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镜[娱乐圈]》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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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汉跟着乔斯文下楼，脑子里还回荡着乔斯文对他的评语，细细琢磨下来，他居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乔总，你说你是不是比我更理想主义？”
    乔斯文走在他前面，比他矮了两个阶梯，闻言头也不回，大方承认道：“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评价我的人，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管他什么主义呢，事实是我的坚持最终证明很有效，这就够了。”
    他们已经下到二楼，传菜员在走廊里穿梭，乔斯文和江汉微侧着身体行进。已经快到包间门口，乔斯文转头笑道：“你当初试镜时的化妆师是谁？那个鼻血妆绝了，完全看不出造假的痕迹。”
    江汉犹豫了一下，刚想认真回答她这个问题，乔斯文却已先一步打开了包间的房门，裴启名那极富辨识度的爽朗笑声瞬间从室内飘散出来。
    江二少识趣地咽回还未出口的话，跟着乔斯文走了进去。
    那顿饭后来还是以常规菜色为主，周言欢叫后厨重新做了一桌菜端上来。
    江汉从他们的闲聊中了解到，裴启名刚刚结束洛杉矶的外景拍摄回国。他的新电影还在进行时，裴导虽然也可称得上玩咖的名号，可他工作期间却相当自律，整顿饭都滴酒不沾。
    周言欢随性惯了，和朋友聚会哪有不喝的道理。
    助理蒋艺伟还要驾车，江汉作为桌上唯一可以喝酒的男士，自然不能拂了周老板的酒兴，陪着喝了不少。
    乔斯文趁周言欢和裴启名胡侃的间隙，凑近江汉的耳边低语：“别光喝酒，这顿饭敞开了吃，吃完这顿，你就要开始严格的节食计划了。”
    江汉的酒量深得江老爷子的真传，小半斤白酒下肚，依旧面不改色。他稍低了头，一眼看到乔斯文又长又密的睫毛，霎时间竟晃了心神。
    他听到自己笑着问：“怎么，今天这顿是我的鸿门宴啊？”
    乔斯文歪着头笑了笑，裴启名恰在此时注意到他们俩的小动作，大声嚷道：“我说言欢啊，江二少都有空和乔总说起悄悄话了，你这酒跟不上就是不行啊。”
    江汉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再加上自小长大的家庭氛围，他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应对起来自然游刃有余。
    江二少当下不说二话，举起酒杯和周言欢喝了个痛快。
    乔斯文和周言欢以及裴启名显然是万分熟识的朋友，几人碍于还有小朋友在场，他们看吃得差不多了，时间也快到十点，便起身散场。
    程晓航还在过暑假，周言欢的妈妈特喜欢这孩子，一早就和乔斯文打过招呼，邀请小朋友到周家做客。
    裴启明没喝酒，今晚这顿饭是纯粹的老友聚会，没有那些酒局的乌烟瘴气，聊得十分畅快，他心情自然好得不得了，遂自告奋勇送周言欢和程晓航回周家休息。
    乔斯文摸了一把程晓航的脑袋，叮嘱几句后便扬手和他们道别。
    蒋艺伟去取车，乔斯文和江汉站在餐厅门口等他。
    暴雨过后的夏夜，蛙鸣声不绝于耳。一阵轻风拂过，江汉的酒气被吹走大半，他想起乔斯文吃饭时提醒他的话，此时便想要问个清楚。
    “节食是什么情况？”
    乔斯文的长发被风吹起，她伸手压一压，言简意赅道：“《他山之石》是年代剧，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矿业背景，那时候的条件不好，这个角色需要你瘦身。”
    江汉以前接演的都是些偶像剧，荧幕形象就是要够帅够好看。他的外形一向保持得不错，还从来没有导演要求他瘦身过。
    他想起前几天跟着乔斯文去矿大体验生活的过程，似笑非笑道：“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错觉。”
    蒋艺伟开车从不远处平稳滑行到他们面前，乔斯文替江汉拉开后座的车门，头一偏示意他上车，“欢迎你从偶像剧回到人间。”
    其实对于江汉这个角色的瘦身计划，导演并没有一个具体的要求，只要看上去有那个年代的矿产人特有的消瘦感就成。
    乔斯文找了个业内口碑很好的营养师，为江汉制定了一份五十天的饮食规划。而后交给专业的家政阿姨，严格按照食谱烹调食物，每天早上由蒋艺伟开车送到江汉的住所。
    开始的几天，乔斯文亲自去江汉的家里监督他吃饭，后来看江二少执行得不错，便放下心来，不再天天到场。
    江汉不是易胖体质，但到底是做演员的人，平时也比较注重饮食。不过他维持身材一向靠运动，还从没有这么像模像样地吃过减肥餐。
