,那夏夏就是没事。”清尘的话白九誊还是愿意相信的。
面对这么多人对自己的质疑,白九誊还愿意相信他,清尘心头压着的大石移了开来。
“这样吧,让她在这里休息休息,等到晚上我再探探。”清尘自告奋勇。
人……没有无缘无故的晕倒,越是疑难杂症,越是难医,他就越想弄清楚,这是一个医者的天性。
“还是算了,她向来对药味敏感,不喜欢待在满是中药味道的地方!”白九誊温柔的将云半夏抱了起来:“我先带她回牡丹宫!”
朱砂预备跟着一起回去,伊心突然唤住了她。
“朱砂,等一下。”
“怎么了?”
伊心把刚刚在地上捡起的手帕递给了朱砂:“这是我刚刚在地上捡起来的,之前看到郡主一直拿在手上,怕是郡主想起来会找,你先帮郡主收着吧!”
“好!”朱砂接过手帕,不舍的牵住她的手:“可是你留在这里行吗,不如你先跟我回去,我……”
伊心噗哧一笑。
“四长老说让我在这里观察两天才能回去,你不用担心我,郡主还要由你一个人照顾,你要累了呢。”
“所以,你也要快点好起来,这样才能跟我一起照顾郡主!”
“好了,你快回去吧,一会儿郡主醒来了,身边没人照顾,那可就不好了!”伊心松开了朱砂的手。
朱砂凑伊心暧昧的眨了眨眼:“好呀,我现在就走,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扶着伊心的阿丙,脸上泛着可疑的红。
“你这死丫头!”伊心羞的跺脚嗔骂,朱砂已经飞快的跑开了去。
“好了,你也该休息了。”阿丙霸道的扶着伊心回房。
“哦!”伊心甜甜的应着。
这一觉睡的很沉,云半夏醒来的时候,感觉睡了好长时间,她的睫毛轻颤了颤,掀开眼皮露出了她乌亮的眼珠。
歪头看了看窗外,外面的天已黑,似乎已经是晚上。
她揉了揉酸涩一涨的太阳|穴,意外发现她的身侧还躺着白九誊。
白九誊一手支着头,侧卧在她身侧,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眼中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br>;望见她转过头来,白九誊好看的薄唇勾起愉悦的弧度。
“醒了?”低沉沙哑的男性嗓音,带着浓浓的宠溺。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医殿的,怎么会这么快就回到牡丹宫了呢?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她记得……她好像晕倒了。
“不醒,怎么会看到睡美男呢?”明亮的眼漾着媚色,她轻轻拉过他的手有意无意的放在小腹上。
白九誊的手刚放在她的小腹上,她便看到了在医殿里曾经发生过的事。
“不知姑娘是否满意在下这张脸呢?”白九誊挑眉邪魅一笑的低头看着她。
她故做沉吟的托着下巴。
“这个嘛,我要好好的想一想。”
白九誊板起了脸,略带不悦的抱怨:“这还用想吗?”
“我当然要好好的想一想了,谁知道还有没有比这张脸更好看的!”云半夏极为认真的摸了摸他的脸评价。
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那张俊美的脸凶神恶煞般的冲她威胁:“说,就算有比我更好看的男人,你也只会看我一个!”
云半夏白了他一眼,转脸看向别处:“这个嘛,如果有比你更好看的,我当然……”
“当然就什么?”白九誊低沉危险的嗓音浮在她的颊边,气息如一股股寒风吹打在她的脸上。
“你说呢?”云半夏调皮的眨了眨眼。
他的声音更低沉了几分:“我觉得,把那个人挫骨扬灰,会比较更容易些!”说这句话的时候,字字从齿缝中发出。
就说白九誊这个人挺小气的,动不动就吃醋,不过,他吃醋的时候,模样很可爱,令云半夏忍不住想要戏弄他。
听了白九誊的话,云半夏忍不住破功的咯咯笑了出来。
“九誊,我觉得,你的脸可以再僵硬一点!”云半夏玩笑的捏了捏白九誊的脸,一双美目笑弯成两弯新月。
“我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你真敢看除我以外的男人,我就把所有的男人都阉了!”
云半夏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对白九誊威胁的话。
如果他敢喜欢别的女人,她就把那些女人都送进妓院去。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都是霸道的人。
“是是是,我不敢!”云半夏笑眯了眼。
白九誊从云半夏的身上翻下,重新躺在她的身侧,眼中掩不住的浓浓关心,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云半夏摇了摇头,回搂住他轻声安慰道:“我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担心,我会没事的。”
白九誊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此时夜深人静,在这个夏季的夜晚,窗外凉风送爽,吹动窗纱摇曳,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房间内如梦似幻。
现在正是两个人独处的美好时刻,白九誊着实不想打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美好时光,但是,心里的事情已经憋了半个月,此时此刻,他不得不说。
“夏夏,有一件事,我想与你商量!”
