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府邸,自蔡琰离去之后王允便一直跪坐上首,手持一卷《论语》安静诵读,一派大儒气度。
“报。”
突厄的声音让王允手微微一颤,很快又控制住,放下竹制书卷,抬头抚须,面色从容道:“进。”
“喏!”
黑衣人躬身走进大厅,抱拳行礼道:“司徒大人,行动失败了!”
王允皱眉,眉宇间满是讶异,好一会儿才道:“失败了?”
“中途突然出现一年约十六的少年,他的实力非常强悍,抡动马车砸死了将近六十人,余者全部惊慌逃跑……”
详细述说了一番当时发生的事情,黑衣人继续道:“杀手仅剩一个活着,报信后被我亲自料理了!”
沉默片刻,王允如是说道:“……做的很好!你下去吧!”
“喏!”
待黑衣属下躬身退走,王允望着蔡府的方向喃喃自语道:“看来你蔡邕你命不该绝呀!堪比吕布的少年战将,他到底是谁呢?”
……
清简却不失大气的中郎将府邸,蔡邕摆宴,亲自作陪宴请刘越,女儿蔡文姬亦在一边作陪。
汉时的儒家不像元明清时的儒家受到统治者曲解,女子虽然也讲究三从四德,但没有达到元明清令人发指的地步。
至少蔡琰可以出席作陪,还有她穿的汉时抹匈服饰很漂亮,颇具规模的地方很吸引刘越的眼球,可惜环境不是看球的地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蔡邕望着彬彬有礼的刘越笑呵呵道:“不曾想渤海孝王一脉出了闻瑾你这等英才,大汉之福,皇家之福啊!”
“伯父谬赞了!”
刘越‘苦笑’摇头,感慨道:“如今董卓专政、皇权蒙尘,少帝被囚宫中犹若坐牢,小侄身为皇室弟子,有心杀贼却无能为力,端的心中难受。”
刘越大飙演技,蔡邕沉默不说话,他是坚定的保皇派,对大汉刘氏忠心耿耿,刘越的话同样是他的心结,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气氛陷入沉默,望着父亲和救命恩人满脸痛苦,蔡琰心中酸涩难过,柔声安慰道:“世兄莫要灰心丧气,我相信你一定能匡扶社稷,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的。”
身形猛地一震,抬头望向蔡琰,刘越满眼感激,看的美人粉腮红红才郑重抱拳施礼道:“多谢贤妹开导,贤妹说的对,江山陷入国贼之手,正是吾辈匡扶社稷之时,岂可遇到一点挫折便退缩不前,那样还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善!”
蔡邕点头称善,蔡文姬俏脸羞红,糯糯道:“世兄乃盖世英雄,自有豪云之志,小妹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刘越洒然一笑,道:“贤妹莫要自谦,闻瑾在颍川求学时就听过贤妹大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兼贤良淑德,可是有很多青年才俊想一睹芳容呢!”
蔡文姬大窘,芳心小鹿乱撞,低头揪着衣角,羞涩道:“世兄……说笑了!”
“全是肺腑之言!”
两人的对话让蔡邕眸中莫名精光一闪,打断话头,笑呵呵提问道:“闻瑾可有何治国良策?”
这算是考验了……
刘越忙收摄心神,认真道:“得一安身之地,屯田兴兵,进京勤王。”
刘越只说了三言,但信息量却十分庞大,尤其屯田兴兵四字令蔡邕目泛神采,询问道:“何谓屯田兴兵?”
“收聚难民,开垦荒地,农忙时种地,闲暇时以军事手段管理训练,和时可成民,战时可成兵,算是两全其美之法!”
言罢,蔡邕抚须点头,闭目沉思半晌道:“却是非常不错的治国良策,看来你真的是用心了,孺子可教,可还有其他良策?”
“修路通商,普及书籍,让全民习文练字。”
闻弦而知雅意,蔡邕猛地抬头看向刘越,四周看看,压低声音询问道:“闻瑾可认为大汉最大的敌人是董卓否?”
“他只是暂时得势的国贼,算是目前最大的敌人,但其刚愎自用,只懂以力压人,统治绝不长久。”
刘越先是肯定了董卓国贼的身份,而后摇头道:“但大汉帝国真正的敌人是……”
“是谁?”
蔡邕有些迫不及待,睿智的眸中第一次露出期颐的神色,刘越的分析与他不谋而合,如果连大汉最大的敌人都能看出,那就真的妖孽了。
“世-家-门-阀。”刘越抬头,看向目露精光的蔡邕一字一顿说道。
浑身一震,蔡邕先是神色复杂,而后欣慰的笑了,转头看了一脸震撼神色的女儿蔡文姬,复又转头看向刘越道:“闻瑾你是说大汉最大的敌人是世家门阀?”
“不错,大汉地广人稀,可是老百姓到最后居然无地可耕,无粮可食,最终引发黄巾之乱,造成神州动荡。”
顿了顿,刘越叹息道:“小侄苦思冥想,一直认为这一切的罪恶根源皆是世家门阀,因为人心险恶,欲壑难填,他们年复一年的土地兼并,导致老百姓吃不饱饭,穿不暖衣,只能造国家的反,帝国这才崩塌在即。”
坐直身体,刘越在蔡琰震惊的神色中继续道:“所以小侄认为,世家门阀不灭,帝国便无法长治久安。”
蔡邕一直面无表情的听着,待刘越说完,这才沉声提醒道:“闻瑾,你当清楚世家门阀的强大,经过几百年的积累,他们的关系盘根错节,掌握着天下的话语权,他们想要谁死,谁就得死,你确定要跟他们作对?”
刘越毫无畏惧,握拳道:“小侄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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