    只是乔斯文千叮咛万嘱咐，不能靠健身减重，不然看着太结实，上镜时就没有那种艰苦的年代感。
    减肥餐这个东西，谁吃谁知道，它基本就不是正常人类的饮食。
    江二少吃了半个月的减肥餐后，几乎都对蒋艺伟每天早上的门铃声产生了心理阴影。他在微信上对乔斯文可怜兮兮地卖惨：【人间好苦。】
    乔斯文那边很快回过来，【苦尽甘来。明天尚志导演想见见你，准备一下吧。】
    尚志是电视剧圈名望很高的导演，他一向以拍正剧为主，而且非常不喜欢用当红流量。在他的组里，根本不可能出现“全剧组都为某些明星服务”的现象。
    江汉这半个月以来的节食已经初见成效，整个人看上去清减了不少，脸颊微微有点陷进去。
    尚志在见到江汉之前就看过他写的人物小传，那天一看到他本人的形象变化，就露出笑意，“年轻人有心了。”
    江汉心里一块大石落地，乔斯文也不禁对他竖起大拇指。
    当天晚上，江二少的发小曾国准从外地回来，打电话找他晚上出去聚一聚。
    江汉迟疑了几秒，最终答应了发小的邀约。
    他在尚志那里已经获得了首肯，稍微放纵一下应该也不是不可以。
    曾国准是他从小学就认识的老友，家境也很好，现在经营一家规模不小的配音工作室。江汉想去见他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曾国准也是电影学院录音专业出身。
    他想要知道，乔斯文说的究竟是不是实情。
    其实江汉不是那么八卦的人，也深谙为人相处之道，可他骗不了自己，他不相信乔斯文说的话，他想要证实一些事情。
    聚会的地点在一家音乐酒吧。这间酒吧也是江汉朋友的产业，朋友叫彭威，是个标准的文艺青年，开的是静吧，喜欢招揽一些主打抒情歌的艺人驻唱。
    江汉到的时候，曾国准已经坐了一阵，彭威陪在他身边。两人听着台上一个民谣歌手的演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江汉走过去落座，彭威递给他一杯啤酒。江二少绝非嗜酒如命的人，但吃了半个月的减肥餐后，现在看到任何一种正常人的吃食都能两眼放光。
    江汉的酒杯刚刚端到嘴边，不觉顿了一下。
    凭良心讲，乔斯文管他未至于有多么严苛。他今晚就算喝得烂醉，乔斯文也未必会知道，而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可他在那一刻犹豫了，想了想后还是放下了酒杯。
    彭威和曾国准瞬间交换了一个眼神，曾国准拍了拍老友的肩，“有心事啊？说出来，哥哥们给你开解开解。”
    江汉踢他一脚，笑骂道：“工作需要，节食期间要戒烟酒，少在这儿起哄。”
    “呦，就你这身材还要节食？现在偶像剧对外形的要求这么畸形啦？”曾国准夸张地张大嘴巴，奇道。
    江汉扬手叫服务生送上一杯冰水，用食指点了点他们两个，假意恼怒道：“哥们儿这回演的不是偶像剧，以后别瞎说了啊。”
    这下连文艺男彭威都来了兴致，和曾国准一起凑近了听江二少的事业转型计划。听完后彭威甩了甩半长的头发，搭上曾国准的肩，“我怎么听着像是江汉被他那个新经纪人吃死的意思呢？”
    曾国准深深点头，以表赞同，“我看也是。新经纪人叫乔什么来着？”
    江汉捞起冰水喝一口，清晰道：“乔斯文。”
    曾国准凝神思考了片刻，茫然道：“我印象里，我们录音专业没这号人啊。”
    江汉握着水杯的手指不自禁紧了紧，“你确定？”
    “录音专业的女生就没几个，漂亮的更是难找。按你说的，你那乔总的长相都够当演员了，还只比我大两岁，那我入学时她肯定还没毕业吧，怎么着也不能没听过她的大名啊。”曾国准还在有理有据地为江二少分析情况，江汉的双眼却定在某个方向，失了神。
    曾国准和彭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江二少看的是2号包间的方向，那里有两位客人刚从里面走出来，看样子是准备买单走人的架势。
    客人一男一女，男士是一位很有影响力的主持人，叫薛怀道，也是彭威的好朋友。旁边的女士个头高挑，气质颇佳，正是乔斯文本人。
    江汉他们坐的位置在一个角落，歌手唱歌时整个大厅的灯光打得很暗，距离稍微远一点就看不清人脸。
    可是江汉在乔斯文抬眼往这边看的时候，心中当即明了，她发现了他。
    江二少坐在原地没动，他看到乔斯文扭头对薛怀道说了些什么，薛怀道也向他们这个方向掠了一眼，随即转身一个人走开。
    彭威迎上去，送送这位好朋友。
    曾国准摸着下巴道：“所以这就是你的乔总了。”
    江汉没空理会他，只因乔斯文已经向他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乔斯文穿过灯光晦暗的区域，来到江汉的面前。她先是礼貌地和曾国准打了招呼，随即转向江汉，“你出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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