云半夏的心微微抽痛,身体也在瞬间僵硬,听着白九誊少有的正经语调,聪明的云半夏已猜出他想要说什么。
“你说~~”她淡淡的回答,躲不过,她只能听。
“你不是一直想出去到处看看,不想待在一个地方的吗?我想……带你去到处走走,陪你去爬山看日出,去海边的沙滩上漫步,你说好不好?”白九誊一脸期望的提议。
云半夏的嘴角动了动。
“我确实很想去。”白九誊大概是怕直接说了她会伤心,所以才会拐弯抹角的说。
“而且,我们两个现在暂时还很年轻,趁着这个时候多出去走走,将来才能说给我们的子孙后代听。”白九誊的借口越来越显苍白。
“是呀。”
“前一段时间,因为我服下忘情药的事,委屈了你,现在我想好好的补偿你,你想不想
跟我一起去游遍大江南北?”白九誊眼睛发亮的注视着云半夏,希望能从她的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已知晓她目的的云半夏,紧咬着下唇,淡定的问:“九誊,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一句话,打断了白九誊继续编造理由的念头。
轻轻的搂她入怀。
“我想说,我们两个以后还可以有孩子,我想说……”一根鞭子狠狠的甩在他的心头,血淋淋的疼,打掉自己亲生骨肉的话,他还是不知该如何说出来。
那个未曾蒙面的孩子,他也同样爱,可是,他现在要生生的掐断他的生路,让他无法出生,无法看这个世界。
云半夏轻轻的阖上眼。
九誊啊九誊,你也无法开口吧。
这个孩子却是我身上的肉,我又怎么能舍得?
“但是……我想要这个孩子。”云半夏平静且坚定的吐出了一句。
白九誊的手掌握紧,鼓起勇气,试图用温柔的语调劝说:“夏夏,你不是也一直说暂时不想要孩子吗?既然你暂时不想要的话,那现在也可以……”
本以为云半夏会很激动的反驳他,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倒让他十分意外。
“九誊!”她抬头认真的望着他,她的眸底写着坚定:“我说我想要这个孩子,我……”
“不行!”白九誊略显激动的道:“如果你要这个孩子的话,你自己可能会没命的。”
“九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这个孩子如果不行,下一孩子如果还是这样呢?”云半夏一脸平静的提出质疑。
白九誊诧异:“夏夏,难道你……”
云半夏点了点头。
“事实上我已经知道了。”她解释道:“蓝凤凰临死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吗?”
“她也说了你会死,不是吗?”白九誊握住她的肩膀,轻轻的摇晃,试图摇醒她的理智。
“你不是说过,曾经预知我在一个月之前会死的吗?可是我现在没事呀!”她摊开了双臂:“我现在不是活生生的出现在你面前嘛,已经出现了一次奇迹,这一次也肯定……”
“夏夏!”白九誊紧紧的搂她入怀,他的身体因为害怕少有的颤抖:“这一次不一样,不一样!”
“九誊,你们的那个什么谶言鼎不是已经预知过,我们两个命中注定会有这个孩子吗?既然命中注定有的,那就是说,我们是躲不掉的。”
“可以躲的,清尘说过了,只要三个月之内……”他咬牙狠心的道,“打掉”两个字,他还是无法狠心说出口。
“躲过一次,能躲过下一次吗?难道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孩子了吗?”
“如果必须要牺牲你的性命才能生下孩子,那个孩子我宁愿不要!”在他的心里,云半夏的性命最重要,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她,他未来会怎样。
“不,我相信你也会很爱我们的孩子的,生儿育女是女人的天职,如果暂时没有就罢了,可是我现在既然有了这个孩子,我就不会打掉他!”
白九誊心里烦躁的起身在床边来回踱步。
只要云半夏不愿意,就无法拿掉孩子,他就必须要随时面对失去她的危险。
云半夏轻轻的走到他身后,从他的身后搂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
他心里的担心她知道,他的不舍她也知道,他的心痛她更知道。
他的后背一阵僵硬,双手紧握成拳,因为自己的无力,而深深的自责。
“九誊,我会没事的。”她一字一顿的在他身后保证。
“夏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了你,我……”他的声音略带颤抖。
她的双臂将他搂的更紧。
“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也爱我们的孩子,他是无辜的,我们不要打掉他,好吗?”
“你好狠心,你是想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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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她笑着转到他身前,俏皮的挤了挤眼,活泼的转了个圈。
“现在不是还没到时候吗?你看我,我的身体这么好!”她握住他的大手,娇嗔的晃着:“我一定不会有事的,不要担心了,好吗?到时候,我和孩子都会活下来的,你答应过我要陪我去游遍大江南北的话我可都记着,等我生完孩子之后,你可不要赖帐哦!”
白九誊僵硬的站在原地,对上她灵动的眼眸,听着她一声又一声的祈求和安慰,他还能怎么拒绝她?
他的内心中,一直在遭受强烈的心理挣扎。
他不想失去她,好不容易等了十年,才终于等到她,与她相爱。
可是,时间这么短暂,他们两个就即将要面临生离死别。这让他怎么接受?
他的眼眶里有光亮在闪动,云半夏不停的冲他露出甜美的笑容安慰他,他更看出了她眼中对孩子的渴望。
如果打掉了这个孩子,云半夏以后恐怕就再难露出这种笑容。
正如她所说,如果打掉了这个孩子,下一个孩子也是如此,云半夏恐怕会一辈子不开心。
最后,白九誊只得无耐的点头答应。
“好,不赖帐。”
云半夏笑的更开心,高兴的扑进他的怀里。
扑到他怀里的那一瞬间,云半夏感动的泪水流了出来。
“九誊,谢谢,谢谢你。”
做这个决定,他一定很挣扎,也很不容易。
做这个决定,她以后可能会失去性命,可是她却不后悔。
白九誊的脸埋进她颈间,深嗅着她的味道,只想将她的味道永远都刻印在心底。
这个决定,他以后肯定会后悔,可是,看到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云半夏已经有孕三个月,小腹明显微微隆起,时间也已近秋季,她穿上了宽松的衣裳躺在牡丹宫柳树下的躺椅上。
一阵秋风吹过,将柳树上的树叶吹落了无数,落在地上,不一会儿,地上便落了一片,打扫的下人每天早晚都要打扫,否则,树叶就要将躺椅掩盖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伊心的身体已经恢复,远远的看到云半夏躺在躺椅上休息,她便拿了厚毯子出来,盖在云半夏的身上。
“郡主,您怎么又不盖着毯子,这已经秋天了,您要是着凉了该怎么办!”伊心的嘴里不停的碎碎念,责怪云半夏不顾忌自己的身体。
孕妇的身体都要格外照顾,如果生病了,很多药不能吃,因为药会引起孩子的畸形或是其他症状,所以,照顾云半夏的身体,成为了伊心和朱砂的第一件要事。
云半夏性子向来大大咧咧,大事精明,小事疏忽,每每都要遭到朱砂和伊心两个的念叨。
听得伊心的念叨,云半夏便忍不住呻。吟。
“伊心,你现在已经提早进。入更年期,变成了高大妈的裹脚布,又臭又长。”称她为高大妈,因为阿丙姓高。
长久跟在云半夏身边,不知道被云半夏调侃了多少次,伊心对她的话早已免疫。
“虽然我这裹脚布又臭又长,可是,您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以后一定要多穿衣服,就算不顾忌自己,也要顾忌未来的小小姐或是小少爷!”
白了她一眼:“你这是关心我呢,还是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
伊心认真的回答:“当然是未来的小小姐或是小少爷了。”
“哼!”云半夏嫉妒的看着自己的小腹:“等把他生出来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的折磨他。”
“到时候就怕郡主您不舍得!”伊心笑道。
朱砂听着两人说笑走了过来:“郡主,都领夫人来了!”
“请她进来吧!”云半夏忙道。
在这段时间,她与粉蝶成为了好友,粉蝶有绣好的花样子便拿来给她瞧,云半夏看到有想要的就会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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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当白九誊回到牡丹宫的时候,云半夏坐在桌边哈气连连困得频频点头。
在云半夏差点跌倒到椅子下的时候,白九誊忙上前扶起了她。
“你怎这般不小心。”他心有余悸的道。
她总是会做出一些令他不安的动作,牵引着他的心。
云半夏习惯的搂着他,在他的怀里靠着,懒懒的倚着他。
“你回来了。”
“你怎么困成这样?”
云半夏打了个哈欠。
“我也感觉今天好累。”更奇怪的是,每次见完粉蝶之后,她都会特别的疲惫,之前她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觉得越来越奇怪。
白九誊抱起云半夏,打算带她回房去睡觉,他的手掌从她的身下突然触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
拿起手一看,竟然是血。
而她刚刚坐过的椅子上,一片刺眼的红色。
咳,千万表激动,俺一定素亲m的……咳咳……抱头逃走。
坦白来历(6000+)
医殿
时间已近子时,白九誊抱着云半夏来到医殿,惊醒了刚刚入睡的医殿中人。爱睍莼璩
清尘衣衫不整的被白九誊从床上拉了起来,将他扯到了云半夏的病床边,迷迷糊糊的清尘意识尚在迷雾中。
“到底怎么了?你的手上怎么这么多血?”清尘瞥到了白九誊手上沾染着鲜血,便问道。
“这血不是我的。旒”
“血在你的手上,不是你的是谁的?”清尘打了个哈欠,眼尖的看到了病床上的云半夏,她的脸色苍白,双手轻轻的覆在小腹上。
“清尘大师兄!”云半夏的手指用力握紧清尘的手腕:“快……救救我的的孩子,快救救他!”
“怎么会弄成这样?”清尘的睡意全无女。
当清尘为云半夏把脉的时候,云半夏仍不停的紧张请求:“请尘,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他不能有事!”
白九誊温柔的安抚她焦虑的心理。
“夏夏,不要担心,有清尘在,你一定会没事的。”他心疼的抚摸她的脸颊。
“九誊,一定要保住我们的孩子,一定要!”
“会的,一定会保住的。”白九誊保证道。
“我相信你。”云半夏放心一笑的昏睡了过去。
将自己的指从云半夏的腕间收回,清尘冲白九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他们在门外谈。
白九誊为云半夏盖好了被子,随着清尘一起出了病房。
皎洁的月光洒下,落在两人的头顶,在地上留下了两个阴森恐怖的阴影。
“清尘,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白九誊的心还在病房里头,双眼不住的往病房里瞧。
“九誊,你该做个决定了!”清尘淡淡的出声提醒白九誊。
“做个决定?什么决定?”他一下子未反应过来。
“这个孩子,要不要留!”清尘凝重着脸继续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导致她现在有小产的迹象,可是,这是一个机会。”
白九誊脑中一片混乱。
这是一个机会,可以保住云半夏的机会。
眼看白九誊露出挣扎的表情,清尘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不过,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思考。”
半个时辰的时间!
白九誊纠结的双手抱头,坐在了院子的长椅上,月光将他痛苦的身影倒映在地上。
关于孩子留或不留的问题,他早就已经与云半夏商议过,也与云半夏达成协议,不会打掉那个孩子。
现在事情有了转机,同样的事情他再一次面临了选择。
只要拿掉那个孩子,云半夏就可以活,如果不拿掉,他就要重新面对云半夏在孩子出生后就要消失在他生命中的危险。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同样痛苦,因为……不管选择哪一种,他都将要失去一位重要的亲人。
在这样重要的人生路口,不管失去哪一个,他将来都会后悔。
半个时辰的时间,在白九誊纠结的思考中飞快的流逝。
最后一刻,清尘平静的问他:“九誊,孩子留……还是不留!”
白九誊的心一瞬被刀子狠狠的割了一下,血淋淋的疼。
想到云半夏在昏睡之前对他的那抹微笑,还有她眼中相信他的目光,在他的脑中一直盘旋不去。
他曾经说过,以后不会做让她失望的事情。
“留!”他咬牙吐出一个字。
“既然你说留的话,我现在就为她运功保住那个孩子!”清尘的回答亦不拖泥带水。
突然,一道人影从暗处窜了出来,推开清尘,不让他进病房。
然后,那道人影一下子冲到白九誊的身前,
一拳打在白九誊的脸上,用的力道非常凶猛。
猝不及防的白九誊挨个正着,整个人被那道人影的力道,一下子冲倒在地。
白九誊慢慢的爬了起来,抹掉嘴角的血渍,依着月光,看清了对方。
“胡公子,你为什么要打九誊?”清尘站在旁边斥责胡非。
没错,来人正是胡非,自从云半夏被送进了医殿,他就一直在旁边偷偷的瞧,听说孩子可以打掉,他重新升起了希望。
等了半个时辰,白九誊却狠心的要留下孩子。
留下孩子的意思,就等于七个月后云半夏的死亡,一下子激起了他心中的怒意,再也忍不住的跳了出来,狠狠的打了白九誊一拳,希望可以将白九誊打醒。
“我为什么打他?”胡非怒指白九誊:“这要问他自己,他居然这么狠心,为了想留下孩子,就想眼睁睁的让云妹妹……”
“死”字,他着实说不出口,只想到白九誊要亲手将云半夏推向死亡的地狱,他就怒不可遏。
“你又怎么能看不到九誊的痛苦?他也想救云姑娘!不想看云姑娘死!”清尘生气的冲胡非斥责。
白九誊平静的拍了拍清尘的肩膀?( 十年之痒,我的八岁娘子 ./11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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